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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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你到底给了他什么？”Ron问道，看着瘫得东倒西歪的Harry。

 

Hermione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咬着嘴唇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和Teddy在玩魔法界版本的《妙探寻凶》*，现在轮到她推理了。

 

*（《妙探寻凶》： 英文原名Clue，一种图板游戏。

简介：游戏背景是英国的一幢大厦，图板是一幅房间位置平面图。玩家扮演一个角色，也就是大厦的客人。大厦的主人黑博士被发现遭人杀害。

玩家均是嫌疑犯。最先找出凶手、凶器及行凶房间的玩家便可胜出。）

 

“Hermione？”

 

她不理睬Ron的问题，眯着眼睛盘起了逻辑。她抬头看着Teddy，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也许花这么长时间对付一个10岁的孩子毫无道理，但这个男孩已经连胜两局了。

 

“Harry Potter在密室里拿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自信满满地点点头。

 

Teddy挑起了眉毛，Ron被他大人似的表情逗笑了。Teddy离去霍格沃茨还有一年的时间，但他的魔法和内心显然都已经十分成熟了。Harry和McGonagall跟Andromeda做过交涉，请她务必让她的孙子在今年秋季入学，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尽可能地陪伴Teddy，也就是说她是不会让他提早入学的。

 

Teddy小心翼翼地打开用魔法密封的信件，这一漫长的过程加剧了Hermione的痛苦。他很清楚作案手法是什么，但她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点。

 

“啊哈！”他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后得意地喊道。Hermione做了个鬼脸——显然她输了。他把这一张小小的羊皮递给她。她看着上面随魔法显现的字句，发出一声抱怨。

 

她交叉着双臂，冲Teddy吐了吐舌头。她喜欢和他一起玩游戏——他非常聪明，除了下棋他在所有方面都比Ron厉害。

 

“继续吧。”她说，脸上的笑容打破了先前故意摆出的严肃表情。

 

Teddy清了一下嗓子，把背挺直了。他不仅继承了Remus聪明的头脑，还延续了Tonks的戏剧天赋。

 

“Ron Weasley，”他吐字清晰道，朝Hermione咧嘴一笑，“在密室里，”又停顿一下，笑得更大声了，“拿着格兰芬多的宝剑。”

 

Hermione低头看着那张方形羊皮纸，笑着看到纸张闪烁着显现出“正确”二字。

 

Harry起初对这种以他为主角的游戏是有点犹豫的，但当制造商承诺会将四分之一的收益捐赠给战争孤儿之家时，他欣然同意了。《Harry Potter妙探寻凶》是发行的第一款游戏，不过现在大多数巫师玩具店的货架上似乎已经有十几个不同版本的Harry Potter主题游戏了。

 

“你赢了，你个小怪物。”她打趣道，用魔杖把游戏道具装进盒子里，“要我说你肯定作弊了。”

 

Teddy笑得更灿烂了，但他还是伸手为自己辩护：“我怎么可能作弊？”

 

Ron蹲下来，用一只大手摸了摸Teddy粉色的头发。男孩继承了一些他母亲的变形天赋，不过仅限于改变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知道他的魔法是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强。

 

“我听到你在跟Dumbledore说悄悄话了。”Ron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看到男孩脸红了，得意地笑了笑，“那个老头，老爱管闲事了。”

 

小小的Dumbledore朝Ron的方向挥了挥拳头，惹得Teddy咯咯笑了起来。小小的Hermione径直推了一下Ron Weasley小人，Ron身形不稳直接一头栽到了盒子底下，Teddy笑得更开心了。

 

Hermione施了个魔咒让小人们安静下来，然后把盒子递给Teddy，“不许顶嘴。该睡觉了，上楼去吧，我马上去给你盖被子。”

 

“Hermione姨妈，”Teddy抱怨着，紧紧抓住盒子，重重跺着脚上楼，“你不用给我盖被子！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笑了，对他摇了摇手指，“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Teddy Lupin，别给我忘了！现在去睡觉，我马上就过去。”

 

他们听他的笑声消失在楼上。Ron直到Teddy把卧室门关上才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严肃地对妻子说。

 

“你给了Harry什么？”他朝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某人点头。

 

“一些无梦药水而已。”她得意地笑道。Ron扬起眉毛，她咧嘴一笑，“好吧，好吧。是一种混了无梦药水的镇静剂。上帝知道我不想再被他的梦吵醒了。”她脸红道，把目光从熟睡的Harry身上移开。

 

他们最后一周一直陪着Harry，监督他遵守求爱的规则。她不知道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但Harry跌跌撞撞走出飞路壁炉时满脸通红，看起来好几个星期没这么高兴过了。不过，他放在桌上的婚姻契约并没有自动烧毁，所以她知道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在求爱仪式的明文规定之内。

 

Teddy的出现让Harry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这也是为什么男孩最近从早到晚都住在格里莫广场。Draco要明天下午才到，魔法部的官员会比他晚几个小时。Hermione认为要是没有他的教子在，他们不可能让Harry乖乖守住规矩的。

 

“你觉得他会睡一整夜吗？”Ron问道，用漂浮咒小心地把黑发巫师悬在半空把他带上楼。他不想让Harry整晚都在沙发上过夜。

 

“不会，”Hermione强忍住一个哈切。她之前说会被Harry的梦吵醒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脸更红了，想起过去几个晚上从他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再来个静音咒？”

 

Ron飞快地点点头，一想到刚才的话题就面红耳赤，觉得既尴尬得要命，又无比色情。

 

“明天就解放了，感谢梅林。”他等Hermione掀开Harry床上的被子，然后把熟睡的Harry放到床垫上。他脱掉Harry的鞋子，后退几步让Hermione把他的衣服变成睡衣。

 

“只能这么希望了。”她嘟囔道，出去的时候顺带关上灯。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在Harry和Draco可以肆无忌惮地触摸对方后，情况会被变得更加不舒服。她只希望他们能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再扑到对方身上。

 

 

 

“你在找什么？”Blaise问道，好笑地勾起嘴角，看着Draco在房间里翻来找去，一下翻翻靠垫，一下在家具底下找着什么。

 

“我找不到我魔杖了！”Draco厉声道，惊慌地再次横穿房间。

 

“飞来Draco的魔杖。”Blaise翻着白眼低声念了个咒语，伸手抓住朝他飞来的山楂木魔杖，“说真的，Draco。”

 

金发男人怒视着Blaise，大步流星走过去从那人手里夺回自己的魔杖。他这几天一直很烦躁，因为他们的监护人——Blaise和Hermione——一致认为在禁令解除之前，Draco和Harry根本不应该见面。

 

“去和Cal说再见。”Blaise命令他道，把怒气冲冲的巫师赶出房间。他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飞路到Harry家，在此之前，Draco要是耽误了事，他会把这个金发男人咒死的。“我下去叫Nev和Daphne。”

 

Draco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房间。他知道自己最近很难相处，但他就是既沮丧又兴奋。一想到今天终于可以拥抱Harry他就浑身战栗。然而这种宽慰又被即将要看到冥想盆记忆的焦虑冲淡了。他知道那个格兰芬多不可能忘记他前几天的承诺。

 

“Cal，来一局《妙探寻凶》怎么样？”他走进客厅问道，路过母亲时点了点头打招呼，“不要Harry Potter的版本，Caleum。”他看到儿子手里的游戏抱怨道，短暂地搓了把脸。

 

 

要不是Ron用手拉住了他肩膀，Harry很可能一出飞路壁炉就扑到Draco身上去了。肩上传来的挤压感提醒着他他们在哪里、要做什么。求爱仪式和婚姻契约的古老魔法加强了他和Draco之间天然的吸引力，Harry几乎被自己的渴望吓了一跳。

 

“再等几个小时。”Ron在他耳边悄声道，温和的语气与死死钳住他肩膀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Ron的话和Blaise手里的冥想盆让Harry恢复了理智。他想好好地走完求爱仪式。他们几个小时内就可以签好契约，一切都会没事的。不过，他得先确保Draco看过了他的记忆。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Draco，试探性地朝金发男人伸出一只手。

 

Draco咽了口唾沫，几乎无法抑制地想和Harry肌肤相亲。不过Neville用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同时又在牵制他。

 

如同触电一般，当Harry的手与Draco的手掌心相贴时，他似乎真的感觉自己的手像着了火一样，他的魔法如电光石火般朝另一人的魔法汹涌而去。虽然很震惊，但这感觉并不会让人不舒服。

 

Draco忍住了惊呼，感到全身涌动着一股白热的兴奋，这与他同Patrizia的求爱仪式结束后第一次触碰对方时感受到的轻微刺痛感大不相同。不过那只是一场身不由己的婚姻，他也完全不感兴趣。但这次完全不同。

 

Pansy和Daphne都靠近了彼此，不由自主地抓着对方的手。Oliver环住Pansy的腰，将她紧紧搂在胸前，他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凝望着彼此。房间里的纯血统巫师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让Hermione又急又恼。她把一只手放在Ron肩膀上无声地询问着。

 

“那是——”Ron轻声道，眼睛盯着Harry和Draco，他们依旧手牵着手。每个人都看到了他们身体周围飞舞的火花，火花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噤了声。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一般来说，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对她耳语道。

 

Ron看得出她还有很多话想问，但他只是摇摇头，不想破坏Harry和Draco之间的气氛，所有人都不想。

 

Blaise清了清嗓子，用肩膀怼一下Draco。他们松开彼此的手，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既震惊又兴奋。

 

“你们是想在这里看，还是去别的地方？”Blaise问，端着手里的石盆。

 

Harry仔细打量了Draco一会儿，看到对方无声地做了决定，于是点点头。

 

“这里。”Draco说，眼睛扫了一圈房间。他的书房是一个十分理想的地方——有舒适的椅子和矮桌，非常适合放置冥想盆。熊熊燃烧的炉火让这里的温度略高于舒适，有助于抵消看完一些暴力或令人不安的冥想盆记忆后产生的寒意。

 

“只有Neville？”Harry问道，准备好迎接一顿臭骂。他们肯定还需要一个监护人——刚刚火花四射的场面证实了这点——但他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到Draco回顾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

 

他本以为他们会反对，尤其是Ron和Hermione，但其余人只是点点头，跟着Pansy退到厨房。Blaise对他们冷酷地笑笑，把冥想盆放在Harry示意的桌子上，Ron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跟在大家后面关上了书房的门。

 

“简直——”Neville摇了摇脑袋，仍然沉浸在此前的震撼当中，“简直太神奇了。我很荣幸目睹了这一切，这样强烈的求爱关系并不常见。”

 

Harry微笑着，胳膊还在因为震惊而刺痛着。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但话说回来，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一对恋人到达这一阶段。因为签订契约的仪式上不能有未婚人士在场。所以他没能看到Neville还有Oliver签订这种契约。

 

“那就是说，这些火花并不常见？”他问，声音有些颤抖。

 

“梅林，是的。”Neville回答道，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他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而且带有一种明显的性意味。他看得出来他们还非常焦虑，他有一种预感，把这俩人长时间分开将是一种挑战。不过他知道Harry的打算，冥想盆的记忆有助于浇灭他们的兴奋。

 

“可以了吗？”Neville问道，脑袋歪向沙发。Harry和Draco可以挨着坐，他可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距离近到可以在必要时介入他们，同时又远到可以让他们给彼此安慰。

 

“等等。”Draco的声音有些厚重。他转向Harry，摸索着抓住他的双手。他紧紧握着Harry的手，直视着那双关切的绿眼睛。“你知道我以前结过婚吧，”他集中精力努力不让自己结巴，他认为有必要说出这些话，“你想让我看的记忆——我猜是你的过去。我的经历可能没你的那么可怕，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知道。”

 

Draco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她叫Patrizia Silvano，是威尼斯一个意大利纯血统家族的小女儿。”

 

Harry鼓励地点点头，紧紧攥着Draco的手。他不喜欢Draco以前结过婚，但他无法怨恨一件将Cal带到人世的事。这个男孩对他来说几乎就像他自己的儿子一样。

 

“我们在霍格沃茨七年级结束的一年后结婚。”Draco继续道，看到Harry并没有被吓退，于是语气轻松了些。尽早说完，就能尽早完成一切，“是包办婚姻。她父亲联系了我母亲，我同意了。我们希望这能挽救Malfoy家族的名声，但似乎没有多大作用。”

 

他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苦涩，继续道：“她很漂亮，高个子，橄榄色的皮肤，有一头黑发。”他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其实和你长得很像。不过我很感激，因为Cal看起来也很像你。”

 

Draco咬着嘴唇，不知道是否应该问问Harry他对Caleum的想法。他决定作罢，一切等签了婚约再说。他非常希望Harry能够收养Cal，但他就算不这么做，也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他知道Harry很可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最好是两个，以继承Potter和Black的姓氏。Harry和Cal相处得很好，即使没有合法收养，Draco毫不怀疑他会像爱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爱这个男孩。

 

“Patzie经常感到无聊，而我没能做到让她开心。”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讨厌住在Malfoy庄园，讨厌Draco更喜欢安静的夜晚，而不是他们这个社会阶层的其他人更倾心的灯光璀璨的舞会。“Cal在2002年出生。”他的笑容更灿烂了，“生日在九月。他已经六岁了。”

 

Harry点点头，提到Cal，他的眼睛终于有了暖意。他安慰性地握紧他们的手。

 

“我没打算要孩子。我本来想让Malfoy的姓氏到我这一代就结束。”Draco轻轻耸了耸肩，“我仍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早有预谋，但在我们结婚一年多后她说她怀孕了。”

 

“我很震惊，至少可以这么说。”Draco回忆起了自己的愤怒，“但，在Cal出生后——嗯，我愿意用生命中的一切交换他的存在。”

 

Harry点点头，知道Draco毫不夸张——这是一个温和的警告，儿子永远是他的第一位。Harry对此没有问题，甚至很安心。Draco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这是Harry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他出生后我的一切都在围着他转。”Draco承认道，宠溺地笑了笑，“我发誓要尽一切可能保护好他，包括强迫每一个知道他存在的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不准在外人面前提起他。”Draco把目光从Harry身上移开，对Neville报以歉意的微笑。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Neville轻声道，摇了摇头，挥挥手让Draco无需道歉。

 

“你可能是，但Patrizia不这样。”Draco做了个鬼脸，“对Patzie来说逃亡的生活早就过时了。她讨厌被关在城堡里，而我坚持要在那里抚养Cal长大。她讨厌和母亲住在一起。她讨厌我除了工作和必要的社交拒绝出门。”

 

他悲伤地摇了摇头，终于不再在回忆里对前妻感到抱憾。她嫁给了他，想要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却不曾想最终被孩子和无趣的丈夫捆绑。

 

“我们在2005年离婚了，一月份，”他苦笑着，“她说，要开始新的一年。”

 

他摇摇头，不再回忆下去，“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她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不准谈论我们结婚第一年以外的事情，任何有关Cal出生后的事情。她也不能提起城堡的事。”

 

Harry瞠目结舌，不明白她怎么能这样离开了Cal？这个男孩简直是个天使。他为Cal在被母亲抛弃后可能感受到的担忧和痛苦感到心碎。

 

“但，Cal？”

 

Draco摇摇头，听到Neville在身后气愤地哼了一声。他的朋友都不能理解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然后再也不回来了，但Draco觉得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签署了声明放弃她作为父母的所有权力。”Draco叹了口气，“我给了她一大笔封口费，她可以自由地追逐她嫁给我时想要的生活。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Harry绿色的眼睛燃烧着怒火，几乎抓疼了Draco的手。

 

“她的损失。”他明确道，身体绷紧了。

 

“我的收获。”

 

Draco笑了起来，一向密不透风的表情现在满是爱与解脱，几乎让Harry感到震惊不已。

 

“那么，该轮到我表演了？”Harry问，试图在他们看有关他战争和死亡的记忆之前活跃一下气氛。

 

Draco吐出一口气，露出微笑，任由Harry把他领到沙发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涌动着银雾一般的液体。他与Harry对视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打开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冥想盆里。

 

银色的液体闪烁着涟漪，一层柔和的薄雾从盆里升起。Draco知道他很可能会被记忆中的东西吓到。不过他很肯定，无论那是什么，无论Harry选择跟他而不是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分享怎样阴暗的秘密，都不会改变他对Harry的感觉。

 

“走吧。”他说，借用格兰芬多的勇气，把头伸进冥想盆里。

 

 

Harry对Neville凄凉地笑笑，和Draco一起进入冥想盆。他取出记忆的时候并没有打算陪对方一起回看，但现在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可以一路解答Draco的疑惑，给他支持，帮他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Neville坐在椅子上，看着Harry的身体趴到冥想盆上，与另一人纠缠在一起，从大腿到胸膛都有接触，他们的双手也依旧紧握在一起。Neville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很清楚他们要看什么东西。这些年来他一直是Harry的发泄口，每当他情绪崩溃的时候，或是日夜被噩梦和回忆纠缠的时候，他都会去找他。

 

他等他们都处于恍惚状态后才站起来，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找出安定剂和一大堆其他的药剂。如果他们要看的东西和他想的一样，他们会需要这些的。

 

 

Harry发现Draco弯着腰站在楼梯下的旧碗柜里，困惑地四处张望着。

 

“我的房间。”Harry简单道，转身走到走廊。他小时候这里就已经很狭窄了，现在他们更不可能舒服地挤进这地方。

 

Draco跟着他朝外走去，但在门口停下来，目光惊恐地盯着远处角落里那张脏兮兮的床垫，一只光秃秃的灯泡挂在满是蜘蛛网的倾斜天花板上，靠墙的地方堆放着一整排清洁用品。

 

“你住在那儿？”Draco问道，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甚至不会让家养小精灵生活在那种环境里，更不用说一个活生生的小男孩了。

 

他从碗柜里完全退出来，目光扫视着整间房屋。这里看起来很不错，地方不大，但很干净。没有任何证据表面这户人家不能妥善照顾一个孩子。

 

“在我十一岁生日前。”Harry低声道，从Draco的表情看出来他在想象Cal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继续？”Harry安静地说，抓住Draco的手。

 

包裹着他们的烟雾一阵翻滚旋转，冰凉的薄雾凝聚成了熟悉的霍格沃茨景象。他们站在一段移动的楼梯上，楼梯将他们带到一扇划痕累累的大门前。

 

Harry安慰性地捏了捏Draco的手臂，然后推开门。这一次，当一只三头巨犬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开始狂吠时，他没有退缩。

 

“一年级，魔法石。”他说，解释着他十一岁时面对的恐怖，当时他的身边只有两个最好的朋友，这是他第一次面对Voldemort，是他记忆里与Voldemort众多遭遇的开端。

 

 

“——所以你看，这并不吓人，只是让人吃惊而已。”Daphne一边说，一边意义不明地挥舞着双手。

 

他们在过去十分钟里一直在努力向Hermione解释求爱的规则，但她仍在试图理解一切。

 

“但火花？真实的火花？”Hermione摇着脑袋，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不常见，但真的有可能发生，”Oliver说，胳膊仍然搂着自己的妻子，“Pansy和我感到一点刺痛，但没有任何能看见的东西。”

 

“我只是被吓了一跳。”Daphne道，“我妈妈事前跟我说了，所以我做了准备。没有人跟Nev说过，发生的时候他真的惨叫了出来。”

 

她笑着翻了个白眼。

 

Hermione皱起眉头，低头盯着被Ron握着的手。

 

“我们没有求爱。”Ron柔声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担心什么。

 

“他们不单单是用墨水签署契约。”Oliver指的是恋人求爱时的结契文书，Harry和Draco晚些时候就会签订，“他们还会在羊皮纸上留下他们魔法签名的象征。今天发生的事就是他们的魔法认出了彼此。这是件好事。”

 

Ron点点头，“妈妈说Gin和Theo也立刻产生了共鸣。所以她才知道Theo是认真的。”

 

“没错。”四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Daphne用魔杖从Harry的食物柜里召唤出一罐花生酱和饼干。 

 

“干什么？”她问道，吞下一口黏糊糊的花生酱，“我怀孕了。宝宝才不在乎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说，冲书房歪了歪头，“她饿了。”

 

Pansy眨了眨眼睛，脸上绽开一道灿烂的笑容，“她？”

 

Daphne点点头，笑着又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哦，Daph。这真是个好消息！”Hermione一口气说道，瞬间将另一个房间正在发生的事抛到了脑后，和Pansy冲上前了解更多的细节。

 

 

Draco打了个寒颤，Harry想知道人是否会在冥想盆记忆里呕吐。他想他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

 

“这些魂——魂器。”Draco结结巴巴道，眼睛仍然盯着记忆中Ron刚刚用来摧毁挂坠盒的石头，“这就是——为什么——怎么——”

 

Draco打了个寒噤，Harry用双臂搂住了他，把他带到他们下一个记忆里。这并不会减轻Draco的冲击，但他认为换个环境可能会让金发男人恢复一些神智。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在想什么？”

 

Harry看着自己在Luna的房子里躲避食死徒，几乎没有一丝好奇。他把目光移开，眨了眨眼睛，对Draco的问题感到惊讶。

 

“好吧，他疯了。”他缓缓道，不明白Draco为什么要质疑Voldemort的动机。

 

“不，是Dumbledore。”Draco厉声道，苍白的脸甚至都气红了。

 

“我不明白。”Harry皱着眉头道。他听到周围的天花板开始坍塌，向后退了一步以听清Draco的话。

 

“你那时还只是个孩子。”Draco气急败坏地说，眼里闪过各种情绪，“你不应该被迫做这些。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们三个都是！”

 

Harry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那是他看到的唯一一条出路，”他轻轻地说，抓住Draco的手，周围的景象又开始旋转。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新涌入的记忆，只是关注着对方。

 

“你当时也只是个六年级的孩子，”Harry说，不喜欢看到Draco听到这话后僵硬的样子。

 

他们已经看了那段记忆，不过即便Draco知道Harry当时也在场，也没有感到多少宽慰。他知道Dumbledore快死了，他让Sev杀了他，这样他就不必动手。这是他在教父的肖像苏醒过来后和他第一次谈的内容。

 

“那不一样。”Draco咬牙切齿地说，松开了Harry的手。他在提到自己和Voldemort的事情时并不想触碰Harry。他只觉得自己很脏，“他是个虐待狂，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性命。Dumbledore应该保护你们！”

 

Harry耸耸肩，一把抓过Draco的手，不顾他的挣扎紧紧地握住了他。

 

“我们都是强者的棋子，Draco。”他平静地说。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旋转，他们来到了Malfoy庄园，他听到Draco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都没办法自己选择道路。我们都是被迫的。我接受了我的角色。我已经尽可能地与自己和解了。”

 

Draco木讷地点点头，看到记忆里的Harry抓起一只家养小精灵消失不见。他想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事——Harry所不知道的事，他瑟缩了一下。他们所有人都因为放跑了Harry Potter而遭受了可怕的折磨。

 

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曾经发生的事情。他把一切埋进了记忆深处，拒绝面对过去。他一直用无梦药水遏制噩梦的发生。他磨炼自己的大脑封闭术，甚至能够屏蔽自己的记忆。但他就是没有面对它们。不像这样。

 

“对不起，Draco。”Harry小声地说，把他拉近自己。这一幕又消失了，Draco吓了一跳，看到Harry正在和他的朋友们与一条恶龙搏斗，尽管害怕，他们还是勇敢地冲向前，甚至骑了上去。

 

他们沉默不语地回忆着霍格莫德村一家肮脏的小酒馆。Draco在记忆再度转换时闭上了眼睛，他无法眼睁睁看到他最亲密的朋友再次在他面前死去。

 

“对不起。”Harry贴着Draco的耳朵小声道，“天哪，Draco，对不起，我希望这不是必要的。我很抱歉。”

 

尽管他从来没有想过，但事情在变得越来越糟。Draco看着Harry将霍格沃茨之战他所不了解的部分重现了一遍，画面无比精准、恐怖、且让人作呕，每过一秒，他的心就沉一分。Harry全程重复着他那一连串的道歉，一遍又一遍，最后几乎成了背景中毫无意义的嗡鸣。

 

 

Neville又看了眼手表，不知道这两个巫师还要昏迷多久。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魔法部的官员随时会到。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动，Neville猜想他们一定快结束了。尽管书房很暖和，他还是打了个寒战，用长袍裹紧了自己。

 

 

“母亲？”Draco轻声地说，声音因为哭喊而沙哑着。

 

Harry只是点点头，让Draco看接下来的发展。

 

“人命债。”Draco漠然地说，目光紧盯着Hagrid怀里毫无生气地Harry，“你给我们作证只是因为你欠我们一条命。”

 

“不。”Harry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不被听到的字眼里充斥着痛苦与绝望。

 

 

“抱歉。”Hermione不自在地笑了笑。Draco和Harry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大家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喝茶吗？”

 

“不用了，谢谢。”Kingsley交叉起双腿，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他来得有些早，以为这两个年轻人会急着签订契约，开始他们人生的下一个阶段。Harry没有告诉任何人Kinsley是契约的负责人，但他出现的时候谁也没有感到特别惊讶，因为他们知道Kingsley是个可以为他们保守秘密的人，能够保证Harry和Draco需要的隐秘性。

 

“Shacklebolt部长，我很抱歉。”Neville说，吓了大家一跳。没人听见他是什么时候溜进客厅的，“Harry和Draco马上就来，他们有事情耽误了，但应该不会太久。”

 

Kingsley点点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了解Harry，因此他其实一直在劝说Draco不要和他结婚。他摇了摇头，他对Harry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但在Harry的世界里，是非黑白都太过分明。他宁愿先断自己一条腿，也不愿意让他爱的人有过错的可能。Kingsley确信Harry在跟Draco描述他们在一起后可能产生的所有负面后果。当然了，就只是Harry。那个白痴，他亲切地想。

 

 

Draco一口吞下Neville递给他的药水，松了口气，冰凉的液体抚慰了他疼痛的喉咙，缓解了他胃里的翻江倒海。另一瓶药水安抚了他的神经，缓解了他一阵一阵的头痛。

 

Draco终于恢复了自己，睁开眼睛，惊讶地倒吸了口气，意识到Harry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羞愧？Harry有什么好羞愧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没有试图杀死Dumbledore。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没有为黑魔王卖命。

 

“Draco？”Harry看起来萎靡不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很多，“Draco，对不起。天哪，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难——我没想到——我不应该——”

 

Draco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Neville一把抓住Harry的长袍强迫他乖乖坐回沙发上，把一小瓶药水递到他嘴边。

 

“快喝。”Neville的声音比Draco任何时候听过的还要严厉。他看到Harry试图挣脱Neville的钳制，但对方明显力气更大，“别犯傻了，快喝。”

 

Harry张开嘴听话地喝了下去。Neville在他身后又拿来两个药瓶。“还有，”他说，把最后一瓶药倒进Harry嘴里。

 

Neville松开Harry，任由他重重地倒在靠垫上。

 

“听着，”他的声音依旧很冷酷，“我可以让你们自己解决，但那很可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部长已经在等你们了。”

 

Draco惊讶地皱起眉头。部长要主持他们的宣誓并见证他们缔结契约？他看着Harry，摇了摇头。是的。毕竟他可是Harry该死的Potter。

 

“别这样，”Neville的声音带着明显警告的意味，“Harry，别自责了。你没错。Draco需要知道你这些事情。他需要看到你也有黑暗的一面，只有这样他才会在你崩溃的时候给你依靠。”

 

Draco眨了眨眼睛。Harry崩溃过？

 

“Draco，你在气你以这种方式知道你母亲的事，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需要自己去看。你要相信Harry不是为了卖你人情。除了我，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想Narcissa也没有。她早就不用Harry还这个人情了。”Neille继续道，满意地笑了起来，看到Draco的身体僵住了。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个该死的混蛋担心Harry的求爱只是为了还清这条人命债，“她甚至在他出庭作证之前就这么做了，自然也就忘了这事。”

 

Draco松了口气，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他看了看Neville，又看了看Harry。Harry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但显然还很难受。

 

“你们彼此相爱，无论你们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什么，这一点始终不会改变。”Neville指着他们俩，“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针锋相对，你们担心签订契约后，过往的敌意可能会死灰复燃。但不会的。”

 

他冲Draco点了点头，“Draco，你已经变了。我把你当作我最要好的朋友可以证明这一点。”

 

Neville等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提出抗议，但他们只是保持沉默。他得意地笑了。他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避免了一场可以持续一到两天的斗争。

 

“部长在客厅里等着。你们准备好了吗？”

 

Draco看着Harry，试探性地露出微笑。他看到Harry吐出一口气同样勾起了嘴角，脸上的笑容更坚定了。

 

“格兰芬？”他站起来，朝Harry伸出一只手。

 

“斯莱。”Harry答道，同他十指相扣，让Draco把自己拉起来。

 

Neville走在他们后面，笑得比任何人都灿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