𝚃𝚛𝚊𝚗𝚜𝚕𝚊𝚝𝚎 𝚏𝚘𝚛 𝚕𝚘𝚟𝚎.
AO3:Bluebubbling
ETD: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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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授翻】递归(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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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不变点

 

本章注释:在时空物理学中,定点或“不变点”也被称为预言,是一个永远会发生的预言事件。魔法理论尚未完全理解这种必然性,但有文献记载,即使是通过时间旅行和时空划分,试图改变这种必然性的尝试总是以失败告终。

 

“你看起来耀眼极了。”Krum对他说。

 

“当然。”Draco回答。

 

Draco不在乎圣诞舞会。他几乎不在乎三强争霸赛。不幸的是,他的冷漠并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人,在舞会开始之前,人们只是围绕它展开了一场狂热的行动。当他去Gladrag店里打算买些现成的衣服参加舞会时,热心的店主坚持说要为“我们尊敬的霍格沃茨勇士量身定做一件衣服,而且你休想掏一分钱!”

 

这就是他现在这身打扮的由来:上身一件黑色礼服衬衫,外罩黑色马甲,下身一条黑色直筒长裤,脚踩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最外面套了一件斯莱特林绿色的拖地礼服长袍,长袍下摆宽松飘逸,绣有银色的花纹。

 

“真是,”Krum继续说道,声音低沉,目光如饥似渴地在Draco的身上游移,“姿色动人。真不敢相信,我以前从没发现自己会被男生吸引。”

 

“你不必一直奉承我。”Draco回答,“你已经是我的约会对象了。”

 

Krum笑着向Draco伸出手臂,Draco叹了口气,挽住Krum的手肘。他们一起穿过敞开的双开门进入大厅,大厅里为舞会做了精心的布置,魔法雪扑簌飘落,银色的仙子光晕熠熠生辉。

 

“你觉得还要多久,”Krum对他说,现在把声音压了下来,一群人正围观着他们,挤来挤去努力瞧上他们一眼,“才会有人说我们是这里唯一的同性舞伴?”

 

“不到一分钟,你们的校长正朝我们走来。”Draco的话让Krum把目光转向前方。果然站在那里的是Karkaroff,他来势汹汹地穿过人群中,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讥讽。

 

“Krum。”他走到他们身边,以一种打招呼的方式道。

 

“校长。”Krum无畏地回答。

 

“还有Malfoy。”他继续说道。

 

“Karkaroff。”Draco中规中矩地回答,“你今晚看起来气色特别不好。”

 

要么是Karkaroff的英语不够好,不知道“气色不好”是什么意思,要么就是他不屑于回答这个调侃:“你选择的约会对象有问题,Krum。”

 

“这次比赛的精神不就是校际合作吗?”Krum的回答滴水不漏,令人佩服。

 

“别傻了,孩子。”Karkaroff咆哮着,“你很清楚我反对的不是他来自不同的学校。”

 

一个声音从一侧传来:“那你到底反对什么呢,Karkaroff?”

 

是Dumbledore,他身穿淡紫色的衣服大步走来,眼里闪烁着侵略性的光芒。Draco发现自己想起了他和Gellert Grindelwald的某些传言,如果Karkaroff突然的表情变化能说明什么的话,他肯定也想起了这点。

 

“我……”Karkaroff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在身后,“这似乎与竞争精神背道而驰。”

 

“竞争。”Krum狐疑地重复道。

 

“不管怎么说,先生们。”Dumbledore说,把目光转向Draco和Krum,“你们有霍格沃茨的全力支持。如果有人对你们的约会选择有任何意见,请告诉我,我们会尽快处理。”

 

Draco有一瞬间在想,如果他年幼时知道Dumbledore是同性恋,如果他能有这样一位年长的同性恋导师,他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对于像他这样躲在柜子里的孩子来说,90年代并不是一个同性恋群体获得压倒性支持的时代,Draco不禁痛苦地想到,如果他有像Dumbledore这样的人,劝他不要因为没有成为父亲期望他成为的人而自我厌恶,也许,仅仅是也许,他就不会——

 

Draco颤抖地猛吸了一口气,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生怕自己犯下自我怜悯的错误。他无权把自己的罪行归咎于父亲的恐同症。

 

“勇士之舞要开始了。”Krum说,“走吗?”

 

Draco无言地向大厅走去,大厅中央已经为Fleur和她的舞伴清场了,对方是一名拉文克劳,但Draco不记得她的名字。

 

“你跳得怎么样?”Krum问他,声音低沉。他的一只手搭在Draco的后腰,Draco惊讶地发现自己对此竟然毫无感觉。原本十四岁的他会对这样亲密的举动感到惊慌失措,但现在他除了想快点结束一切之外,几乎什么也感受不到。

 

Draco握住Krum的手,举了起来。“我是在有钱人的世界里长大的。”他回答,“不用担心我。”

 

Krum朝他咧嘴一笑。音乐响起。他们跳起了舞。

 

客观地说,Krum是个非常优秀的舞者,Draco确信这多亏了他在魁地奇比赛中的技巧和经验。他的动作流畅优美,毫不费力地带着Draco在舞池里旋转。在歌曲的高chao部分,他甚至搂着Draco让他下了个腰,引来远处的一群女孩的傻笑和惊叹。

 

最后一曲终了,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Draco从Krum怀里挣脱出来,退后一步,两人礼貌地互相鞠躬。Draco转过身来,看到了Harry。

 

虽然他对Krum的手放在后腰的举动毫无感觉,但当他看到Harry Potter挽着Daphne Greengrass时,Draco还是产生了一股跳窗的冲动(再一次)。

 

Draco疯狂地试图不去注意他穿上正装长袍时英俊的模样,不去看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宽阔的肩膀。他尽量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虽然Harry和别人一起参加圣诞舞会正是他想要的,但亲眼看到这一切还是让他嫉妒得反胃。

 

当然,Harry毫不犹豫地与他对上视线。他的眼神强烈而炽热。也许只有短短的三十秒,也许过了漫长的一千年,Draco艰难地移开视线,阔步走出大厅。

 

通常紧闭的两扇双开门已为舞会打开,通向两个小阳台。Draco逃向的北侧阳台可以俯瞰湖泊,湖水在夜色中显得黑沉沉的,微微结冰的湖面闪烁着点点亮光。外面在下雪,Draco刚走出去,一片冰冷的雪花就落在Draco的脸上丝丝融化。

 

Draco趴在栏杆上,手肘撑在石头上,把脸埋在双手里,努力不让自己崩溃。

 

“Draco。”

 

这声音让他背叛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走开,Harry。”

 

他当然没有走。他的脚步声在Draco身后的雪地里嘎吱作响,声音越来越近,直到Harry站在他身边。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发一言。

 

最终:

 

“你看起来很迷人。”Harry无可奈何地说。

 

“不要。”Draco恳求他。他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你总是那么迷人,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Draco不堪忍受。

 

“Draco——”

 

“闭嘴好吗!”Draco说,终于挺直身体。冷风呼啸着刮向城堡,“Harry,求你了!这对我来说已经够难了,求你别再让事情变得更糟了好吗。”

 

“对你来说很难?!”Harry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我才是那个总是被无缘无故推开的人,Draco!”

 

“我向你保证,我有很好的理由——”

 

“那你说啊!我发誓,如果你说是因为你有个腐烂的灵魂,还是什么你自以为是的自我厌恶的鬼话——”

 

我是个食死徒。他应该直接说出来。他需要说出来。他想说的,但话还没出口就哽在喉咙里。

 

“我发誓我会让我们都不好过。你没有腐烂。你不是怪物。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自己不完整——”

 

我是个食死徒。我十六岁时接受了黑魔标记。我心甘情愿、明知故犯地为那个把你变成孤儿的杀人魔而战。

 

“但我站在这里,求你用我看你的方式看待你自己。你美丽、聪明、勇敢,从我十一岁起你就是我的北极星。Draco。”

 

我是个食死徒。我是个食死徒。我是个食死徒。他必须说出来。他必须说出来!

 

但他说不出口。他无法说出这句话,无法把最后一颗钉子钉进棺材里,在他丑陋灵魂最阴暗的角落里,部分的他知道这将是关键的一句话。这将最终修正时间线,让Harry重新憎恨他。

 

他已经无法拥有Harry Potter了,而唯一比无法拥有他更糟糕的事就是彻底失去他。

 

Harry还在说话。Draco什么也听不到。他推了一下栏杆转身离开。

 

“Draco!”

 

他的手腕被抓住,被一股力道拉得转身。

 

“Harry,住手——”

 

他话音未落,Harry就吻了上来

 

Draco的第一个念头是:你才十四岁,怎么这么会接吻?

 

第二个念头是:哦,不!

 

这一吻触动了他的心,把他深深淹没,像黑洞一样从内部吞噬了他,把他撕成无数个碎片。

 

“Harry。”Draco贴着他的嘴唇呢喃道。Harry发狠地把他向后推去,撞到墙上。

 

“我以为我要疯了。”Harry说,把额头贴在Draco的额头上,“看着你和Krum跳舞。看着他把手放在你身上。”

 

现在可不是Draco发现他占有欲的好时机。

 

删减片段 

 

Draco拼命吸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头脑可能是成年人的,但他从未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如此像十四岁的小毛孩。他妈的青春期。

 

“我,”Draco说,吞咽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尝试开口,“Harry,对不起,但我不可以。我们不可以。有……”

 

“Draco!”Harry说,声音嘶哑。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也无法解释,但你只需要相信我!Harry,我们不可以。这是行不通的。如果你知道我所知道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Harry告诉他,带着少年人初恋时莽撞的笃定和盲目的信任,“会让我不想要你。”

 

“对不起。”Draco说,在他自己所有阴影的追逐下,逃离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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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告诉自己,Harry只是需要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Harry还年轻,Draco是他的初恋,而初恋总是最刻骨铭心的。他告诉自己,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推移,Harry会追求其他的人,这样再好不过。他也是这样对Harry说的,在他多次找到Draco试图和他谈论这件事时,他都是这样说的,尽管Harry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当第二个任务终于到来时,Draco自己的坚持被大大削弱。

 

Draco背着Harry冲出湖面,Harry黑发上的水顺着Draco的肩头流下,他说第一句话是:“治疗师!我需要治疗师!”

 

格林迪洛一直跟着他到浅滩,虽然Draco设法击碎了那把朝他们飞来的三叉戟,但有一块碎片正好弹到了错误的方向。他看到了Harry身侧喷溅着鲜血。

 

他还没喊完,Pomfrey就跑了过来,Snape也从另一个方向慌忙赶来。Draco瘫倒在湖边,让Harry仰面躺下。Draco的肩膀不停地颤抖,整个身体都因恐惧而抽搐着。他还是一动不动。不,不,不,不,不,请不要。他不可以死。他不可以。

 

“Harry,”他抽泣着,双手捧着他的脸,“Harry,拜托你,睁开眼睛。”

 

但Harry没有睁开眼睛。他纹丝不动,脸色苍白。如果Draco能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如果他能看到那可爱的皮肤恢复一些血色——

 

“求你了。”他哭喊着,“Harry,拜托,醒醒!拜托你醒醒!”

 

“让让。”Pomfrey气喘吁吁地命令道。Draco被Pomfrey挤得连忙向左边爬去。

 

“Draco!”Snape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歇斯底里似的情绪,Draco从未听过他教父这样的声音。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强硬地转了过来。Draco的眼睛重新聚焦,他抬头盯着Snape,Snape的表情惊恐万状。

 

“格林迪洛在我游到浅滩之前攻击了我们。”Draco对他泣不成声道,“我试图挡住那一击,但……三叉戟,断了,然后——”

 

“Malfoy先生。”Pomfrey说。

 

“它裂开了,一部分刺中了Harry——”

 

“Malfoy先生!”Pomfrey更大声地喊了一遍,“他没有受伤。”

 

Draco回过神来,喉咙发紧,“可我……他没有动——”

 

“只是中了睡眠咒。他们都被施了这个咒语。”她举起魔杖,开始喃喃念咒,大概是要解除咒语。

 

“有血!”Draco坚持说。

 

“那是你的血!Draco。”Snape说。

 

“我的——?”

 

Draco低头看了看自己。Draco终于注意到,格林迪洛的三叉戟断裂的叉刺还扎在他的身侧。

 

他精神恍惚地盯着那处伤口。他一定是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才没有感觉到。

 

一旁的Pomfrey施完了她的咒语,Harry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醒了过来,整个身体向前抽搐。Draco感到如释重负,几乎要崩溃了。

 

“Harry!”

 

他扑上前去抱住了他,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没事了!”Draco啜泣着,与其说是在安慰Harry,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梅林,你没事了。谢天谢地,Harry——”

 

Harry还在不停地咳嗽和颤抖,咒语从他身上一点点失效,他艰难地说:“我感觉我收到了模糊的信号,Draco。”

 

“闭嘴。”Draco对着他的头发说,把他搂得更紧了,“你他妈的把嘴闭上。你差点死了!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Draco,让Poppy把那该死的矛尖从你身侧拔出来!”Snape喊道,仍然带着陌生的歇斯底里。

 

“把什么东西从他哪里拔出来?!”Harry喘着粗气,拼命从Draco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Draco!”

 

Draco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到Viktor Krum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湖里走出来,肩上还扛着他的一个同学。

 

“你还好吗?”他问,“我看见格林迪洛把三叉戟朝——!”

 

“Fleur呢?”Draco问他,Pomfrey弯下腰仔细检查他的伤口,“我没有看见她。她在哪里?Gabrielle在哪里?”

 

Viktor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十分钟前我就没看到她了。”

 

该死!Draco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Draco!”Snape抗议道。

 

“Draco!”Harry同样喊道,“停下!你受伤了!”

 

“我不能……我不能让……”

 

他没时间也没力气为自己辩解。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腿在动,就径直跑到了湖边。

 

Harry从他身后喊道:“Draco!”

 

但Draco已经跳进了二月冰冷的湖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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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的身体恢复得很慢。

 

Snape不忘提醒他为什么。

 

“要不是你加重了伤口!”Draco终于把Gabrielle拖出湖面,静静地坐了很长的时间才痊愈,他继续说,“就只需要一会儿!”

 

“别吼我了。”Draco抱怨道,Pomfrey夫人正小心翼翼地用咒语拔出三叉戟的刺,“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Harry什么也没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把Pomfrey给他的毛巾紧紧地裹在肩膀上。

 

不过第二天Draco就能站起来走路了,到了周末,他只有在弯腰太快时才会感到疼痛。他坚持说自己没事,谁问他他都说没事。

 

问的人不少——三个Weasley、Ernie MacMillan、McGonagall教授,甚至还有Fleur,Fleur对他救了Gabrielle表示衷心的感谢,Draco在她费力地想“感谢”的英语单词时换成法语同她交流,她被他的魅力深深吸引。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们一直在讨论既然他们都有家人在法国北部,那么他们是否有共同的亲戚。

 

Harry也试着问他。只有他,Draco从不回答。他做不到。如此远离Harry让他感到很痛苦,尤其是在差点失去他之后,但又不至于让他痛苦到放纵自己,并在以后不可避免地被迫放他离开。

 

无论如何,Draco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

 

尽管Draco真的穿越了时空,但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时间的无情流逝。他在日历上圈定了第三次任务的日期:6月24日。这是Voldemort归来的日子,除非Draco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夜以继日地努力着,但还是没有任何用。

 

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他又两次试图消除复方汤剂对Moody-Crouch的作用,一次是使用不易察觉的反魔法屏障,另一次是精心安排的“魔药事故”,把药水喷炸到他身上。和第一次一样,这两次都没有成功。和第一次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时间不多了。

 

三月底的一个晚上,Draco又一次错过了每周一次的下午茶,Snape来找他的时对他说:“你快撑不住了。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问题,你肯定有办法不冒悖论的风险向我们求助。”

Draco无助地抬起头望着他,舌尖沉重地堆积着他不能告诉他的事情,还有地平线外紧逼的噩梦。他用尽全力才没有放声大哭。

 

这就是为什么五月的一次晚饭后,他来到一间昏暗的教室。

 

“Malfoy先生。”Moody-Crouch摇摇晃晃地从门口走进来,惊讶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Draco握在手里的魔杖沉重得让人难以忍受。他试着说服自己打消念头,尽管他的灵魂有许许多多的缺陷,他也从来没有跨过这条线,但如果他要杀人——

 

“Malfoy先生?”

 

如果他要杀人,那一定是Crouch。在第三个任务之前。为了保卫整个巫师世界。为了拯救成百上千的生命和整个魔法政府免遭暴政和专制的蹂躏。

 

其他方法都行不通,也没有什么方法能避免悖论的风险。如果他要越过那条线,这将是他最后的手段。

 

Moody-Crouch的脚步蹒跚地穿过教室,走过两排座位之间的过道。Draco站在课桌前,感受着他们之间坍塌的每一寸空间。

 

但Draco无法举起魔杖。他颤抖着想要举起它,理论上他理解这种必要的恶行,但他就是无法承担。为了拯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而杀人,在概念上是杀人,在实践中仍然是杀人。Draco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

 

“小伙子。”Moody-Crouch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拿出魔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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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他来到Dumbledore的办公室。Moody-Crouch就待在Draco离开他的地方,也许很困惑,但依旧生龙活虎。

 

Draco应该知道他是个胆小鬼,不敢亲自动手。

 

“Malfoy先生。”Dumbledore轻声说。

 

“第三个任务。”Draco喃喃道。

 

“怎么了?”

 

Draco咽了口唾沫。

 

“不要让Harry离开城堡。”

 

Dumbledore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平稳地回答:“我想他不会乐意服从的。”

 

“那就让他服从!”Draco厉声说道,“还有Severus。让Severus看着他。无论发生什么——”

 

Draco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闭上眼睛,颤抖地吸了几口气,

 

“无论发生什么——!”Draco拼命逼出每一个字,“他都不能离开Harry的身边。明白吗?任何原因都不能让他们两个离开霍格沃茨。”

 

“我想,如果我问你为什么——”

 

“你一定知道我不能说。”

 

Dumbledore长叹一声。Fawkes栖息在他办公桌后面,正定定地注视着Draco。

 

“校长。”Draco在可怕而又漫长的沉默之后说,“我经历过的事情……我看着他们经历过的事情……我不能让一切重演。”

 

Dumbledore一言不发。Fawkes吟唱出一个低沉又悲伤的调子,Draco现在听出他是在表达同情。

 

“事后看来,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们的许多痛苦都是你先造成的。”

 

“Malfoy先生——”

 

“你休想否认。别对我否认。我在场,Albus Dumbledore。我全都看到了。”

 

他表情防备地说道:“我决心保护这个世界不受Voldemort的伤害。”

 

“我也是。”Draco向他保证,“但你对他们要求太多了。对Harry和Severus Snape都要求的太多了!”

 

“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是必然的。”Dumbledore克制地说。

 

“如果是被迫,那就不是牺牲。”Draco回答。

 

“Severus知道风险。他一直都知道风险。”

 

“Severus在寻找献身的理由。我想你知道这一点并利用了起来,利用他的负罪感和过去的阴影。”

 

“Malfoy先生。”

 

“而Harry还是个孩子!我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来缓解他未来几年的压力,但我不知道这是否足够。如果我能活着走出第三个任务——”

 

Draco的话像玻璃一样哗啦啦破碎。这是他第一次大声用言语承认他在内心深处早已明白的事情吗?

 

他咽了咽口水。

 

“这场战争对他们来说已经够难的了。”Draco最终还是说了,“不要让它变得更难,Albus Dumbledore。”

 

“他们不会离开城堡。无论发生什么,在第三个任务结束之前,Harry Potter和Severus Snape都会留在霍格沃茨。”

 

Fawkes发出凄厉的叫声,他们都回头朝他看去。作为阿尼马格斯,Draco发现他现在能理解这只鸟的意思了,他在鼓励Dumbledore做正确的事。

 

从Dumbledore微微蹙起的眉头来看,Draco认为他也明白。

 

“我会尽我所能保证这一点。”过了片刻,他说。

 

Draco觉得这是他能指望的最好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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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Draco说。

 

Harry看着窗外,被Draco的出现吓了一跳。Draco觉得自己既不应该惊讶,也不应该生气,过去几个月他几乎完全躲着Harry,甚至大多数晚上都在Snape办公室的破沙发上睡觉。Draco发现他十四岁(或者几周后满十五岁)的身体有个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在任何地方安然入睡。

 

窗玻璃的另一边,清澈湛蓝的湖水安静地涌动着。远处巨型乌贼“嗖”地钻进一片海藻,消失在视线中。Harry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台里,身下是一堆绿色的枕头,作业无人问津地堆在腿上。

 

“我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Harry说,“我们终于又能说话了?”

 

Draco挤进在窗台上仅剩的一点空隙里,双腿交叠。窗子本身就很窄,Draco想不靠近他都不行。

 

“我想早点把礼物给你。”Draco回答着Harry的两个问题。他从校服内衬的口袋里掏出礼物,“给你。”

 

“这次不是专辑?”银色包装的礼物很小。

 

“这次不是。”Draco确认道。

 

“Draco。”Harry开口,但Draco打断了他。

 

“打开就是了。”

 

Harry叹了口气,矛盾地皱起眉头。Draco知道他想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Draco这几个月躲着他的真正原因,但他也知道Draco不可能给他答案。Harry不情愿地揭开了礼盒的盖子。

 

“是家族里的东西。”Draco告诉他,“母亲离婚时得到的几样东西之一。”

 

Harry低头盯着那枚银质小胸针看了良久,什么话也没说。胸针勾勒出一条龙的形状,而且是与Draco同名的星座,镶嵌着黑色的小宝石,标记星星的方位。

 

“所以你父母终于分开了?”这是Harry的第一个问题。Harry没有碰它,Draco碰了,他把胸针从盒子里拿出来,打开背面的别针,把它从斯莱特林的领带夹位置穿了过去。

 

“几个月前。”Draco一边说,一边忙活着把别针合上。

 

“几个月前!”Harry重复道。他听起来很受伤,这让Draco的心里感到一阵内疚,“挺好的,很高兴知道你认为没有必要告诉我。”

 

Draco压抑着叹息,“Harry——”

 

“如果你要把我当陌生人,我请你至少保持下去。”Harry说,“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真的让我受不了,Draco。”

 

他再次试图开口,有点绝望:“Harry。”

 

“你在舞会上回吻了我,然后避开我好几个月。我在第二个任务中被绑架,然后你就不再在斯莱特林宿舍里睡觉——”

 

“Harry!”

 

直到Draco把别针固定好,双手按住Harry的胸口,他才终于住了口。

 

当然,他也意识到了触碰所产生的心悸——这是不可避免的。这股悸动从Harry的皮肤蔓延而来,径直穿过他的长袍,顺着Draco手臂的神经四散而去。Harry绿色的瞳孔扩张,整个城堡里突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Draco无法忽视这一切,但也无法承认这一切,所以他只是说:

 

“你知道吗?”Draco缓缓道来,尽管声音有些颤抖,“几千年前,天龙星座有一颗北极星。”

 

Harry没有回答。他没有动,也没有把目光移开。

 

“地轴摆动的速度,”他解释说,“非常缓慢,因此自行星形成以来,最接近天顶的特定恒星已经改变了好几次。”

 

他应该把手从Harry Potter身上拿开的。但是Draco很脆弱,而且他爱他,他很可能明天就死了,他告诉自己:我可以拥有这个。仅此而已,仅有今天。

 

“Draco。”Harry沙哑地呢喃道,声音饱含情绪。

 

“在圣诞舞会上,”Draco说,“你说我是你的北极星。是你让我想到了这些,让我想起了这枚胸针。所以我想把它送给你。”

 

“因为我不是北极星,Harry。我所做的一切,你在我身上看到的所有美好,都只是一种映射。如果说我身上有什么美好的东西,那也是因为我先在你身上看到了。Harry,你才是我的北极星。”

 

不知何时,Draco的喉咙已经哽咽。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蜷进了Harry长袍柔软服帖的布料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在颤抖。他可以拥有这个,他对自己重复。仅此而已,仅有今天。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Draco开口。

 

“Draco!”Harry说,声音被惊恐和悲伤浸染。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你都应该知道。”Draco说,他的手从Harry的胸口移到了他的脸上,“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回避与你无关,而与我有关。如果只用管我想要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Harry向前跨过他们之间仅剩的距离,吻住Draco。Draco任由自己陷入唇齿的摩擦、温暖的体温以及痛苦又绝望的渴望当中。仅此而已。仅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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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迷宫的中心,在基座上找到了圣杯。圣杯周围一片开阔——他遥遥领先。Draco离胜利只有几十米了。

 

当然,这与胜利无关。

 

他前进的脚步并不稳当。他通过传闻、谣言、父亲和Severus的窃窃私语,听到了第一次发生的故事。在最初的时间线里,就是这个圣杯把Potter直接带到了Voldemort面前。

 

但Harry不在这里。

 

Draco快速施展了一个诊断咒,感觉魔法在嗡嗡作响。圣杯绝对是一把门钥匙。但通往哪里?是勇士们在进入迷宫后明显经过的胜利领奖台?还是Voldemort?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Harry Potter缺席了。时间线已经遭到大幅度划分,而他也没能拆穿Moody-Crouch,他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也许他应该毁了那该死的圣杯。也许他应该把它熔成废铁。Draco不需要赢得比赛,他唯一需要的是确保伏Voldemort不会回来。

 

就在他开始念他所知道的足以摧毁门钥匙的咒语时,Draco的视野里闪过了一些动静。他转过头——

 

“Viktor。”他小声道,然后条件反射般地拼命说,“不!”

 

他的太阳穴上有个伤口,皮肤裂开了一道口子,上面有块深色的淤青。他的肩膀一直在起伏,像是一路奔跑而来的。他的目光从Draco身上移到圣杯上,又回到Draco身上。

 

“不,”Draco再次大声喊道,“Viktor,不要。你不明白。”

 

Krum不确定地眯起眼睛。他的手紧握着魔杖。

 

“有——有更多的事情。你不能——”

 

树叶沙沙作响,然后是踩在石板上的咚咚脚步声。Draco转过身,从另一个方向,Fleur Delacour正向圣杯冲刺。

 

恐惧像钳子一样攫住Draco的心。“不!”他说,然后朝着圣杯跑去,“不!Fleur, arretez(停下)!Ce n’est pas comme vous pensez(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她还在奔跑,Draco也一样,还有Viktor,他们三人都在奔向圣杯,三只手同时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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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重重地摔在枯草和干土上。

 

他能听到两边还有两个呼吸声,其中一个还夹杂着尖锐的女声,正在惊恐地呜咽着。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Viktor在他左边,Fleur在他右边。他们周围到处都是墓碑,有的已经风化得难以辨认,有的爬满了常春藤,而他正前方的一块墓碑上写着:Tom Riddle。

 

“Draco。”

 

Draco抬起头。墓碑后面的人身穿一袭黑袍,苍白的脸庞勾勒着严酷的决心。

 

“父亲!”这个词几乎像是被人一拳揍出来的一样。

 

荒谬的是,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疯狂而幼稚的否认。当然不是,脑海里的声音低语,不是父亲!父亲是个性格有缺陷的人,但他绝不会——他绝不会——

 

“Crouch。”他的父亲说,“杀死多余的人。”

 

“阿瓦达索命!”Viktor Krum说,一声尖叫和一道绿光闪过,Fleur Delacour徒劳地试图逃跑,几秒过后她毫无生气的身体就仰面倒下。

 

Draco没有尖叫的唯一原因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所有的空气都从他的肺里夺走,双重的背叛比任何肉体上的打击都要强烈。

 

“Draco。”他的父亲说,声音阴沉,如黑曜石碎片一样尖锐,“你早该知道的。”

 

“不!”Draco喘着粗气,努力向后挣扎。他举起魔杖——

 

“除你武器!”Krum-Crouch说,Draco的魔杖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在土地上一路滚远。“速速禁锢!”

 

粗绳从魔杖的末端射出,嗖嗖缠住了Draco,Draco只能条件反射地挣扎,内心感到疯狂的恐惧。“不,”他说,“不!放开我——父亲,你不必这样做,你比这要好——!”

 

“你休想告诉我我是什么,你这个叛徒。”他父亲咆哮着,“卑劣的男孩!纯血叛徒!”

 

“父亲!”

 

Krum-Crouch抓住捆绑Draco的绳子,把他拖起来让他跪在地上。他俯下身恶狠狠地冲Draco微笑,Krum英俊的五官都被滚滚恶意和幸灾乐祸扭曲了。

 

“我很高兴能在这里亲眼见证。”他说,声音狂躁得几乎要高唱起来,“当然,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确保你能碰到圣杯,但我也希望能目睹这一切。”

 

他在Draco的脖子上舔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Draco恶心得浑身一颤。

 

“看着他回来!”Krum-Crouch低声说,热气打在Draco的喉咙上,“看着他杀了你!”

 

“Crouch!”他父亲叫道,“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就派点用场!”

 

Krum-Crouch怒吼一声,但松开了Draco。他侧身倒在枯草中,发现自己正盯着死去的Fleur Delacour惨白的脸。

 

他没有时间消化眼前的景象。一只手掐住Draco的喉咙,一下子把他拽了回来,又把他摔到Tom Riddle的墓碑上。Draco的眼前浮现出他父亲的脸,他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让我失去了一切!”他父亲狂怒道。

 

Draco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的脖子被掐得太死了。他所能做的只是哽咽着努力呼吸。

 

“我的名声,我的婚姻,我的遗产!”他说,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坟墓的泥土在Draco的脚下移动。因为缺少氧气,Draco的视线令人担忧地晦暗下来。

 

“我的亲生儿子,我的敌人!叛徒!”

 

Draco被狠狠地摔回墓碑上,尽管撞击引来一阵剧痛,至少Draco能吸入一些迫切需要的空气了。

 

他父亲的脚步声匆匆而去,沉重而愤怒。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Draco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割肉声和骨头断裂的声音,Draco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勉强辨认出一只从肘部割断的手臂掉落到坩埚里,发出令人作呕的扑通声。

 

事后他才听到父亲颤抖又痛苦的咆哮。他的手臂残端流出漆黑的动脉血,渗进干燥的泥土里。Draco瑟瑟发抖。

 

他一眼便能看出黑魔法的存在。他知道这是什么。不可能是别的。

 

他却无能为力——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Draco尖叫着,看到Krum-Crouch用一把银色长刀刺进了他的颈静脉。热血喷涌而出,流进一个小瓶子里,Draco挣扎着,或者说试图挣扎,但鲜血已经被迅速倒进了等待多时的坩埚里。

 

“父亲,”Draco听到自己在乞求,“求求你!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是你让我别无选择!”他吼了回去。

 

“总是有选择的!”Draco泣不成声,“父亲,你还能阻止这一切!现在还不晚!”

 

他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坩埚里升起。Draco的呼吸变得不稳。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觉得他脱离了自己的肉体,就像他是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往复循环:不,不,不,不,不,不,不。

 

“但已经晚了,Draco Malfoy。”那个高亢又清晰的声音说,二十年来,它出现在Draco的每一个噩梦里,“你应该比大多数人更清楚,这一切迟早会发生的。”

 

Voldemort懒洋洋地从坩埚里走出来。

 

“大人。”Krum-Crouch崇拜地低声说,把一件长袍递给他,像递了一顶王冠一样。Voldemort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穿上了袍子。他的红眼睛盯着Draco。

 

“Lucius,”他说,“给你儿子松绑。我想看点东西。”

 

Draco没有时间暂时缓口气,绳子一消失,一只又白又细的大手就抓住了Draco的手腕,把他拽了起来。

 

Voldemort盯着Draco的前臂,红眼睛目光锐利。

 

“我的标记,”他低声说,“在哪里,Draco Malfoy?”

 

“不!”Draco只能呜咽。

 

“我的标记,”他咆哮道,“在哪里?!”

 

“绝不可能!”Draco不知道这尖叫声从何而来。也许是他的灵魂。“我绝不——绝不可能再接受!绝不可能!”

 

“你的手臂没有它太空荡了,Draco Malfoy。我等了你整整五十年——”

 

“除非我死!”

 

Voldemort俯身低声说:“不管怎样,你都会死。你会尖叫着惨死。你所有的高尚道德,你所有的崇高理想,你所有的正义凛然都将和你一起死去。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如果我和你同归于尽就不是了!”

 

然后,Draco变换形态。

 

火焰首先熊熊燃烧,然后翅膀徐徐舒展,一阵金光蓬勃而出,连Draco自己也看不穿耀眼的光芒。有人在尖叫,听起来像是他的父亲,Draco张开翅膀直奔Voldemort,火焰从每根羽毛中喷涌而出。

 

咒语纷飞,全都被他的火焰反弹开来。Voldemort在Draco撞上他之前躲过一击。Draco腾空而起,又降落下来。他向下俯冲,划出一道炽热的火焰,利爪对准那双红色的眼睛——

 

“钻心剜骨!”

 

咒语在他俯冲的过程中击中了他,即使是凤凰之火,也无法阻挡由最致命的巫师通过魔杖施放的不可饶恕咒。

 

Draco尖叫起来,发出高亢而可怖的惨叫。他的骨头凹陷处传来阵阵疼痛,他不再俯冲,而是在坠落——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翅膀咔嚓扯断,然而这种疼痛与钻心咒相比,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他以前中过钻心咒,但从未受到过Voldemort施的钻心咒。他施出的咒语具有某种力量和黑暗,感觉就像硫酸涌进了他的血管,就像干冰碎片刺穿了他的神经。他嘶声尖叫着,无力地狂吼,他全身都在颤抖,疯狂地扭动。

 

“五十年的期待。”Voldemort说着,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就像一座高耸的白色方尖碑,悬在Draco身上,“我还以为会打得更激烈。”

 

Draco意识到:我要死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复活Voldemort的咒语一样。他将孤独地死在这里,在唯一可以救赎他可悲灵魂的事情上一败涂地。

 

这时,从高空传来一声龙吟。

 

“什么——!”

 

三吨重的银色身影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在地上,墓地眨眼间被大火吞噬。护盾纷纷升起,但他仍能听到尖叫声。

 

Draco没有尖叫。事实上,火焰的热量融化了诅咒的痛苦。

 

毕竟火只能让凤凰更强大。

 

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Draco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Draco!”

 

是Snape。即使隔着吞噬着他和他周围一切的地狱之火,Draco也能看到他的教父、Dumbledore、Moody、Sirius、Lupin和McGonagall正高举魔杖冲进墓地。

 

化身为龙的Harry在缓缓前行,将火墙向Voldemort推进。很快,他就站在Draco的旁边,把自己变成了一道屏障。

 

一时间,Draco头晕目眩。在一片混乱、尖叫和杀戮中,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会爱他一辈子。

 

但抵达的不只是援军。墓地的边缘,一个接一个的食死徒伴随着幻影显形的破空声出现,响应他们主人的召唤。

 

Harry的火焰终于耗尽。他巨大的头颅转过来,绿色的眼睛凝望着他。他再次咆哮,Draco明白他是在说:起来,Draco!

 

他跳出阿尼马格斯形态,慌忙拿起魔杖。越来越多的食死徒蜂拥出现,Draco知道他们即使有作为龙的Harry,很快也会被敌人的数量压倒。

 

他一拿到魔杖就开始施咒,“Harry!带上Fleur!”

 

Harry大吼一声答应,一爪子拍向Krum-Crouch,Krum-Crouch惨叫一声,飞到旁边的树上。

 

Draco正小心翼翼地向他的盟友撤退。Dumbledore一边进攻,一边掩护他的侧翼,Draco一离他足够近,就在一片混乱中大喊道:

 

“我告诉过你把他们留在城堡!”

 

“他们的反驳相当有说服力。”Dumbledore回答,语气出奇地平静,他向Avery发出一个恶咒,把他打飞了出去。

 

“人太多了!”McGonagall叫道,用眩晕咒击中Yaxley,“Albus,人太多了!我们需要撤退!”

 

“Draco!”

 

是Snape,他的手臂突然中了恶咒血流不止,但他还站着,紧紧钳制着Draco的肩膀。

 

“你受伤了。”他说。

 

“你也是!”

 

“我早该知道。”Lucius Malfoy说,他们都看向他。

 

他父亲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Draco知道他受伤并不意味着毫无威胁。他的父亲一直是一匹狼,被逼到绝境时最危险。他剩下的一只手紧握着魔杖,另一只手显然被烧焦了,也许是被龙火烧伤的。

 

“是你吗,Severus?是你让我的儿子背叛了我?”

 

Snape站在Draco面前。

 

“别小看你自己,Lucius。”Snape眯起眼睛回答,“你完全有能力自己把他赶走。”

 

“黑魔王会把你像狗一样追杀!”他的父亲咆哮着。

 

Harry从身后的混战中挣脱出来,一把抓住Lucius Malfoy的下巴,把他甩到五十米外的铁栅栏上。

 

Draco知道他接下来的咆哮是在说:我们得走了。

 

“我们得走了。”Draco说,半是翻译,半是同意,“我们得走了!”

 

越来越多的人带着魔法的爆裂声和臭氧的味道出现。那些人把他们团团包围,亮出魔杖,面具闪烁。

 

“把Harry,”Snape说,“幻影显形到格里莫广场。我们在那里会合。”

 

“走!”Sirius在后面尖叫,“走,走,走,走!”

 

Draco及时施出一个护盾挡住了Nott的眩晕咒,“Harry!我没办法把像公交车一样大的你幻影显形!”

 

魔法噼里啪啦地涡旋着,Harry变回了人形,怀里抱着Fleur Delacour的尸体。

 

Draco的脑海里骤然涌现上个时间线的画面:那时他第一次经历三强争霸赛,Harry衣衫褴褛、鲜血淋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抓着Cedric Diggory的尸体。

 

是定点,Draco狂乱的大脑补充道,是预言。是总是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一命换一命,那么死的人应该是Draco。Draco应该死的,不是Cedric,也不是Fleur。

 

“Draco!”Harry急切地说。后面又有人施放了一个眩晕咒。

 

Draco咬紧牙关,抓住Harry的胳膊。为了躲避咒语,他差点没有及时带他幻影移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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