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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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随波逐流

 

在所有人当中，Hermione被Umbridge关了禁闭。“Parkinson打小报告。”她一脸阴郁地说。

 

“Parkinson？”Harry与Draco交换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眼神。

 

“她——她在说Draco坏话。”Hermione的表情黑了下来，“所以，我给了她一拳。”

 

“她打断了Parkinson的鼻子！”Ron说，表情既惊奇又欣喜，“Parkinson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地说Draco是怪物——抱歉，伙计，接着Hermione突然说‘很好，够了’，然后走过去一拳揍到那个贱人脸上！”

 

“流了好多血。”Neville敬畏地补充道。

 

“太好了！”Ron感叹道，“你真该看看，Draco。”

 

“我当然想看了。”Draco热情地附和道，眼睛里充满了喜悦，“Hermione竟然为我关了禁闭。”他抬起眉头看着Harry，满脸难以置信。

 

Harry偷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背，“好样的，伙计。”

 

Hermione脾气暴躁地关完禁闭回来，手指上沾满了墨水，“邪恶、可怕的贱人！她罚我写字，还要我用这种折磨人的工具——一根写着写着就会划破手背的羽毛笔！我当然拒绝了，我清楚地给她念了一遍行为守则里学生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受到的惩罚。”

 

“她想要拿什么魔法部的鬼话威胁我。我告诉她我会去找Dumbledore，我上次查过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我到那儿之后就会给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写信，我们都知道他支持Dumbledore。然后她就很快把嘴巴闭上了，愚蠢的贱人。”

 

“哦，那个邪恶至极的女人！我要折断她的羽毛笔，看我不弄断它！你要离她远点，听到没，Harry？你绝对会默默忍受她的折磨，你这个笨蛋。”

 

她抬起头来，看到整个公共休息室都鸦雀无声地盯着她，犹豫地眨了眨眼睛，把头发从脸上拨开，“你们觉得折断她的羽毛笔太过分了？”

 

“太过分？”Fred欣喜若狂地盯着她，“Hermione，我要闯进Umbridge的办公室为你偷走那根羽毛笔让你毁掉它。等我成功了，你愿意和我约会吗？”

 

房间里爆发一阵起哄叫好声，Hermione只是笑了笑，单纯认为这是Fred开的另一个玩笑。她告诉他她想在这周末之前拿到羽毛笔，他戏剧性地以乌龟的坟墓发誓一定办到。

 

Draco凑近Harry低声说：“他是认真的吧？”

 

“从Ron和George的表情来看，没错，我想是的。”他回答，“但你觉得Ron会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受吗？”

 

Draco摇了摇头，“Hermione不会在有其他男生对她感兴趣的时候傻等他。她也不该这样。”

 

Harry深以为然，给了Ron一个同情的眼神。

 

于是乎整个学院都在密谋如何帮Fred偷取Umbridge的羽毛笔。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所作所为并不受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的待见。她显然是Fudge部长派来监视Dumbledore的。在她给格兰芬多五年级上的第一堂课上，她就含沙射影地指出Harry和教唆他的Dumbledore全都是骗子，坚持说Cedric Diggory的死只不过是一场悲惨的事故。她明里暗里地表示Harry是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Draco和其他格兰芬多差点没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Harry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小眼睛女人停下她的高谈阔论，用一种病态又甜腻的声音问他，他以为他要去哪里。“我不想浪费时间去上一堂根本教不了我打败Voldemort的课。”他背起背包回答。

 

“关禁闭，Potter先生。”她得意洋洋地说，“因为你在散播无耻的谎言。我看你是个傻小子，自以为是个英雄——”

 

Draco站了起来，把椅子往后一推，发出刺耳的噪音，也拿起了书包。“我们走。”他看也不看Umbridge说。

 

他们两边的Ron、Neville和颤抖的Hermione也站了起来。先是只有寥寥几个，然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椅子摩擦石头地板、羽毛笔和墨水瓶掉进书包袋子里的声音，一时间所有学生都开始纷纷离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其中有几个赫奇帕奇因为Cedric的死得不到重视而愤愤不平。

 

各个年级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也纷纷效仿他们不去上Umbridge的课。拉文克劳随即加入他们，尽管Harry怀疑他们更多的是在抗议糟糕的教学大纲。众学院的院长不得不奋力劝说他们的学生回到教室，Umbridge最终也没能把Harry关禁闭。

 

鉴于那女人最近与Hermione发生的冲突，Harry认为Umbridge不敢再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关禁闭。Draco拿他打趣，说他是革命先锋，但他认为拒绝听别人的废话没有什么革命性的。与Dursley夫妇居住的那几年让他明白，苦难与公不公平无关，人都会受苦，更重要的是你如何接受它。

 

当他开始被迫进入Voldemort的脑海时，他不顾Dumbledore的警告，不理会这是否是Voldemort的伎俩，而是下定决心将其变成他的优势。“不要让他进入你的大脑。”老巫师叮嘱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Voldemort曾进入过Ginny的大脑，Ginny眼神黯淡地告诉他：“他发现你的事情远远要比你发现他的多。”

 

但Harry认为进入Voldemort的大脑是一件好事，因为凤凰社的任务变得越来越危险。更多的食死徒及其拥护者像白蚁一样从木头里涌现。甚至魔法部里也有食死徒，他们对偏执狂Fudge言听计从，监视着Shacklebolt和Tonks等组织成员。

 

当组织努力寻找合法途径将食死徒绳之以法时，食死徒却毫无顾忌地在暗处攻击他们。Harry听说了大脚板和月亮眼勉强打赢的那些决斗，而他自己却被困在霍格沃茨无限地等待时机的到来，他感觉自己很可悲。

 

但他至少可以帮忙。他看到了Voldemort攻击Weasley先生——以蛇的形态。Voldemort是阿尼马格斯吗？况且如果他不及时告诉Minnie，Ron的父亲就会死。在他看来，了解Voldemort在做什么是在拯救生命，但Dumbledore在听到Harry是如何知道的后变得更加严厉，让Harry向Snape学习大脑封闭术，而Snape会故意刁难Harry，所以Harry就像对待Umbridge一样拒绝去上他的课。

 

Draco被他激怒，“什么叫做你不需要？你在说你想要神秘人进入你的大脑？你真的蠢到相信那个黑魔王给你看的东西？这可是他妈的黑魔王！他是个屠杀家庭并且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你怎么会认为他给你看的东西是真的？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让你崩溃的阴谋，你这个蠢货！”

 

他大步离去，把肖像洞的门砰的一声甩上。Harry盯着Neville，Neville耸耸肩说：“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他咕哝着把头埋进手心里。他们正在公共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里玩噼啪爆炸牌，午后这里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争吵。Hermione正在图书馆学习，Ron不知怎的和Lavender Brown在一起。

 

Draco对Harry的黑眼圈发表了意见——Harry一直难以入睡。Harry因此发了脾气，但他现在非常后悔，因为他知道这不是Draco的错。

 

“你知道……”Neville懒洋洋地洗牌，低头看着凌乱的桌子，“你需要记住，无论你对自己做什么，也是在对Draco做什么。是的，你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我们其他人，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关心你。但Draco不一样，不是吗？”

 

他抬头一看，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狡诈，“你们两个……有某种联系。你知道为什么。”

 

Harry茫然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后方传来阵阵钝痛，他想他真的应该去睡觉了，“你——知道？”

 

“Harry，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和你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宿舍里。你很会隐藏自己每个月的痛苦——我觉得其他人看不出来，因为他们是Beta。我能看到Draco在你身边的表现，在Ginny和我身边的表现。他做出的那些无聊的把戏绝对糊弄不了我。是的，伙计，我知道，我想Hermione也有怀疑。”

 

Harry不由得发笑，“好吧，我想Draco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害怕别人猜到。”

 

“坦白说，你觉得我们猜不到才是对我们的侮辱，因为你们两个藏得一点也不好。”Neville干巴巴地说，“我说得不对吗？你们的那种联系。”

 

他摇摇头，太阳穴上的钝痛越来越剧烈，“我不知道。也许吧。有时候我也这么想——但我真的不知道。”

 

“假设有，”Neville固执地说，“你难道看不出如果你让Voldemort进来，Draco不就暴露了吗？你想让Voldemort进入Draco的大脑吗？”

 

Harry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朋友。他愚蠢地只想到了自己。预言说，他将是杀死Voldemort的那个人。因此对他来说，他想将一切与Voldemort有关的东西变作自己的武器——成为黑魔王所不知道的力量。Harry成绩中等，魔力一般，掌握的魔咒相当之少，显然不够格击败一个强大的黑暗巫师。

 

何况他没有考虑使用武器的后果。因为Neville说得没错：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就不可避免地会对Draco做什么。他对Draco的意识与他的心跳同频，告诉他事实的确如此。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把这视作一种责任。

 

“谢谢你，Nev。”他激动地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

 

“你应该去找他。”Neville耸耸肩说，“还有不要碰我——他会看出来的，你知道的。哦，他不会放过我的。”

 

                   _________ Δ _________

 

Draco无意中在斯莱特林发现了一个Alpha。他走了很远的路来到魁地奇球场，想赶上Harry训练的尾声，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信息素。除了Neville和Ginny以外，其他年级也有很多Alpha，但他从未闻到过如此强大的气味。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朝气味源头抛出一个显身咒，放眼看去是一堵墙。

 

后面有一个隐藏的壁龛，三个人激烈地干着某种勾当。其中一个人——男的，发出阵阵呻吟：“哦，操，Zabini，你个混蛋。”另一个声音——这次是女声，强烈要求：“该我了！”

 

晚饭后，Draco兴致勃勃地告诉他的朋友们他无意中听到了什么，他们一脸怀疑地看着他，“Zabini？他是个斯莱特林吧？那个总是坐在后面不说话的家伙？”Ron眯着眼睛看向斯莱特林的桌子试图找到他，“我想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

 

“其实，我们通常不会和任何一个斯莱特林说话。”Neville温和地说，但Harry从他吃的猪排中抬起头来，听到了些Draco没有察觉到的语气上的差异，眼睛微微眯起。另一个男孩继续往嘴里塞着土豆泥。

 

“Nott生病的时候，你不是和他在草药课上搭档过吗？”Harry问，

 

“是有过几次。”Nev回答道，“他的态度都很好。他不像Parkinson那样讨厌，也不像Crabbe和Goyle一样霸道不讲理。我想他喜欢独来独往。”

 

“那，他是Alpha吗？”Draco大胆问道，“他是我闻到过的最强大人之一——当然了，除了Dumbledore和我自己。”

 

“当然了。”Harry模仿他，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Neville皱起眉头，“我不觉得……他是，我没在他身上有过和你一样的感觉。我猜他是Beta。”

 

“喂，伙计们，我们今晚是在讨论性别问题吗？”Seamus问道，他挤进Neville和Dean中间，“哎呀，给我挪一挪你们的大屁股。”

 

“不是，我们没有。”Dean嘟囔着，把他给这个棕发男孩留的盘子推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帮Linus布置明天的课去了——”Seamus把麻瓜艺术课当作课外活动，“太好了，今晚有猪排。谢谢你，亲爱的。”他对Dean咧嘴一笑，Dean只是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高兴我们是Beta完全可以自由地打炮吗？”

 

Dean的脸红透了，把勺子掉进汤里，其他人都在偷笑，Ron在大声起哄。Seus和Dean十分谨慎地在调情：Dean似乎不愿意拿他们的友谊冒险，Seamus则非常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渴望。这为他们的同院好友提供了一些无聊时的消遣：Ron在打赌Dean什么时候会屈服，而Harry很乐意教Seamus消音咒。

 

“我们确实比那些可怜的Alpha和Omega更有优势。”Seamus继续说道，“抱歉，伙计们——”他冲Draco和Neville道，“你们一定会和Omega在一起的。你们遇到了没，还是要用对角巷的婚介服务？”

 

Neville做了个鬼脸，“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那些。现在考虑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你现在想还是以后想，结果不都一样？像你和Draco这样的Alpha最后都只有Omega这一个选择。”Seamus挥舞着叉子说。

 

“也有Alpha选择和Beta在一起。”Hermione插嘴道，“这不是固定的。如果你们想要孩子当然可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Alpha不能和Beta在一起，如果他们想要孩子，完全可以找代孕。”

 

Seamus耸耸肩，“也是可以。我觉得如果我们想，确实可以这么做。”他轻描淡写地说，瞥了Dean一眼，“但对Omega来说有点难不是吗？如果Alpha不想和他们结合，又有谁会呢？我听说他们每个月都要处理发情的问题，感觉很麻烦——听起来像是某种疾病。”

 

“Fred告诉我发情的Omega会非常饥渴。”Ron说，睁大眼睛笑得一脸荡漾，“在我听来是件好事。”他恍然想起Sirius是Omega，内疚地看向Harry，但Harry正在和他旁边的一个四年级学生说话。

 

“我们年级没有Omega吧？”Seamus问道，目光扫过格兰芬多的桌子，“我听说赫奇帕奇有一个Omega，是二年级的。”

 

“哼，听我们这样议论他们生来无法选择的性别，我现在不奇怪他们会对自己的性别沉默了。”Hermione愤愤不平地说，“你说的话很脏，Ron。”

 

Ron耸耸肩，羞愧得一脸郁闷。

 

“你呢，Draco？”Seamus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我们当中约会次数最多的。他们都是Beta吗？”

 

Draco一直注视着Harry，看到他绷紧的脖颈和手臂，发现他握紧了膝盖上的拳头。Harry歪了歪头，仿佛在等待Draco的回答。最近Harry好像知道了他们是灵魂绑定的关系。

 

“对不起，Draco。”他说，那晚他们因Harry让Voldemort进入他的脑袋而大吵了一架，“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对你的影响。我——我真的错了。你觉得——不，我是说，我知道你和大家有多担心我。我不应该——我真的应该多考虑些。”

 

Draco也受到了影响，他感觉黑魔王对Harry心灵的影响就像一片黑暗黏腻的沼泽，伺机一把抓住他的翅膀，将他拖进无光的深渊。沼泽一点一点地扩张，Draco害怕Harry最终会被蚕食得什么都不剩，徒留一个溺亡的空洞的大脑。Harry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把他自己与Voldemort纠缠在一起有多么愚不可及，但在他道歉之后，他开始继续和Snape上大脑封闭课。

 

Draco想要相信Harry是因为他才改变主意的，不希望Draco因为他们之间的灵魂纽带而受到玷污。这意味着Harry知道并接受了这件事。他至少没有破口大骂或对他下咒。可如果他想呢？当Harry仍然需要隐藏Omega的身份时，一切又有什么改变呢？

 

Draco不想和Harry约会，不想亲吻他——梅林啊，或是与他结合，因为这让他感到恶心。把他们的友谊沦为肉欲和交欢感觉像是一种背叛。他不会这样做，不会让性欲腐蚀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所以，他们不能谈论灵魂伴侣，即使他们认为对方心知肚明。

 

他不屑地看了Seamus一眼，“是的，他们都是Beta。你不用问我有没有认真对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显然我不是认真的。谁在乎结合？只要玩得开心，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你是独生子。”Ron指出，“难道你父母不指望你有后代吗？”

 

Draco忿忿不平地看了他一眼，“嗯，我想他们会的。我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谈过这种事。我想我们没时间，该死的战争就在眼前。”

 

最后一句话给这个轻浮的话题画上终止符，Hermione巧妙地将谈话转向DA集会，问Harry他接下来打算教什么。Draco自顾自地皱起眉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对性如此向往。他不理解为什么要为了短短几秒的释放如此大费周章。简直匪夷所思。

 

他内心的不理解比他以为的更让他烦恼，这也许就是他在草药课上占了Zabini旁边空位的原因。Neville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转身加入Harry，Harry扭过头看着Draco。他目光里有的只是好奇，随后就转过头去和Neville讨论今天的任务。

 

他们正在拔尖牙天竺葵的牙齿，这些生物非常不情愿他们这么做。温室里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咒骂声覆盖，它们会趁人不注意咬住手指。如果Draco能把天竺葵的嘴巴掰开，Zabini很乐意拔掉它的牙齿，“毕竟你更厉害。”斯莱特林说。

 

这个身材修长、皮肤黝黑的男孩无论长相还是举止都没什么出众之处。他一直低眉垂眼，Draco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从不多嘴。Draco认为用“无害”一词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他不知道Zabini是不是Alpha，所以每次上草药课时他都和这个斯莱特林坐在一起——明显到引起了Parkinson的注意，她嘲笑道：“哦，小心点，Zabini，看来Malfoy已经决定让你做他的下一任男友了。幸好你喜欢在床上粗暴！”

 

Draco的朋友们都很惊讶，因为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约会了，而且他还以一种相当戏剧化的方式公开发誓不再谈恋爱。Harry什么也没问，不过有关Draco男朋友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Neville就显得很大惊小怪了，他把Draco拉到一边，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愤怒警告他不要Zabini鬼混在一起。

 

Zabini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是Draco两周后唯一能推断出来的事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装出来的。假装成另一个人没什么错，但如果他真是一个强大的Alpha，Draco就想弄清楚他是否会对Harry构成威胁——尤其是在所有斯莱特林都支持Voldemort的情况下。

 

最后举手投降的人是Zabini，“你不用担心，Malfoy。”他说，声音小到在喧闹的课堂上并不能被人耳所听见，但Draco听得很清楚，“我对Potter没兴趣。”

 

Draco眨了眨眼睛。另一个男孩正在他们的工作表上记下观察结果。Draco现在闻到了，Alpha的气息混杂在尖牙天竺葵、蟹爪兰和痢疾草之间。他继续转动手里的叫咬藤，数着上面的蓝橙色斑点。

 

“八个。”他说，“现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Zabini？”

 

另一个男孩低声咒骂了一句，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能听到，然后怒吼道：“这能让你离我远点吗？我知道他是，但我不在乎。”

 

Draco放下幼苗，伸出手来。Zabini皱起眉头，以为他要拿工作表。Draco的手指伸长成匕首一样锋利的爪子，在工作台底下扎穿Zabini的手掌心。Draco用另一只手捂住Zabini的脸堵住他的尖叫声，逼迫另一个男孩退到一棵棕榈树的叶子后面。

 

“都说斯莱特林全都忠于黑魔王。”Draco低声道，低头目视Zabini瞪大的充满泪水的眼睛。“我希望你不是，因为一旦你知道的事情让他陷入危险，我发誓你会为自己知道任何事情感到非常后悔。”

 

他移开爪子，甩掉鲜血，按住Zabini给他治疗伤口。虽然比治疗Harry的速度慢，但还是比施咒快。Zabini脸上的痛苦痕迹消失不见，身体不再紧绷。Draco松开他的时候，他仍然僵在那里，用一种意义不明的表情盯着Draco，

 

“我还以为你只是对你最好的朋友感兴趣。”他沙哑地说，“现在看来更可怕——你就是个疯子，不是吗？别担心，Malfoy，我们Zabini十分清楚不要在任何冲突中选边站，尤其是涉及到强大到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疯子。”他双手抱胸，一溜烟走没影了。

 

Draco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弯曲着手指。他有一种感觉，如果Nev发现自己对Zabini做了什么，他一定会对他大发雷霆，所以他只告诉了Harry，Harry这才震惊地意识到Zabini隐瞒了他的Alpha身份。“奇怪，人们都认为斯莱特林会很乐意显摆自己有个像Alpha这样强大的身份。”Harry说，“总之，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单独把手变形的。简直太有用了！”

 

他认为Zabini现在会离他远远的，他确实离他远远的，但只是在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这个斯莱特林不知怎的知道了Draco在城堡的行动路线，当他受到太多人的关注时，他都会这么走，一到这种时候Zabini就会出现在他面前。Draco觉得那是因为这家伙不需要跟他装乖卖巧。他不介意有人陪着，尤其是他觉得Zabini凶恶的真面目是个令人愉快的挑战。

 

“萨拉查啊，每次我见到你，你都在去找Potter的路上。”斯莱特林说，“除了Harry Potter，你就没有别的兴趣了吗？”Zabini也知道如何用锋利的刀割破血肉。Draco认为这是他刺伤他的报应。

 

他顿了顿，沮丧地意识到自己没有答案。Zabini得意地笑着，

 

“这不是麻烦大了吗？”Zabini眉飞色舞地问道，“Potter有魁地奇，他是不是还很擅长魔药？你的成绩怎么样？”勉强及格，还在Hermione和Harry的帮助下，“看出来了，不太好。你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做什么？”

 

Draco几乎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他不和Harry在一起，他就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如果他关系较好的朋友不在身边，他就和其他格兰芬多在一起。公共休息室里总能找到人一起玩噼啪爆炸牌，或者取笑《预言家日报》近期的拙劣文章。他有时会去禁林飞行。那时他会是独自一人，因为他不喜欢Harry看到他的另一种形态，而且这片森林对人来说太过危险。

 

他对Zabini的问题感到恼火。除了Harry Potter，还有别的兴趣吗？他现在避无可避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除了他们的友谊，Harry还拥有多得多的东西。战争结束后，他可以走魔药这条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刺鼻的气味，或者他甚至可以成为一名职业魁地奇球员，所有人都认为他足够优秀。

 

Hermione肯定会在她选择的任何事情上取得成功，而她将有很多选择。Neville已经决定进入草药学。Ron还在犹豫，但Draco可以想见他会像他父亲一样在魔法部找到一份工作，安于现状。

 

那Draco呢？他对巫师的魔法一窍不通，但只要他生活在巫师的世界里，他就得遵守他们的规则，而巫师的规则并没有给魔法薄弱的人太多选择。他认为自己可以像父母一样生活——Malfoy家的金库一辈子也挥霍不完，但他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呢？他不能像他母亲那样在花园里做陶器，也不能像他父亲那样创作优美的诗歌。

 

他的长相和与Harry的羁绊是他唯一有趣的地方。他坐在床上，无法入睡，脑海里萦绕着各种各样的思绪。他看着Harry，想着该如何征求他的意见，而又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像个可怜的失败者。Harry的床帘拉了起来，但他听到了一声呜咽。

 

眨眼间他站了起来，透过床帘偷偷看去。月光透过缝隙洒在Harry身上，他蜷缩着身子，被子被他踢到一边。他的脸痛苦地拧成一团，Draco朝他伸手，Harry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睛绿得吓人，他尖叫道：“Sirius！”他抓住Draco的手，“Draco，他抓走了Sirius！他抓走了Sirius！我们得走了——我们得救他——他抓走了Sirius！”

 

其他男生们纷纷醒来，灯被啪的一声打开，睡意朦胧地叫道：“Sirius？Sirius发生了什么？”

 

Harry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找眼镜和魔杖，“我们得走了，我们得走了。”

 

Draco无法理解Harry的慌乱。他的脑海里闪过Voldemort在魔法部大楼的画面——他在预言大厅的某个地方折磨Sirius，他们必须及时赶到那里救他，否则Sirius会死！Harry对他大喊大叫，徒劳地试图挣脱Draco的钳制，“你为什么拦着我？放开我！如果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放、开、我！”

 

Hermione和一脸害怕的Lavender从休息室被人喊下来。但就连Hermione也没能让Harry恢复理智。Draco不得不把Harry紧紧锁进怀里阻止他离开，Ron和Neville则跑去找McGonagall和Dumbledore。Dean和Seamus忧心忡忡地在后面徘徊，盯着Harry谩骂每个阻拦他的人。

 

“你这个叛徒。”他对Draco咆哮道，“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我们需要去救Sirius！”

 

Draco想把Harry藏起来隔绝他人的视线，想转过身抱着他直到覆盖在他心头的黑暗消散。他感觉到Voldemort把Harry玷污殆尽了。他破坏了Harry的逻辑，只留下无穷无尽的恐惧和厌恶。但Draco不知道该说什么，Voldemort的污染不会让Harry与他反目成仇，所以他咬紧牙关，紧紧抱住Harry，无视他笨拙的踢踹和抓挠。

 

Dumbledore只看了一眼，命令其他学生回到床上，只允许Hermione、Ron和Neville留下来。McGonagall封锁了通往宿舍的楼梯，并设置了隔音屏障。Harry再次努力挣脱Draco的怀抱，恳求教授们听他的话，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了。

 

“去找Severus。”Dumbledore对McGonagall说，然后跪在壁炉旁，壁炉里燃起了火焰。

 

“Snape？为什么是Snape？他才不在乎。他想看Sirius去死——一定是他告诉Voldemort的！你看不出来吗？”Harry近乎绝望的语气让Draco心如刀绞。

 

Dumbledore无视他，将一把飞路粉末扔进火里，“格里莫广场12号。”他的喊声召唤出一个家族精灵，小精灵很快就把主人找来。Sirius和Remus急急忙忙跑到厨房，他们的脑袋在飞路火焰中冒了出来，

 

“Harry？Harry，怎么了？”Sirius伸长脖子问，“Harry，我在这里。我很好。”

 

Harry愣住了，然后冲过房间，跑向壁炉。Draco揪住他后背的衬衫以免他掉进火中。Harry在哭泣，脑海中的黑暗逐渐消散，像沥青一般黏稠地滴落。

 

“我看到、我看到Voldemort在折磨你、在尖叫，他想、杀了你。”

 

“哦，不，不，Harry，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家里。”

 

“他没有离开我身边，Harry。”Remus说，“你知道我不会让他发生任何不测。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Snape来了，还带来了镇静剂，一脸严肃地绷紧嘴唇。Draco帮Harry喝下药水，用手臂保护性地环绕着他，Dumbledore说：“他的目的是找到预言。我们有机会在那里阻止他。我们必须派一批人过去——我也会去。不，Sirius，你和Remus最好别去。我去联系Kingsley和Moody，一小批人就够了。如果我不能拿下他——”他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Sirius和Remus从火焰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父亲。“我也去。”他对Dumbledore说，“一小时后魔法部见。”他转过身来看着Draco，灰色的眼睛像铁一般坚毅，“注意安全，我的孩子。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Draco点点头，无法把注意力从怀里不断呻吟的Harry身上移开。Snape蹲在他们身边，把魔杖尖端压在Harry的太阳穴上，喃喃地念着咒语。他们身后的Hermione不停地在抽鼻子。

 

Snape宣布Voldemort的污染已经从Harry身上清除，发现这里不再需要他后就离开了。McGonagall陪他们留在公共休息室，Hermione和其他人坐在扶手椅上，Draco和Harry依偎在一起挤在沙发上。Dumbledore已经走了。

 

Harry在Draco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对于其他人来说现在已经无法继续入睡，他们知道凤凰社此时正在魔法部对付Voldemort。Draco并不是特别担心。父亲是一位经验丰富、技巧娴熟的决斗者，Kingsley和Moody也是。Dumbledore本人也在那里对抗Voldemort。他无比希望听到老教授说他已经杀死了黑魔王，这样Harry就不需要与他对抗了。

 

壁炉重新燃烧起来，黎明悄然溜进公共休息室。他们从半睡半醒中惊醒。是Dumbledore，憔悴的脸上血迹斑斑，胡子也被烧焦了一片。他直视着Draco，“你的父亲被杀了。黑魔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