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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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合集指路→哈德中长篇译文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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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992年10月09日

 

“几乎可以肯定大自然是通过将偶然性与必然性、随机性与决定性相结合来运作的”
——Eric Chaisson

 

Playlist ♫ 《Danse Macabre》Camille Saint-Saë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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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发生了，Draco认为就像Alexander Fleming意外地发现了消灭葡萄球菌的真菌一样——只不过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瞬间，Draco正打算匆匆写下一个他想记住的公式，而他落笔的对象竟然是那本散发着黑魔法味道的该死的日记本。又一瞬间，他的文字被纸张吸收，顷刻间，日记本有了反应。

 

「真有趣。」日记本写道，羽毛笔从Draco手中掉落，「这意味着，如果我粗略的计算无误的话，粒子可以同时以多种状态存在。」

 

Draco感到一种可怕又奇妙且令人上瘾的熟悉冲动，就像他盯着守卫魔法石的三头犬的脑袋一样。他既害怕又着迷。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双手开始颤抖。

 

「这似乎违反了公认的物理定律，不是吗？」日记道。它的字写得倾斜而细致。

 

字里行间都在注视着他，几乎是在挑战他的反应。Draco眨了几下眼睛，确保自己的大脑没有在作怪——毕竟已经过了午夜，他最近睡的也不多。

 

尽管手在颤抖，Draco还是勉强捡起掉在桌上的羽毛笔，慢慢地——哦，是如此缓慢又谨慎地写下一个回复——

 

「我猜你不熟悉量子力学？」

 

毕竟如果一本有思想的日记试图他搭话，Draco不妨表现得友好一些。

 

况且，他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且比他呼吸下一口气还要迫切。

 

最终，回复出现了。

 

「你必须原谅我。」日记本回复道，「我有点时空错乱，任何更现代的科学进步都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这个词很陌生。」

 

Draco的手指不停地揉搓着羽毛笔。他的心跳愈发急促。Draco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奔腾咆哮，零星的思绪开始凝聚成一个坚定的想法，但这还不够。

 

「这就是所谓的叠加态。」Draco缓慢地写道，「同时以多种状态存在的物质。」

 

字迹渐渐消失。

 

「真恰当。」日记本过了片刻回答。

 

Draco感到晕头转向。他必须非常小心谨慎，因为每写一个字，黑魔法的味道就愈发浓烈，他不能——一定不能忘记这本日记与谁有关。

 

「你叫什么名字？」Draco写道。

 

「我太失礼了。」日记本回道，「我道歉，我应该立刻做个自我介绍。我叫Tom Riddle。」

 

Draco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掀翻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恐惧和肾上腺素像液体火焰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汹涌。Draco死死地盯着这些字句，但他无法使自己相信。

 

因为这肯定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巨大的声响震碎了Draco已经白热化的神经。他脚跟一转，看到了Flitwick教授，个子不高，穿着天蓝色睡衣，外披一袭银色睡袍，一手拿着茶杯，皱着眉头关切地看着Draco。

 

“教授。”Draco勉强开口，但透不过气来。

 

“Malfoy先生。”Flitwick教授说，“你看起来好像见鬼了。”

 

“不是鬼。”Draco不受控制地说，“只是叠加的物质。”

 

Flitwick教授一惊，“你说什么？”

 

“我很好。”Draco喘着气说。他用魔杖轻轻一挥，椅子自动摆正，“我很好。我很好。”也许说得多了，他就能相信了，“抱歉。我——我希望我没有吵醒你，教授？”

 

“没有。”Flitwick教授仍然一脸关切，“每晚一杯茶是我的习惯。你真的没事吗，小伙子？你看起来特别……”

 

Draco拿起日记本，大步流星穿过房间，把它扔进壁炉里，炉火烧得不是很旺。

 

“——呃，Malfoy先生？”

 

这鬼东西没烧起来。为什么烧不着？

 

“四分五裂！”Draco喊道，用魔杖直指它。几根黑黢黢的木头断成两截，一块砖头从中间裂开，但日记本纹丝不动。“霹雳爆炸！”一道红色的魔法让承载木柴的金属格栅倒塌，但日记本只嘎吱了几声。

 

“Malfoy先生——！”

 

“飞沙走石！”一个爆炸让炉火短暂咆哮了一下，随即回到正常燃烧的亮度，但日记本没有丝毫变化。“房塌地陷！”没有反应。该死的没有任何反应！

 

“Malfoy先生！”Flitwick教授尖叫道，“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到底在干什么？”

 

Draco用双手抓着头发，一语不发地盯着日记本，心脏狂跳。他在脑子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强力破坏咒语按照严重程度依次过了一遍，试图判断在室内施展这些咒语是否安全。

 

Flitwick教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但Draco几乎看不见他。他把一只手搭在Draco的胳膊上，抬起头来担忧又愤怒地盯着他——但随后，他突然吸了一口气，做了个鬼脸。

 

“梅林的帽子啊。”他说，“那是什么味道——？”

 

他看向日记本。

 

“老天！黑魔法的恶臭！难怪你想毁掉它。”

 

Draco张了张嘴。他想回答，却不知道说什么——即使他知道，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说出来。他不明白Flitwick教授为什么会熟悉黑魔法的味道。

 

他从睡衣袖子里抽出魔杖，嗖地一挥，日记本从木屑中升了起来。

 

“来吧，我们把它放进魔法盒子里，好吗？”

 

Draco茫然地看着他。这是他整晚听到的最好的主意。Draco几乎不能原谅自己这样把它暴露在外，揣着到处乱走。

 

“这边来。”

 

他们离开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走到大厅，Flitwick教授一手拿着茶杯，而日记本在他身后飘浮，皮革上有烧焦的痕迹，其他地方毫发无损。他的办公室并不远——绕过一条走廊，上几层楼梯就到了，但对Draco剧烈跳动的心脏来说，还不如往山上冲刺三公里。

 

他狭窄的小办公室里装饰着一串串蓝白的仙子光晕，书籍和家人的照片挤作一团。Flitwick教授在一个小橱柜里翻来翻去，随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一个符咒密布的小盒子，长宽高约30厘米，由上好的红木制成，表面抛光得锃亮。

 

“荣我问问，Malfoy先生。”Flitwick教授说着，用魔杖把日记本飘进盒子里，“这到底是什么？”

 

Draco咽了口唾沫，“说来话长，教授。”

 

“我希望它没有诅咒——？”

 

“不，不，绝对没有。”Draco说。诚然，日记本看起来有某种生命，是黑魔王意识的回响，比任何诅咒都危险得多，但只要他把它装进那个盒子里……藏在行李箱中，直到他找到摧毁它的办法……“你介意我保管这个盒子吗？”

 

“完全不介意。”Flitwick教授说着，把盒子递给Draco，Draco果断地用两个咒语把盒子关上锁好。“作为预防咒语的练习，我让六年级的学生学习制作这些盒子，所以梅林知道我有很多。”

 

“非常感谢。”Draco拿着盒子，仿佛它随时都会爆炸，因为它可能真的会。

 

“如果你想把它销毁。”Flitwick教授说，“你可以考虑把它交给专业人士。要毁掉黑魔法物品，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爆破咒。”

 

Draco湿润了一下嘴唇。他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对它施展了破坏咒语。Draco意识到恐惧让他变得愚蠢。他端着盒子的手指蜷曲起来，在心里默默记下，一定要确保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他的头脑是他最大的优势，实际上也是唯一的优势，他不能让恐惧对其造成任何损害。

 

“是的。”他同意，“我是说，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一时判断失误。”

 

Flitwick教授和蔼地笑笑。“即使是像你这样的头脑，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他说。自从去年得了第一名，Flitwick教授就对Draco喜爱有加，这很好，因为Draco也挺喜欢Flitwick教授的。“祝你好运，Malfoy先生。我相信你会需要好运的。我敢肯定，要烧毁这样一件黑魔法物品，需要比地狱之火更猛烈的火焰！”

 

Draco无言地盯着Flitwick看了一会儿。Draco在脑后感到一阵熟悉的刺痛，一种总是伴随着好点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