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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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一个他不想要的家

 

Harry、Ron、Hermione和Lily到达Draco现在的住所时，已经接近午夜。他们前脚刚下车，后脚骑士巴士就开走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消失不见。骑士巴士把他们送到了迪安森林僻静的边缘地带。正前方的一小块空地中央，坐落着一座小屋，房屋被绿色的常春藤完全覆盖，在茂密的枝叶中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苔藓和潮湿泥土的芳香，柔和的月光将四周照亮。这里的环境给人一种偏僻和孤独的感觉，空地四面都被参天大树所包围。附近有一个做工简陋的木制秋千，上面缠满了藤蔓，在一棵大橡树的树枝下轻轻摇晃。前院有一片繁茂的园地，草药、蔬菜和魔法植物杂乱无章地生长在一起。

 

三人驻足片刻，默默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这时Lily用甜美的声音宣布：“爸爸在他的房间里面。”她骄傲地用手指了指秋千，“那是爸爸给我做的秋千。我不能从上面跳下来。爸爸说我必须慢慢下来，不然我就会像蝌蚪太太一样扭到脖子。”

 

“你爸爸说得对，Lily。”Hermione温柔地答道。

 

Harry无言地点点头，注意到了秋千的高度。Lily被他抱在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奇怪的是，从他们离开Ron和Hermione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开。不过他并不介意，她个子很小，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蝌蚪太太究竟是哪位？”Ron小声问道。

 

“小青蛙的老师。”Hermione回答。

 

Ron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呢，这是一本很受欢迎的麻瓜儿童读物，Ron。现在大多数孩子都读过这本书。我很确定我给Rosie买了一本，但她觉得书里青蛙的图片很难看，就随手扔到一边了。”

 

突然，Lily从Harry的怀里挣脱出来，笨拙地一跃落在地上，引来Harry的惊呼。她笑盈盈地攥住他的食指，拽着他朝前面的小屋走去。“我带你去找爸爸，爹地。”她认真地宣布，“你可以让爸爸重新好起来。”

 

Harry一边朝Ron和Hermione投去询问的目光，一边勉强跟在Lily的身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走。Hermione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慢慢穿过通向小屋门口的蜿蜒小路。 

 

空气中萦绕着馥郁的野花香，Lily带着他们穿过小屋周围似乎无穷无尽的魔法屏障。

 

“见鬼，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多该死的屏障？”

 

“说真的，Ron，你觉得呢？他可是独自住在森林的边缘。”

 

一到门口，Lily就兴高采烈地拉着Harry冲了进去。Ron和Hermione站在他身后，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一股恬逸的暖流顷刻将他们吞没，邀请他们进去。一盏魔法灯在头顶闪烁，于入口处洒下暖融融的琥珀色光芒。空气中散发着浓郁而温馨的味道，草药、药水、巧克力和饼干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还有一丝淡淡的颜料味。

 

他们来到一条非常狭窄的走廊，两对装饰物，一个小而新，一个大而旧，整齐地摆放在角落里。右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只花瓶，里面插着一些枯萎的花朵，左边一扇虚掩着的门通向一个椭圆形的客厅，可瞧见一个暗色的壁炉、一张破旧的皮沙发、一块老旧的地毯和一个堆满了书的小书架。房间里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涂色书、蜡笔和其他零碎物品，显然都是Lily的。

 

“走吧，爹地。”Lily催促道，连连拽着他的手，“爸爸的房间在那边。”

 

Harry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胸口一阵钝痛，他咽了咽口水跟了上去，道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好、好的。”

 

Lily带领他们继续往里走，小碎步在木地板上哒哒回响。走廊直接把他们引向一扇小门，Harry被匆匆拉走，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不过，据他所知，这里家具陈旧破损，没有任何昂贵的装饰品。但显然这是一个家——一个非常真实、温暖、充满爱的家。 

 

Lily终于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Harry、Ron和Hermione尴尬地走了进来，三个人都处于不敢置信的恍惚状态。

 

Harry一踏进房间就呆愣在原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完全僵硬，呼吸也卡在喉咙里。一种奇怪的下坠感立刻笼罩了他，他不得不竭尽全力才能站稳。 

 

他就在那里。Draco。 

 

Harry心乱如麻，方寸尽失，随着他将眼前的景象收入眼底，全世界都进入了慢动作。 

 

真的是Draco，他几乎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幽灵。干枯的金发随意散落，凌乱地衬托着他的面庞。他纹丝不动，嘴唇干裂，微微发青。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胸前，另一只手垂在床沿。若不是他胸口缓慢轻浅的起伏，人们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Harry目瞪口呆，望着这张七年未见的脸。然而，他却无法把目光移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得喘不过气来。他睁大眼睛，凝视着曾经对他嗤笑的嘴唇，曾经嘲弄他的面孔。他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从Draco目空一切的眉毛，到他盛气凌人的下巴，再到他柔软美丽的头发，回忆起用手指触碰他发丝的感觉。

 

刹那间，他感到无比悲痛。情感和欲望以及某种难以抑制的强烈渴望扼住了他的喉咙。这感觉纯粹又原始，让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天啊，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Draco。

 

向前走？哦，他真是个大傻瓜。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向前走？绝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抛下Draco向前走。

 

“Harry？你还好吗，伙计？”Ron小心翼翼地问道，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Harry艰难地咽下喉咙里沉重的哽咽，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很好，抱歉。”他茫然地低声说，“真的是他。”

 

Ron看起来很不安，“是啊。”

 

Lily忽然松开Harry的手，跑到Draco身边。“爸爸！我回来了。”她说，“我在这里。爹地也和我在一起。还有Ron叔叔和Hermione阿姨。”她笨手笨脚地爬上附近的椅子，用小手拍了拍Draco的额头，“没事了，爸爸。爹地会帮你的，你会没事的。”

 

Harry的心痛苦地剧烈跳动，他茫然而恐惧地向前迈了一步，但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他前进。他回头看到Ron在对他摇头，“让Hermione来处理，伙计。魔法疾病很棘手。你不会想让情况变得更糟的。”

 

尽管Lily花了很多努力，Draco还是一动不动，仍旧昏迷不醒，她神情里的希望逐渐幻灭。她的手失望地垂了下来。她的表情染上悲伤，她盯着Draco，很快就难过地撅起下唇，眼里慢慢涌出泪水。“我很想你，爸爸。”她吸了吸鼻子嘟哝道，眼看就要号啕大哭起来。

 

Hermione快步走过Harry，抽出魔杖。她跪在Lily身边，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你爸爸不会有事的，Lily。我是治疗师，好吗？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你爹地也会帮忙的。我们会确保你爸爸好起来的。别担心。”她轻声细语地说，“你爸爸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Lily咬着下唇，大大的眼睛里泪光闪烁，“真的吗？” 

 

“当然了。”Hermione轻声向她保证，“你能让我看看他吗？我需要用魔法来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需要离开他一会儿，好吗？”

 

Lily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忍了回去，吸着鼻子把嘴唇撅得更高了。她伤心地偷瞄了Draco一眼。然后，她缓慢而不情愿地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回Harry身边，把脸埋在他的两腿之间，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

 

Harry犹豫了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揉了揉安抚她，随后不安地看了Ron一眼，Ron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嘴唇紧紧抿着。

 

Hermione神情坚定，若有所思，把Draco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她带着专业素养果断向前迈了一步，心不在焉地说：“不是假的。他真的病了。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对他进行诊断。Harry，你能和Lily在外面等着吗，我会尽力确定他的病因。”

 

Ron叹了口气。“走吧。”他轻声道，把手搭在Harry的肩膀上，朝门口做了个手势，“交给她来吧。”

 

Harry心头压着沉甸甸的东西，有无数个问题迫切需要解答，但他只是茫然地点点头，不情愿地把目光从Draco惨白的脸上移开。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Lily重新搂进怀里。Lily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和Ron一起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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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Harry和Ron坐在Draco整洁的小厨房里。自从Hermione让他们在外面等待起，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最初的十分钟里，Ron一直试图安静坐着，不安地用脚点着地板。最后，不耐烦战胜了他，他放弃了这个徒劳的计划，站起来忙着为大家准备茶水。 

 

Harry怔怔地坐在座位上，听着器皿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屋里回荡。墙上的小钟显示已经过了午夜。Lily一个人笨手笨脚地爬到他的腿上不肯离开，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已经沉沉睡去。

 

Harry盯着她熟睡的小脸，轻轻地梳理着她散落在身上的卷发。他内心汹涌的情感难以名状。他无法形容他的感受。他真的有一个女儿吗？一个他从来都不知道存在的女儿。为什么Draco没有告诉他？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知道？是什么让Draco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怎么能隐瞒Harry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女儿的事实？

 

Draco怎么能这样对他？

 

在去厨房的路上，他们经过一间画室，他注意到墙上贴着十几张简笔画。笔触笨拙的花草树木和小屋占满了每一幅画，其中一幅对他来说尤为醒目，画中有三个小人，分别标注着“爸爸”“爹地”和“Lily”。他的心骤然被一种微妙的孤独和思念淹没，让他渴望着某种他无法解释的东西。 

 

“我希望Malfoy不介意我们借用一下他的厨房。”Ron打趣道，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桌子上。 

 

Harry把目光从Lily平静的脸移开，抬起头虚弱地回答：“谢谢。”

 

Ron端着杯子回到座位上，静静地观察着Lily。“她似乎非常信任你。”他说，“你看到她的画了吗？她一定是让Malfoy给它们贴了标签。老实说，他好像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Harry再次低头凝视着她，打量着她乱蓬蓬的卷发和肉嘟嘟的脸颊，好似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胸膛，紧紧地攥了一下他的心脏，“是啊。”

 

“那你有什么感觉？”Ron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我……说实话，我不知道。”他说。

 

“你相信吗？”Ron吹着茶问道，“你相信她是你的女儿吗？”

 

“我……”Harry咽了口口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

 

“好吧，你现在应该接受了，Harry，因为她毫无疑问是你的女儿。”

 

Ron和Harry都转过身来。Hermione冲他们哼了一声，踱了过来，皱着眉头郑重其事地坐下。

 

“Hermione。”Harry惊讶地脱口而出，“怎么样了？Draco——”

 

“就像我怀疑的那样，是魔法植物中毒。”她严肃地说，“更具体地说，他是因为误食了一种有毒的魔法植物，受到睡美人效应的影响才陷入了昏迷状态。这种毒扩散得很慢，但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给他用解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抬头看着Harry，他听到这全身僵硬，“Malfoy和Lily都非常幸运。如果不是Lily来找我们，Malfoy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Harry咽了咽口水，“他……他会没事吗？”

 

“当然。”Hermione用自信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只要我们处理得当，这种毒不至于致命。他只是处于昏迷状态，仅此而已。现在我已经尽力了。他目前没事，我把他放在一个半静滞的魔法气泡里。今晚最好不要去他的房间。气泡需要时间才能完全稳定。”她目光锐利地瞥了Harry一眼，又补充道：“为了确定他吃下了什么毒药，我必须彻底搜查这个地方。我试过了所有我知道的咒语，但他好像吃了一种罕见的未知植物。我找不到。这种植物在这个地区也很罕见，所以在我搜遍整个地方之前很难确定，Harry。一旦我确定了这种植物，就可以为他准备解药了。在那之前，最好不要尝试其他办法。”

 

Ron眉头一皱，“那你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

 

“嗯……找植物需要一天时间。”Hermione沉思道，“天一亮，我就请病假开始找。然后，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来准备解药。不过，最具挑战性的部分是如何使用它。”

 

“什么意思？”Harry忧心忡忡地问。

 

“毕竟，我们不能一下子全给他吃下去。”她哼了一声，“如果那确实是一种稀有植物，我们就需要一滴一滴地喂，至少要一个月，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

 

Harry盯着她，感到惴惴不安，“所以，简而言之，他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苏醒和恢复。”

 

“是的。”她说，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对于某些植物中毒的病例来说，康复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Harry难以置信地望着Hermione，一阵压抑的沉默降临。Ron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默默地站起身，走向水槽，开始洗一个沾满灰尘的杯子，估计是要给Hermione倒一杯茶。

 

“而且，Harry，不用否认，Lily肯定是你的女儿。”她宣布，目光紧盯着熟睡的孩子，“再也没有怀疑的余地了。”她轻轻地伸手，把Lily浓密凌乱的头发从脸上拂开，“小可怜。她一定吓坏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我无法想象让Rose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这是每个父母最可怕的噩梦，无论如何，我还是为Malfoy感到难过。”Hermione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她是个聪明的孩子，Harry。的确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Malfoy这样至少有好几天了。她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虽然她还这么小，但还是拼命联系上了你。她很勇敢，Harry，她崇拜你。别像个傻瓜一样让她失望。”

 

Harry低头盯着Lily，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你怎么知道？”

 

“谢谢，Ron。”她心不在焉地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知道什么？她是你女儿？” 

 

“对。”

 

Hermione表情严肃，“我在档案库里查Lily的名字时，读到了她所有的信息，Harry。”

 

Harry咽了口口水，“你……？”

 

Hermione阴郁地点点头，目光落到了杯子上，“Lily Malfoy是Malfoy家族的最新成员。她有两个父亲，就像她提到的那样。”

 

Hermione对上了Harry的目光，他本能地把Lily搂得更紧了。“Draco Malfoy，还有……还有Harry Potter。”她透露，“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的话，我在诊断Malfoy的时候用了一些诊断咒语。已经没有疑问了。男性怀孕会以奇特的方式改变身体。总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就像我怀疑的那样，他以前经历过男性怀孕。你是Lily的亲生父亲，Harry。”

 

Harry瘫坐在椅子上，沮丧地用手捂着脸，“可……可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他会告诉我的。他应该告诉我的。那时我根本不知道男人会怀孕。我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想明白。他为什么不——”

 

“有多久？”Hermione插嘴道。 

 

“什么？”

 

“你和Malfoy。你们关系很近吗？你们——”

 

“至少快一年半了。”

 

“一年半？”她惊讶地回道。 

 

“是的。”

 

Ron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以为你说这只是闹着玩，而不是一段持续的关系。”

 

Harry一言不发，Hermione靠在椅子上，盯着他看，“天哪，Harry，战后整整一年半？你知道Malfoy家当时经历了什么吗？”

 

Harry眨了眨眼睛，“什么？”

 

“好吧，这确实能解释一些事情。”Ron心累地说，看起来已经厌倦了一再被震惊，“如果巫师偶尔搞在一起就能怀孕，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要想男方怀孕，你们必须非常相爱才行——”

 

“Hermione，你——你什么意思？”

 

Hermione叹了口气，“Harry，你不是唯一一个痛苦的人。Lucius Malfoy死在了阿兹卡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Narcissa Malfoy不久后也因病去世了。魔法部没收了他们的庄园和所有财产，Draco自己也在阿兹卡班服了刑。出来后，他努力寻找工作。当时《预言家日报》大肆报道了这件事。”

 

“是的，我知道，但是……”

 

Hermione皱起眉头，陷入沉思，“Malfoy可能无处可去。没工作，没钱。那时候报纸上到处都是。你不记得了吗？和你一样，他的状态也不太正常，Harry。”她郑重其事地说，“也许他害怕你的反应，害怕公众的关注。你能想象如果当时有人发现了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和丑闻吗？Lily会成为这一切的焦点。”她抬头一看，补充道：“《预言家日报》每天都一心想把他的名字搞脏。如果持续了一年多，他一定……嗯，他一定对你有感觉。男性怀孕很少发生，除非有情感的参与。也许他是怕你不接受这个孩子。”

 

“接受她？”Harry震惊地回应道，“Hermione，当时我是疯了，但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我自己的女儿——”

 

“是的，我知道，Harry，但Malfoy知道吗？”Hermione再次陷入沉思。 

 

“那——”

 

“你以为他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你？你了解他。你们的关系亲密到他甚至愿意告诉你吗？你觉得呢？”

 

Harry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

 

“你一个理由都想不出吗？你们的关系足够亲密到让他信任你吗？你又信任他吗？”她问，“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只是一段随便的关系，也许他觉得他没有义务告诉你。有可能他害怕你不想要他的孩子，或者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关心你，不想和你一起抚养孩子——”她停了下来，抿着嘴思量，“不过男性怀孕需要一定程度的爱意，根据我们从Lily那里听到的，他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还在乎你。他不可能讨厌你。他真的什么都没提过吗？”

 

Harry瑟缩了一下，几乎是颤抖地靠到座位上，一段被遗忘的记忆从他的脑海深处浮现。突然间，他清晰地记起了他们最后一次谈话，“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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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安静。”Harry喃喃道，轻轻地吻着Draco的肩膀，“告诉我你在心烦什么？”

 

Harry刚从安适的午睡中醒来，手臂紧紧地搂着Draco赤裸的身体。窗户微微敞开，傍晚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倾泻进来。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他靠近Draco，心不在焉地沿着他的颈窝种下一个个吻。

 

Draco醒了，但二人沉默不语，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他看得出有些不对劲。Draco僵硬得像岩石一般，异常安静，安静得让Harry想逼他开口说话。 

 

Draco从不安静。他的嘴从不停歇，总在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平日里，他就像一只愤怒乖戾的小兽，总在狂吠咆哮，见什么咬什么。更常见的是，他不是在暴躁地羞辱Harry，就是在对微不足道的小事哼哼唧唧地抱怨。若是无法大声发表怨怼，他就会情绪激动地指出每个人的缺点，除了他自己的。 

 

“Draco。”Harry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嘴唇紧贴着Draco的皮肤，“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什么，Potter。”Draco嘟囔道，烦闷地哼了一声，但Harry能感觉到他莫名地退缩得更厉害了。“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只是没心情。”

 

Harry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他回答，完全没有被说服。

 

一阵令人不快的沉默随之而来，不被承认的紧张气氛依旧挥之不去。Harry的手突然松开放在Draco肚子上的手，手指悄悄地向下摸去。Draco立刻紧张起来，肩膀发颤。“放松。”他呢喃道，嘴唇沿着他的肩头留下湿润的痕迹，“让我帮你舒服起来。也许会有用。”

 

Draco的肩膀松弛下来，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Harry也能看出他闭上眼睛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不过要提醒你，我已经没有力气动了，Potter。”

 

删减片段（见在线文档）
 

没过多久，Draco的肌肉完全松弛下来，整个人无声地瘫软在Harry的身上，一动不动。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Draco粗重的呼吸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确定Draco已经平静下来后，Harry轻声问道，拿起床头柜上的魔杖，消除手中的狼藉。

 

“我只是累了，Potter。”Draco喃喃地说，听起来有种奇怪的愧疚。 

 

Harry的眼睛眯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胸前。“好吧，很好。我不会再问了。我能听懂暗示。”他耸耸肩嘟囔道。

 

接着是一阵平静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就在Harry快要睡着时，Draco又悄无声息地开口。“Harry。”他说。听到自己的名字，Harry的心脏在肋骨里猛颤了一下。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Draco说，语气听起来不冷不热。

 

Harry把下巴搁在Draco的肩膀上，让Draco像之前一样紧张起来。“当然可以。什么事？”他皱着眉头好奇地问道。

 

Draco缄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我……我到现在才打算问你，Potter，你每天都出现在酒吧，只想着喝酒和做爱。你打算维持这种生活方式多久？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吗——”

 

Harry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灼热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咬紧牙关，向后仰去，恼怒地瞪了Draco一眼。“怎么这么突然，Draco？你在可怜我吗？还是你现在想给我提供人生建议？”他发着牢骚，恼怒地靠在床头板上，“我从Molly那里听得够多了，所以少给我来这套该死的说教。”

 

Draco僵住了，但他没有放弃。他镇静地直起身，表情漠然地避开Harry的视线。“我只是随口问问，Potter。”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众所周知，大家普遍期望你在战后娶了Ginny Weasley，过上稳定的家庭生活。”

 

“绝不可能。”Harry苦笑道，“随他们怎么想。我刚刚从战争中活了下来，Malfoy。我现在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我只想吃、喝、睡和做爱。有什么问题？”

 

“和我对你的期望不太一样，只是这样。”Draco低声喃喃地说。

 

Harry皱了皱眉头，表情阴沉，他把目光移开，没有焦点地看着远方。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一股负罪感让他胃里发酸，一切都变得苦涩起来。“哦，拜托，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连你也这样。”他懊恼地呻吟着，“Draco，如果我想找人唠叨我，我会去找我的朋友，Hermione他们。我就不会在麻瓜的伦敦四处闲逛，随便找陌生人做伴。”他叹了口气，用手狠狠捋过他的头发，“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

 

Draco不紧不慢地检查着自己的指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聊无趣的气氛。Harry不明白Draco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你就没想过要成个家吗？你知道的，安定下来，生儿育女？诸如此类的事情。”Draco轻声说道，“我以为那一直是你的愿望。”

 

Harry被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措手不及，眉头皱得更深了，感觉百思不得其解，“嗯……也许吧，是的，我可以看到自己在几年或几十年后想要那样，但不是现在。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为什么要这么快就急着定下来？我只有十九岁。”他困惑地说，“我喜欢目前的状态。我还年轻。我钱多的这辈子都不用工作。我终于摆脱了Voldemort。我想认识不同的人，尝试各种事情，探索这个世界。我不想安定下来，Draco，尤其不想这么快。”

 

“那傲罗培训呢？”

 

“你知道的，我暂时搁置了。”Harry说，“我没告诉你吗？我想环游世界。首先，我想去罗马尼亚。我得见见Charlie。你知道Charlie吧？他——”

 

“Charlie Weasley。”Draco嘟囔道，语气不咸不淡，“驯龙师。”

 

“是啊。”Harry笑着说，“他是个很酷的家伙。我想去见见他。看他都干些什么。也许能学到一两样关于龙的知识——”

 

“我明白了。”Draco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好吧，如果你打算环游世界，也许你可以顺便去法国看看我？”

 

Harry眨了眨眼睛，“法国？”

 

“Blaise要搬到法国去了。”Draco随口透露，但他的表情仍然僵硬，让人捉摸不透，“他下周就要结婚了。我打算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哦。”Harry拧着眉头，“他结婚得太早了吧？不过他要跟谁结婚？Parkinson？”

 

“是啊。”Draco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才补充道，“他们……他们要有孩子了。”

 

Harry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什么？Zabini和Parkinson？这……确实很意外。”

 

“是的，但他们很幸福，这让我想到了以后。一个稳定的家，和人组建一个家庭——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个想法听起来相当吸引人。”他轻声说，“你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吗，Potter？难道你不想要这样的东西吗？”

 

“嗯，我想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但说实话，我还真没考虑过。一个稳定的家听起来还不错，但十九岁就有孩子？天哪，我可不喜欢这样。我很同情你的朋友。为什么这么问？”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压抑的沉默，Harry的话悬在半空中，而Draco的脸色明显一变。尽管他努力用冷漠的表情来掩饰，但Harry还是忍不住注意到Draco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这让他困惑不已。Draco的声音隐隐有一丝奇怪的颤抖，他接着道：“我只是好奇。那是人们对你的期望。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吗？有什么问题？”

 

Harry冷哼一声，“为什么——？因为我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Draco！哪个十九岁的人会考虑要孩子？我还没准备好做这样的觉悟。就像我说的，我可以想象自己几年后想要那些，但不是现在。我一生都在追逐Voldemort。我丢掉了我的童年。我不想这么快就被束缚住，也失去我的青春。”

 

Harry不太明白个中原因，但Draco似乎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这让Harry感到有些不安，好像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法理解这场奇怪的对话。 

 

他皱了皱眉头，正想问他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Draco就突然从他身边离开了。 

 

他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慌不择路地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我明白了。”他耸了耸肩，但有什么东西动摇了他的声音，“完全有道理，Potter。总之，我该走了。”

 

Harry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这么快？”

 

Draco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有意避开Harry的目光，加深了他的疑惑。“抱歉。”他头也不回地说，“我该走了。我完全忘了，今晚我约了Pansy。”

 

“怎么了，Draco？你怎么看起来——”

 

Draco仓促走到门口，“回头见，好吗？我今晚很忙。”

 

Harry蹙着眉头，“你确定你没事？”

 

Draco转过身来，挑了挑眉毛。“我怎么会有事？”他轻笑着嘲弄道。然而，即使他这么说，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奇怪，他突然欢快的举止有种微妙的虚假感，“我向你保证，Potter，我很好。管好你自己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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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kinson，

 

希望这封信不会打扰到你。我想请你告诉我你的朋友Draco Malfoy现在的住址，如果不行，你能不能告诉他我想见他？请让他联系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很意外，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任何不好的意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请尽快给我回信。如果你能提供任何信息，我将不胜感激。希望你一切都好。

 

祝好，

Ha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