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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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虚空的真理

 

本章注释：在逻辑学中，“虚空的真理”是一种条件陈述，它之所以为真，只是因为前提条件无法满足。例如，“如果伦敦在法国，那么巴黎在西班牙”，这句话只有在伦敦不在法国时才为真。

 

这次根本没有向前扑去，因为Draco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是在医疗翼醒来后才发现这一点的，时间离他施出咒语大约只过了几个小时。

 

他之所以知道是在医疗翼，是因为他一睁眼看到的床单。这里的床单有着独特的触感，硬挺又粗糙，充斥着消毒魔咒的刺鼻气味。阳光透过附近的窗户洒进他的瞳孔，他反射性地眯起眼睛，缓缓清醒过来。

 

“啊，Malfoy先生。欢迎回到活人之地。”

 

是Snape。Draco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如果你好奇的话，你现在在医疗翼。你昨天晚上被人在楼梯下面发现。你有记忆吗——”

 

“别费劲了。”Draco嘟囔着，用指节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视线聚焦，“还是我，Severus。”

 

短暂的停顿，“你……？”

 

“时间线更糟了。”他说，“再一次。”

 

Snape没有回答。Draco艰难地坐直身体。他觉得心里像装了铅块一样，沉重又冰冷。

 

更糟了，他是这么说的。仿佛这个词足以描述那个噩梦般的未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怕把他的意识留在时间线的正确位点上，蝴蝶效应也能把他变成一个种族灭绝的怪物，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Draco喉咙发紧。

 

也许他已经把事件划分得太多了。也许他做什么都无法保证未来和Draco记忆中的未来相差无几。也许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已经确保了未来会朝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痛苦和更多的折磨方向走去。也许如果没有他，新的时间线会更好。

 

也许他应该——

 

“Draco，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Snape说，突然把他从迅速消沉的意志中拉了出来，“这是你第二次失败了，试图采取不干涉的方式来纠正时间线。也许Albus是对的。也许确保时间线对战争走向的最佳办法是——”

 

Draco从床上爬下来，耸动肩膀穿上旁边椅子上的睡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医疗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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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走到了猫头鹰棚屋，尽管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知道为什么，但无法承认，只是一个劲地向上，爬上没有尽头的楼梯。

 

Draco以前当然来过这里很多次——如果想收发信件，每个学生都得来这里。但有一次Draco记忆犹新。

 

那是1997年2月，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几个月来，他在消失柜的问题上毫无进展。日复一日，Draco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束手无策。为了一个他不再相信的事业，为了一个他终于明白是个神经病的人，为了自己和父母的生命而战。

 

他爬上猫头鹰棚屋，给母亲寄去每周一封的信，信中充满了空洞的保证：对不起，母亲，我对你的爱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希望你能原谅我继承了父亲的罪孽。他看着猫头鹰从窗外向南飞去，然后低头——

 

他想了想，又过了片刻，突然觉得，这样不是更简单吗——

 

“Draco？”

 

Draco猛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他正站在窗前，初秋的凉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和睡袍。

 

Harry Potter站在楼梯顶上，又回到了十一岁。

 

唇环、纹身和红酒的记忆不由自主地浮现在Draco的脑海里。

 

“总是你。”Draco说。

 

Potter不解地对他皱眉，“我只是，”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听说了那场事故，想过来看看你。我看到你离开了医疗翼，我……”

 

Draco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总是你。”Draco又说了一遍，“为什么总是你？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总是回来？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Potter年轻的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说：“你是我的朋友。”

 

“不，我不是。”Draco低吼道，“我不应该是。我不能是。你还不明白吗，Potter？我不够好。没有我，你会更好。没有我，世界会更好。”

 

Potter脸上的受伤突然被恐惧击穿，“Draco，你在说什么？”他也许注意到了Draco眼中愤怒的泪水，注意到了他站在离敞开的窗户很近的地方，离坠落只有一步之遥。

 

Draco发现他的紧张是有根据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上楼，就是为了跳下去。

 

“也许只是——”

 

Potter像靠近一匹受惊的马一样靠近他，先是伸出双手，再摊开手掌，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慎重。当他抓住Draco的两只前臂时，他猛地用力把他拽离窗户，Potter抓着他的力道足以把他完全击垮，让他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分崩离析。他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地颤抖着，兀自崩溃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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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Draco回到了校长办公室。Potter、Snape和Dumbledore在门外谈话。Draco假装没听见。

 

“我真的觉得他有点不对劲。”Potter说，“我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很紧张。火车上也是一样。我知道他的父亲会打他，斯莱特林的每个人都知道。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故和我发现他的样子，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你的直觉很准，Potter先生。”Dumbledore回答，“你的心很善良。斯莱特林加50分。”

 

“现在交给我们来处理。”Snape说。

 

“他会没事吗？”

 

“Malfoy先生是……一个复杂的年轻人。”Dumbledore用令人钦佩的外交手腕回答，“但请放心，他现在很安全。我们会确保他一直平安无事。”

 

Draco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片刻沉默过后，办公室门打开，Snape教授和Dumbledore教授走了进来。

 

“我们要改变策略。”Snape说着，砰的一声把门甩在身后。他的语气不容争辩，脸上狂风暴雨般的表情让人毫不怀疑他现在无比愤怒，“显然，你已经失去理智了！觉得自杀可以——”

 

“Severus。”Dumbledore平静地打断他。

 

“你更想让这孩子跳楼自杀吗，Albus？这就是你认为的合理的解决办法吗？”

 

“我不是这么说的。”Dumbledore回答。

 

“我需要从这条时间线上消失。”Draco低头盯着自己赤裸的脚，紧张地说。他没有机会换衣服，还穿着睡衣和睡袍，“我想……在看到我创造的未来之后，我想我……”

 

“Draco，”Snape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暴露了他的愤怒之下隐藏着的巨大悲痛，“你不是可有可无的。你听见了吗，你这个傻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将来会做什么，无论是在这条时间线还是其他时间线，你从来都不该死。”

 

“Severus，”Draco说。他想把这句话说得像警告，吐出来的却是脆弱的呜咽。

 

“从来都不，”Snape说，走到Draco的椅子前面，抓住他的肩膀，“向我发誓，Draco，发誓你永远不会——”

 

突然，Draco被压在了教父的胸膛上。Draco的眼睛刺痛着，他无力地抓着教父背上的长袍，试图相信他，相信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Dumbledore在办公桌后慢慢坐下。Fawkes立于身后的栖木上，发出柔和的低鸣。Snape松开了Draco，校长已经靠在椅子上了。

 

“我提醒你，”Dumbledore和声细语地说，“你可以留下来。我们可以制定避免悖论的策略。这不是——”

 

“我需要从这条时间线上消失。”Draco说着，把脸埋进了双手里。在Snape抗议之前，他又继续道，“不一定要我死，但我不能——”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校长办公室俯瞰着魁地奇球场，远远望去，他能看到蓝色的小点在球场上飞来飞去：他怀疑是拉文克劳的球队在进行选拔赛。他双手撑在窗台上，身体重心前倾。

 

“我怀疑——我希望，这与我无关，更多的是与Potter有关。”他说，“在原来的时间线里，他在格兰芬多，和我有些隔阂。现在他在斯莱特林，离我太近了。我和他的人生纠缠在了一起，战争爆发的时候，就算我不比一根芹菜清醒多少，也会把一切都搞砸。”

 

Draco揉着额头，努力呼吸，尽量不去想地狱之火，不去想蒙塔维尔。

 

“我们不能重新给他分院。”Snape慢吞吞地说。

 

“没错，”Draco同意，“Potter的时间线太重要了，不能再过多划分了。但我还是有办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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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学？这一年才刚刚开始！”

 

“鉴于情况特殊，这恐怕是标准程序，Malfoy先生。”Dumbledore说，“Pomfrey夫人有足够的能力处理身体和魔法上的疾病，但心理疾病不是她的专长。”

 

最好的谎言就是真相本身，所以Draco选择了遵守霍格沃茨的政策，告诉他的父母，他作为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差一点跳窗自杀了。这个计划有两方面的好处：第一，它具有外在逻辑上的一致性，他周围的人可以找到一个连贯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是精神崩溃。第二，它让Draco可以轻松地申请转学，最终永远摆脱Harry他妈的Potter的时间线。

 

“我真不敢相信你让我们这么丢人，Draco。”他的父亲嘶吼道。他紧握着拐杖头的指关节发白，眼睛怒视着儿子。但在刚刚险些自杀之后，父亲的蔑视就像水珠一样从他的背上滚落。

 

“Lucius。”他的母亲责备道，用一只手臂保护性地搂住Draco的肩膀，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显然是个懦夫！”他的父亲咆哮着回答，“总是想找一条简单的出路，即使他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你这个狗娘养的，Lucius Malfoy。”Snape突然说。

 

Draco抬起头来，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次会面安排在他教父的办公室，他的父母有他在霍格沃茨的飞路地址，是他多年的朋友。

 

不过，Snape的话在父亲的脸上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从这一点来看，如果有人认为他们是势不两立的对手，实在情有可原。

 

“你说什么？”

 

“你儿子昨天差点自杀！你首先想到的却是这让你多丢人？！”

 

“Severus，”Dumbledore小心翼翼地说。

 

随之而来的沉默阴险可怖。Snape忿然作色，猛地转过身，盯着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

 

“霍格沃茨的政策，”Dumbledore说，语气微妙，“是三个月的休学。他回来后可以补上落下的功课。Malfoy先生，你需要在一些文件上签字。”

 

他父亲一边签字，一边冲Snape的背影扔去眼刀。Draco焦虑地舔了舔嘴唇。

 

在他旁边，他的母亲说：“Draco。”

 

他抬起头看着她，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恐惧，刻在她眉眼的线条和嘴角的弧度上。

 

内疚刺穿他的胸口。

 

“我很抱歉，亲爱的。”她低声说，用纤细、颤抖的手抚摸Draco的头发，“对不起，我没有发现，我没有串联在一起……”

 

“母亲。”Draco不知所措地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是你的母亲。”她告诉他。“我有责任发现你的痛苦。”

 

Draco的喉咙越来越紧。她弯下腰，亲吻他的头顶，拥抱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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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待在Malfoy庄园并没有什么治愈效果。

 

童年的快乐时光对Draco来说遥远而模糊：学习飞行，用初学魔杖施展第一个咒语，在庄园周围的森林里发现一只独角兽。这些情景像是通过冥想盆重现在他的眼前一样，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现在，他所能想到的只是这里的走廊被Bellatrix Lestrange从阿兹卡班获释后初次走过，想到他们在满月时把Greyback锁在卧室里，听他不断地咆哮、嚎叫和用爪子抓挠墙壁，还有他在地窖被迫折磨着同学，他的双手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所有战争的残影，目前只存在于Draco的脑海里。

 

“Draco？”

 

他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发现自己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教授死去的客厅。

 

“母亲。”

 

“Dobby和我今天下午要去对角巷。我们需要去取一些订单，把Theseus带到猫头鹰店看看他的翅膀。”

 

“我……没问题。”

 

她点点头。Draco回头看了看客厅，想起了Burbage教授眼中光亮逐渐黯淡的样子。

 

“Severus给你寄了一封信。”他的母亲说。

 

“我一会儿再看。”Draco心不在焉地回答。

 

“还有Harry Potter。”

 

Draco皱起眉头，抿了抿嘴。

 

“也许你有提过他是你的朋友。”她小心翼翼地说。

 

“你觉得父亲会赞同吗？”Draco不由自主地问道。

 

“他的儿子和这么有影响力的人交朋友？”她微笑着反问，避而不答。Draco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而是应该把话直接说清楚。

 

“他的儿子和一个杀死黑魔王的男孩交朋友。”Draco重新措辞道。

 

她抿紧嘴唇，瞳色浅淡的眼睛试图与Draco对上视线。

 

“两个凤凰社成员的儿子？一个受人爱戴的战胜邪恶的象征？你觉得父亲会欣赏Harry Potter给他儿子带来的光芒吗？”

 

他的母亲保持沉默。

 

“因为我觉得，只要他儿子的观点和他有一点不一致，他就会感觉受到了威胁。我想如果他发现了，会对我做比打断我的骨头更可怕的事。”

 

“Draco，”她慢慢地说，“你父亲爱你。”

 

“他更爱权力。”Draco回答。“他更需要相信自己的优越感，而不是一个儿子。”

 

在父亲死后的几年里，他缓慢又痛苦地面对了这个事实，他第一次在治疗师的沙发上承认这件事时，整个心都被掏空了，近几年才缓缓愈合成伤疤。他以为自己已经从父亲恨别人胜过爱儿子的认识中痊愈了。当然，他也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混蛋了。

 

“我，”他母亲踌躇地说，“我从没听你这样说过话。”

 

“你当然没有了，我有什么机会学到不同的东西？”然后Draco叹了口气，开始自责起来，这种想法很危险，很像是在找借口开脱。Draco有很多机会学习不同的东西，成为不同的人，但他没有，直到为时已晚，他才有所行动。

 

“Draco，”他的母亲开口道。

 

“母亲，我认为你应该让我从霍格沃茨退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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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卧室窗台上读着那封被雪鸮叼来的信：『亲爱的Draco，我听说你在猫头鹰棚屋那件事之后就回家了。我想我能理解。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也希望你最终能回来。』

 

Draco给Hedwig喂了一块Dobby送来的饼干，反正他也没胃口吃。猫头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用喙把它啄成两半。Draco继续读下去。

 

『霍格沃茨一切都好。我上课的时候很想你。你总是能把我不理解的知识点解释得很清楚。Vince和Greg很好，但我觉得他们比我还不了解魔法。』

 

Draco轻声笑了起来。虽然他们有自己的优点，但读书从来不在其中。

 

『Blaise说他在努力压下关于你的谣言。Pansy恰恰相反。她说她只是在担心，我相信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觉得她主要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是知情人。顺便说一句，她让我向你问好。』

 

Draco叹了口气，坐在床边。

 

『Snape教授告诉我，你最终会好起来的，我希望这是真的。我知道被本该帮助你的大人伤害是什么滋味，也知道无助的感受。也许等你回到霍格沃茨，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Draco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喉咙有点发紧。他当然听说过关于Potter麻瓜成长经历的传言，但他从来没有……

 

『无论如何，赶紧回信。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选拔赛下周就要开始了，我会告诉你谁能入选的。

 

你非常真挚的，
Harry』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Draco用手揉了揉额头。窗台上，Hedwig正在把饼干和草莓果冻捣成一堆碎屑。

 

“你吃完就可以走了。”他对她说。她抬起头，冲他叫了一声，“我不会回信的，好吗？我不能。这……”

 

Draco咕哝一声。他为什么要对一只该死的猫头鹰自圆其说？

 

他把信揉成一团，扔进桌边的垃圾桶。然后他拿出魔杖，改变了魔法屏障的限制，这样Harry Potter的信就再也无法进来了。

 

“这样最好。”Draco告诉自己。没有他，Harry Potter会更好。他刻意地抹去已经逝去的未来的记忆。他不去想Potter从来没有说过的“我宁愿你和我在一起”时那双绿眼睛的模样，不去想Potter的视线落在Draco的嘴唇上时，背景里蓝牙小音箱播放的Journey的歌曲。

 

他尤其不会去想那个吻。他花了很多的精力不去回想，不去回忆Potter须后水的醉人香味和他嘴唇紧贴着自己的感觉，以至于他的胃一阵抽痛。

 

“这样最好。”Draco告诉自己。也许重复得多了，他就会开始相信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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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最好。”第二天晚饭时分，Draco淡淡地说，他把肉汤推来推去，一口也没吃，“我觉得现在回霍格沃茨没什么好处。”

 

“我想这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避免你那丢脸的谣言在神圣二十八族传开。”父亲承认道，“至少不会再有了。”

 

“Lucius。”他的母亲冷冷地说。

 

“新的开始是……”

 

Draco咽了口唾沫。

 

他比自己想象得更诚实一点，说：“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他多年来一直想要的，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只希望这就是他最终想要的。

 

“可以去伊法魔尼。”他的父亲说，“他们不是刚建了幻影显形之门吗？在伦敦和纽约之间？去那里很方便。”

 

“新英格兰，Lucius？你确定吗？太远了。”

 

“那你想去哪儿，Narcissa？这个孩子现在是霍格沃茨的弃儿了。”

 

他的母亲叹了口气，把温柔的目光转向Draco。

 

“亲爱的，”她说，“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确定，”Draco轻声回答，在舌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很好，”他父亲如释重负地说，“我明天早上会写信。周末前你就可以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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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施咒时，稍微做了改动。

 

他给年幼的自己留下了一些记忆：在霍格沃茨的几个月里，他过得非常不愉快，还夹杂着巨大的悲伤。他让细节变得模糊而痛苦，让人一回想起来就痛不欲生。他知道，11岁的自己从来不会纠结于让他不舒服的事情。

 

当晚，他在卧室里吟诵着长长的拉丁文，并嘱咐Dobby第二天早上把地上的符文清理干净，不过他的脑海里却在念叨着截然不同的东西：

 

拜托，拜托，拜托，让我做对一次，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