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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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合集指路→哈德中长篇译文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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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992年12月17日

 

“也许混沌理论能给我们的最好建议就是切勿妄下结论，意外事件可能构成正常行为”
——爱德华·洛伦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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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魂器。”Draco说。

 

“魂器？”Harry重复道，连忙跟上，与他走出格兰芬多塔楼。

 

“查起来也很麻烦。我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找到。这是一种极度罕见且不稳定的黑魔法。我不得不专门订购相关的书，霍格沃茨图书馆没有任何资料。”

 

“有什么用呢？”

 

“当作一种容器。”他解释说，“巫师会把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放入一个物体中——最好是具有强大魔法属性或情感价值的东西。然后，如果这个巫师死了，他就可以复活。”

 

Harry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

 

“对。”Draco说，“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从70年代起就锁在庄园里了，如果他去年还在和Quirrell交流……”

 

他们转过拐角，进入主走廊，沿着台阶下到底层。学生们络绎不绝地向大厅走去。

 

“那你要怎么毁掉魂器？”

 

“有几种方法，但都非常危险和困难，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把它发射到太阳上去。”

 

Harry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最后三级台阶上摔滚下去。

 

“你——你认真的？”他问。

 

Draco双眉一挑。

 

“我们能做到吗？”Harry继续说，“我们能把它发射到太阳上去吗？”

 

Draco耸耸肩，“当然可以。只要在一套设备里积攒足够的魔法能量，瞄准正午的太阳然后发射。我敢肯定就算是强大巫师制造的魂器，也无法抵挡表面温度接近6000开尔文的巨大等离子球体。我甚至有点怀疑它能不能穿过大气层。”

 

“你能造出魔法火箭？！”

 

“这个项目很有趣。”Draco决定。一开始，Harry笑得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能做到是挺好。”他严肃地说，“但你能想象如果它逃走了会发生什么吗？”

 

“魂器本身什么都做不了。”Draco说，“只有在有人和它交流了足够长的时间让它影响到自己的时候，它才会成为一个问题。谁会蠢到发现一本有思想会说话的日记本而不马上交给教授呢？”

 

他们终于到达大厅，里面人满为患。Draco一看到贴满城堡的海报就报名参加了决斗俱乐部——毫不意外，每张海报上都被Gilderoy Lockhart的笑脸霸占，Draco绝对不会错过Snape教授和他的示范决斗。

 

他看到Snape教授站在大厅前面，对Lockhart教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看样子已经想对他下咒了。

 

“这下精彩了。”Draco决定。

 

“Harry。”一个声音从他们左边传来。Draco转过身，惊讶地看到Ron Weasley，双臂交叉在他那件磨损的长袍上，满是雀斑的脸上眉头紧锁。“Malfoy。”

 

Harry不确定地回道：“Ron。”

 

“所以，你真的选了Malfoy。”Ron说。

 

“好吧，如果另一个选项是你的话。”Harry当即回嘴，Ron的脸上顿时爬上了不讨喜的红晕。

 

“不只有我觉得你傻。”Ron低声嘶吼，双手握拳叉在腰上，瞪着Harry，“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在说。Harry Potter，选择和Draco Malfoy做最好的朋友？看来除了你，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多么明显的圈套。”

 

“你什么都不懂！”Harry说，现在他也开始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的家人——！”

 

Draco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用眼神制止他。Harry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怒视着Ron。

 

“我相信你这自以为是的劝说会改变Harry的想法的，Weasley。”Draco说，“毕竟过去一年半以来，这招看起来挺管用的。你可以放心，你绝对没有白费力气，一点儿不会让你看起来像个无理取闹的婴儿。”

 

Weasley已经通红的脸颊居然还能再红上几分，超出了Draco的想象，“没人跟你说话，Malfoy。”

 

“也没人跟你说话，不还是没有阻止你。”

 

他看起来怒不可遏，Draco有一瞬间觉得他可能真的会动手——但幸运的是，Lockhart教授唤起了他们的注意，所有在场的学生都围到了教室中央的桌子旁。

 

先是一番介绍，随后开始演示，Lockhart教授一开场就喋喋不休，还念错了咒语，被Snape教授一记利落的除你武器弹飞魔杖，Draco拼尽全力才没有疯狂大笑。一旁的Harry就没能很好地掩饰他的笑声了，不得不用手捂住口鼻。

 

但Lockhart教授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羞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把大家分成两人一组练习缴械咒。

 

Harry已经转向Draco，照例张嘴打算问个问题，这时Lockhart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Malfoy先生。”他说，“我答应过给你一些个性化的指导。”

 

“呃。”Draco说着，在Harry和Lockhart教授之间看了看。

 

“Potter先生。”Lockhart特教授说，“我很抱歉占用你的朋友，但你为什么不去和Weasley先生搭档呢？”

 

两人同时看向右边，Ron正站在一个格兰芬多女孩身边，Draco认为她叫Parvati。Ron回头望向他们，眉头紧锁。

 

“我不——”Harry开口。

 

“太好了！”Lockhart教授打断他，伸手帮Draco爬上了桌子。

 

Draco歉意地看了Harry一眼，握住了Lockhart教授伸出的手。

 

爬上桌子后，Snape教授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长袍在脚踝附近飘荡。Lockhart教授絮叨着要Draco放松，确保他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而Snape教授弯下腰低声对他说：

 

“别把他打得太惨。”他说。

 

Draco并没有像他应该的那样对Lockhart的指导给予多少关注。“你能确保Harry和Ron不会互相残杀吗？”他问，试图伸长脖子看清他们。他只能勉强看到Weasley明晃晃的姜黄头与Harry的鸡窝头。

 

Snape教授斜睨了他们一眼，“我无法保证。”

 

“那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对Lockhart教授造成太大的伤害。”

 

“相信我，Draco，作为刚刚有机会咒瞎他的人——那就和踢飞蒲绒绒一样简单。既简单又没回报，事后你还会内疚。”

 

“他们刚吵了一架。”Draco说，“他们要是打起来，你就插手。”

 

Snape教授叹了口气，“行。但我希望你能坚持到底。”

 

“好的，好的。”他从袖子里抽出魔杖，“不造成永久性伤害。老实说，他是我的教授，我能做什么？”

 

Snape教授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他很清楚Draco能做什么。Snape教授走到桌子尽头，去监督一对对开始练习缴械咒的学生。

 

“……没必要担心，这是我的总体观点。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准备好了吗，Malfoy先生？”

 

Draco转过身来，虽然他的一半注意力还在Ron和Harry身上，“当然了，教授。”

 

“只是简单的攻击和抵挡咒语！我攻击，你抵挡，你攻击，我抵挡，以此类推。”

 

“好的。”他看到Ron一边从袖子里拿出魔杖，一边冲Harry咆哮着什么。

 

“第一招叫做阻碍咒，是我的最爱！你可能还记得，我在《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中用它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当时……”

 

现在他们吵起来了。Draco真该去那里，他知道他们俩脾气都很暴躁，尤其是Harry，一旦有人开始说Draco的坏话，他就会变得过度保护。

 

Lockhart教授啰嗦了几句，接着扔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咒语。Draco看都没看他就用一个铁甲咒挡住了。

 

现在他们开始互相破口大骂了。真棒。Draco一边在人群中寻找Snape教授，一边心不在焉地施了个锁腿咒——这应该没什么害处吧？但随着Harry和Ron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他们开始冲对方扔恶咒了。

 

他用余光看到Lockhart教授倒在了桌子上。Draco把他晾在一边，努力听他们的对话。他只能听到一些零星的片段。

 

“——别自以为是了——！”

 

“——很明显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凡你动下脑子——”

 

“动脑子，真有你的，看看学校里传的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哪个人动了脑子！”

 

他们抛出的恶咒越来越危险了。该死，Snape教授去哪儿了？

 

“哈——哈、哈，Malfoy先生，漂——漂亮的一击！非常漂亮！当然，只要我想，我就能够把它挡住，但我觉得还是展示给你看比较好……”

 

Lockhart教授刚想站起来，就又摔倒在桌子上，双腿仍然锁着。Draco瞟了他一眼，解除咒语，又回头看向Harry和Ron。

 

“你根本不了解他！”Harry喊道。

 

“我知道他是条该死的‘蛇’！乌龙出洞！”

 

几个学生尖叫起来。Draco知道这个咒语，他暗暗咒骂，爬下桌子，穿过人群朝他们走去。

 

尖叫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他在学生中间挤出一条路，看到一条巨大的蟒蛇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滑行，缓慢又慵懒地朝Harry移动。Harry的嘴唇在动，但Draco无法辨认他说了什么——不过，他能听到一种低沉而可怕的嘶嘶声。

 

Draco花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听到的东西拼凑起来。

 

“咒立停！”Snape教授从后面喊道，蛇随即燃烧并化为乌有。

 

从Ron的表情来看，他是所有人中最惊讶的一个。事实上，只有Harry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Draco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现在我懂了。”Ron低声说，“我可算明白了。不是他把你带坏了。是你本来就是坏的！”

 

Harry不解地盯着他，“我——什么？”

 

Draco抓住他的手肘。“我们得走了。”他对Harry说，“马上。”

 

“但是我——他在说什么？”

 

“也许这就是黑魔王追杀他的原因。”那个可能叫Parvati的女孩像演舞台剧一样喊出心声，“消除竞争对手。”

 

“所有人回去练习！”Snape教授吼道，“看热闹到此为止！”

 

Draco又拽了一下Harry的袖子，Harry一个趔趄。他拉着他走出大厅，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什么意思？”Harry边走边问，声音紧张，“他说我是坏的。”

 

Draco沉默不语，嘴角紧绷，直到大厅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回声阵阵的宿命之响。

 

“Draco！”

 

他把一只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了熟悉的橡胶球。它似乎沉重不堪，且纹丝不动。

 

“你是蛇佬腔。”

 

“我是什么？”

 

Draco转过身。Harry看起来很害怕——害怕、烦闷且困惑。Draco面对着一个奇怪的现实，就像他第一次意识到Harry是他的朋友时所感受到那样，也许直到此刻他才为这个现实命名。

 

Draco想保护Harry的心胜过一切。他看到Harry被推入一个逼他成长的世界，他就想让他慢慢长大。他看到Harry生活在一个虐待他的家庭里，他就把他带到安全之所。他看到Harry的恐惧，他就想消除这恐惧。

 

Draco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这使他的心跳得很快，感到不适。

 

“我们去散散步。”Draco说，“我会解释的。”

 

Draco认为这是个巧合。一定是巧合。不过，在脑海深处，Draco知道自己已经不再相信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