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目录：简介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

第13章：帕累托最优

 

本章注释：虽然“帕累托最优”的概念最初用于经济理论，但后来已被用于从生物学到工程学等多个领域。帕累托最优性描述了任何一种状态或情况，在这种状态或情况下，没有任何一种选择可以让一个人过得更好，同时又不会让另一个人过得更差。

 

学期结束后，他和Harry终于有机会注册为阿尼玛格。暑假的前几周，他们来回发送了几封猫头鹰信件，协调何时在魔法部见面。时间很难安排，因为Harry正忙着搬出姨父姨妈家，住进格里莫广场。

 

“那个可怕、沉闷、食尸鬼横行的小屋？”当Harry在魔法部门厅找到他的母亲并向她兴奋地讲述一切时，她皱眉说道。

 

“我们正在处理食尸鬼。”Black说，他的母亲猛地抬起头。他迟到了几分钟（Harry说他马上就来，他只是去外面的店里买咖啡，好让他们边等边喝，还说要给Harry买个松饼，他人好到Harry都不敢相信！），他的黑眼睛与Draco的母亲对上视线。

 

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复杂，充满了历史感和只在不健全的家庭环境中才会有的痛苦。

 

“Cissy。”Black最终小心翼翼地问候道。

 

“Sirius。”她紧张地回答，但语气缜密，“真是……惊喜，又见到你了。”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戒备：“没想到我会从阿兹卡班出来，不是吗？”

 

Draco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她舔了舔嘴唇，把目光移开，“我不是来吵架的，Sirius。”

 

过了一会儿，Black的肩膀耷拉下来，“我也不是。”他坦言，把手上两个杯子中的一个递给她。

 

她有些惶恐地接过杯子，把目光转向Harry，她的表情明显暖和了许多，问道：“亲爱的，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非常棒！”Harry立刻回答。Black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应该是松饼，“非常感谢你寄来的所有爱心包裹！”

 

“你给他寄了爱心包裹？”Black好笑地问道。

 

“他是Draco的朋友。”他的母亲回答，听起来只有一点防备，亲昵地抚摸着Harry的头发，“梅林知道他需要一点母爱，和他一起生活的那些可恶的麻瓜显然没有这个能力。亲爱的，虽然我对你搬进格里莫广场有点担心，但等你搬走那天，我不能说我会有多难过。”

 

“我也很高兴，相信我。”Harry强调说，“格里莫广场是有点……古怪，不过Sirius说把它收拾成能住人的情况应该不难。Draco，你应该早点来参观一下！”

 

Draco在此之前一直安于旁观者的角色，没想到突然被拉进了话题，有点不知所措。

 

“我……好吧。”他说，Harry笑了起来。

 

他的母亲看了看手腕上精致的银表。“再过几分钟就到预约时间了。”她说，“我们走吗？”

 

他们穿过门厅，走向电梯。Draco在成为缄默人时对魔法部已经非常熟悉了，但那发生在战争结束的多年后，因此眼前的景象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发现自己无意间把所有的不同之处归了类。斗篷柜由一个陌生的女巫负责。一楼的灯具也不一样。

 

“我还是很难相信，你们能在13岁时成为阿尼玛格。”他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按下了二楼的按钮。

 

“你知道吗，你比你老爸还要早两年。”Black告诉Harry，这让他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爸爸也是阿尼马格斯？”

 

“如果魔法部有人问起，就不是。”Black眨着眼睛回答。

 

“你知道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终于把自己注册一下。”他母亲慢悠悠地说。

 

“我已经在假释期了，Cissy。”Black不屑一顾地说，“我不想把审判弄复杂。”他的母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没有再说什么。

 

魔法部的二楼是一个宽敞的大楼层，许多部门都在这里，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就是其中之一。Draco对这层楼从来没有特别熟悉过，他基本在九楼的神秘事务司活动，要不是墙上到处挂着指示牌，他怀疑自己很可能会迷路。

 

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他们从电梯走出来，穿过几条走廊和一个圆形大厅，一个年轻的女巫坐在办公桌后面，在一大堆羊皮纸上潦草地写着什么。

 

“早上好。”Black说，“我们预约了十点钟的。”

 

直到听到“十点钟”，她才抬起头来，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十点钟？”她说，“所以你们是……”

 

她立刻看到了Harry。三年来，Harry这种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疲惫地笑笑。

 

“当然了！”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椅子滚出一米远，哐当一声撞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Potter先生，欢迎欢迎！我马上去找Chastain女士！”

 

“有了名人的参与，官僚机构的车轮竟然转得这么快。”Black在秘书穿过一扇厚重的大木门时说道。

 

“我不太喜欢他们大惊小怪。”他的母亲皱着眉头说，“当然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

 

“嘿。”Harry突然凑到Draco的手肘边，轻声说。

 

“嗨。”Draco回答。

 

“你太安静了。”他继续说，“你还好吗？”

 

Draco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Harry、Black和他的母亲都不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然而不知道最好。但Draco知道。自从他下定决心要留在这条时间线上，这个阴影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踞：Voldemort要回来了。

 

Draco当然会尽全力阻止这一切。他将竭尽所能，做一切他有理由相信不会出现悖论的事情。但Voldemort的回归是预言的一部分，早在Draco时空错位之前就存在了。他知道自己阻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去尝试。一切代价。

 

“Draco？”Harry又道，Draco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没事。”Draco撒谎，对他强颜欢笑。

 

“Potter先生！”

 

Draco猜测来人只可能是Chastain女士，她是个身材矮胖的女巫，穿着熨烫得整整齐齐的裙子和西装外套，乌黑的头发卷得恰到好处。

 

“我能说这是我的荣幸吗？您这么年轻就能掌握这么复杂高难度的魔法，一点都不奇怪！”

 

“实际上。”Harry坦诚说，“大部分工作都是Draco做的。”

 

“还谦虚得很呢！”Chastain说着，把他们领进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他们进入了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巨大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两扇门，都用强大的保护符加固过，Draco几乎都能感受到符咒的震颤。整个房间的设计显然是为了封闭内部的魔法。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先简单解释一下即将发生的事情。”Chastain女士说，“我会问几个初步问题，然后请你们变身。我们会进行一些测量和拍照，然后颁发你们的正式执照，并将你们列入阿尼马格斯登记册！”

 

Harry点点头。Black靠在旁边的墙上，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母亲坐在他旁边，掰开自己杯子的塑料盖，闻了闻里面的咖啡。

 

“洋甘菊。”她说，“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Black回答，他们交换了一个漫长而奇怪的眼神。

 

Chastain女士向Harry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第一次变身是什么时候？”“从那以后，你变了多少次？”“你在变身仪式上花了多长时间？”），一直在办公桌前值班的助手慢慢地走上前，来到Draco面前。

 

“我来负责你。”她微笑着说。

 

Draco只是点点头，回答了Harry同样的问题（“1月18日。”“六次。”“总共大约四个月。”）。

 

Harry变身后，一条巨大的银龙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占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家的好孩子！”Black说，声音里充满了赞许。

 

“哦，天！”Chastain女士说，“我们还从没有龙的阿尼马格斯记录！真了不起！但我想，这对像Harry Potter这样的人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Harry喷出粗重的鼻息，抖了抖翅膀像是想要伸展开来，一边的翅膀撞上天花板，把一只灯具的链条打断了。

 

至少Chastain女士似乎并不介意。她把注意力转向Black：“您应该知道，Black先生，作为Potter先生的法定监护人，通常情况下，阿尼马格斯会具有他变身的动物的一些特征。”

 

“你还别说。”Black平淡地回答。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股湿漉漉的狗的味道。”Draco的母亲说，声音小得很容易被忽略。Black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肋骨，但显然是在忍着笑。

 

“很难说这些特质会是什么，因为，啊……”她回头瞥了Harry一眼，Harry正努力把长长的尾巴卷起来贴在身上，避免撞翻墙边的椅子，“您教子的形态绝无仅有。”

 

“如果他试图掳走哪国的公主，我一定会阻止他的。”Black说。

 

“哦，我可不认为会有那种事！”Chastain女士不屑地回答，显然没听出他的讽刺，“虽然他可能会有囤东西的本能，也可能会有占有欲或嫉妒心。不幸的是没有例子可以参考。正如我所说，从没有龙的阿尼马格斯记录！”

 

Chastain女士继续津津有味地唠叨，开始对幼年的乌克兰铁腹龙进行详尽的测量，助手则把注意力放回到Draco身上。

 

“我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没那么可怕。”Draco向她保证，“虽然我需要借你手臂一用。是一种鸟。”

 

“你不确定是什么物种？”她问。

 

“希望你能告诉我。”Draco说，然后变身。

 

Draco扇动了几下翅膀，落在她急忙伸出的手臂上，助手惊讶地轻轻惊呼了一声。

 

“哦，哇。”她轻声说。

 

Draco的母亲走过来，宠爱地微笑着。她伸出手，拇指在Draco的头顶上轻轻抚摸。

 

“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她说，“他和鹰差不多大，但比例不太对。”

 

“不，Malfoy太太，您的儿子不是鹰。”助手确认道，“他是只凤凰。”

 

Draco觉得自己吓了一跳。他的翅膀不由自主地扇动起来。

 

“凤凰！”他母亲大吃一惊地应道，“凤凰不是红色的吗？”

 

“一般来说是的，不过也有颜色变化的记载。”助手说，“但每个阿尼马格斯的形态都会带有巫师或女巫的一些身体特征。我怀疑您儿子的羽毛之所以是金色，是因为他的头发。”

 

“他是只凤凰。”

 

是Harry，他不再是龙的形态，正匆匆跑到Draco这边，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

 

“Draco，太厉害了！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只凤凰！实际上，我可以——浴火重生说的就是你。”

 

Draco突然很庆幸自己不是人形。他不太确定如果他回到人类的形态，现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一只凤凰！Draco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高贵的动物。他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这个形态。

 

“你介意把他托住好让我测量一下吗？”助手问Harry，Harry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臂。Draco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上。

 

他离Harry的脸很近。在他身后，助手拿着一个小卷尺在Draco的背上量来量去。

 

“Draco，”Harry语气温柔地对他说，眼里盈满爱慕，“你真的很美。”

 

Draco刻意保持一动不动（因为这样测量才会准确）。他的心在胸腔里怦怦跳动（因为鸟类的心率天生就高）。

 

“我……我是说，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Harry支支吾吾地继续道，红晕明显爬上了脖子，“太美了。不是说你不……呃……”

 

“您能展开一下翅膀吗，Malfoy先生？”助手问道，“我需要测量一下您的翼展。”

 

Draco伸出翅膀，拼命不让自己显得手足无措。

 

-------------------------------------

当晚，Draco和他的母亲带着Draco闪闪发光的新银牌回到家，银牌认证他是一名注册在案的阿尼马格斯。他的母亲整晚都洋溢着自豪，晚饭时还不忘向他的父亲讲述这件事。

 

不出所料，他父亲恶语相向，讽刺着Draco的朋友血统有多么肮脏。

 

让人不太料到的是，他的母亲对此大发脾气。她怒斥他不要说这种话，他咆哮着说他在自己家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为Harry的人格辩护，他说她背叛了自己的血统。

 

当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时，Draco悄悄溜了出去，在客厅里用飞路联系Snape。在Draco的请求下，他过来陪了他。

 

“作为你的教父。”Snape说，Dotty给他们端上了一盘茶和饼干，“我觉得我应该说些让你放心的话。”

 

“比如？”Draco问道。在另一个房间里，他的父亲大喊着：“我们的儿子不应该和混血来往！”

 

“我不太确定。”Snape皱着眉头坦白地说，“不是你的错？这么说似乎比较恰当。”

 

“我很感激你的好意。”Draco说，“但这绝对是我的错。”

 

“Draco——”

 

“Severus，从经验上来说这是我的错。在我的第一个童年里，我父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吵大闹过。唯一的变数是我。毫无疑问这是我的错。”

 

“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无情，Lucius？他只是个孩子！”

 

Snape的嘴角扭曲了。他的黑眼睛在通往餐厅的门和Draco之间游移。

 

“我想我很高兴。”Draco说，“至少在理性上，我很高兴。Lucius Malfoy是个可怕的人，我母亲应该得到更好的。只是……亲眼见到我父母的婚姻破裂，我竟然还是很难接受。”

 

“这是可以理解的。”Snape用他所能调动的所有同情心对他说。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然后眉头紧锁，尝试再次开口：“我父亲和你父亲很像。”

 

Draco努力控制自己的反应。Snape从来不谈他的家人。“是吗？”

 

“很暴力，”Snape解释说，“残忍，有时只是因为他能做到残忍。我曾经告诉自己，我会成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我不确定我是否实现了这个理想。”

 

“Severus，我不是随便说说，”Draco说，“但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之一。”

 

“我有他的许多缺点。”Snape指出，

 

“我们都生活在父亲给我们留下的伤疤中。”Draco平静地回答，“你犯过错误，并不比我更严重。但你努力为你争取到了救赎。我就不能这么说了。”

 

“那个泥巴种的儿子是黑魔王第一次战役失败的唯一原因！”

 

“那你觉得这整个努力叫什么？”Snape问，“仅仅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情，就重温你整个噩梦般的童年？”

 

Draco盯着Snape看了许久。有什么痛苦的东西在心中扭曲，Draco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不够吗？”Draco说，声若蚊蝇，“我在战争期间所做的一切，感觉还远远不够。”

 

Snape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站起来，穿过客厅，坐回一旁的沙发上。

 

“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救赎的秘密，Draco。”他说，“就是你永远都觉得不够。”

 

Draco的呼吸变得粗重又急促。他弓起身子，把脸埋在双手里。Snape罕见地亲吻了一下Draco的头发，把他搂在胸前。

 

 -------------------------------------

“这是我的卧室！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属于我的房间！”

 

两天前，Draco收到一封猫头鹰信件，邀请他参观新装修的格里莫广场。他来这里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虽然他从未去过，但他母亲一直把这里描述成一个充满痛苦与回忆的鬼地方，但真正亲眼看到后，他发现自己挺惊讶的，对这里的印象很深刻。整栋楼都散发着刚刚施放的清洁咒的味道，现在临近七月底，伦敦一反常态地阳光明媚，日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曾经阴暗的角落。

 

Harry的卧室在三楼，房间宽敞，有一张大床、一间浴室和两扇挂着绿色窗帘的大窗户。墙上贴着几张魁地奇海报，房间的角落里，Draco去年送给Harry的CD机正在播放Pearl Jam乐队的歌曲。

 

『Even flow, thoughts arrive like butterflies
（内心涌动，思绪如蝴蝶一般飞来）
Oh, he don’t know, so he chases them away
（他想不通，还是赶走了它们）
Oh, some day yet he’ll begin his life again
（总有一天，他的人生会重启）
Life again, life again
（重启，重启）』

 

“太好了，Harry。”Draco真心实意地说。按理说，他不应该感到高兴，毕竟，在Draco看来，这是一个相当实质性的时间划分，但他无法强迫自己担忧多少。Harry很开心，很安全，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忠于他，守护着他。

 

哪怕冒着千百种悖论的风险，Draco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Harry永远幸福快乐。

 

Draco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脚，再次环顾四周，这次他专心地观察起了房间里的细节。Harry的光轮2000靠在拐角处，Hedwig正在衣橱附近的栖木上梳理羽毛。墙壁粉刷一新，呈现明亮宜人的灰色。

 

“我很高兴你开心。”Draco听到自己轻声说。

 

Harry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Sirius说他今晚会带我出去吃晚饭，庆祝我过生日！我从来没有这样庆祝过生日。他还说他会想办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但他会尽量弄到下个月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我从来没去过——”

 

“不！”Draco说，声音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至少引起了Harry的注意，他不解地盯着他，陷入了沉默。

 

『Kneeling

（跪下吧）
Looking through the paper though he doesn’t know to read

（视线落在看不懂的字迹上）
Oh, praying

（祈祷吧）
Now to something that has never showed him anything

（向从未给出回应的神明祈祷吧）』

 

Draco咽了口唾沫。他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毕竟，基于预知的时间划分可以来自不作为，也可以轻易地来自有所作为。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我……想和你一起去，呃，”他慢吞吞地说，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对角巷，在那天，一起。”

 

Harry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表情非常缓慢地发生了变化。

 

“一起。”Harry说。

 

“是的。”Draco回答，他一瞬间意识到，这听起来非常像他刚刚对Harry发出了约会邀请，“我……我是说，就，就像……我们……”

 

“我很乐意！”Harry说，“是的，毫无疑问！听起来很棒。我等不及了。”

 

“好吧。”Draco说，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他必须谨慎行事。他绝对不能冒险，哪怕是假装和Harry Potter有恋爱关系。

 

-------------------------------------

不幸的是，几周后，他们来到沐浴着夏日艳阳的对角巷，在破釜酒吧碰头，Harry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头，Draco绝对不能让这演变成一场约会。

 

“灰色？”他有气无力地问。他穿了一件超大号毛衣，薄到足以在八月的酷热中透气，大到足以掩盖Draco最近掉的体重，他的父母几乎每晚都会在晚餐时大吵大闹，这让他并不是很有胃口，但他的长还是高了七八厘米。

 

“很衬你的眼睛。”

 

Draco差点想说，别再注意我的眼睛了。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些。

 

“所以我们还需要书和其他一些东西。”Draco说，尽量保持疏离，无视Harry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样子，“但我想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一离开破釜酒吧，Draco就把他们俩带到了那里。魁地奇精品店在几家店铺开外，橱窗里摆着一把银色鬃毛的黑色扫帚。

 

“龙炎。”Harry说，立刻认出了它，“我听说火弩箭更好。”

 

事实并非如此，Draco回忆起了1999年的夏天，即使是在他经历了战后最黑暗、最自我毁灭的一年里，龙炎和火弩箭的制造商之间也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后者起诉前者窃取知识产权、企业间谍和虚假广告并胜诉了。事实证明，龙炎扫帚在数据上一直是最优秀的扫帚，而火弩箭的制造商却竭力向大众掩盖这一点。

 

Draco并没有告诉Harry这些。虽然Draco很希望斯莱特林能在五年级赢得魁地奇杯，但他也不能基于对未来的预知说服Harry做任何事，哪怕是买扫帚这种无足轻重的事。

 

不过，哪怕理由再蹩脚，他也要说服Harry买扫帚，毕竟他决心要让斯莱特林赢得五年级的魁地奇杯。

 

“但这把扫帚的名字是龙。”Draco凑上前对他笑着说，“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Harry的目光与Draco对上视线，眼神含着某种炽热，对视的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可怕地不受控制，而且令人沮丧的是，Draco发现自己根本移不开眼。

 

“是吗？”他问，声音低沉。Draco心尖一颤。“为我量身定做的？”

 

他一语双关，但为时已晚。Draco咽了咽口水，直起身子，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语言匮乏。Harry意味深长的表情让人丢盔弃甲。

 

“我……”Draco嗫嚅着，“我只是说……”

 

“你想说什么？”Harry依旧低沉地问道。

 

Draco清了清嗓子。十四岁的Harry绝对不可能如此游刃有余。而三十四（还是三十七？）的Draco应该更清楚不要让自己受到影响。

 

“不重要。”他对自己也是对Harry说，“只是一把扫帚。”

 

Harry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是把出色的扫帚。”Harry抗议道，“拥有它是我的幸运。”

 

“Harry。”Draco叹了口气，有种想剥开隐喻的冲动——Draco不是扫帚，他对Harry也不好，但Harry依旧自说自话。

 

“Sirius确实给了我一些零花钱。”他说，“但是太贵了……”

 

Draco真应该找个时间和他坐下来谈谈，正式地、一劳永逸地打消他的迷恋。老实说，早就该这样了，他不该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你现在和一个Black住在一起。”他终于说，“从你父亲的财产和你教父的财产来看，二十把你都买得起，根本不用担心破产。”

 

Harry笑了一下。“当然了，但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他说，“况且我很想去死亡与荣耀看看。”

 

Draco飞快地转过身，一头撞在魁地奇精品店的招牌上，发出一声巨响，“嗷，操！”

 

“Draco！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疼——”

 

“死亡与荣耀？”Draco打断了他，因为疼痛会过去，但他对话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翻倒巷附近的纹身店？”

 

“我……是的？”Harry说，似乎对Draco的反应有点困惑，“我只是在想，我很想要一个乌克兰铁腹龙纹身，也许纹在手臂上。Sirius说魔法纹身是不痛的，既然是我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而且——”

 

“这是个好主意。”Draco说，也许声音有点太大，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非常特别的画面，那是一条已经逝去的某个特别的时间线，一群路过的巫师因为他的大喊大叫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那看起来一定很棒。你现在想去吗？”

 

“我……那龙炎呢？”Harry茫然地问。

 

“晚点再来！”Draco说着，抓住Harry的胳膊，把他往街上拽去。

 

“死亡与荣耀也可以。”Harry回答，但还是跟了上去。

 

-------------------------------------

最后，Harry选择了半臂暗黑纹身。这条龙占据了他上臂的大部分，为了让它动起来，他还多花了20加隆，巨龙时不时地扇动翅膀，向他的肘部喷出火焰。纹身无疑是惊艳的，死亡与荣耀素来以出色的作品而闻名，纹身师在得知客户是谁后，多花了一个小时来完善纹身。Draco发现自己一整天都在盯着他的手臂看，每当他瞥见Harry袖口下的纹身时，他就会如痴如醉地盯着。

 

在某种程度上，纹身再合适不过，一条龙像一个时刻警惕的守护者一样栖息在他的肩头。它是Harry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但它也是Draco名字的意义，梅林知道，如果他觉得自己能逃过这一切，他会和它一样栖息在Harry的肩头。

 

Harry是Draco的灵魂伴侣，但Draco不是Harry的。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事实，但依旧是事实：Draco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冒着一切风险确保他的安全和幸福。Draco是否拥有同样的幸福并不重要。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Draco永远也不会有了。

 

-------------------------------------

虽然三强争霸赛的消息已经传了好几个月，甚至在学期开始前就已经传开了，但万圣节前一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的到来还是让Harry措手不及。

 

“所以，我知道你因为逆因果关系之类的东西，什么都不能说。”Harry一边说，一边看着一群布斯巴顿的男生在大厅对面和几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开心地聊天，“但你能至少给我一点提示，告诉我事情会怎么发展吗？”

 

Draco坐在Harry对面，面前的古代符文作业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但他的注意力全在Moody教授身上，后者正在教室前面的教师席上和Maxine夫人聊天。

 

“会发生很多事。”Draco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整个夏天他都在研究如何在不违反因果关系的情况下把Moody变回Crouch，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哪怕有可能，也要看具体情况。他肯定无法在火焰杯选出勇士之前做到，因为已经不剩几天了。

 

这样一来，Draco就只有一个不快的选择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想。”Harry说，“如果你能穿越——”他突然停住，咳嗽一声，“你懂的，如果你能做到，为什么不回到你被卷入之前呢？”

 

“因为那部分在未来已经不存在了。”Draco心不在焉地回答。Moody-Crouch被Maxine的话逗笑，给她倒了一杯酒。

 

“那为什么不回到更远的过去，回到我也不知道的70年代，把Voldemort推下悬崖？”

 

Draco惊讶地笑了一声，“把他推下悬崖？”

 

Harry无畏地耸耸肩，“或者类似的。我是说，他显然是你决定留下来的原因，对吧？那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呢？”

 

Draco盯着Harry看了良久，试图把两年的物理学研究生知识以一个十四岁孩子都能轻松理解的语言简单地表达出来。

 

“时间，”Draco谨慎地说，“不是线性的。把它想象成一种结构。就像一个又大又平的平面。如果你合理地挤压这个结构，然后跃过缝隙，你就可以向后或向前或向侧面穿越。”

 

Harry缓缓点头。

 

“但是你挤压得越多，对结构本身的破坏就越大。”Draco继续说，“时间不应该这样操纵。如果你改变了某样东西，而它又影响了其他东西，那就会产生更多的挤压，就像涟漪一样。但这不是时间的自然形态。如果被挤压的部分很小——比如说，如果所有可能发生变化的变量都存在于同一个生命周期内，而且这些变化都不是来自悖论，那么它就有一定的补偿能力，但如果挤压超过一定程度，时间可能很快就变得危险。”

 

“如果一个人根本没有在70年代活过，他回到过去把Voldemort推下了悬崖，这不仅是一个巨大的挤压，也是一个悖论。他所做的一切，他所不能再做的一切，都会造成越来越多的挤压，而结构没有办法补偿，因为没有自然的方法来修复悖论。最终，时间会被撕裂。”

 

“时间磨损。”Harry说，Draco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跟上了。

 

“是的。”他回答，“时空所能承受和补偿的具体通量很复杂，我们才刚刚开始了解它背后的数学原理。保持我自己的时间线是最安全的方法。它产生的通量最小，而且可以得到更多补偿。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时空被撕成两半，把Voldemort推下悬崖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

 

“我打扰你们了吗？”

 

Draco差点跳起来。他扭头看去——

 

“Viktor Krum。”Draco还没反应过来，名字就已经脱口而出。又一个逝去的未来的记忆在Draco的脑海中浮现，他决然地压了下去。

 

“Viktor Krum？”Harry说，语气截然不同。

 

“我向你们道歉。”他对着Draco的方向说，歪着头，勾起嘴角，“我无意打扰你们的谈话。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自我介绍。Karkaroff说，斯莱特林学院有全校最好的魁地奇队。”

 

Harry平时十分热衷于谈论魁地奇，但当Krum在Draco旁边坐下时，他只是眯起了眼睛。

 

“呃，”Draco说，“好吧，你也不会听到我们聊别的。”

 

“但你们让我有点吃亏。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Draco回头看了Harry一眼，他什么也没说。事实上，随着Krum在长凳上离Draco越来越近，他看起来越来越生气。

 

最后，Draco说：“Draco Malfoy。很高兴、呃，见到你，Herr——Krum。”

 

“请叫我Viktor。”他说，伸出一只手。在短暂的犹豫之后，Draco握住了他的手，Krum温暖的手紧紧地攥着Draco的，迟迟没有松开。

 

“这是Harry Potter。”Draco开口，但Krum没有看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Draco身上。

 

“我必须承认，你们的讨论非常有趣。霍格沃茨有教时间物理学吗？”

 

“哦，没有。”Draco说，“不，那是——呃，只是一种爱好。”他喝了一口茶。

 

Draco还记得第一次发生这件事时，Krum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到达的第一个晚上来到斯莱特林的桌子旁，和Draco聊了一个多小时的魁地奇战术，毕竟他们都是找球手。Draco曾为自己是声名远扬的Viktor Krum来到霍格沃茨后第一个主动搭讪的人而骄傲不已，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对Viktor Krum产生了几分好感，不过直到很多年后，他作为一个gay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那不就是好感吗？”，才终于承认了这点。

 

不过，这一次，事情似乎在往另一条路发展。Draco知道他最初燃起的兴趣点是什么，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吸引人，他有足够多的人来证明这一点。他可以从Krum幽暗的眼神和玩味的歪头中看出来。

 

“爱好？”他重复道，“你一定很聪明，Draco Malfoy。”

 

Draco想起在最初的时间线上，Krum带Hermione Granger去参加了圣诞舞会。也许他有喜欢的人。不过他的双性恋取向有点出人意料。

 

“我，”Draco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

 

“有什么我们能帮你的吗？”Harry突然冷冷地说，引起了Krum的注意但并没有让他感到明显的愤怒。

 

“Harry Potter，是吗？”

 

“正是。”他厉声回答。

 

“至少我不是唯一一个在这里躲记者的人！”Krum说，要么没有注意到Harry的怒视，要么就是选择视而不见。他拍了拍Harry的肩膀，这似乎只让他更加生气了。

 

Draco叹了口气。真的很多事。

 

-------------------------------------

这是Draco开学以来第二次去看Needle，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幻影显形之门旁边，背对着大门。

 

“Westy老朋友！”

 

只凭一个背影他也能认出她来，她则惊讶地忽然转过身来。Wendy Westerly比Draco第一次见到她时年轻了十岁，一头黑发在脑后凌乱地盘起，魔杖插在头发里。她旁边的Gwendolyn Truss看到Draco轻声笑了起来。

 

「啊，」她说，「对了，我忘了提醒你，Westerly博士。」

 

“看看你！”Draco情不自禁地说，匆匆穿过房间来到她身边，一拳打在她的肩膀上。Westy骨架和鸟一样细小轻盈，可想而知，她被锤得向后踉跄了一步。“你个小娃娃脸、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小百合，连黑色符文都没拿到，打赌你甚至还没开始你的神经学研究吧？你遇到恩智了吗？”

 

Westy一脸茫然地盯着Draco，“我……你认识我女朋友？”

 

“所以她还只是你的女朋友？”Draco问，她脸上的困惑只让他笑得更灿烂了，“哦，这意味着我可以去参加婚礼了！”终于——时空错位也是有好处的。

 

「Malfoy先生是我们的时空物理学家，」Truss解释说，「他在一次实验中被强行送回了过去。我听说在他原来的时间线里，你们俩关系很好。」

 

“两个办公室同性恋，行走的男同女同代表。”Draco说着，又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他笑得脸都疼了，但还是克制不住，操，他太想Westy了。“再次见到你太好了，你个小混蛋！”

 

“那——那，等等。”Westy吞吞吐吐地说，“你知道我是谁，是因为……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答对了！”Draco确认道，笑容满面地双手叉腰。

 

“这工作真奇怪。”Westy喃喃道，

 

“这才哪到哪！今天是你第一天？”

 

Westy恍惚地点点头。

 

“等这个月过完，我保证比起遇到你来自另一条时间线的好朋友，你会见到更疯狂的狗屁事。”Draco说，“嘿，我们又可以一起吃午饭了！”

 

-------------------------------------

Draco刚离开大厅，就碰到了Viktor Krum。

 

“哦，抱歉。”Draco说，因为他真的撞到他了，虽然月光照亮着霍格沃茨黑暗的走廊，但撞到人也不奇怪。几秒钟后他才辨认出是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太能看得清。

 

“Draco Malfoy。”Krum说，声音深沉得悦耳，“你们——英国人怎么说来着，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差不多吧。”Draco微笑着回答，“抱歉，我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他试图走开，却被Krum抓住了胳膊，“没必要抱歉。我很高兴能碰到你。”

 

Draco的视线从抓着他手臂上的手移到Krum的脸上，他的脸映着附近窗户倾泻进来的一片月光。

 

Krum果然和Draco记忆中一样相貌夺目，他有着卷曲的黑发、巧克力棕色的眼睛、鹰钩鼻和宽阔的肩膀。他的橄榄色皮肤散发着自然的光泽，即使在黑暗中也是如此，或许这只是Draco的想象，他只是被美好的怀旧情绪所影响了。他第一次经历四年级的时候，真的很迷恋Krum。要是他当时知道就好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Draco在经过长时间的停顿后，最终无比紧张地说。Krum的脸上慢慢流露出笑容。

 

“你这么晚出来是为了什么？”他问。

 

“我也可以这么问你。”Draco回答。

 

“我想有点隐私，把我的名字扔进火焰杯里。”他说着，朝Draco后面点点头。Draco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头去，虽然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知道那里有什么：黑漆漆的大厅里闪烁着一束金光，火焰杯在静静地燃烧。

 

Draco差点笑出声来，差点想说真巧。

 

“这样就不会有记者偷拍我了。”Krum继续解释。

 

“不喜欢聚光灯？”

 

“一般不喜欢。”Krum说，“如果不是Karkaroff坚持，我甚至都不会把自己的名字扔进去。”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Draco也低下头，两人同时意识到：Krum还抓着Draco的手腕。

 

“我……”Draco说，然后轻轻地挣脱，“我该走了。”

 

“我听说离城堡不远有个古老的小巫师村。”Krum在Draco动身之前说，“我想是叫霍格莫德？”

 

“是的。”Draco慢吞吞回答。

 

“也许我可以说服你什么时候带我四处逛逛？”他问。

 

Draco想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他在想如果Viktor Krum约他，十四岁的自己会作何反应。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想象的事。

 

无论如何，他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几米开外传来：“噢，天哪！”

 

Draco转过身，心沉了下去。

 

“Pansy。”他说。当然是Pansy，这个学校里最八卦的人。

 

她的表情让人毫不怀疑她听到了一切，她咧开嘴大大地笑了起来，即使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在放光。

 

“晚上好，Draco。”她说。也许是Draco的想象，但他可以发誓她兴奋得浑身发抖。

 

“我真的该走了。”Draco对Krum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想一定是。”Pansy说，随即Draco就抓住她的手肘把她拽走了。他们一转身，她就低声说：“Draco Malfoy，你这个色胚。”

 

“要求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有用吗？”他紧张地问道。

 

“Harry会崩溃的。”Pansy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Draco嘟囔一声。

 

-------------------------------------

Pansy转身就背叛了他。

 

“但你没有答应吧？”Harry第二天就来问他。

 

“Harry。”Draco揉着额头叹了口气。他想说你的生活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请你多注意点。

 

“Draco，他配不上你。”

 

“世界闻名的保加利亚找球手，强壮得像砖房一样的人配不上他？”

 

“Blaise。”Draco对他呵斥道，“你不要帮倒忙！”

 

“德姆斯特丹的勇士将是Viktor Krum。”

 

“你看看，”Blaise补充道，尖叫的掌声终于开始平息，“举世闻名的保加利亚找球手以及三强争霸赛勇士，强壮得像砖房一样——”

 

“Blaise！”Draco再次大声喊道。

 

“他没那么厉害。”Harry坚持说，“他是找球手又怎样？我也是找球手。谁都可以当找球手。”

 

“我没想到Viktor Krum是个弯的。”Greg火上浇油地说，看着他走到大厅前面，接受Karkaroff的祝贺。

 

“不过，”Vince补充道，“如果你是弯的，我就明白为什么Draco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了。如果我是弯的，Draco，我肯定会约你出去。”

 

Harry在座位上转过身去，“等等，什么？”

 

“布斯巴顿的勇士是Fleur Delacour！”

 

“什么？”Vince无辜地说，“我会的。”

 

“我拜托你们聊点别的。”Draco说。

 

“嗯，你没有弯！”Harry坚定地告诉Vince。

 

“作为一个真正和他约会过的人。”Pansy说，“我可以保证，和Draco约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Draco把脸埋在双手里，默默祈祷就地死去。

 

“霍格沃茨的勇士是……”

 

“Draco，你——你不要和他约会，好吗？”Harry说，声音在崩溃的边缘，“你有更好的选择。”

 

“有什么具体人选吗，Potter？也许是其他某个有名的找球手？”Pansy欢快地说，逗得Blaise咯咯直笑。

 

“Draco Malfoy。”

 

至少这让他们把嘴巴闭上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转过身，面对大厅前头，像是要确认他们真的听到了这个名字，然后又纷纷扭头看着Draco，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把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Draco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没有和他们对视，大步走到了大厅前面。他一步步走上前，看到Snape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他，Dumbledore的眼神则冷静而又克制。

 

“你做了什么？”Draco一靠近他们，就听到Snape对他嘶吼。

 

“我做了我必须做的事。”Draco回敬道，然后走到Fleur身边站定。

 

“我不明白。”Maxine夫人说，“这个男孩不是未成年吗？规定是——”

 

Draco看向火焰杯，等待它吐出第四个名字。他周围的沉默慢慢变成了疯狂而零散的窃窃私语。

 

“我们会调查这件事的。”Dumbledore向Maxine夫人保证，但目光紧盯着Draco，“我相信有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Draco一直盯着火焰杯。它还没有吐出Harry的名字。

 

“如果你指望我们容忍一个男孩成为勇士，Dumbledore——！”Karkaroff开口。

 

“提起我教子时请注意你的言辞，Karkaroff。”Snape冲他吼道，吓得他连忙缄口。

 

Draco还在盯着火焰杯，恐惧在心中缓缓滋生。为什么没有……？

 

“我们到我的办公室讨论一下吧。”Dumbledore说，“Karkaroff校长、Maxine夫人、Snape教授……和Malfoy先生，你们都跟我来。”

 

他被人带出房间，Snape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Draco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火焰杯上，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

 

Harry的名字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