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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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你敢信那帮人吗？”Blaise咆哮着，隔着桌子怒气冲冲地把文件夹甩出去。文件夹从擦得锃亮的会议桌的边缘滑落，掉了一地的羊皮纸和声明。

 

Draco耸了耸肩，懒洋洋地用魔杖捡起地上四散的羊皮纸。这些文件的顺序依旧乱七八糟，但没关系。Atalier夫妇刚刚表示Malfoy企业已经不再代理他们的业务了，所以没有必要再把档案整理得整整齐齐。

 

他召唤出目录，在一堆文件中挑挑拣拣，找到了他们刚刚讨论的古灵阁报告。Atalier夫妇的儿子Cato自从几个月前掌管公司的药房生意以来就一直在挪用公款。企业的利润持续下降，但Atalier夫妇宁愿把损失归咎于Draco对他们投资和财产的管理不当，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两面派的儿子显而易见的问题。

 

“跟Jorgenson谈谈。”他说，将声明塞进另一份文件夹里。他要继续关注Atalier公司的动向，以防他们给Malfoy产业制造麻烦，“让他继续监控他们的账户。”

 

“尽管那些人怪我们推卸责任？”他对Draco的命令并不感到惊讶——Draco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客户被无端利用的人，即使那个不安好心的人是客户的家人。严格来说，那种客户已经不能算客户了。

 

“尽管如此。”Draco冷冷地说，在新文件夹上草草写下一张便签，让一只等候已久的猫头鹰给Madge送去。

 

 

 

“伙计，这有点不太妙。”Ron说，谨慎地盯着Harry给礼物打包。

 

“况且这本身也不能算作礼物。”Hermione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用咒语将总是从Harry指尖滑落的麻绳绑好纯色的牛皮纸，“你确定这作数吗？”

 

Harry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现在已经包好的礼物放在壁炉架上，他不想让猫头鹰派送，已经拜托了Neville过来拿走。Harry咧嘴一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在和Draco交往之后拜访Neville的家。Neville所在的区域覆盖了保护咒，所以他一直没能去看望Nevillw和Daphne。

 

“这虽然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礼物，但它的确是一份礼物。”他向Hermione保证道，感动于Hermione如此尽心尽力地操劳他的求爱仪式。老实说，大多数时候有点烦人，但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在关心他，还因为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她所不了解的法律和传统。

 

“如果他不喜欢——”

 

“如果他不喜欢，到时候我来处理。”Harry坚定道，不愿意就此作罢。况且如果Draco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Neville在Draco问之前赶紧道，递给他一个细长的盒子，“他只是说你最好不要一个人拆开它。”

 

Draco皱起眉头，把那个轻巧的盒子在手里翻来倒去。他打量着这个尺寸让人非常熟悉的盒子，感到一阵兴奋。他一生中只见过两个这般大小的盒子。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地拆掉单调的牛皮包装纸。不会吧？他确信魔法部很多年前就把它毁掉了。十多年前，在他从阿兹卡班短暂的监禁中获释后，他的其它财产名录里就没有这东西了。Harry杀死Voldemort的那日清晨，他在礼堂被人从父母身边逮捕走时，他自然也是无法拥有它的。他眉间的皱纹深了几分，回想起自己在巫师监狱里度过的凄凉的几个月，尽管没有摄魂怪的折磨，他依旧在监狱里感受到了无边的寒冷与恐惧。他打了个寒战，想到父亲正是孤独一人死在了潮湿肮脏的牢房里，五脏六腑随之揪了起来。

 

Draco把对父亲的想法赶出脑海，用手指摸了摸那个不起眼的盒子，不确定自己是否想打开它。Neville默默地看着，不知道Draco会有什么反应。平日里清澈干净的灰色眼眸现在蒙上了一层怀疑与悔恨，他宛若一尊雕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Draco？”Neville试探地问，心想Harry是否知道这个礼物会让Draco如此不安。这就是他得亲眼看到Draco拆礼物的原因吗？Harry为什么要给自己正在追求的人送出一份会让对方不开心的礼物呢？

 

Draco的目光转向Neville，眼神里的坚定显而易见。他打开盒子，发现自己的魔杖依偎在黑天鹅绒里。喜悦与悲伤交织在一起，想哭的冲动将他深深地淹没。这是一根他一度以为再也无缘看见的魔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看见它，那代表着一段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

 

Neville看到Draco把盒子扔到一边，右手拿着一根有点磨损的魔杖。Harry为什么要给Draco一根魔杖？魔杖是非常私人的东西，不是一个人可以随便为另一个人挑选的东西。见鬼，这就是他在霍格沃茨遇到这么多麻烦的原因。他在他祖母的坚持下一直使用他爸的魔杖。然而，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怎么会？”Draco小声道，用拇指抚摸着那根老旧的木头。

 

 

Neville走出飞路时，Harry正坐在壁炉旁一张舒适的扶手椅上等着。他显然一直在等他，一旁的桌子上正放着Neville最喜欢的麻瓜啤酒，啤酒冰镇到了最合适的温度，还施加了时间静止咒。

 

绿眼睛无声地打量着Neville，等待对方告知Draco的反应。他没有在里面夹任何字条，因为他觉得Draco在看到自己以前的魔杖并从震惊中缓过神后，他所能给出的任何解释都不够回答Draco可能会提出的无数个疑问。

 

Neville坐在Harry对面的椅子上，灌下一大口啤酒，然后连珠炮似的朝Harry抛出心中的疑惑。他怎么会有Draco的魔杖？战后他为什么没有把魔杖交给魔法部？他为什么一直留着它？Draco被赦免后，他为什么没有把魔杖还回去？他为什么要现在给Draco？

 

“我只是——”Neville停下来，把目光移开。他非常生Harry的气，但他和这件事又没有关系。Draco会怎么想？“为什么，Harry？”

 

Harry苦笑着发现Neville又喝了口酒。他甚至没有插嘴解释，只是看着这个平日里冷静十足的男人现在愤怒地发出质问，他知道他只是在发泄情绪并非寻求答案。不过，Neville现在似乎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因为时候到了。”Harry简单地回答。事实上，他不知道Draco现在情况怎样。他甚至没来得及听到有关Draco的更多消息，就被他朋友连续不断的问题淹没了。

 

“他很震惊，这可以理解。”Neville过了一会回答道，发现Harry真的有在担心Draco，心情好多了，“我想这勾起了他许多痛苦的回忆。他努力不去想起——他人生中的那段时光。一切都不是他自愿选择的。见鬼，你知道的。他受审的时候你也在场。”

 

Harry点点头，喝了一口之前给自己准备的设拉子酒。现在他只要一喝这酒就会想起斯莱对它的评价，他说酒很辛辣大胆，又不会过甜。这很讽刺，因为Harry会这么形容Draco。

他最爱的酒和最爱的人。

 

Neville看到Harry对他的问题没有做出任何详细的解释，沮丧得几乎要咆哮一通。他只好把话题转移开来——比如Draco对Harry送的其他礼物的反应，Daphne最近的怀孕情况，Harry对下一本书的构思。他知道最好不要强迫他的前室友说任何他不想提供的信息。Harry在分享信息方面出奇地偏向斯莱特林——和Draco一样，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只提供必要信息的基础上行事。

 

“我只想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向他解释这一切的好吗。”Neville在准备离开时突然道，目光寻求Harry的保证。

 

“所有的一切。”Harry同意道，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一份礼物。但这也是一种考验。如果Draco想和Harry在一起，他就必须做好准备，接受来自这位魔法界自命不凡的救世主所带来的令人不安的事。Harry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过Ron和Hermione——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细节，但他不打算对他未来的丈夫隐瞒这件事。如果Draco不能很好地接受它，Harry想他最好现在就及时止损

 

Harry被敲击声惊醒。此时天还没亮，他摸索着拿出眼镜，快速施出一个时间咒，让猫头鹰进来。现在刚过凌晨3点。

 

猫头鹰不耐烦地啄着他，Harry笨拙的手指还在努力解开它爪子上的羊皮纸。猫头鹰显然和Harry一样，对自己一大早就要工作感到极度不满。他刚睡了一个小时就被猫头鹰吵醒，恼火地对那只鸟嘟囔一声，然后放它离开。Harry没有关注朝窗外漆黑的夜色中飞去的猫头鹰，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他揉了揉眼睛，希望在查看来信之前消除脑袋里的困顿。他一连好几个小时都在等待Draco的回复，然而十二点过后，他终于向睡魔屈服，回到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两个多钟头，随后堪堪睡去。

 

他展开羊皮纸，看到纸上仅有的两个优雅的字，终于平复了忐忑的心情。

 

“好吧。”

 

Harry如释重负，把纸条拿到床上。他窝在被子里，终于能好好享受柔软的毯子和舒适的床垫了，因为他知道Draco原谅他了。“好吧”。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对Harry来说意义非凡。他很快就进入梦乡，嘴角挂着笑，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很抱歉Weasley，让你浪费了一个下午。”Draco说。Ron惊讶地发现对方听起来是真的很抱歉。

 

他僵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用哪种礼节面对他。《傲罗训练手册》中没有一章是教你在收到魔法部的命令搜查办公室时，如何称呼作为你好朋友的爱人以及未来可能成为他丈夫的搜查对象。

 

Ron清了清嗓子，等待着他队里的一个低等级傲罗离开房间，只留下他和Draco。

 

“这不是你的错，Malfoy。”他说，声音里充满同情。魔法部的人并不相信对Draco和他公司的指控，但所有正式受理的投诉都必须彻查，“我很抱歉，这次的搜查给你造成了一些损失。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Draco环视一圈自己的办公室，庆幸傲罗们没有为了寻找他挪用Atalier家族资金的证据而把办公室翻个底朝天。当然，他们所能找到的证据就只是Draco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并在最近开始监控公司的账户。一帮白痴。这对夫妇刚刚亲手找到了儿子挪用公款的证据并把他送进了阿兹卡班。Draco没有把他的发现举报给魔法部，他希望Atalier能够避免走法律程序私下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一旦提出指控，就没有回头路了。既然他的父母已经正式控告Draco挪用公款，那Caro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没关系。”Draco向他保证，示意Madge端一壶茶进来。傲罗在走之前还有成堆的文件要处理，他们不如舒服一点喝杯茶。Draco虽然好说话，但他并没有打算让傲罗带走搜查令指定条目以外的任何文件。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费时费力地翻阅成千上万张羊皮纸。“一点也不麻烦。”

 

 

两个小时之后，当Pansy拿着一个大包裹走进Draco的办公室时，Ron还没有走。红发巫师认出这个熟悉的包裹后笑了起来，很高兴自己有机会碰见Draco拆Harry礼物的现场。这个礼物也很大。Harry买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但第二天他和Harry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的咒语和魔咒，确保它们不会引发任何危险。

 

“你在这儿干什么？”Pansy问，皱着眉头看到Ron穿了一身洋红色的傲罗长袍。

 

“官方调查。”Draco苦笑道，冲走廊点头示意，那里有三个穿着类似衣服的巫师正在整理一盒盒的文件。

 

Pansy转过身看到他们，眉头皱得更深了，自己进来的时候竟然没看到这帮人。她拿的盒子非常重，进门的时候注意力自然一直集中在担心碰掉盒子而不是周围的环境上，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走个过场。”Ron翻了个白眼，明确表示在他看来整个行动就是一场闹剧。

 

听到Ron轻蔑的语气，Pansy垂下肩膀，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卷入一场两个昔日仇敌之间史诗般的战斗中。她把盒子塞给Draco，在对方接过她沉重的担子后如释重负。

 

“今天的礼物是什么？”Draco问道，用手试了试礼物的重量。

 

“你的推理能力那么厉害，怎么没成为拉文克劳？”她气冲冲道，从桌上抓起Draco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她午饭没吃就来替Harry跑腿了。

 

Draco翻了个白眼，盯着他刚才放在椅子上的礼盒。自从昨天收到了一根魔杖，他就有点不愿意打开Harry送的礼物了。

 

“快点打开，这样我好离开。”Pansy冷笑着，抓起Ron的麻瓜汽水喝了一口。

 

媒体按照Harry的要求已经不再报道他感情方面的内容，但他们仍然每天在Pansy家门口安营扎寨，报道她的婚姻出了什么问题。她和奥利弗已经想尽办法处理这件事，但每当她打开《预言家日报》，看到一些关于她可能有外遇的新猜测，或者Oliver是gay而他娶她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继承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Draco打开盒子，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拆掉包装，拨开包在这个沉重物体外面的层层细纱。他没想到礼物竟然这么小，考虑到盒子的重量，他以为礼物至少是现在的两到三倍大。

 

“梅林。”他嘀咕道，拿掉石盆的最后一层包裹物。他双手抚摸着这块冰凉的皂石，用指腹感受雕刻的符文，“这太棒了。”

 

Ron咧嘴一笑，开始向他解释冥想盆上的保护咒以及石盆边缘大部分错综复杂的符文。Draco和Pansy都被这个古老石盆背后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对石盆的历史与其散发出的显著力量感到敬畏。

 

“为什么是冥想盆？”Draco问道，还在抚摸着那块质地细腻的石头。他敢发誓他感觉到它在他的手底下动了动，仿佛是在对他的触摸做出反应。

 

Ron顿了顿，神情不安。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也知道Harry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不过奇怪的是Harry并没有在礼物里附上字条至少介绍一下它的来源。

 

“不，等等。”Draco看到Ron一脸难受的样子，举起一只手道，“别回答我。我打赌明天的礼物会解释今天的。那家伙太斯莱特林了，这对他没有好处。”

 

Ron又笑了起来，他居然把Harry当作一个斯莱特林。这当然很荒谬。有谁能比Harry这个格兰芬多更格兰芬多？他摇摇头，转身继续吃他的三明治。如果Draco认为Harry身上有哪怕一点点斯莱特林的特质，那么他们也许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彼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