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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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一个新的开始

 

温馨提示：有两段删减片段，可提前去在线文档下载

当晚，Harry彻夜未眠。眼睛大大睁着，心绪不宁，黑暗的时间无休止地拉长。他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无尽的希望和期待重重地压在他心头。他把Draco留在书房看他的信，感到迷茫又不安，不久他就听到Draco前往书房的安静脚步声。漫长的时间里，书房的门缝里渗出微弱的橙黄光芒，在昏暗的走廊里投下阴森的黑影。Harry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凌晨时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Draco的书房门口。门虚掩着，他带着既惶恐又决然的心情，把头探进里面，希望能瞧见Draco的身影。

 

Draco坐在椅子上，Harry的信散落在桌上。浓浓的黑眼圈包裹着他的眼眶，他的脸呈现病态的苍白，仿佛一夜未睡，被那些信的内容吞噬，一遍又一遍地翻阅和重读。他静止的动作几乎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情绪让人无法看透。然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抓着信纸边缘的手指异常紧张。他扫视着每一个字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不断地在羊皮纸上来回掠过。他表情空洞，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额头上挤出的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痛苦。

 

Harry观察着Draco，感到一股难耐的内疚和渴望，Draco的眼睛紧紧盯着Harry几乎无法辨认的潦草字迹。这一幕似曾相识。Draco从来都不会对Harry笨拙的字迹吝啬批评，不论是一封信还是一张匆忙留在酒馆的便条。 

 

“Potter。”Draco总会用冷酷的声音拖着长调说，嘴角勾起一丝揶揄的笑，银色的眼眸闪烁着笑意，眼睛审视着Harry乱七八糟的字，“也许，你是想通过某种难以解读的古老语言、用这些你称之为手写字的惨不忍睹的鬼画符来交流？”

 

Harry则会忍不住对Draco的言论翻白眼。Draco别具一格的侮辱天赋从来都让他印象深刻。“是吗，我倒觉得这和你同样惨不忍睹的性格很相配，Malfoy。”他会嬉皮笑脸地回嘴。

 

然后Draco会眯起眼睛，置若罔闻，把Harry的信倒过来，摇摇头，皱着眉头盯着它，“亲爱的萨拉查啊，Potter，在这一点上，我必须称赞你的骨气，致力于走在文盲的道路上。”这时，他会直视Harry，不屑地吸吸鼻子，但目光中闪动着某种奇怪的情绪，“看在梅林的份上，请不要再给我写信了。简直和一个初次抓起羽毛笔的小屁孩通信一样。我既没耐心也没闲心解读你那些神秘的符文，Potter。”

 

尽管他的反驳刁钻刻薄，Draco还是会把皱巴巴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塞进口袋里。总是在这种琐碎的小争吵之后，Draco才显得最开心，最满足。他总会眉开眼笑，眼尾挤出几道笑纹，仿佛他只想待在Harry身边，自鸣得意地微笑着，寻找新的话题同他争吵一番。

 

Draco又一次读起了Harry笔迹拙劣的信，但这一次，一切感觉都不一样了。很奇怪。Draco第一次没有因为Harry糟糕的字迹而扭曲自己的脸，也没有施以冷嘲热讽。他不再笑吟吟地戏弄Harry，也不再俏皮地讽刺Harry让他回到麻瓜小学回炉重造。相反，Draco显得全神贯注，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羊皮纸默默读着。他的眼睛里涌动着Harry难以辨认的情绪。就好像Draco在纠结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又或者，Harry只是看到了他迫切希望看到的东西。

 

Draco的沉默和静止让人害怕，Harry无法摆脱也许Draco再也不会开口说话的感觉。也许他再也看不到Draco在他面前做他自己了。他们过去小吵小闹的记忆充斥着Harry的脑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耀眼，更加生动。Draco还会再和他吵架吗？还是说，他们之间会永远隔着这道令人窒息的鸿沟，一道敞开的裂口，空中始终悬着某种不确定性？

 

这突如其来的意识像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Harry的心脏，使他切身地感到一阵不堪承受的痛苦。他忽然转过身，再无法忍受这个想法。他无法忍受Draco可能再也不会和他说话。可能再也不会对他打趣，再也不会嘲笑Harry的笨拙。Draco现在到底在想什么？Harry不禁发问。他和Harry的感受是一样的吗？Draco是否和他一样，渴望得到宽恕与和解？还是他感到深深的疑虑，怀疑Harry的诚意？一想到会再次被Draco拒绝，Harry的胃里就翻江倒海，痛苦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令他作呕。如果Draco把他推开了，他还能重新振作起来吗？ 

 

不，不能。再也不可能了。若真是那样，他便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对此他深信不疑。他无法再一次承受那种痛彻心扉的恐惧。不，他需要Draco。就和七年前一样，他需要Draco，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即使他想。Draco和Lily对他来说重于一切，他想要他们两个。他从未奢求过更多，也不愿就此放弃。

 

Harry回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眼睛干涩沉重，带着睡眠不足的沙砾感。他茫然地盯着墙壁，直到太阳徐徐升起。时间一到，他认为自己最好还是按计划离开。Draco依旧把自己关在书房里，Lily在床上睡得正香，他幻影移行，回到格里莫广场。他沉默地换上傲罗长袍，出发去上班。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尽是琐碎的工作。Harry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对Hannah平淡无奇的笑话配合地笑笑，喝了几杯部里便宜的咖啡，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直到下班。等到夜幕降临，他才允许自己再次想起Draco。Draco没有联系他，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确定的感觉折磨着他，但他又渴望见到Lily，这促使他鼓起勇气，在夜幕的掩护下再次幻影显形来到小屋前面。

 

Harry笨拙地落地，感受着熟悉的眩晕的漩涡。他周围的世界模糊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新的位置上。如往常一样，他的五脏六腑绷紧又舒展，这种感觉是幻影显形的一部分。Harry花了一些时间平复自己，把目光投向蜿蜒小路尽头的小屋。他一眼看到了Draco，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Draco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陷入沉思。一时间，Harry躲在黑暗中，未被Draco发现。就在Harry呆愣愣地望着他时，Draco突然站了起来，不安分地在门廊上踱步，咬着指甲，显然被一股焦躁情绪所纠缠。 

 

夜比往常更深几分，投下的黑影似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没。天空漆黑一片，不祥的乌云遮蔽星月，在头顶低悬，营造出一种阴沉的气氛。就连风声也无法扰动这阴森的静谧，一切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中。 

 

一束孤零零的淡黄光线从小屋中倾泻而出，在黑色的画布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Draco的动作戛然而止，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的脸上浮现出灰心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情绪被压了下去。他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咬紧牙关坐回台阶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沉默像一件厚重的斗篷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

 

Harry用力地咽了口唾沫，迟疑又谨慎地向前迈了一步。他鞋底的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令Draco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Draco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和期待。他突然的抬头让Harry措手不及，他们隔着花园遥遥对望，Harry的心跳陡然加快。Draco的脸颊通红，他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热切地凝视着Harry，点燃了他内心的火焰。

 

Harry立刻感到紧张和恐惧，笨拙地试图给他一个微笑，但天色太暗，他怀疑Draco是否能看清他的脸。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刹那间，Draco猝不及防地从楼梯上飞奔下来，向Harry走去，用快速而坚定的步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的表情异常急躁，狂野而凶狠，动作迅速而难以捉摸。即使在黑暗中，他的金发依旧光彩夺目，冰冷的灰色眼眸闪烁着近乎愤怒的异样光芒。Harry一时愣住了，目瞪口呆，思绪万千，心跳加速。他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在信里写的什么东西激怒了Draco，以至于他想给自己一拳。

 

Draco突然走近Harry，Harry本能地往后踉跄了几步，惊慌失措，呼吸急促，“什——”

 

Draco抬起双手，Harry绷紧了神经，本以为他会发动攻击——至少是几个拳头，或一记刺痛的耳光，但Draco只是抓住Harry的长袍，表情坚决且愤怒，下巴紧绷，瞪着Harry。

 

Harry回望着他，困惑不解，手足无措。Draco的手在颤抖，Harry的心在燃烧。“Draco——”

 

“是真的吗？”Draco咬牙切齿地问，声音低沉颤抖。

 

Harry感觉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脑袋迷迷糊糊，半晌都没听懂这个问题，“嗯……什么？”

 

“真的是这样吗？”Draco满腔怒火地咆哮道，凶狠地呲牙咧嘴，声音里透着绝望的迫切。他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Harry，扫视着他的脸，霸道地要求他回答，令Harry的心顿时剧烈跳动。“告诉我，Potter。你在那些该死的信里写的那些话是真的吗，还是我又在自欺欺人？我需要知道。”他镇定的神情有一瞬间动摇，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脆弱，但很快就被掩盖，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告……告诉我好吗，是我傻到相信了那些话吗？希望？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但我等了你一整天。等你回来，等你给我答案。我要听你亲口说。实话告诉我。”

 

Harry的内心在燃烧，他想说一些意义深远的话，想用伶俐的口齿和清晰的语言表达他的深情。然而，当他张开嘴时，却一度语塞，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他只能说出一句简单而真挚的告白：“我爱你，Draco。”

 

Draco凝视着他。一瞬间，他的怒气烟消云散，表情难以置信地扭曲了，他呆呆地望着Harry，似乎在努力理解刚才的话。他的肩膀耷拉下来，紧张的情绪从他修长的身躯中消失不见。他抓着Harry的手松开了，手指一根一根地放过他的衣襟。沉默立刻厚重地包裹他们，只有Draco的呢喃打破寂静，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说：“你……你爱我？”

 

“对。”

 

“而你……找过我？”Draco茫然若失地问。

 

Harry点点头，“当你不再出现在酒吧的时候。”

 

“你……你想组建一个……家庭？和我？”

 

“是的。”

 

Draco的呼吸变得急促而颤抖，“你去了法国？”

 

“对。我想找到你。我很想你。我当时很爱你。我现在也爱你。”Harry轻声说，“天哪，Draco，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很痛苦。”

 

Draco继续奇怪地盯着他，“你爱过我？那个时候？”

 

“是的。”Harry真诚地说，犹豫了一会儿才补充道，“但是我……我当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没有意识到你对我到底有多重要。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我不应该那么做。我……对不起。”

 

Draco凝视着他，他的表情陷入一股Harry无法读懂的情绪漩涡。他向后趔趄，手扶着额头。“哦，萨拉查啊……”他不稳地喘着气，声音几乎没有大过耳语，“这……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Harry艰难地咽了口唾沫。“Draco，我……我还爱你。”他说，认真地向前迈了一步，“所以，求你了。求你，我们能不能.……”

 

没有任何预兆的，Draco恍惚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令Harry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愣了一下，感觉到Draco的手臂突然环住了他，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Draco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上前，仿佛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不顾一切地紧紧攥住他。Harry惊讶地向后踉跄几步，努力稳住身形。他的心脏不规则地撞击着肋骨，与Draco接触的地方涌入一股温暖。很长一段时间，他僵在原地，大脑在努力地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转向。 

 

但还没等Harry搞清楚状况，Draco就后退开来，看起来和Harry一样震惊。“操。抱歉。”他沙哑地说，声音激动，“我不是——那不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

 

Draco坚决避开他的视线，看起来紧张而脆弱，完全不像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尖酸刻薄、脾气暴躁、永远恼火的Draco。Harry的眼睛隐隐刺痛，突然间，他能感受到Draco的心跳声，如他自己的一样清晰，他感到心乱如麻，喉咙发紧。下一刻，Harry的双臂不自觉地搂住了Draco，把他拉回来，以同样的热情回了他的拥抱。Draco愣住了，身体像大理石一样僵硬，在Harry紧紧的拥抱下，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一阵情绪的浪潮在他体内肆虐，令他不知所措。这是他渴望已久却从未敢奢望会成真的时刻。

 

Draco一动不动地驻足良久。但紧接着，他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Harry，Harry如释重负。Draco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把脸埋进Harry的肩膀，手指勾住他的长袍。Harry感觉到Draco身体的紧绷，隔着皮肤听到了他的吞咽声。“再说一次。”Draco的声音不比耳语大多少，“再说一次你爱我，我就相信你。Potter，我不像你，没有你那出名的坚韧和决心。我不坚定，也不果敢。我不再记仇了。嗯，现在不了。也许很久以前，我曾经这样过，但生活总能让人妥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Lily我一无所有。告诉我，Potter，说服我。这次我可能会让自己相信……因为现在，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Draco，都知道我不会说话。”Harry喃喃道。他把Draco抱得更紧了，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脖颈上。“我爱你。”他对着Draco的头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感。 

 

Draco没有动，也没有说话。Harry站了一会儿，感觉他在自己的怀抱里逐渐放松下来。Harry慢慢松开他，毫不迟疑地看向Draco银光闪烁的眼睛。“我好爱你，我都在发抖，看到了吗？”他举起手给Draco看，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Draco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我爱你，还有……对不起。”他吞了吞口水，用拇指抚过Draco的脸颊，表情温柔而坚定，“我一直爱你，Draco。”他坦白道，声音是温柔的低语，“我会一直说下去……直到你相信为止，直到你全身心都感受到为止。”Harry握住Draco的手，紧紧地捏着。他凑上前，把额头轻轻贴在Draco的额头上，二人的呼吸在静谧中交融，“所以，求你……求你这次不要推开我。求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Draco沉默片刻，回望着Harry的眼睛，在他眼睛深处寻找着什么，一种难以读懂的情绪在他目光中涌动。Harry如鲠在喉，定定地注视着Draco，心脏发紧。突然间，他能感觉到了Draco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颤抖、每一次吞咽。“我不会，”Draco终于低声说道，紧紧闭上眼睛，“我不会把你推开了。我做不到。我才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读你的信，一遍又一遍地读着。我无法推开你——即使我现在想推开你，你这个白痴。”

 

Harry咬了咬着下唇，“Draco——”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不是吗？非得我说出来吗，Potter？”Draco的声音颤抖，睁开眼睛咆哮道，胸膛因压抑的沮丧而起伏。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Harry只能感受到Draco响亮的心跳声，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和愤怒。“如果你还不清楚的话，我也爱你，你这个愚蠢、粗神经、讨人厌的笨蛋。”他颤抖地吐出一口气，迎上Harry的目光，那双迷人的灰眸瞬间俘获了他的心，“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的脑子其实比巨怪还蠢。”

 

“Draco，我……”Harry反复眨着眼睛，凝视着Draco，迫不及待地想看清楚他。回来了——那火花又回来了。那明亮的火花，Draco眼中闪烁的光芒，是Harry的最爱。它回来了。他的Draco回来了，他在发光，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耀眼。

 

Draco的呼吸急促而颤抖，眼睛里闪烁着未干的泪花。他开口道，话语接二连三地涌出，“你花了七年时间和一个孩子才想明白，你这个呆瓜。你是不是没有说明书连鞋带也不会系了？你怎么……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甚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呢？你怎么能这么迟钝，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我一直爱着你，哪怕你蠢得没有发现。甚至——甚至是在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那时你的头发看起来简直像巨怪的阴毛。我——我至少从三年级开始就爱上了你。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甚至在那之前，甚至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我就一直很仰慕你。我一直——”

 

Harry笑了，笑声低沉，带着湿意，他的心前所未有地颤动着，Draco呆呆地盯着他，神情恍惚。他的表情一阵扭曲，炽热的红晕爬上他的脸颊，怒火在他眼中蔓延开来。Draco用力一推，把Harry推了回去，言语中充满了怒气。“你他妈疯了吗，Potter？”他恼怒地喝道，“你敢——”

 

Harry笑着擦了擦眼角，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和满满的释然，“上帝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温柔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渴望，不禁摇了摇头。  

 

Draco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的怒火渐渐消退，目光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读懂的异样情绪。

 

Harry沉痛地盯着自己的脚，“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我想念你的声音，你的笑容，还有你给我的感觉，Draco。你让我很开心。”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我后悔我对你不好的每一个时刻。我在脑海里无数次回放那些时刻，希望能收回每一句伤害你的话。我只是……天啊，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Draco。我无法忍受这种不确定性。对不起，所以拜托……拜托你生气。尽情地生气。伤害我。揍我一拳，如果你想的话，但求你……求你让我和你在一起。告诉我，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我不能再离开你了，好吗？我他妈的真的不能。所以，请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我可以改变，我可以——”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于电光石火间，Harry几乎来不及反应。他抬头对上Draco的目光，只捕捉到一道明亮的闪光。Draco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把手伸向Harry的脸。不等Harry反应过来，他就把两人的嘴唇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让Harry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发生了变化，顷刻间分崩离析，又重建成比以往更明亮、更温暖、更生机勃勃的样子。时间似乎在延伸和弯曲，他站在那里，每一种感觉都变得更加强烈，Draco柔软的嘴唇紧紧地贴着他的，如此温暖，如此温柔，令他一阵心悸。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Harry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心跳声在耳畔狂响，瞬间淹没了其他所有的声音。

 

这不是一个漫长而持久的吻。它发生在一个冲动的瞬间，几乎没有超过一秒钟。Harry震惊得只能愣在原地，带着茫然和困惑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即使Draco拉开了距离，空气中、他那强烈的银色眼眸中仍有什么东西流连不去，Harry的嘴唇一阵刺痛，无比渴望那温暖。他的手颤抖着想要伸出去，想要再一次拉近Draco。他的心渴望再次吻上Draco的嘴唇，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把他们的额头靠在一起。

 

“我告诉过你，Potter。”Draco喘着气说，“我现在不能拒绝你。事实上，我从来都不能。我从来没有那么坚强，你这个蠢货。你总有办法招惹到我。你……你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鲜活。”他的声音沙哑，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从来都是无法抵抗伟大的Harry Potter魅力的那种人。”

 

Harry立刻松了一口气，“Draco，我——”

 

“我也想你。”Draco盯着Harry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嘀咕，“有时候，我真想闯进格里莫广场给你脸上来一拳。”

 

尽管喉咙火辣辣地疼，Harry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我也是。”他低声说。然后，用更郑重的语气又道：“告诉我。”Draco抬起头与他对视，Harry捧起他的脸颊，专注地回望着他，“从头……告诉我一切。拜托。”他咽了咽口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Draco。我是个傻瓜，我对你一无所知。帮我了解你。求你了。”

 

Draco的下巴紧绷着，Harry用拇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着绕圈，“告诉我原因。” 

 

Harry没有细说，但Draco似乎明白了。他的反应很快，脸色一白，紧闭双眼，呼吸紊乱。他吞咽了一下，突然挣脱开来，后退一步。“我们……我们坐下吧。”他小声嘟囔，避开了Harry的目光。

 

Harry抓住了他的手腕，“不，Draco，听着。如果……如果你还不想说，没关系。我只是——那不是我——”

 

Draco盯着他，摇了摇头。“不，我……我想。”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我太固执了。你应该得到一个解释。”

 

“Draco——”

 

“你什么都告诉我了。”Draco轻声喃喃道，“你没有犹豫。”

 

“但那是——”

 

Draco摇着头，“我瞒你太久了，我明白。你的信……你是对的。它们能帮我了解你。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我也应该告诉你我的，这才公平。”

 

Harry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夜色渐深。雷声在头顶隆隆作响，闪电一闪而过，短暂地照亮了滚滚乌云。寒冷的空气掠过Harry发烫的皮肤，他终于点头同意了。他们一起坐在前面的台阶上，膝盖勉强触碰。沉默笼罩了他们几分钟，Draco凝视着远方的黑暗，肩膀僵硬，身体紧绷。他们坐在寂静的夜里，风越刮越大，吹乱了Draco铂金色的头发，一缕缕飘落在他的额头上。

 

Harry悄悄把手放在Draco的膝盖上，紧紧地捏着。“我说过我不恨你，我是认真的。”他轻声道，“无论你说什么都赶不走我。”

 

Draco冷峻的表情动摇了，他咬紧牙关。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避开Harry的目光，开口：“你……你读了我的信，对吧？”

 

“对。”Harry说，“你也读了我的。”

 

Draco盯着自己攥紧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儿，“对。”

 

“Draco。”Harry小心翼翼地说，“这……这不重要。如果……如果你还不想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了。回想起来，我发现我们也许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来处理一切。就像我之前说的，一开始我很生气，但我已经放下了，Draco。也许我应该有不同的感觉，但事实很简单，我没有。我……我理解了。那时我们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不……我……”Draco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脆弱承认道，“没有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折磨中度过。我一直在挣扎，但始终鼓不起勇气坦白。但你还是应该知道Lily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对你隐瞒她的存在。那不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我很害怕我甚至不确定你是否想要她。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人。当时我并不能理性地思考。”

 

Harry握住Draco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我知道。”

 

Draco的目光闪烁不定，眼神瞬间变得疏离，他开口说道：“Potter，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关心我了。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财富，失去了理智——”他停下来，猛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可能的，你知道吗？巫师怀孕并不常见。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没有生育药水的帮助下，双方都没有积极努力地想要一个孩子、希望有一个孩子。治疗师说这是个奇迹。即使在巫师的世界里也是罕见的。当我发现的时候，我……我彻底慌了，光是想到要向你坦白，我就觉得完全无法想象。”

 

Harry耐心地注视着他，表示理解，“我能想象你当时的困惑。对不起。”他轻声道。

 

“是啊。”Draco小声道，盯着地面，“我失去了一切。我无法忍受失去我们……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我一直在拖延时间。这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很害怕……害怕告诉你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一定从我的信中推断出来了。我不可能面对的，如果你……如果你……”他的声音减弱，无法言说他的恐惧，“然后，当你提到要去罗马尼亚时，我意识到……你的未来里没有我，Potter。对你来说，我永远不会是你的优先选择。所以我开始打算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经常这么想。有些时候，我真的开始相信，这是为了我们好——你，我，Lily。我说服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

 

Harry的心痛苦地揪了起来，“Draco，我……我那时真的爱你。我没有意识到，但我——”

 

“然而，”Draco带着一丝怨恨说，“我们什么都不是……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绝对是这样……但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Harry。你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

 

Harry捏了捏他的手，“Draco，我——”

 

“你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但对你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不，别想否认，我知道。”Draco愤怒地坦言，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我受不了。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揭露真相只会毁了你。时机再糟糕不过了。当时的情况……并不好。人们在愤怒、难过、怨恨。而我当时怀着一个只会加剧混乱的孩子这个孩子可能会打破你的梦想，疏远你爱的人，给你的生活带来更多痛苦。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承受这样沉重的负担。你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没能理性地面对你，而是躲在背后假设一堆问题，让恐惧支配我的行动，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

 

“我记得。”Harry咬着嘴唇轻声说，“我没有……我被你的问题弄糊涂了，Draco。我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明白了。”Draco承认，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柔，与Harry对视，在他内心激荡起阵阵暖流，“然而，那时，当你说不希望把你的青春也毁了时……我……我想到了我会毁了你。《预言家日报》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我看到了它对你的影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Harry？在那种环境下和一个前食死徒有了孩子？人们会唾弃你的。”

 

Harry吞咽了一下，“我……我没有那样想过。”

 

Draco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公众的看法，Harry。流言，批判……你的名声会毁了的。”

 

“但我不在乎，Draco。”Harry绝望地说，“只要能和你还有Lily在一起，我就不在乎。我本来可以和你站在一起的——”

 

“可我在乎，Harry。”Draco轻声道，“我很在乎。我不能忍受你因为我而被拖入泥潭。这似乎是对你的终极背叛。我害怕你会怪我……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会怨恨我。”他移开目光，让这些话在空中悬了一会儿，随后打破沉默，“这样解释能表达我当时的感受吗？”

 

Harry盯着Draco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完全转过身来面对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心，“Draco，听我说。”他信誓旦旦道，“我永远不会背弃你。永远不会。是的，我承认我对你很混蛋，我很后悔，但把我们俩的错都怪在你头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那么做。我绝不会怨恨你。至于《预言家日报》……我还是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你不会毁了我的生活，Draco。绝对不会。所以拜托别这么说。”

 

“也许你不会怪我。”Draco嘀咕，又盯着自己的脚，“但我……那时我还看不出来。我……绝望了，Harry。当我听到你说如果你有了孩子，那会毁了你的生活……你无法想象我的感受。我……崩溃了。我不想成为那个毁了你一切的人。”

 

“Draco，我……我才十九岁。”Harry的声音很轻柔，“我努力在一场战争中活了下来，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坚持到战争结束……而且那……那很奇怪。就好像我的人生没有了目标。我甚至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我感到迷失。你还记得我那时有多疯吗？我还没准备好要孩子，也没准备好安定下来，这我承认。谁会在十九岁的时候准备好呢？但如果你当时告诉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不管是谁指责我，不管是谁唾弃我，我都会留在你身边。我当时很傻，没有珍惜你，我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我爱你，但我还是会为我们站出来，Draco。”

 

Draco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目光落到Harry的嘴上，又飞快地移开，以至于Harry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象。“恐惧能模糊人的判断力，驱使我们做出我们会后悔的选择。”他低声说，声音颤抖。

 

Harry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本能地靠近了他。“你……你真的很后悔吗？”他满怀希望地问道。

 

Draco点了点头，嘴角勉强勾起一丝温柔而悲伤的微笑，“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变得更容易。”

 

“我本来……我本来可以看着Lily长大……”Harry低声说，声音透露着遗憾。

 

Draco犹豫了一下，镇定的神情有片刻的动摇。“对不起。”Draco呢喃道，“对不起，哦，萨拉查啊，我应该和你谈谈，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走。”

 

Harry轻轻捧起Draco的手，眼神坚定地在他的指节上轻轻一吻。“我也很抱歉。”他呢喃道，“我很后悔当时对你的态度。这不公平。我很抱歉没有陪在你身边，没有让你觉得你是我的优先选择。我从来不想让你觉得你不在我的未来里，Draco。我只是……迷失了我自己，感到迷茫，试图理清一切。总之，我是个白痴，我想改。至于Lily……真希望我能知道真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陪在你身边。真希望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我就能意识到你对我的意义。”他停顿了一下，自己的缺点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对不起，Draco。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现在在这里。我就在这里，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你。你让我走，我就会走。你让我留下，我就会留下。拜托你给我一个答案。”

 

Draco用犀利的目光盯着Harry，让他的心一紧。“我很想你，你这个让人受不了的混蛋。”他轻声说，展开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也想你。”Harry说，他的呼吸卡在喉咙里，突然被他们的亲密所震撼。不知何时，他们靠得如此之近，他能听到Draco喉咙里粗哑的呼吸声，能看到Draco坚毅的灰眸里每一粒色斑。

 

Draco猛地咽了口唾沫，正要挣脱，但还没来得及，Harry就冲动地靠近他，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脸。Draco呼吸轻浅，眼睛对上Harry的目光，问题悬在空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你……你相信第二次机会吗？”Harry问道，他的声音喑哑而颤抖，但充满希望，“求你说相信。”

 

Draco盯着他，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某种美丽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到Harry的嘴唇上，随即收了回来，与他对视。“相信。”他沙哑地说。 

 

终于。 

 

终于！

 

“那，给我们一个机会。”Harry恳切地请求道，“再一次就好。”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脱口而出，“我们……我们不必着急。只要……只要让我在这里。让我看到你。让我陪着你。”

 

Draco轻声笑了。“我才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破译你那些潦草难懂的字。”他低声说道，双手轻轻地环上Harry的脖子，眼睛里闪烁着顽劣的光芒，“我看起来像是要拒绝你吗？”

 

Harry前所未有地松了一口气，温柔地笑了，“不像。”

 

Draco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快速而纯洁地吻了一下，只持续了一瞬间，在Harry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了。“如果可以，千千万万个机会我也愿意给你，你这个笨蛋。”他喃喃地说。

 

Harry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爱你，Draco。”

 

Draco完全安静下来，搂着Harry脖子的手也松开了。他咽了咽口水。“老实说，你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过了一会儿，他嘀咕道，听起来怪慌乱的。

 

Harry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目光不可避免地被Draco嘴唇一张一合的样子勾走，他粉嫩的舌头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是吗？”

 

“没错。”Draco哑着嗓子低声说，眼睛紧紧盯着Harry的嘴，“对我来说太格兰芬多了。太笨拙。太粗鲁，也太无聊。当然，离一个高雅得体的绅士还差得很远。”

 

Harry笑容缱绻，“我明白了。”

 

Draco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知道吗？你的时尚品位落伍了，你可以毫不费力地融入原始人里面。”

 

“那……真不幸。”他笑得喘不上气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我……”Draco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我也爱你。”

 

Harry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除了Draco搂着他脖子的手、他皮肤上散发的热量和他脸颊上泛起的绯红之外，再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了。 

 

Draco突然迟疑了，收紧了手臂，“你……你确定吗？关于我？关于Lily？”他低声说道，垂下视线，“我……我什么都没有。”

 

“Draco，我只需要你和Lily。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如果被人发现了，会……会被说闲话的。”

 

“没关系。”Harry低声说，“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Draco低头盯着Harry的手腕，“你还戴着Lily的手环。”

 

Harry点点头。“等……等你准备好了。”他开始说，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发表正式声明。Lily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再藏着了。你不必为此担心。我不会藏着你，Draco。再也不会了。我……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Draco移开目光，咬紧牙关，“如果你那么做，你的名声会毁了的。”

 

Harry伸出手，轻轻抬起Draco的下巴，与他对视，“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

 

Draco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眯起眼睛瞪着Harry。“那我的名声呢？”他生气地问。

 

Harry眨了眨眼睛，怔愣着，困惑地蹙着眉头，“Draco——”

 

“你这身打扮，我死也不要和你走在一起。”他挑起眉毛，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是一个行走的时尚灾难。”

 

Harry的笑声从腹部发出，在胸腔里震荡，隆隆地在宁静的夜里回荡，使他的心充满了悸动的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而且无法自拔。Draco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迷离，表情如痴如醉，线条柔和。

 

“哦，我好想你。”Harry摇摇头说，笑声渐渐减弱，变成了几声低低的轻笑，最后化作一声满足的喟叹。 

 

然而，Draco继续盯着他看，一脸沉醉，灼灼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Harry突然停下，僵在原地，他的心脏揪了起来，沉溺进痛苦、爱意和渴望之中。他们之间的空气好似噼啪作响，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谁也没有动，都陷入一个充满期待的时刻。Harry试着平稳地呼吸，最终却是紊乱的喘息。然后，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Draco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动作激烈，急不可耐，充满热情，让他喘不过气来，使他头晕目眩。 

 

他说不清是谁先拉近了距离，是Draco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不约而同地这么做了。但是当他们的嘴唇相触时，Harry整个人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受到触动，燃起了渴望和激情的火焰，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吞噬一切。他在每一根神经里，在每一个细胞中，在他的骨髓深处，都感受到了一种炽热的温暖，给他带来希望和沉痛的解脱。在这一刻，Harry只渴望和Draco紧紧相拥，在已经将他吞噬的幸福和失重感中继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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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终于恍然大悟，“啊。”

 

Draco点点头，尴尬地揉了揉脸。“是啊。”他疲惫地哼了一声，“所以，你能不能——”

 

“爸爸？”

 

两人像雕像一样僵住了，目光短暂地对视了一下。Draco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脸更红了。他们瞬间弹开了，慌乱地喘息。

 

只几秒钟，Lily就出现在门口，揉着迷糊的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毛绒青蛙。她光着脚，穿着一件小睡衣，慢吞吞朝他们走来，脸上带着困倦和迷茫的表情。

 

Harry和Draco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匆匆捋着头发，整理衣服。 

 

Harry试图恢复镇定，但他涨红的脸和凌乱的头发可能出卖了他挥之不去的尴尬。

 

Lily歪着头，一脸疑惑。“爹地？”她睡意朦胧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呃，就……就刚刚，Lily。”他赶紧说道。他咬着嘴唇，紧张地和Draco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窘迫地转过身去整理头发，扣上衣领。

 

与此同时，Draco向Lily张开双臂让她过来。“怎么了，亲爱的？”他轻轻地问，一边努力掩饰自己的喘息，一边不安地冲她微笑。 

 

“爸爸，我可以睡在你的房间里吗？”她吸了吸鼻子，任由Draco把她拉进怀里。

 

Draco犹豫地看了Harry一眼，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Lily睡眼惺忪地点点头，把头靠在Draco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很快就困倦地进入梦乡，忘记了站在不远处努力平复呼吸的Harry。

 

Harry和Draco对视了一小会儿。 

 

“嗯，看来我们的小家伙知道什么时候登场。”Draco冷酷地拖着声音道，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拍着Lily的背。

 

Harry轻笑着走近，他的手和Draco一起放在Lily的背上。“没关系。”他轻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又道，“是吧？”

 

Draco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到Harry的嘴唇上，“当然了。”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呼气，Harry俯身在Draco的嘴唇上纯洁地亲了一下。Draco迫不及待地接受他的吻，当Harry开始往后退时，Draco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将这一吻延长了一会儿。

 

“我……我该走了。”Harry对着Draco的嘴喃喃道。

 

Draco明亮的灰眼睛盯着Harry，眸光闪烁，不屈不挠。“回头见，对吧？”他轻声问道，目光依然紧紧锁住Harry，不肯松开，“当然，前提是你那豌豆大小的脑袋还记得怎么找到回来的路。不迷路可能是一个挑战。”

 

Harry的心在狂跳。“这次我会尽量不迷路。”他低声说，“即使是最笨的笨蛋也会记得回家的路。”

 

Draco眨了眨眼睛，眉毛惊讶地扬了起来，然后他突然大笑，脸颊通红，目光灼灼。“好梅林啊，Potter，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说，推了一把咧嘴笑的Harry，翻了个白眼，抑制不住唇上泛起的笑意，“帮我们大家一个忙，别回来了。也太煽情了——哪怕是对我来说。接下来你就要在对角巷大声朗诵爱情十四行诗了。”

 

Harry踉跄着后退，由衷地大笑起来，感到无可比拟的眩晕和温暖，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晚安，Draco。”他轻声道。

 

Draco摇着头，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喃喃地说：“晚安，Potter。”

 

Lily已经靠在Draco的肩膀上睡着了。Harry靠近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晚安，我的小宝贝。”他轻声说道，敏锐地察觉到Draco正盯着他看。

 

Harry直起身子，对Draco笑了笑，心脏一阵悸动，“回头见，好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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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信守承诺，第二天下班后就匆匆赶往小屋。当他仓促走上台阶来到客厅时，已经是深夜了，早已过了Lily的入睡时间。整整一天，他都心神不宁，注意力涣散，没有理睬Hannah，也无视了自己的职责。他发现自己会无缘无故地微笑，轻声低吟的次数多得数也数不清。他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远方，左思右想了一整天。他止不住地回想Draco柔软的嘴唇，幻想着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渴望再次感受他白皙无瑕的肌肤。Draco一直都很美，但当他头发凌乱、皮肤泛着艳丽的绯红时，就更美了。

 

他的思绪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停不下来。他无法停止回想他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夜晚，在破旧的毯子里缠缠绵绵。Harry渴望再次把Draco拥入怀，感受Draco胸膛在他掌心下沉稳的律动，凝视那双迷人的银色眼眸。每走一步都让他离Draco更近，让他心里的重担减轻了上千倍。他无法不去想Draco的嘴唇、他的身体、他的皮肤。他无法摆脱那个吻的画面，无法摆脱Draco嘴里不由自主发出的呜咽。Harry整整一天都沉浸在幸福的白日梦中，无法专注于其他事情。

 

一阵渴望不断地划开他的心，无情地啃噬着他的耐心。这让他迫切地想要冲到Draco身边，把他拉进怀里，重新探索他的每一寸肌肤。

 

当他发现Draco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晚饭后的餐具时，他的渴望和纯粹的需求猛增十倍。他径直朝他走去，把Draco紧紧地搂在怀里，瞬间感到如释重负。效果立竿见影，他再次感到身心舒畅，活力满满，血管里涌动着一股火花四射的能量。

 

“Draco。”他喃喃地说，把他拉近，用鼻子蹭着Draco的颈窝，贪婪呼吸着他的气息。天哪，他好想Draco，他再也不想离开了。

 

Draco愣住了，吓了一跳，在Harry的怀抱里迅速转过身来，显得有些喘不过气，诧异不已。“Harry。”他脱口而出。然后，他毫无征兆地抓住Harry的长袍制服，拉向自己，不顾一切地吻了他。 

 

一股巨大的快感和解脱像潮水般涌上Harry的心头。不知何故，他开始担心这一切都是一场狂热的梦——遇见Draco，得到他的原谅，亲吻他，所有的这一切。他很高兴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很高兴Draco又回到他身边，看起来依旧这般生动美丽。“我好想你。”他贴着Draco温暖的嘴唇说。

 

“亲爱的萨拉查，我等你一整天了。”Draco沙哑道，若即若离地触碰Harry的嘴唇，双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但我们应该——”

 

“抱歉回来晚了。”Harry呼出一口气，声音里裹挟着不耐烦，他把Draco拉近自己，用一个激烈的吻吞下他的后半句话。房子寂静无声，Lily无疑已经睡着了，Harry还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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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突然有人发话，让他们俩瞬间愣在原地，“呃，两位？我不想打断你们，但是，呃，屋里头有孩子……”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的沉默。然后，慢慢地，Harry惊恐地抬起头，感觉Draco立刻僵住了。 

 

让Harry又惊又怕的是，Ron和Hermione正站在他们面前，前者看起来兴致勃勃，后者则不以为然。Ron抱着Rose，用手捂住她的眼睛，Hermione则用身体挡住Lily的视线，伸出双臂保护着她。尽管她们很努力，两个女孩还是试图伸长脖子偷看，她们的困惑和好奇显而易见。

 

“该死——”Harry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急忙抹了一把嘴，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直到撞到水槽的边缘，把一个盘子碰到地上，发出陶瓷绽裂的破碎声。他盯着碎片，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晕，笨拙地整了整衣服，试图恢复几分镇定。“抱、抱歉——”

 

“哎呀。”Ron面无表情地说，盯着散落一地的碎片。

 

Harry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揉着后颈，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时晕头转向，“我、我很抱歉。我……我没想到，呃……”他紧张而羞愧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逐渐减弱。

 

Draco正色地对自己的手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避开大家的目光，缓慢又严肃地从厨房的餐桌上下来。他羞涩地小声嘟囔着什么，脸颊上还泛着红晕，转身回到水槽边，看起来十分僵硬和恍惚。 

 

Ron突然显得有些头晕目眩，眼睛里闪烁着顽劣的光芒。Harry立刻感到恐惧爬上了他的脊梁。“好吧，好吧，好吧。”他笑眯眯插嘴，在Harry和Draco之间瞥了一眼，观察着Harry发热的脸颊和Draco满脸通红、衣衫不整的样子。“看来你们俩终于把事情解决了，是吧？太好了！但是我承认，这有点超过了。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而不是该死的现场给我们演一段。”

 

Harry缩了缩脖子，窘迫地瞄了Draco一眼，“Ron——”

 

Ron似乎有点乐在其中，根本不在乎Harry的尴尬。“不过，看到你们在接吻而不是互相扯头发肯定有点奇怪。”他说，“我想，这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Hermione眯着眼睛盯着Harry和Draco，看起来有点不赞同。然后，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好样的，Harry。”她轻声说。

 

“你们……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Harry尴尬地问。

 

Draco咬了咬下唇，“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但是你——”他小声嘟囔着，用手尴尬地捋了捋头发，“你一直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来做最后的告别检查。”Hermione傲慢宣布，“微量的毒素可能会在几周后重新出现，所以我想对Harry进行最后一次彻底的检查。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他现在完全好了。毫无疑问，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Ron点点头，“Rosie想见Lily，所以我带她一起来了。”他咧嘴笑了笑，看起来依旧忍俊不禁，“Lily给我们看了她收藏的玩具。不过看样子有人以为屋里只有他们，不是吗？”

 

Harry羞赧地揉搓着后颈，“嗯，我、嗯，知道了。”

 

Ron的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哎，要不让Lily在我们家过夜吧？”他建议道，眼睛在Harry和Draco之间转来转去，两人似乎都突然对地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呃，没有必要。”Harry咕哝道，感觉一阵热意爬上了他的脖子，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燥热和羞愧，“我们只是……嗯，只是叙叙旧，就这样。”他笨拙地结巴道，惹得Draco满脸通红，他微微后退一步，似乎想与笨嘴笨舌的Harry拉开距离。

 

“好吧。”Ron咧嘴一笑，“几年不见，我估计你们俩得好好叙叙旧了。”他瞥了Hermione一眼，“看来我们是时候开溜了，嗯？反正我们也打算走了。”

 

Hermione转身离开，但又停下来，若有所思地啧了一下。“我想你们俩现在在忙什么不关我的事。”她说，压着一个小小的微笑，语气带着一丝不赞成和笑意，特意瞥了一眼Lily和Rose，“不过，给你们一个忠告：家里有孩子的时候，最好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叙旧。不如把这些话留到孩子们在床上睡着后再说，你们觉得呢？”

 

Harry脸颊发烫，不自在地挪动着。“当然，Hermione。”他怯怯地抓了抓头发说，“我、呃，我会记住的。抱歉。”

 

Hermione终于没忍住。她的嘴角抽搐着，她咬着嘴唇掩饰笑意，瞟了Draco和Harry一眼。她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揉了一下Lily的头发，在她头上亲了一下。“晚安，宝贝。”她轻声说，挺直了腰，又道：“看来这里不再需要我们了，我们就走了。晚安，Harry。”她停顿了一下，看上去有一丝不情愿，不过转瞬即逝，“你也是，Malfoy。我们回头见。”

 

Draco看上去有些吃惊，身体立刻僵硬起来。“晚……晚安。”他尴尬地说，听起来大吃一惊。他的目光短暂地瞥向Harry。然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还有……谢谢你做的一切。我……我很抱歉没有——”

 

Hermione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摇着脑袋。“哦，别放在心上。”她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让Draco直接噤声，什么也没说出口。 

 

Draco咬着嘴唇，不知所措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回了一个微笑，“好吧。谢谢。”

 

Ron又向Harry和Draco露出了一个他特有的饶有兴味但略带气恼的笑容。“好了，先再见了。”他说，语气淡淡，但充满期待，“但是Harry，我等着你的呢，伙计。我需要一个解释——”

 

Hermione恼火地翻了个白眼。“走吧，Ron。”她低声吼道，恼怒地示意他离开。 

 

“好的，好的，我来了。喂，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好吗！”他放下狠话，终于走了出去。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地在厨房里逗留。Harry不知所措地动来动去，拼命地想说些什么。Draco抽出魔杖，忙着清理地上的碎片，脸颊红扑扑的，不敢和Harry对视。这时，Lily突然皱眉慢慢地走近Harry，拍着他的大腿，引起他的注意。Harry向下看去。

 

“爹地，你在生我爸爸的气吗？”她天真地询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Harry眨了眨眼睛，抬头疑惑地看着Draco，“没有？”

 

Lily看起来很难过。“那你们为什么打架？”她问道，撅起了小嘴。 

 

Harry张口结舌，大脑飞速运转，急忙想找一个借口，给出一个不会让Lily困惑的解释。他瞥了一眼Draco求助，但Draco已经转身回到水槽边，脸上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微笑。“我……呃，我们没有打架，Lily。我们只是……”他说，声音紧张。他吞了吞口水，单膝跪地，与她平视，“我们……我们只是……摔跤。”他向Draco投去恳求的目光，无声地劝他配合，“是的，没错。只是，呃，摔跤，Lily。”

 

“摔跤？”她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对。那是，呃……”Harry一筹莫展地盯着Draco，但他彻底无视Harry，极力压抑着笑声，“你爸爸和我只是……开开玩笑，打打闹闹。”

 

“但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彼此相爱。”Harry毫不犹豫地说，喉咙发紧。Draco愣住了，慢慢转过身来，那双耀眼夺目的灰色眼睛看向Harry，目光锐利地刺进Harry的灵魂深处。

 

Harry把Lily拉近自己，给了她一个拥抱。“因为我们非常相爱。”他颤抖地低声说，直视着Draco，“我们想向对方展示我们的爱。”

 

“哦。”Lily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点点头，从拥抱中挣脱出来，立刻显得雀跃而满足。“哦，我也爱爸爸和爹地。”她开心地叫道，“小青蛙睡在沙发上，但小青蛙也爱你们。”

 

Harry咽了咽口水，对她微笑，胸口变得温暖而激动。“我也爱你，Lily。”他轻声说，抬起头感激地看着Draco。 

 

Draco定定地凝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透不过气来。他的脸颊泛着艳丽的红晕，头发还略显凌乱，眼眶微微湿润，闪着水光。他看向Harry的目光明亮又生动，又一次令Harry心碎。

 

“怎么了？”Harry笑问道，喘不过气来，把Lily抱在怀里站起身。

 

Draco的声音轻柔，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说：“我喜欢你对她的温柔。我一直……我一直都知道，发自内心地觉得你会是一位出色的父亲。”他走近了Harry，“即使在我们有分歧的时候，我也能从你身上看到温柔和关怀。我知道这很傻，但我一直想看到你和Lily在一起的样子。你看向她的眼神，你抱她的样子——Harry，我——”

 

Harry缓慢又温柔地吻了他，Lily被困在他们之间。“我爱你。”他喃喃道。

 

Draco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Harry的嘴，“要是我早点昏迷就好了……”

 

Harry笑了起来，心中充盈着温暖。Draco也咧嘴一笑，笑容明亮而愉快，Harry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不记得上次看到Draco笑是什么时候了。他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又亲了一下Draco的嘴唇。“我等你把这里收拾好。”他轻声道，“我和Lily就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