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目录：简介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

第十一章：你从不设限

 

报纸头条声嘶力竭地喊着：食死徒为复活黑魔王将学生献祭——黑魔王重现于世——神秘人卷土重来——而Harry Potter：天选之子？Draco从Harry的手中抢走《预言家日报》丢进壁炉。

 

“我还没看完。”Harry有些生气地说。

 

“为什么？”厨房里，金发男孩把自己摔到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嘟囔一声向后靠去，“见鬼，累死我了。”

 

“因为我想看新闻。”他回嘴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母亲还在使唤父亲和家养小精灵。”Draco说，Narcissa Malfoy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那专横的语气让Harry想起了Weasley夫人。“我估计Sirius和Remus都在远远地躲着她。”

 

Harry哼了一声，“他们几分钟前出门了，说要去点麻瓜中餐当晚饭欢迎你们。在我看来，Sirius可能想吓吓你父母。”

 

Draco笑了笑，把一只手穿过散乱的头发，“好吧，看我父母拿筷子会很有意思。”

 

Harry狐疑地看着他。另一个男孩看起来依旧虚弱，脸像牛奶一样惨白，黑眼圈浓得像褪色的墨水。他有时行动太快会瑟缩一下，高高耸起肩膀。他从圣芒戈出院只有短短几天，Voldemort丢出的一个未知诅咒让他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

 

有几次Harry气喘吁吁地从梦中惊醒，他梦到夺命的杀人咒的绿光击中了Draco，而Harry离得太远或动作太慢，他无力阻止——就像他无力阻止Cedric Diggory的死亡一样。之后他无法入睡，于是他爬起来捣鼓他蓬勃发展的魔药实验室，或是重新翻看Draco寄来的信件。

 

但他现在好多了，Malfoy夫妇已经搬进格里莫尔德广场12号，Draco就在他身边，Harry能通过那奇怪又不言自明的意识知道Draco还活着。有时，他觉得Draco一定也对自己有同样的意识，因为他会回应Harry刚刚冒出的想法，但他不想思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意味着什么——因为Draco才刚刚回到他身边。

 

过去一年里的不自然回避已然消失，当Harry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Draco不再退缩。他会微笑着依偎进Harry的触碰当中，仿佛他很想念这时刻。Harry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仅来自Draco对Omega的反应，但他不会破坏他们的现状。他告诉自己，只有Draco先伸手，他才能去牵他的手，如果Draco没有，他就不可以主动伸手。

 

他一边提醒自己Draco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边努力平息Draco并没有和Nolan在一起的喜悦。“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诉Nolan你在医院。”Harry去圣芒戈看望Draco时说。“谁？”Draco看上去一脸茫然，紧接着面上一红，扭头看向别处，“不用了。我会给他写信。”当Harry下次听到Nolan的名字时，他知道他不是Draco的男朋友，从来都不是。“我们从来都不是认真的。”Draco耸耸肩。Harry点点头，想知道如果Draco对人认真起来，自己又会如何应对。

 

他们错过了期末的宴会：Draco在医院疗伤，而Harry在魔法部被傲罗审问。魔法部一开始不想相信他们——他们不相信Harry、Minnie和Dumbledore。尽管他们见过Voldemort，亲耳听到他发誓要复仇，也与食死徒战斗过，还带来了一个囚犯——Crabbe，他是Harry同年级的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父亲。但官员执意装聋作哑，绕来绕去就几句“没有证据”和“传播恐慌”。

 

Harry想对他们大喊，有什么比Cedric Diggory的尸体、比他父母看到他破碎的儿子时绝望的哀嚎还要更好的证据？Minnie告诉他要有耐心，尽管她非常想把他们的主审官——一个名叫Umbridge的女人下咒让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而她甚至不是傲罗。Sirius说她是魔法部的傀儡，但没关系，因为魔法部有足够多的高层人士在关注Dumbledore。

 

他们必须重视这件事，因为当傲罗答应保护他和他的家人时——是Dumbledore一手安排的，Crabbe最终坦白了一切。事实就是：Voldemort回来了。Dumbledore很快便召集凤凰社的剩余力量：他已经计划了有一段时间。

 

但这次与第一次巫师大战不同。他们有Harry和预言，还有Malfoy一家。Crabbe明确表示黑魔王的怒火会烧及无视他召唤的食死徒，Lucius Malfoy的黑印记在手臂上散发着红热的光芒。叛徒会在夏天结束前死去。

 

是Draco自愿让Malfoy一家加入凤凰社的，他认为让父母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总部会更安全。当Draco宣布这个计划时，Harry捕捉到了他父母的表情。“不，Draco，我们不能强迫别人。”Narcissa立即表示反对，“这将是非常不合适的。”她瞥了Sirius一眼，Sirius的表情介于困惑和反感之间。

 

“不，显然你们必须待在这里。”Dumbledore在Sirius或月亮脸开口之前插话道，“如果你想加入凤凰社——你能给我们提供的任何有关黑魔王的信息都会很有用。”

 

Lucius和Narcissa看了看对方，又看向Draco，她的目光在Harry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们不再反对，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加入组织。Draco不高兴他们被迫在其他成员的坚持下立下誓言。“他们不会背叛你的！”他忿忿不平地对Harry说，“因为他们不忍心伤害我，他们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但没有办法，因为追捕Voldemort和他追随者的问题掌握在成年人手中——即使Harry如报纸上说的那样是“被选中的人”。

 

“我不明白的是，”Sirius怒视着报纸说，“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神秘人在追杀Harry并不是什么秘密。”月亮脸指出，接过Dobby递来的盘子。“谢谢你，Dobby。”

 

“我的荣幸，主人。”家养小精灵高兴地叫着，脚步匆匆地跑回厨房。

 

“所以不难猜到Harry对他是一种威胁。”月亮脸继续说道。“记者们不需要知道预言就能编出Harry对抗黑魔王的故事。Narcissa，羊排？”

 

“而且过去几年，男孩们很不幸地和他打过很多次照面。”Lucius补充道，给Harry和Draco抛去责备的一眼。

 

“是他要来找我们的。”Draco抗议道，津津有味地吃着猪排。他整整一个星期都在抱怨医院的食物。

 

“而你们不去找教授，却认为自己有能力对付一个经验比你丰富得多的危险巫师？”他的母亲扬起眉毛问道。

 

他知道他最好不要试图反驳，于是对Harry做了鬼脸，Harry被他逗得暗自发笑。

 

自从Malfoy一家搬进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餐厅吃饭。他们从庄园带来的家养小精灵似乎把格里莫广场12号的糟糕状况视为对他们个人的侮辱，在一只古老的家养小精灵Kreacher的照料下，这里竟然陷入了如此破败的境地，他们感到气愤不已。此后，他们对房子进行了大修，把厨房占为己有，催促主人进餐厅用餐。

 

现在两家人很少坐在一起吃饭了。Remus被派去与其他狼人联系，说服他们远离Voldemort的毒言毒语，而Sirius则和Malfoy一家分析纯种血统社会中谁会拒绝加入食死徒。Lucius也经常和Dumbledore坐在坚不可摧的门后，翻找他对前主人的记忆。

 

这栋房子活动频繁：组织成员常常聚集在一起开会，如果战略讨论拖得太久，他们中的一些人就会在这里过夜。Weasley一家经常来这里，Harry正在和Draco、Ron、Fred和George争夺最佳偷听位置。当然了，Draco总是赢的那一个。Hermione也来到这里，带着一大堆关于战斗和战争的书籍，认为所有人都有必要读一读。Neville会和他的祖母一起来，他的祖母总能对凤凰社的工作提出非常精辟的见解，尽管说话的方式很傲慢。

 

组织里还有傲罗和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有疯眼Moody——真正的Moody，而不是食死徒冒名顶替的那个，一个名叫Kingsley Shacklebolt的不苟言笑的人，一个可以随意改变外表的变易容马格斯Tonks，以及Percy Weasley。他们谈到了魔法部的内部纷争：一些高级官员正试图除掉现任部长Cornelius Fudge。但他现在还是部长，劝诫大家要谨慎行事，声称Voldemort的实力仍然大不如前，不足以构成威胁。现在魔法部毫无作为，所以组织必须采取行动。

 

Harry和Voldemort的预言现在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这对我们有利！”Moody激动地叫道，“这个男孩有能力击败黑魔王——而黑魔王不知道，我们只需要为他铺好道路。”

 

“我谢谢你，Moody，如果一群成年都不能在第一次阻止神秘人，就不要自作主张把我的儿子置于危险之中。”Remus的咆哮声从喉咙深处发出。Sirius只得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平静下来。

 

他们本来能偷听到更多，但Tonks抓住了他们，赶他们上楼回房间去。Harry盘腿坐在床上，低头盯着床单避开朋友们的目光，Draco坐在他旁边。Ron和双胞胎若有所思地看着Harry，仿佛在评估他杀死Voldemort的能力，Neville则心急火燎地问Harry一般的咒语能否对抗黑魔王。

 

是Hermione打破了紧张的沉默。“你觉得你可以吗？”

 

他抬起头来，吓了一跳，“可以什么？杀了他？”

 

她努力不让自己畏缩，“是的。”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显得惨白一片。“我不知道。”他如实说，“听起来离我太遥远了，感觉很不真实。还很愚蠢，因为我已经见过他三次了。”

 

“我会为你杀了他。”Draco说，他们纷纷盯着他，他靠在床头，支起一条腿。他的头发编成辫子落在肩头，表情慵懒，听起来好像是要给Harry沏一壶茶。

 

“你不会的。”Fred不屑地取笑道，“我们是知道你很厉害，还是媚娃等等等等，但这可是黑魔王。他可能已经做了大量的黑魔法实验——这不就是为什么他能复活吗？”

 

Draco看起来有些急躁，“我以前杀过人。”

 

Harry触电般挺直身子，眯起眼睛。Sirius以前是不是提过这种事？Draco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杀死了一个人。其他人看起来一脸困惑以及——怀疑。

 

“我当时八岁。我和母亲在Parkinson家里喝茶。他们的园丁绑架了我——还试图强奸我，”Hermione发出一声惊呼，用手捂住嘴巴，“——所以我杀了他。”Draco环顾四周，没有和Harry对上目光。“你们不用这副表情。他最后没有得逞。”

 

“你怎么逃出来的？”George轻声道。

 

Draco勾起嘴角，笑容如刀般锋利，“我变成了另一种形态，把他的心挖了出来。他把我石化了，但事实证明你们巫师的咒语对媚娃来说效果不好。所以，合理怀疑黑魔王的魔法对我来说没那么管用。你看，Harry，我可以为你杀了他。”

 

Harry摇摇头，看到Draco握紧了拳头。“好吧，可惜你没有这东西。”他干巴巴地说，指着他闪电形状的伤疤，“黑魔王会给他做标记？谢谢你的提议，伙计，不过如果你能偶尔打扫一下房间，我会很高兴的。”房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现在共用一个房间。

 

Draco捕捉到他的目光，坏笑道：“干得不错，Potter。你自己收拾你的脏裤子。”

 

后来，房子里的所有住客都陷入沉睡，Harry所在的房间漆黑一片，他躺在Draco的旁边，问道：“你怕吗？”

 

“怕。”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很害怕。”

 

Harry翻了个身靠近他。Draco已经转向他，一只手枕在脸下，另一只手攥着被子拉到下巴。街上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帘打进来，足以让Harry看清Draco的脸。

 

“我没办法尖叫，没办法动弹——我在大喊大叫，在我的脑海里尖叫，但没有人来。”Draco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Harry，陷入一片Harry无法穿透黑暗。“没有人。我——我告诉自己我不会这样死去。我——我做了逃跑必须做的事情。”

 

Draco嘴唇颤抖着，眼睛濡湿，紧紧蜷缩在被子下面，看起来又像一个八岁的男孩了，一个不得不学会害怕自己的美丽的男孩。Harry打破自己的规则，伸出手来握住Draco的手，用手指包裹住他冰冷的拳头。Draco的目光随即落到他的脸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听到你的声音。”Harry坚定地说，“我会来的——就像你来找我一样。”

 

Draco悲伤地笑了笑，拳头在Harry的手里渐渐松开，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指与Harry的手指相扣。“我希望是这样。”但他的内心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因为Harry只是人类。他们——Minnie和Dumbledore——解释Draco能在墓地里找到他多亏了他媚娃的能力，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Harry知道他能听到Draco的声音是别的原因。

 

比如现在，Draco如释重负的心情如波涛一样荡漾着：他很高兴能和Harry待在这里，像以前一样紧握着彼此的双手。随着年龄的增长，Draco的容貌发生了变化：他的面部轮廓更加阳刚，宽肩窄腰，双手有力。尽管他目前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正在成长为一个男人。

 

Harry想知道自己是否会有如此令人满意的蜕变。考虑到他在三年内只长了几厘米，他对此深表怀疑。Draco长大后会做什么？他心想。他必须与人结婚延续Malfoy的血脉：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Omega，因为Alpha不能与任何其他性别结合。到那时候，Draco最终会看向他吗？他无法想象遥远的未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未来。那晚，当他看到Voldemort可怖地舒展着他惨白黏腻的身体时，他意识到，如果他能杀死Voldemort，反之亦然：Voldemort可以杀死他。但这也意味着如果Harry死了，黑魔王将不可阻挡。

 

Harry看着Draco的脸，他正在闭上眼睛。Draco把他的手拉到脸旁，压在枕边温暖的肌肤上。不可阻挡意味着他的家人和朋友的死亡，Harry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Draco在他面前倒下。到时候，他会战斗，他会像Draco一样勇敢地撕开任何挡路人的胸膛。

 

                   _________ Δ _________

 

尽管恐惧在蔓延，他们还是回到了学校。这是魔法部的要求，他们声称神秘人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因此巫师界应该保持冷静继续生活。Dumbledore默许了此事，因为霍格沃茨自创建以来就有层层保护，是巫师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然而还是有父母把孩子留在家里——因为Cedric Diggory死在了学校，开学宴上大家都沉默寡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感觉更加空荡了，因为Parvati Patil和她的拉文克劳姐姐也没有回来。她最好的朋友Lavender Brown说：“他们的父母认为家里更安全。学校是那群恐怖分子的主要目标。”

 

其他人惊恐地面面相觑。

 

“神秘人疯了才会想要攻击城堡。”Draco翻了个白眼，“你们都忘了那条活了几百年的斯莱特林的蛇了吗？谁知道它还会为入侵者设怎样的肮脏陷阱？”

 

“见鬼，它很有可能在杀死神秘人之前把我们先干掉。”Ron自言自语道。

 

“这是个好问题。”Hermione眼睛一亮，就像她遇到智力挑战时那样，“霍格沃茨城堡很古老。肯定会有更多的秘密——你们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吗？所有的那些密室！”

 

Fred和George一直在心怀鬼胎地偷瞄对方。Fred轻轻推了一下他弟，George向前倾身大声宣布：“秘密通道。”他们现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Fred接过话题：“我们在Filch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这张地图——”大家很有默契地无视Hermione愤怒的“你们在小偷小摸？”“——它向我们展示了霍格沃茨的所有通道和走廊，以及每个人的位置。我们觉得这是你家长做的，Harry。大脚板和月亮脸。还有尖头叉子和虫尾巴。”

 

Draco挺直身子看着Harry——虫尾巴是那个他出卖了他父母的人，献祭自己来复活Voldemort，但黑发男孩只是在笑。

 

“你们找到它了！”他叫道，“Sirius和Remus全都跟我说了——这是他们小时候制作的学校地图！他们以为地图已经被毁了，所以它其实一直在Filch那里。见鬼，拿出来看看！”

 

很快，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全体学生都挤在公共休息室里注视着这张魔法地图，为它的潜力而兴奋不已。Draco从Hermione眼里看出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当Harry大声说出内心的想法“可我们拿它有什么用”时，她抓住他的胳膊，宣布：“我们要用它来保卫城堡。”

 

说服格兰芬多采取措施应对黑魔王的入侵并不难。毕竟大人们在外边尽心尽力，他们却被告知要留在学校。因此他们要确保学校成为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或者当攻击来临时，霍格沃茨和它的住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意味着我们还需要训练。”Hermione坚定地说，“我不擅长决斗魔法。Harry，你可以。你得教教我们。”

 

Harry有些不安，但无论如何，当Hermione Granger确信自己的计划是正确的时候，没有什么能阻止她。而且大家都这么热心也无济于事。“我们将学习如何战斗，我们将学习如何保护我们的学校”的消息甚至传播到了其他学院，吸引了更多的人，但没有一个来自斯莱特林。

 

双胞胎利用活点地图为训练课程找到了有求必应屋。整件事情发展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不得不给自己取个名字，最终选择叫Dumbledore军。“既然这样，Dumbledore就是我们对抗神秘人的将军。”Hermione说。

 

“如果Dumbledore是我们的将军，那我是什么？”Harry沉思着。

 

“我们的秘密武器。”Draco提议。

 

“不，你才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他笑着反驳道，“我就当个步兵好了。”

 

Draco认为Harry应该是公主，这样他就有借口把他带走藏进远离黑魔王的高塔里。Harry现在内心有一种平静，与去年的疯狂态度相去甚远。就好像亲眼看着神秘人从坟墓中复活后，他的心有了一个必须以死亡告终的锚。

 

大家都清楚，如果他们必须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排兵布阵，Harry将是他们的领导者。他善于发现人们的优势，并帮助他们在此基础上再接再厉。正如Dean和Seamus所抱怨的那样，他可能是个无情的奴隶主，但他能带来显著的效果，当他们从DA课程中成功召唤出守护神时，没有人会抱怨。

 

Draco此刻在一旁休息——用巫师的方式使用魔法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这时他听到Katie Bell问Alicia Spinnet：“你觉得Ginny什么时候会约他出去？”她们看着Harry在房间对面帮Ginny练习喷水咒，水流迸发的力量把她撞进他怀里，他们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不是和Michael Corner在一起吗？”

 

“所有人都知道Ginny喜欢Harry。”Katie不屑一顾地说，“如果他决定投入她的怀抱，她会放弃任何人。”

 

Draco知道这是真的：他经常在Harry身上闻到Ginny Weasley的味道。不是故意留下的。人类Alpha的嗅觉太弱，无法察觉他们释放的信息素。相反，他们会从原始的角度去感知对方的信息素，用以警告同类或者占有爱人。Ginny和Neville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无意中给Harry留下了标记。

 

Draco把Harry包裹进自己的气味当中，心满意足地看着一头雾水的Ginny和Neville躲得远远的。这很自私——尤其是对可怜的Neville，但Harry对约会不感兴趣。Draco每每问他时，他总是这么说。

 

“再说，太冒险了不是吗？”他心不在焉地指着自己的裆部说道。他盘腿坐在地上，拧着眉头看着羊皮纸，上面写着下个月DA集会的计划。

 

Draco躺在蓬松柔软的毛毯上。他本应该在学习数字占卜的。有求必应室里只有他们二人，当他们不愿意面对别人的目光和议论时，这里就成了他们的藏身之所：Harry是因为他被称作天选之子，而Draco只因为他是Draco。这里变成了一间温馨舒适的自习室，有一个哔剥作响的壁炉，一张又厚又软的扶手椅和设备齐全的书桌。

 

Draco翻了个身趴在毯子上，用手撑起下巴，“什么意思？”

 

Harry抬起头来，在炉火的照耀下，眼里跳动着翠绿的火焰。他皱着眉头，撩起脸上凌乱的黑色卷发。“我是Omega。”他慢吞吞地说，仿佛Draco问的是让他拼读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个笨蛋。我的意思是，毕竟大家都以为你是Beta，这和约会有什么关系？”

 

他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当你开始和人约会的时候，不是会有接吻之类的吗？”

 

“是啊……”Draco歪起脑袋。

 

“还会导致更多的东西，对吧？”

 

删减片段（见在线文档） 

 

“哦，”Draco声音微弱地说，他激增的想象力在回顾Harry说的话时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我……我不知道。”

 

“是啊，我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疲惫地回答，“Sirius在我们开始上学之前告诉了我，因为我需要在洗澡的时候多加小心。我以为你会知道，因为你是Alpha，在一个纯血统的家庭中长大——你的父母——”

 

“我们不谈性！”Draco羞耻地说。

 

Harry笑了笑把头往后仰去，火焰在他的皮肤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怎么，害羞了？你肯定不是我们的Draco，毕竟他会和男朋友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摸摸。”

 

“我没有和人做爱。”他厉声说道，“只是亲热而已。但我想你是对的。有男朋友或女朋友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有趣。”

 

他皱着眉头，想起了他交往三个星期的男朋友Adam。他同意跟拉文克劳的七年级生约会，因为他有一头黑发，而Draco意识到自己喜欢黑发的男生。但如果他再抱怨Draco花太多时间和朋友在一起——看在梅林的份上他还有作业和DA课程，Draco就得和他分手了。

 

Harry若有所思地看着他。“Adam是你这个学期的第三个男朋友。你不……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Adam很聪明，但他很无聊。他整天谈论着他的岩石——他想成为一名地质学家。我想他比Liam要好，在我想和你或其他人一起学习的时候他总是动不动发脾气。还有Robbert——我不记得我为什么同意和他在一起。”Draco皱着眉头。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如果你不喜欢他们，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出去？”

 

Draco抬起头来。Harry看起来忐忑不安，似乎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了，但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扬起下巴，决定坦然面对。Draco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Harry知道他的一切，只是这个问题太接近他对他最好的朋友隐藏的秘密了。

 

“嗯，一个人必须保持自己的名声。”他拖长着声音摆了摆手，“人们对我抱有期望。”

 

他说错话了，因为Harry不安的表情几乎瞬间转变成了担忧和——愤怒。该死。

 

“你和这些家伙出去是为了你的形象？”

 

Draco被Harry严厉的语气激怒了，“你说得好像这都是我的错。他们约我出去只是因为他们想吹嘘他们和一个媚娃约会过。他们当然不了解我，他们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我长得好看就行。真该死，我甚至不认为Robbert是同性恋！”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Harry质问道。

 

“因为我需要这么做！”

 

“需要？该死的，Draco，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你和Robbert、Liam或Adam一样肤浅——你不是说你和他们出去是因为你喜欢他们的外表吗？不要说得好像你比前任强多少。”

 

Draco被Harry刺耳的话语刺痛了——那言语中不公平的臆断。随即，他不假思索地吼道：“人们会怀疑我们在一起了！”

 

Harry呆愣住了。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眼镜反射着火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穿过他们的纽带，一阵触目惊心的冷意让Draco不禁颤抖。Harry说话时，脸上未显露一丝表情，“人们觉得我们在一起会很可怕吗？”

 

Harry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难道他看不出Draco只是想帮忙吗？他努力压住胸口发闷的感觉——是恐惧，他心不在焉地意识到，他在恐惧Harry会愤怒地把他推开。太冷了。

 

“不，不，人们知道我是Alpha，你看？如果他们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如果他们认为你是Omega呢？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我不能——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但如果他们看到我在和别人约会，就不会认为我们在一起了对吧？他们不会怀疑你，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没关系的，这很正常——不是吗？我——我只是在帮你。”

 

他无意让自己听起来如此悲哀，几乎像是在指责。Harry曾经告诉他，只要他们是朋友就足够了，作为朋友他不需要变得有用。他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Harry会认为这是不自然的，Draco在越界，Draco在干涉——

 

“Draco，”Harry向前倾身，眼镜离开炫目的火光，他看到Harry的眼睛里盈着融融暖意，他甚至微笑了一下，“如果人们想认为我们在一起，即使你和其他人约会，他们也会这么想。”

 

Draco的嘴巴大大张开。“你说得对。”他目瞪口呆地说，“都是什么啊……”他嘟哝着把头埋进手心里，“我太傻了。”

 

“Adam和其他人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Harry谴责地补充道，“我很感激你的心意，Draco，我想没有朋友会做到你这个地步——”他的表情里有某种Draco无法解读的紧张，“——但是，伙计，我不想让你觉得……有义务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不要去管我会杀死Voldemort的废话，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这就够了。”

 

“别傻了，”Draco翻了翻白眼，“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义务。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只是在想，如果人们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人们最终会知道的。”Harry说，捕捉到Draco脸上的表情，继续说：“嗯，一旦没有这个必要，我就不打算继续假装是Beta。一旦……我打败了Voldemort。Sirius说，我们为自己是Omega而感到羞耻，因为我们被动接受了社会强加给我们的思维方式。我不想继续服用抑制剂，不想感到无能，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核心部分。太累了。”

 

是的，Draco点点头，是的，这很有道理。他抑制住新涌现的恐惧：如果Harry不再隐瞒自己是Omega，那他就可以自由地寻找Alpha伴侣了。但他不能，因为他已经与Draco灵魂绑定了——如果他不想成为Draco的灵魂伴侣怎么办？Draco又该如何放他走？Harry担忧地看着他。他的恐惧一定偷偷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强颜欢笑道：

 

“我会打倒任何侮辱你的混蛋。”他说。

 

Harry笑了，温柔地看着他，就像壁炉里的温暖。“我相信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