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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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一份新手父亲指南

 

Harry独自坐在Draco昏暗的书房里，弓着身子，双手剧烈地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Draco的信散在他的腿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优雅的花体字，笔迹传达出的感情如此不加掩饰，如此毫无防备，让他甚至于无法理解每一字句究竟承载了多少情感。时间无情地流逝，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里噙着未干的泪水，胸口被深深的责任感、悔恨和愧疚紧紧压着。 

 

最初的震惊不久便消失了。暴风雨戛然而止，徒留一种毁灭性的麻木，模糊了他情绪锋利的边缘。几小时前，他第一次走进书房，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抽屉上，仓皇的手指急不可耐地打开里面的东西。从那以后，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读这些信，直到Draco的话和他破碎的希望重重地沉入心底。他的心很快就被冰冷的寒意渗透，厚厚地包裹着胸腔。他一度因痛苦而瞪大的眼睛现已经失去了焦点。房间本身似乎也吸收了他震惊的残余，空气变得浓稠难耐，愧疚在他的灵魂深处烙下空洞的痕迹。

 

当他从绝望的深渊中醒过来时，午夜已经笼罩了他周围的世界。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目光空洞无神地注视着书房。

 

悔恨像一件沉重的斗篷紧紧缠绕着他，他茫然地向前走了一步，麻木地观察着Draco的书房，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无情的想法——他们本来可以有别的可能性。

 

除了Draco昏迷期间积攒下来的灰尘，书房还算整洁。空气中萦绕着松脂、旧羊皮纸和各种颜料的气味。房间的一侧，靠墙摆着一张长桌，上面堆满了肮脏的旧坩埚，坩埚表面有数不清的裂痕。一些魔药材料、教科书和工具散落在旁边，等待使用。

 

Harry静悄悄地走近桌子，盯着破损的坩埚。他用手掠过宽阔的坩埚口，一种空洞的疼痛在他内心深处升起。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把小木椅和一张破旧的书桌，上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画笔、颜料管、脏乱的调色板和其他绘画用品。空咖啡杯和大桶颜料也窝在小书桌的边缘争夺空间。地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颜料，Harry默默地注视着它们。

 

房间另一端，一个坚固的木制画架上支着一幅半成品画，是简单的风景画，看起来已经被遗弃了。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支废弃的画笔，笔刷还沾着厚厚的风干的颜料。

 

画的上角有一个又大又丑的红色污渍，似乎是因为Draco手腕一偏，毁了一整幅画。Harry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忽然间，他能生动地想象出Draco生动地站在他的画前，专心致志地吐出一小截舌头，用手在画布上勾勒出优美的笔触。他几乎能听到Draco沮丧的叹息，还有他把画毁了之后低声的咒骂，气急败坏地把画笔扔到地上。

 

一阵空虚以前所未有的势头在Harry胸口响亮回荡，他想象着Draco就在他面前，日夜在这里辛勤作画——颜料沾满了他的手指，有些飞溅到了衬衫上，白皙的脸颊上也意外地沾上了斑斓的色彩。他可以想象这生动的一切，他能感到骨子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疼痛，渴望看到Draco在他面前拿起画笔。只是机会早已经从指缝中溜走了，悔恨再度萦绕心头。如果Draco发现Harry在看他画画，他会露出什么表情？他是否会转过身来，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抹慵懒又略带嘲讽的微笑？

 

Harry心中揣着沉甸甸的思念，在房间里漫步，凝视着Draco的画作。大量的画布靠墙摆放，有已经完成的，也有正在创作的。他不疾不徐地默默观察着每一幅画。 

 

最后，他走到书房最里面，角落里堆放了一叠画布，上面盖着一块布满灰尘的白色帘子。看样子，Draco几乎没把它们拿出来过，Harry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

 

他蹲下身，掀开布匹，把画搂在怀里，一幅一幅地靠在墙上。在摆放的过程中，他心跳逐渐加快，他想起了Hermione的话，双手因为期待而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把双腿叠在身下，坐在地板上凝视着这些画像。

 

时间似乎在不断地流逝，像虫子一样爬行，留他一人停滞不前。然而，他看了又看，只觉得自己彻底呆滞了，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

 

Draco画了他——不是一次，不是两次，而是三次。他面前摆着三幅自己的画像，脸上洋溢着灿烂欢快的笑容。其中一幅画的是霍格沃茨时年轻的自己。他的头发乱得令人发指，一如从前那样——凌乱不羁，一绺一绺散落下来，比世上任何荒原都要浓密乌黑。 

 

Draco不放过任何一个瑕疵，精心描绘了每一处印记、斑点和痣。他的伤疤也很显眼。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画中的Harry看起来英俊潇洒，比他记忆中的自己还要帅气。他的脸充满活力，嘴角勾起，笑得灿烂开怀，Harry对此深深着迷。他不记得自己年轻时有多么开心过，但画中的他神采奕奕，比万物都耀眼。

 

在下一幅画像中，是一个年长的自己。总的来说，这幅画中的他显得不修边幅。他乌黑的眼眸深邃犀利，黑发一如既往地凌乱，像干枯的稻草一样披散在脸上。他的脸上有一丝胡茬，嘴角浅浅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Harry使劲咽了咽口水，如鲠在喉，鼓起勇气把目光转向最后一幅画。目光落在最后一幅画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瞬间狂跳，他站起来，仓皇地逃离房间，关上了门。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靠在紧闭的门上，胸口一阵剧痛。

 

画中的他站在Lily身边，洋溢着比他现在多得多的幸福感。Draco不在画里。然而，画中的亲密感深深触动着他，Draco的感情似乎通过画笔，在画布上的每一个笔触中流淌出来。Harry内心空洞的痛楚愈发剧烈深刻，他若是多看这幅画一眼，就会不受控制地想把Draco摇醒，让他知道这种情感是相互的，他渴望Draco，就像Draco渴望他一样强烈。

 

Draco把Harry画得那么美，比他应得的还要美。他把Harry画得好像比他本人还了解Harry的面孔，Harry又一次被感激和爱慕包裹。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象着Draco画他的样子。也许，他是在晚上Lily睡觉的时候画的——每当他深夜无事可做的时候。也许，这是他怀念Harry的方式。

 

Harry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他焦躁不安地踱着步，思绪沉浸在旧日的回忆里，对过去的浓浓怀念再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如果当时他做了不同的选择，事情就会不一样了。难道这就是最后一次谈话的结果？是那一次的交流催化了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痛苦吗？如果他真的对Draco坦诚相待，而不是羞于启齿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呢？

 

Harry不知道自己在走廊里待了多久，但最后，在感觉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发现自己不可避免地来到了Draco的房间门口。他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盯着Draco脆弱、毫无防备的身影，在过去、现在和不确定的未来之间纠结。

 

就在那一刻，他对Lily许下的诺言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指引着他悄悄走进房间的脚步。在凳子上坐下后，他把空洞的目光投向Draco。几秒钟过去了，他怔在那里，心越陷越深，希望、盼望、渴望Draco睁开眼睛。Draco纹丝不动，沉默不语，直到柔和的晨曦透过窗户照进来。然而，Harry还是忍不住看着他。他不住地祈祷Draco醒来。内疚困扰着他，他有太多的事情想问，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

 

最重要的是，Harry很想告诉Draco他有多想他。他想让Draco知道，他曾经爱过他，现在仍然爱着他，他为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感到多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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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忍不住想去Malfoy的书房看看吧？”第二天，Ron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说。

 

夜深了，Lily和Rose坐在噼啪作响的壁炉前，沉浸在绘本里。整整一天，Harry都沉浸在焦躁不安和疯狂的繁忙之中。早上，Lily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地为她准备好早餐，默默地看着她吃完。Ron短暂地来了一次，把Rose留在这里陪Lily，赢得了Harry感激的一瞥。没过多久，他感到不安和内疚，再次躲进了Draco的书房。他在那里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擦去积灰，清理蜘蛛网，反复打扫地板。

 

尽管如此，他依旧心神不宁。和Lily在一起让他更加痛苦和不安，所以午饭后，他一直在厨房里逗留，一丝不苟地把厨房的表面擦了三遍，头脑不停地被风暴席卷。与此同时，Lily和Rose在客厅里安静地玩耍和聊天，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 

 

傍晚时分，Hermione过来了，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头发乱七八糟，眼袋发黑，似乎劳累了一夜。让她惊讶的是，她发现Harry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沉浸在自责中，哀悼着错过的时光，回想着他和Draco的每一次对话。

 

“看在上帝的份上，Harry，振作起来！”Hermione沮丧而愤怒地喊道，“Rose说你一整天都在躲着他们。你不知道这样会对Lily造成什么影响吗？你是成年人了，不要跟个小孩子一样！”

 

Harry压抑着内心的愧疚，默默回到客厅，但每当他看到Lily时，还是会感到不知所措。Hermione一走，Ron就过来接走了Rose。幸运的是，Hermione已经安排人把小屋的壁炉重新连接到了飞路网，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快速方便地进行通讯，也让Ron方便带Rose过来。

 

“画像。”见Harry没有反应，Ron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我猜你也偷看了他的画，对吧？”

 

Harry用手搓了把脸，叹了一下气，“对。”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Harry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凝视着Lily微笑的小脸，心中的深渊不断扩大，快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是什么样的？”Ron突然问道。Harry转过身，发现他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你和Malfoy？”他犹豫了一下，生怕触碰到敏感的神经，“你……呃，你爱过他吗？”

 

Harry被问得措手不及，这个问题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的情感再次泛滥。“我……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爱过他。”他承认，闭上眼睛，颤抖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我很爱他。”

 

“我也料到了。”Ron谨慎地嘟囔道，“显然，这是男性怀孕的必要条件。”他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尴尬地避开目光接触，把视线转移到Rose身上，“爱。”

 

他快速地侧头瞅了Harry一眼，不紧不慢地问：“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个秘密，嗯？”

 

Harry吞咽一下，感受到Ron平静表象背后的指责。“我……抱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告诉你们的。”他低声说，呆滞地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

 

“以为我们都会对你发火，不是吗？”他哼了一声。

 

Harry抿起嘴唇，“Ron，我——”

 

“我不是想怪你，伙计。”Ron用更温和的语气补充道，“你不必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但是……你知道的，发现你和Malfoy搞在一起，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有点震惊。”

 

Harry喉咙发紧。“你恨我吗？”他无意中脱口而出。

 

Ron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恨你？天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伙计，那太费劲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想办法不让Rosie跟地精跑掉。”

 

Harry试探性地笑了笑，耸了耸肩。“嗯，你……你从来都不喜欢Malfoy。”他说，“不会很难接受吗？我和他有了孩子，我……我可能真的爱他。”

 

Ron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叹了口气，“伙计，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向前看了。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Harry。如果你以为我们还是当年的那些家伙，那你就太蠢了。”他挠挠头，看起来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说，当然，你和Malfoy……相爱什么的，我有点难以理解，无意冒犯。Malfoy在我心中还是那个冷嘲热讽的家伙，那个一有机会就给你白眼的家伙。我无法想象他爱上任何人——尤其是你。我可能需要亲眼看到才能相信。”他叹了口气，瞥了Lily一眼，“但当我看到Lily时，看到他是怎么把她养大的，我就觉得Malfoy也许不再是学校里那个讨厌鬼了，你知道吗？人是会变的，对吧？我们变了，所以不难想象Malfoy可能也变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而喧嚣的寂静，Ron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这番话被消化。他们都转过身来注视着Lily，Harry感到胸口有一股温和的暖流，慢慢地融化了从昨天开始就积攒在那里的坚冰。

 

时间悄然流逝。Ron微微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好了。我该走了。我明天再过来。也许我会劝George把店关一天。顺便说一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用火焰通讯联系店里就好。”他停了下来，转身补充道，“哦，Harry，我妈想知道这个周末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餐。”

 

Harry轻轻地叹了口气，“告诉她我那天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Ron点点头，“好的，没问题。我还没告诉她Lily和Malfoy的事。我要是说了的话，她一定会马上赶过来帮忙的。而且我想了想，Malfoy不会喜欢的。如果他发现我们在他家转悠，他可能会抓狂的。”

 

Harry默默地点头。Ron示意Rose过来，Harry静静地看着Lily向Rose告别。

 

当Ron走近壁炉时，Harry喊道：“嘿，Ron。”

 

Ron稍稍侧过身来，“怎么了？”

 

“谢谢你做的一切。”

 

Ron笑了笑，“不客气，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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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Harry走进Draco的房间，惊讶地喊道，“你怎么哭了？”

 

Ron和Rosie走后，Lily再次要求坐在爸爸身边，Harry同意了。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徘徊了十分钟，Hermione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他满怀愧疚地跟着Lily来到Draco的房间，却发现她坐在凳子上，脸上挂着泪痕。她紧紧地抱着玩具青蛙，独自抽泣着，可怜兮兮地嘟着小嘴。

 

看到Lily的眼泪，Harry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急忙跑到Lily身边。“怎么了？”他惊慌地问，跪到了她的跟前，“你为什么哭，Lily？”

 

Lily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Harry，匆忙地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我没哭。”她坚持道，说话间还打了个哭嗝。她把青蛙抱得更紧了，赶紧擦了擦眼睛。“我现在是个大女孩了。大女孩不会哭。”

 

Harry忽然哽住。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沉重的负担，她一定感到无比害怕和孤独。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恐惧和情绪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羞愧。他怎么会让自己作为父亲的无措压倒一个崇拜着他的小女孩的需要？他一直都这么混蛋吗？

 

Harry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拂去Lily脸颊上的一滴泪水，动作轻柔，却带着悔意。“没事的，Lily。”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大女孩有时也会哭。大男孩也会哭。每个人都会哭，这完全没关系。这不会让你变得不坚强或不勇敢。”

 

Lily撅着嘴，下唇颤抖，仍旧抽泣着。“我想爸爸了。”她难过地说，脸颊和鼻子都红彤彤的。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透过凌乱的一绺绺头发望着他。“你什么时候能让爸爸好起来，爹地？”

 

Harry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他的心剧烈跳动，他下意识地不去看Draco。他知道，一旦他看了，他就会无法自控，“我……Lily，Hermione阿姨是个魔法治疗师，好吗？”他轻声说道，“你知道治疗师是做什么的吗？”

 

Lily摇了摇头，Harry笑了，“治疗师非常擅长让生病的人好起来。”

 

Lily怀疑地看着他，“嗯……Hermione阿姨会让我爸爸好起来吗？”

 

“会的。”他向她保证，“当你不小心划破口子的时候，上点药水是不是就好了？Hermione阿姨也做这个，但她做的是更复杂的事。她正在给你爸爸调制魔药。你爸爸也很擅长做魔药，不是吗？”

 

Lily吸了吸鼻子，但还是慢吞吞地点点头，“嗯哼，可是很恶心，我不喜欢。” 

 

“Hermione阿姨正在尽力制作一种魔药，只要你爸爸喝了，他就会好起来。”他解释说，“这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们会照顾好你爸爸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你能再等一会儿吗？”

 

Lily皱着眉头，撅着嘴，眼睛红红的，泪光闪闪，疑惑地望着Harry。 

 

Harry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揪着，“你知道吗？你也可以帮忙。只要你在这里，给爸爸很多爱。这是强大的魔法，Lily。”他温柔地说。

 

Lily眨巴着大眼睛，吸了吸鼻子，“真、真的吗？”

 

“当然。”他微笑道，尽管他感到胸闷和窒息，“同时，如果你感到很孤单，或者很想爸爸，你可以来找我说话。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Lily突然缩在座位上，沉默不语，鼓起的嘴唇悲伤地紧紧抿在一起，摆弄着玩具青蛙的脚。 

 

Harry意外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嗯……可是爹地不喜欢我。”她怯怯地低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哭红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脚。

 

Harry的心猛地一沉，心中打了个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他震惊地问，内疚瞬间涌上心头。他确实感到困惑和不知所措，但他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察觉到了。他痛苦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安慰她：“Lily，不是那样的。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以前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爹地？”她吸着鼻子问，“你从来没有来给我过过生日，也从来没有送过我礼物。”

 

Harry的心脏一紧，他震惊地望着她。Lily天真无邪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让他良心不安。他的思绪瞬间飞到了他本该在场的时刻——生日、里程碑和童年的其他重要时刻。Draco独自承担了所有的重担。他又一次被戳中内心。往事无法抹去，Harry看着Lily含泪的眼睛，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过往一直萦绕心头。他知道是自己造成了女儿被忽视的感觉，痛苦就像一股苦涩的味道一样在他口中挥之不去。“我……抱歉。对不起，亲爱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

 

Harry总感到他的人生存在一片空白，这种空白本应由珍贵的童年回忆来填补，但没有。一想到要在这个孩子的生命中留下类似的空白，他就感到忐忑不安。 

 

突然，出于他无法理解的原因，他的脑海中浮现出Petunia姨妈那张愤怒的脸，一股强烈的决心立刻在他的胸中绽放，膨胀，向外扩张，直到将他整个人吞噬。 

 

Lily是他的女儿。

 

他和Draco的女儿。

 

他和Draco的一部分。

 

他真的想让自己的女儿长大后，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关心她，甚至不喜欢她，不来给她过生日吗？他想留下这样的伤疤吗？

 

Harry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一边，平复心情。他小心翼翼地从Lily手中接过毛绒青蛙，放在旁边，握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捏了捏，“Lily，看着我。”

 

Lily撅着小嘴抬起头，胆怯地盯着Harry。

 

“Lily，听我说。”他轻声说，心脏收紧，声音充满感情，“永远不要以为我不喜欢你，不关心你。我不是不想来看你，亲爱的。只是……我只是——听着，我必须去学习如何做你最好的爹地。我不知道我有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小公主，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学习。我有很多东西要学，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我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会错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从现在起，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保证，Lily。”

 

Lily反复眨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有些疑惑，“哦……”

 

Harry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Lily。我非常后悔。我希望我能早点来。”他温柔地说，“但我现在在这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吗？”

 

Lily茫然地歪着头，“但是爸爸从来没有学过……”

 

Harry吞咽了一下，笑了笑，“是啊。那是因为你爸爸很了不起。他一直都知道怎么做你最好的爸爸。”

 

Lily沉默了一会儿。“嗯，你是跟Ron叔叔学的吗？”她问道，眉毛可爱地皱了起来，“Rosie说Ron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是的，没错。”Harry轻声说，给了她一个悲伤的微笑。随后，浓浓的情感将他摧垮，他情不自禁向前倾身拥抱了她。“对不起，Lily。”他又咽了咽口水，“对不起，我没有早点来看你。你能原谅我吗？”

 

“好吧……”她点点头，嘟哝道，依偎得更近了，把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但你必须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个超级大的礼物，好吗？”

 

“当然。”Harry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会给你一切。”

 

Lily紧紧地抱着他，Harry默默站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股感动涌上心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喃喃自语，“我们会没事的，Lily。”

 

Harry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着，似乎过了永久。

 

安静的时刻悄然而逝，然后Lily小声说：“爹地，我困了。”

 

Harry点点头，悄然无声地走进走廊，“好吧。你该睡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好吗？”

 

“但我还没有刷牙。”她有气无力地说，声音闷闷地贴在Harry的肩膀上，“我昨天也没刷牙。”

 

Harry眨了眨眼睛，停了一会儿，“啊。”

 

Lily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能不刷吗？就今天？拜托？我真的真的很想睡觉。”她怯怯地吸了吸鼻子。

 

Harry停顿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亲爱的。”他温柔地说，“我们今天就不刷了。我把你抱上床，好吗？”

 

Lily搂紧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打了个响亮的哈欠。“我爱你，爹地。”她昏昏欲睡地低声说，这句话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嘴里流淌出来，仿佛她以前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虽然你从来没有给我过过生日。”

 

Harry在昏暗的走廊中央瞬间愣住了，轻拍着Lily的手悬在半空。一阵深刻的寂静厚重地捂在他耳边，坚硬得如有实体一般，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脏灼烫地一收一缩，双臂因为震惊而有些泄力。

 

那三个天真无邪的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直刺他的内心深处，几乎立刻占据了一个偌大的空间。一种醒悟的刺痛再次啃噬着他的灵魂——又是一阵悔恨，悔恨自己错过的时光，悔恨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造成的伤害。突然间，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对这个珍贵的、毫无戒备的孩子造成的影响。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她这么说。他确信自己不配。他不配得到这样无条件的爱和信任，而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不知不觉中，他让她承受了痛苦和孤独。但她还是来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接受她的父亲，尽管他从未来看过她，但她还是爱他。 

 

而他却在这里，对这一切感到不安。现实再次强烈地冲击着他：她只有四岁，而他是她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表达爱意会让他感到尴尬这一想法本身就很荒谬。当她表现得毫不犹豫时，他为何要如此不安？她愿意原谅他的错误并接受他。他又为什么要把她推开？他知道被忽视的滋味，知道无依无靠的滋味，知道孤独无助的滋味。他一生都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刹那间，他对自己深感羞愧。他把她紧紧地搂在胸前，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感受着她的话语——爱。“三天前，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低声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阵情绪从他的胸口涌出，“但我也爱你。”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我已经非常爱你了。”

 

Lily在他怀里安静地打着盹，Harry慢慢地走到她的房间，用脚轻轻地推开门，踱到她的床边。

 

“爸爸，我想要青蛙……”当他把她塞进被窝时，她睡意朦胧地呢喃着。

 

“等一下。”他说，冲回Draco的房间去拿玩具。

 

他把玩具轻轻放在她身边，“给。”

 

Lily又打了一个哈欠，紧紧地抱着青蛙。就在Harry准备走开的时候，她疲倦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爹地，Ron叔叔没告诉你吗？你走之前应该亲我一下。”她带着睡意浓浓的眼神说，“爸爸总是在走之前亲我一下……”

 

Harry静静地回过头，把她的头发梳到后面，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Lily。”他轻声说，“你现在是我的小老师了，我会慢慢向你学习一切的，好吗？”

 

Lily打了个哈欠，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晚安，爹地。”她说，呼吸逐渐沉重。

 

Harry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进入梦乡。这一夜寂静而安详，在那间安静的房间里，他发誓要弥补，从那一刻起成为Lily生命中的常客。然后，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站起身，走向Draco的房间。他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信守对Lily的承诺，凝视着他苍白病态的脸，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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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明，你知道吗。”Ron平静地说，“Lily。非常有礼貌。该表扬的地方还是要表扬的，伙计，Malfoy把她教得很好。”他赞许地点点头，补充道：“从没想过我会这么说Malfoy，但你看看。”

 

“是啊。”Harry同意道，盯着Lily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我真希望我知道怎么做一个配得上她的父亲。”他苦笑了一下，又说：“我知道我说过我会照顾她，但我只知道工作。我只擅长工作。这就是我七年来的生活。我觉得Lily应该得到更好的。”

 

日出时分，傲罗长Robards猫头鹰来了，找Harry去谈话。Robards拒绝了Harry请一个月假的请求，要求直接到魔法部开会讨论此事。Harry把Lily留给Ron和Rose，尽快赶去见他。然而，当他到达魔法部时，Robards明显忧心忡忡，只是询问他是否一切都好。在确认一切顺利后，他批准了Harry一个月的假期，但有一个条件：Harry必须把未完成的工作带回家继续完成。Harry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条件，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抱着一摞文件回到了小屋。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和Lily拥抱问候之后，他和Ron一起准备晚餐。Ron告诉他，Hermione在他回来前不久来找过Draco。显然，为了赶在一周内完成魔药，她已经开始在圣芒戈过夜了。

 

“伙计，我们都不是生来就知道怎么当父母的。”Ron笑着说，“只要在他们身边，真正关心他们，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不是闷闷不乐的时候，Harry。你得有个大人的样子。这样你才能帮到Lily，伙计。我们不知道Malfoy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别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Harry叹了口气，眼睛没有离开Lily，“只是……她似乎对我评价很高，可我……我就只是我。我从没想过这些，Ron。我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我不想让她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紧闭双眼，“她不像Rose，也不像Albert，甚至不像Teddy。她——天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用颤抖的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发出一阵毫无幽默的笑声，“我他妈一团糟。也许我还是应该接受你妈妈的帮助。”

 

Ron难以置信地盯着Harry，“伙计，你以为养孩子有指南吗？你只要尽力而为，Lily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停顿片刻后，他补充道：“你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Harry。我不想逼你面对，伙计，但这是事实。她并不真正了解你。她依赖你是因为她不想你离开。她信任你，因为，嗯，她没有别人了。”Ron环顾四周，“看看这里吧，很明显他们都很孤独。Lily和……我想Malfoy也是。”

 

“如果我……”Harry用手捂着脸，“哦，天哪，要是我又把一切又搞砸了怎么办？我很害怕。”

 

“喂，伙计，别傻了。”Ron不屑道，“别这样，Harry。打起精神来。这才过了四天。你肯定会感到不知所措。慢慢来，伙计。不用这么急。”

 

Harry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给她点时间，Harry。”Ron说，“陪着她，听她说话，别对自己太苛刻。这就是我给你这个月的建议。孩子比你想象得要坚强。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耐心和爱。你通常对孩子们很有一套，看看Rose、Teddy或Albert就知道了。问他们最喜欢的叔叔是谁，他们会眼睛都不眨地说是你。在她身边做你自己就好。不要想太多。相信你的直觉，Harry。你会明白的。”

 

Harry久久地凝视着Lily，心沉了下来。“我……我明白了。”他说，仍然没有信服，“谢了，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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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n和Rosie离开后，Harry听从Ron的建议，和Lily一起来到客厅。他不想重蹈覆辙，让Lily独自哭泣。昨天，他曾向自己保证，要尽力活跃在Lily的生活中，成为她小小世界的一部分。从那时起，一种想和她建立联系的强烈愿望就一直萦绕心头。他想了一整天，仍然不能完全确定建立这种联系的最佳方法，但他必须试一试。Lily还不知道她的爸爸一个月内都不会醒来，Harry也不再自怨自艾。他终于意识到，这与他无关。这关系到一个小孩，此刻她除了他以外别无他人，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Lily。”他轻轻地说。

 

Lily坐在地板上，毛绒青蛙紧挨着她。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涂色书，小手画着乱七八糟的简笔画。Harry惊奇地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哇，画得真好，Lily。”他轻声说道，盯着那些图形，考虑到她的年龄，这些简笔画很不可思议。 

 

Lily皱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坐在自己身边，显得很惊讶，疑惑地歪了歪头，“爹地，你无聊吗？”

 

Harry眨了眨眼睛，“我……是的。”

 

Lily眼睛一亮，激动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画画？” 

 

Harry尴尬地点了点头，Lily笑着递给他一支亮粉色的蜡笔。“你可以在这里画，爹地。”她指着画页的一角笑着说，“等会儿我们得去爸爸的房间，好吗？不然他会孤单的。”

 

“嗯……好。”他说。他尴尬地拿着蜡笔，不知如何是好，慌乱地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啊，噢——抱歉。”他咬了咬舌头，担忧地望着Lily，不知道自己是否辜负了她的期望。

 

Lily看着他的“之”字形线条，咯咯地笑了，“爹地，你真笨。”

 

Harry眨了眨眼睛。他的肩膀放松下来，慢慢地笑了，“为什么呢？”

 

她指着他歪歪扭扭的线条，“这真的很糟糕，爹地。”

 

“哦，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擅长画画。”

 

“就算你和爸爸一样大？”Lily惊奇地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爸爸什么都能画！”

 

Harry挠了挠后脑勺，“哦……对不起。” 

 

Lily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快又瞥了一眼他的线条，然后才回过头来看Harry。“嗯，没关系，爹地。”她咬着嘴唇说，“我不是说不好……我也不能像爸爸那样画画，爸爸说没关系。爸爸的画超级、超级特别，你的画也很特别，好吗？因为你真的很努力……”她伸出手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别难过，爹地。”

 

Harry点点头，胸口充满了温暖。“我不会的。”他说，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你让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Lily。”

 

Lily咧开嘴笑了，继续画她的画，“爸爸说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努力学习，好吗？” 

 

Harry点点头。平静无声的时光悄然流逝。Harry看着她，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才问：“Lily，你能给我讲讲小青蛙的故事吗？”

 

Lily呆住了，又惊愕地抬起头。“你也不认识小青蛙？”她惊呼道。

 

“不认识。”Harry带着试探性的微笑回答，“你能告诉我吗？我想了解小青蛙的所有事情。”

 

Lily对他眨了眨眼睛。很快，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了笑容。“等着，我给你看我的绘本！”她宣布，一跃而起，飞奔而去。

 

Harry抬起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一种难得的平静涤荡着他的心灵。他默默地站起身，瘫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Lily跑了回来，兴奋地把一本破旧的绘本举过头顶，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的热情。她二话不说冲向Harry，一个人爬上他的大腿，坐在他的两腿之间，迫不及待地翻开书。

 

“看，这是青蛙爸爸。”她开始说，小脚激动地踢着，指着一只长得有点丑的大卡通青蛙，“他有个大肚子，总是懒懒的。这是青蛙妈妈。她总是骂小青蛙，所以我不喜欢她。小青蛙还有个弟弟，但他总是哭——”

 

这是一个略带寒意的夜晚，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回荡。通常这个时候，Harry会坐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直到疲惫不堪。如果……如果他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Draco，如果Draco能坦诚相待，他就能和Lily一起度过这样的每一个夜晚。也许，Draco会坐在他对面，眼神温暖，泛着银光，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注视着Harry。七年前，Draco已经准备好给他一切。这个念头牵动着Harry的心，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他的心里沉甸甸的，他为自己失去的一切——为他们失去的一切而心痛。

 

“小青蛙是最棒的！他超级聪明，喜欢冒险，有一次他还找到了一个魔法池塘。他不像蝌蚪太太那么粗鲁。小青蛙总是帮助小鱼们，而且——” 

 

Lily继续说道，细数着小青蛙的无数冒险经历。Harry跟着点点头，有意识地记住每一个细节。时间悄然流逝。Harry抱着Lily静静地坐在温暖的客厅里，莫名地如鲠在喉。他使劲咽了咽口水，试图视而不见，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说：“真希望我能早点认识你。”

 

Lily并没有注意到，她转过身来，但当她看清他的脸时，表情顿时迟疑。她反复眨着眼睛，轻轻地用小手贴着他的脸颊，“爹地，你在难过吗？”

 

Harry笑了，心里暖暖的，“我没有。我很开心，亲爱的。”

 

Lily困惑地点点头，“别担心。爸爸说不知道也没关系。没事的，爹地。我会告诉你小青蛙的故事的。”

 

“谢谢你，Lily。”他轻轻地说，给了她一个拥抱。 

 

Lily靠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明天，我所有的玩具都给你玩，好吗？我有很多玩具。我们可以一起玩。”

 

Harry吞咽一下，把她搂得更紧了。他胸膛里的温暖蔓延开来，渗入了他的灵魂。“好啊。就这么办。我们明天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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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

 

我一直在到处寻找你，问了所有认识的人，但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你已经十个月没去过酒吧了，我快绝望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你个混蛋？对你来说，向前看真的那么容易吗？ 

 

最近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每天都来酒吧喝酒，喝到我他妈的神志不清为止。你让我的心好痛。痛到我快疯了。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否则我真的会疯掉。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也许我爱你。天啊，Draco，我爱你。我好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我受不了了。我无法忍受见不到你，触摸不到你，吻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或笑声。这要了我的命。

 

操。酒保又盯着我看了，也许觉得我很可怜。该死，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真希望能再见到你。真希望能给你一拳。

 

Ha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