𝚃𝚛𝚊𝚗𝚜𝚕𝚊𝚝𝚎 𝚏𝚘𝚛 𝚕𝚘𝚟𝚎.
AO3:Bluebubbling
ETD: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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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rry/授翻】铭刻在心(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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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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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不友好的宴会

 

“嗯,真有意思。”Hermione道,他们正疾速穿过泥泞的道路,挤进候在前方的马车里。大雨滂沱而下,Harry已经浑身湿透,甚至连内裤都没有幸免于难。如果有个年度轻描淡写奖,她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夺下,Harry疲惫地想,摘下眼镜,试图在长袍上找到一点还算干的地方擦干它。

 

“是的,是的,滑稽又可笑。”Ron尝试活动活动胳膊,身旁雨点飞溅,其中一滴打中了Harry的眼睛,“我尤其喜欢我们尴尬地坐在那鸦雀无声的两个小时。”

 

Hermione皱起眉头思忖:“我想那大概有三小时。”

 

“你可能是对的。”Ron说,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而漫长的咕咕声,“真是可惜,他们还得回去拿行李,所以我们就在这么多的人里面把他们甩丢了,嗯?如果他们追上我们,我们可能还在闭嘴坐着。”

 

Luna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回过头,很是正经:“是的,有时候不去聊天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但根本就不安静。”Hermione体贴地说:“听声音你倒很是享受你的三明治。”

 

Ron脸唰地一红。“至少我没有亲Blaise Zabini,好吗!”他无情无义道。

 

Harry死死瞪着他。好的一面是,照片一得手,那个女巫记者就立即离开了。坏的一面是,她之所以立即离开是因为她得到了一张他被Blaise Zabini强吻的照片!他还是无法决定到底是这张照片的存在本身,还是做出这种龌龊事情后用手背擦了擦嘴,故作一声干呕,像地痞流氓一样笑着说了句“呃啊!能建议你下次来个薄荷糖吗?”的Zabini更让他无法忍受。

 

“我没有亲Blaise Zabini!”Harry的声音可能有些过于响亮。还下次!这家伙可真是走运Harry没有起身直接拧断他的脖子,再说法院不会给他判刑。

 

Ron笑起来:“不,伙计,他亲了。”

 

“一点也不好笑,Ron。”Hermione皱起鼻子,“所有的一切都不好笑!雨下个不停,我全身都湿透了,斯莱特林肯定在图谋不轨。伏地魔都已经没了,可这帮该死的斯莱特林还在该死的图谋不轨!”她双臂交叉,昂首挺胸仿佛准备迎战。

 

“哦!你不喜欢被淋湿吗?”Luna道:“我很喜欢雨,它让我变得多愁善感。”她从长袍里抽出魔杖,干燥咒带来的温热很快就暖上Harry全身。“回到霍格沃茨我也很紧张,Hermione。”她又说,收起魔杖。

 

Hermione跟扎破的气球一样耷拉起脑袋。

 

“一切都会变得奇怪。”Luna开心道,年度轻描淡写奖又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参赛选手,“但我还挺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呢?”

 

“Zabini亲Harry的时候绝对很奇怪。”Ron拧着他的眉毛。

 

“就是啄了一下!”Harry拼命抹杀掉这个罪恶的瞬间,可惜运气不太好,而Ron一点忙都没帮。“他根本没碰到我!”他又额外补充道,因为这是真的,看在他妈的份上!

 

“Ron只是在招惹你,Harry。”Hermione哼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恢复了些,但手还在抠着大腿,根本没有放松下来。“别理他。”

 

“你就这么说你的爱人的吗?”Ron假装受伤,在Hermione一拳挥去揍他的胳膊的同时闪了开来。

 

“看!我们快到了。”Luna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大雨倾盆而进。“真美,不是么。”她说,回眸莞尔一笑,一滴雨水滑落鼻梁。

 

确实。入夜之后,霍格沃茨亮起了成千上万的窗户,如星河般灿烂,称得上世间的奇景。Harry凝望窗外如注的大雨,奇怪于人们习惯事物的速度之快。过去一年,霍格沃茨对他意义非凡,它是收集邪恶犯罪的证据之地,是众多不眠之夜和纪念逝者之所,是未来的希望之塔。英国巫师届倾注一切魔法来重建这片废墟,不知何时,他曾在此就读的事实就已变得无足轻重。

 

但现在,马车稳稳地停在通往城堡的石阶旁,Harry的心底涌起一股熟悉的兴奋,他爱霍格沃茨,就在这,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第一次有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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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讨厌霍格沃茨,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

 

一走出马车车厢,Harry就被一群兴奋过度,湿答滴水的同学们层层包围,他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有人热情高涨地从背后拽他的围巾,差点让他窒息。有人用手扯他的头发,他的头皮随即传来一阵刺痛。人群是如此拥挤,他根本没办法拿出魔杖,就算可以,他能施什么魔法?这只是一帮学生!

 

他突然记起,他也是个学生。

 

连续几周以来因为返校而感到的不安再次涌上Harry心头,这一次来势汹汹。他最害怕的就是开学第一天,分院仪式在他诸多忐忑不安的梦魇中占了主角地位,而现在,第一天就在眼前,他发现他并不能从中感到多少宽慰。

 

无需借助Trelawney(特里劳妮,占卜课教授)的力量,他就能预想到分院仪式会朝略微棘手的方向发展。学校已经停学一年,更别提从别校转来完成学业和同样待分院的新生们,这将会是加倍的新生,以及加倍的斯莱特林。就目前这形势,Harry料想即使是最鲁莽的纯血小孩也会因为分到斯莱特林而惶恐不安。并不是说成为斯莱特林有什么错——Snape就是其中之一,他也的确是个混蛋。暂且把Harry对他时时刻刻的厌恶放到一边,Snape最后实是一个格兰芬多,一个勇敢、自我牺牲、不折不扣的英雄。撇开Snape不说,Harry觉得若是由于这个学院因培养出的强大巫师试图统治世界但最终失败而名声在外,就认为它理想的完美学,那就要让人失望了。的确是邪恶的化身,但能力有限——还不好看。

 

“闪开。”一个熟悉的冷漠声音狠厉地划开人群,人群散开,又逐渐收拢——

 

毫无疑问,是他。Harry看不到Malfoy的脸,只是一个背影。一声不屑的‘大名鼎鼎的Harry Potter’如冰水一般灌进Harry的耳朵,他甚至不知道Malfoy是真的大声说了出来,还是他的自行脑补。

 

“走吧。”Hermione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差点撞倒他。她的长袍皱乱不堪,她的表情在说她现在极为不满。她一把抓过Harry,把他手腕拽得生疼。Ron在挣扎过程中完全弄丢了外袍,他从后方冲上前来,猛地一拍Harry后背,把他拍得差点跪下。

 

在二人百无一用的帮助下,Harry穿过了拥挤的人群,走上石阶。通往门廊的偌大橡木门正大敞着,尽管宽阔亮堂的大厅能让人感到舒心,但每一个画像人似乎都来欢迎Harry的事实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些人疯狂挤进几近爆棚的画布里,颜料都因为胳膊的互戳而剥落了下来。

 

然而,让Harry隐隐作怕的不只是分院仪式。

 

Harry发现——要忽略很难——霍格沃茨大战一结束,他就从声名狼藉变成了可怕的赫赫有名。过去一年,他就一直住在那间位于魔法部的办公室里,睡折叠床,叫猫头鹰送外卖,除了公务都尽量避免外出。他总会无意间引起骚乱,自上次他最后一次认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地到对角巷买一些不是魔法部文件的东西起,至今还有三个十几岁的女孩在圣芒戈里,遭受缓慢愈合的碾压伤所带来的痛苦。

 

他甚至不得不雇秘书之类的人来帮他处理粉丝来信,虽然Alastair已年近八十而且与Hagrid一般高,他还是给人一种早上吃岩石晚上吃刀具的错觉,他眼里的可疑光芒让Harry想躲到桌底下去,甚至担心Alastair也想偷偷崇拜他。一想到Hagrid,他就想家了,一个他从未拥有的家。Hagrid的新工作在布斯巴顿,他在那担任魔法生物的客座讲师。Harry为他高兴,真的,他只是……希望Hagrid能在这。如果有他在,一切都会好过点些。

 

Harry想,如果人们是真心想和他交谈,忍受这些不必要的关注会更容易,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预言家日报里那个无私英雄。即便如此,他还是学会了微笑,心存感激和控制脾气。他期望这种新鲜感能很快退去,因为抛去一切他还是Harry,不是吗?魔法界很小,人们很快就可以意识到这点。

 

Harry快步走进大堂,来到格兰芬多桌前,却被试图坐在他身边的人挤得半死不活,他想这些人要是再靠近点,就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把Ron和Hermione碾成渣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情不愿地入座,他发现远在桌子另一头的Neville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对Neville来说,这一切才是有意义的,Harry想,与对方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点头——寡言迟钝的Neville成为了一名战士,用一把剑杀死了一条该死的巨蛇,如果这种英雄崇拜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也就这些了。

 

当所有人都坐下,并盯着Harry的同时——他希望他们所有人都能得脖子病——校长McGonagall从占座稀疏的教师席里站起身,清清嗓子,少数几人瞥了眼她……然后看回Harry。他拼命不让自己摔下座位,双手在桌下紧握,以防自己忍不住拨弄头发盖住伤疤,然而不知为何,他不觉得现在藏起疤痕能带来任何效果。

 

Harry希望她能立刻把新生叫进来,这样他们就可以被分院(解决走)。越早开始,越早结束。看在老天的份上,他都想一个个提醒他们他是Harry,他们需要忘掉他歼灭黑魔王的事,不然他们会耽误他的考试,另一个忧虑突然冒出:如果他做不到该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完全将其抛之脑后了,因为McGonagall校长并没有举行分院仪式,或者说,她有,只不过有些不同。她宣布,仿佛没什么大不了一般,今年会有些与众不同,不仅仅是新生需要被分院。

 

McGonagall说出这话的那一刻,Harry就已经知道结局。如果他没和众人一样气愤,他真的会佩服McGonagall的过人气魄。

 

McGonagall甚至没打算假装这是公平的——因为分帽院根本没有参与其中。她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张纸,说:“七年级的返校人数并不多,因此我决定把他们分成两个学院: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Terry、Justin、Pansy和Millicent——请站起来,和你们的新同院同学一起坐到格兰芬多。”

 

整个校都倒吸了一口气,烛光甚至也摇曳了起来,忽明忽暗。Harry正背对着斯莱特林长桌,他竭尽全力不回头看,但他不需要特地转身不是吗?他斜眼瞟了瞟格兰芬多长桌,见Terry Boot和Justin Finch Fletchley挤进桌子另一头,可Pansy Parkinson和Millicent Bulstrode在哪?Harry匆匆瞥了眼桌子另一端,眼见这两人跟宿醉的蜗牛一样慢吞吞地走上前来。他发现远在她们身后,一缕白金的头发一闪而过,他瞬间转过身子,梅林啊,背真疼。

 

奇怪的是,Malfoy在火车上说的话又在他的脑海回响,语气冰冷。

 

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对Harry客气?和他待在同一间该死的屋子里?

 

很好,一切终归会好起来的。

 

“Pansy Parkinson和Millicent Bulstrode来格兰芬多!”Hermione在Harry耳边咬牙切齿:“我的老天,她们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吃掉我的。”

 

Harry紧握住她的手,她用力回握。

 

掌声礼貌性地响起,所有人都已就坐。

 

Harry顺着桌子望去,Millicent Bulstrode看起来有点像被一只煎锅打中了鼻梁,而Pansy则高高抬起下巴,很像是在目视天花板。

 

Harry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无比希望他最担心的事情兴许不会发生。今年返校的男生共有九人——加上Terry和Justin就是五个格兰芬多,四个斯莱特林。五个在这间学院,四个在另一间——这就可以了,不是吗?没有必要把他或者Ron分到另一个学院,完全没有。

 

“现在还剩下一个新斯莱特林。”McGonagall道——Harry的心一沉,像失控的古灵阁手推车一样冲向金库深处。

 

“Harry Potter,请和你的新同院同学一起坐到斯莱特林。”

 

他该做什么?Harry不禁想,他觉得他可以就这么坐着。他年纪大了,不宜被拖去任何地方,而且他认为如果他强烈反对,她就会被迫让步。各种情愫涌上喉头,他似乎随时会因此窒息。他经历的破事还不够多吗,现在还得被迫离开他的朋友,去……去……

 

事实是,他不知道后半句话到底结在何处,被迫和他不太喜欢的人坐一起?有点可悲,真的。他面对死亡都可以毫不动摇——他同样可以应对……应对……

 

和Draco Malfoy睡同一间屋子。

 

“至少Parkinson和Bulstrode只会吃你。”他冲Hermione幽愤道,直起随时可能跪下的双腿,Hermione似乎不愿松开他的手:“Malfoy会把我开膛破肚,然后笑着看我的内脏一个个掉出来。”

 

“不,他不会。”Hermione不是很自信。

 

“伙计,你不必这么做。”Ron道,把脑袋搁到Hermione头顶——她的头发因为大雨变得更加蓬乱。“McGonagall肯定疯了,让我们去拖住她,把她送进Janus Thickey的病房,这都是为她好。”他又说,使劲点起头来,没把鼻子甩掉真是个奇迹。

 

McGonagall清了清嗓子,坚定不移地说:“今天,此时,此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今天开始,我们可以为霍格沃茨打造一个更加辉煌美好的未来,抛弃过往的成见,在各学院直接建立起新的、更加牢固的纽带。我们都应为传统的体育竞技堕入黑暗而感到羞愧。”她的声音尖厉起来:“而且,不会再有!我们都处在同一屋檐下,要想保留学院制的系统,我们都需要以大局为重,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决定到底什么更为重要:是个人的欲望,还是更伟大的利益,从现在开始。”

 

“哦,该死。”Ron的声音有些响亮,因为桌子另一头,Millicent很不淑女地哼了一声。

 

“我想,和这两人一起吃饭没那么糟糕。”Hermione模棱两可道,可以看出她在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手抓Harry的力度已经达到疼痛难忍的地步。

 

好吧,Harry绝不让人有理由念叨他不懂暗示。他死气沉沉地龟速起身,挣脱开Hermione的死亡魔爪,逼迫自己走向斯莱特林的桌子,他只想盯自己的脚,忽视周围的一切。大堂里一片寂静,只有他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这转变令人新奇,遗憾的是Harry没法好好欣赏。

 

沉默一直持续到Blaise Zabini,流氓之王,大喝一声:“喂,Potter,到这儿来!”

 

Harry一抬起头,就看到Blaise Zabini眉飞色舞地朝他挥舞手臂。Harry从未见过有人能以这种被动攻击的方式来挥手,但转念一想,凡事都得有第一次。“欢迎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Potter。”Zabini道,这混蛋还给他抛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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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不论世界如何变化,令人欣慰的是有一点从未改变:Draco Malfoy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他。

 

分院仪式苦不堪言。斯莱特林的桌子四分之三都是空的,而Harry的同学们却是你挤我我推你。尽管他本能地警告自己别当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他还是没有控制住:Zabini把Goyle推到一边,而Harry——这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坐到了他们两人中间。Malfoy就在他正对面,可不就是他,坐在Nott身旁,后者再次用那种茫然且令人烦躁的眼神盯着Harry。

 

烛光给Malfoy苍白的尖脸打上奇怪的阴影,Harry几乎不敢看他——也不敢移开视线。

 

距离Harry能够准确道出他对Malfoy的感觉已过去许久,令他不安的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答案。但他越是细想,他就愈发心乱如麻。他不是很喜欢他,关于这点他很有自信,但偶尔他不禁觉得想要跟Malfoy说话,想从他那得到他永远也不会问的问题的答案会不会把他逼疯。

 

Malfoy有黑魔印,光是这想法就让Harry感到不适。

 

尽管如此,现在Harry想他很高兴能被Malfoy视而不见——好吧,希望能。但Malfoy选择了更为糟糕的方式:他一边无视Harry,还一边对空气不停发表他对分院仪式的看法。

 

“Esmerelda Snart——斯莱特林!”分院帽发出低沉洪亮的一声。

 

“哀悼他那被一个傲罗的诅咒击中的兄弟。”Draco再次小声道,再次没有针对具体说话对象。“我想,有人会说那是罪有应得。”

 

这时分院帽又来了句“Zander Montgomery——斯莱特林!”Draco冲着空气表示Zander的父母最近离婚了——他们的婚姻远远不能承受创伤后紧张症带来的冲击——Harry再也无法忍受。“是的,很好,Malfoy,我能想象到,”他毫不客气道。

 

Malfoy终于屈尊看向了Harry——而Harry宁愿他没有,他的表情简直臭到要命:介于蔑视与愠怒之间,Harry在板凳上不安地扭捏起来。

 

“你怎么了,Potter?你是螃蟹吗?”Zabini毫不留情道,然后给他来了一个肘击。Harry瞬间想戳瞎他的眼睛作为回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表示一种别样的精神上的支持。“消停会儿,Draco,”Zabini继续道,压低声音不让另一张桌子的人听见。“让我们一团糟的罪魁祸首又不是Harry,不是吗?看在梅林的份上,别一个人在那顾影自怜,给我打起精神来。”

 

Malfoy阴狠地看了眼Zabini,Harry瞬间有些同情Zabini,但转眼发现Zabini看起来根本不在乎。

 

“事实上,”Zabini接着道,在不幸的Zander靠近时,把声音放得更低。“我有充分证据表明,那个小少爷Montgomery的父母是因为Mr Montgomery和一个麻瓜搞上才离婚的。如果你打算散布恶心人的谣言,真的,多上点心,Draco——你会发现那样做更有意义。”他转向Harry:“你得知道,Potter,我母亲就是个谣言女王。”

 

他谦虚地颔首:“我师承高人。”

 

好吧,Harry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传播流言不太好,而且他能想见自己大声说出后的场面。但至少,这让Malfoy闭嘴了片刻。分院仪式还在继续,Malfoy依旧沉默,沉默着,而后不屑地勾起嘴角。Harry发现自己再无法安然坐着,无法不看Malfoy,尽管自己的每一瞥都让Malfoy的心情变好起来——每当他与Harry四目相对,他那恶毒的嘲笑几乎又回来了,就像过去一样。

 

斯莱特林的新生几乎没有一个选择坐在他们附近,Harry不确定这是因为他们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还是和那些有罪的食死徒。这一年里,媒体上有关Malfoy的流言报道几乎和Harry本人一样多——不过没那么友好。

 

分院之后就是校长的演讲——这正是Harry期望的,有关友谊和合作,但也同时让他又喜又忧,因为他正因一个全新的原因而坐立不安。“真恶心,不是吗?”Zabini压低了声音。

 

“并不,那很棒。”Harry说着违心话,试图把自己转换成Hermione,正牌的那个可能正在逐字逐句揣摩,而且做着笔记以供日后参考。但是他郁闷地觉得Zabini能够看穿他,因为他已经勾起嘴角,露出了那个算计狡猾的微笑,扬起了眉毛。

 

Harry认为最恐怖的部分是McGonagall教授哑着嗓子进行传统的开学讲话时,顺带简短却极为可怕地代表整个学校对他表示由衷的感谢。他可以感受到Malfoy的视线焦灼在自己身上,但他定定地看向Malfoy身后的遥远地方,避免了第一起‘死于讽刺怒视’案件。但平心而论,接下来的宴会也同样让人胆战心惊。就算他有胃口,也因为Malfoy如同被冒犯了一般搅拌盘子里的食物给破坏了,但Harry还是强迫自己吃下了一点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不吃东西的另一个选择就是尴尬沉默地坐在那,而Harry今天一天已经受够了这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遍。

 

等到餐饭结束,感觉至少过了一万年。Slughorn教授摇摇晃晃走到他们桌前,笑容满面。

 

“看来老鼻涕虫这一年过得不错。”Zabini在Harry耳边低声道:“吃——我的意思是,不停的那种,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这话刺中了Harry的内心——Slughorn在霍格沃茨战役中的勇敢众所周知,如果这人他妈的打算通过吃馅饼长胖来庆祝他从战争中幸存下来,见鬼的那有什么错?“很高兴见到你,先生。”他道,发现这是真的。如果他不得不被困在斯莱特林,至少院长会是他尊重的人。

 

Slughorn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是,孩子,我也是。非常高兴你在斯莱特林。目前我还不打算再举行鼻涕虫俱乐部的会议,希望你不会因此感到失望,但或许你可以和一些精心挑选的学生一起偶尔来喝杯茶?”

 

Harry点点头,主要是因为不这么做非常没礼貌,他努力不去在意Slughorn还没有邀请他周围的任何人。他们肯定会注意到,而这只会加快他最终被Malfoy开膛破肚的进程。

 

“这周的暗号是‘胜利’,”Slughorn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孩子们。”他继续沿着桌子走下去,长袍绷得紧紧的。

 

令Harry松一口气的是,现在就连Zabini都厌倦了这种尴尬的沉默。“那么,来吧,Potter——该睡觉说再见了。”他道。

 

Zabini起身,开始走出餐厅,Harry跟了上去。他知道斯莱特林的地堡在哪,但暴露这点似乎不太明智。再说他自己还从来没有去过宿舍——走廊上要是没有埋藏纯粹为了好玩而设立的陷阱,他才会大吃一惊。

 

Harry的起身似乎成了其余所有人的暗号,他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小心’撞他一下,试图和他攀谈。就在Harry以为他真的会摔个狗吃屎,然后被所有过分友好的人踩成肉饼时,他得救了。

 

Malfoy

 

“让我看看,著名的Harry Potter又在大出风头。”他低声道,语气里满是鄙夷不屑,修长的手抓上Harry的前臂,猛地一拽。

 

Harry成功没让自己摔倒,人群也散了开来——Harry恼火地意识到他们似乎对踩扁Malfoy没有多大兴趣。这一点也不公平。

 

Malfoy催促着Harry离开餐厅,一路推着他走向通往地堡的楼梯,一走远,他就松开了Harry的手臂。

 

“额,谢谢。”Harry说。

 

Malfoy只是冷哼一声。

 

Zabini在潮湿的石墙走廊半道上等着,不耐烦地用脚点着地面。“注意点,Potter,”他道,仿佛事关重大。

 

Harry决定他已经受够了被人当作白痴,他走向记忆中正确的那面墙,也就是那块石头道:“胜利。”他感觉自己像个蠢货。果不其然,一条通道嘎吱作响地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该站在哪,Potter?”Zabini问:“只是出于好奇。”

 

“运气好猜的,”Harry冲进过道,试图阻止任何探问。

 

里面的装潢如他记忆中的一样全是绿色,简直荒谬。很明显,设计师英勇地尝试用深绿色皮革来布置整个房间,最后看来颇为成功,就连墙壁都可疑地像是皮革做的。某面墙上挂着一块褪色的巨大挂毯,上面斑驳着不少暗红的印迹,Harry打心底拒绝任何进一步的查看。这个设计师还装饰了不少头骨,肯定是为了装饰,为了让气氛活跃起来,没错就是这样。

 

Harry真的、真的无比希望那是动物的骨头。

 

“气氛不错。”他不由挖苦起来,这一天可真是漫长。“非常温暖舒适。”

 

此时,Malfoy的皮肤染上了绿色,他又哼一声,看了眼Harry,没有上次那般仇恨满满,但十有八九是在说‘我希望你早就死了’。

 

“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Zabini非常礼貌道:“好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路了,Potter?”没等回答,他沿着一条打着绿光的狭窄通道走下去,顺带介绍其他的宿舍。他们一直走至长廊尽头,Zabini打开最后的那一扇门,Harry跟他走了进去。

 

他的床在这间长而宽阔的房间末尾,距门最远,离偌大的高至天花板的落地窗最近,窗外淡绿的湖水在温柔翻涌。

 

对床是Malfoy,还能有谁。

 

谢天谢地,Harry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床尾,他扑了上去,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拿出睡衣和盥洗袋,把它们抱在胸前,然后全力施出一个快快禁锢,他可不想一离开室友就对他的袜子下咒。

 

有人发出了嘲弄的一声,Harry努力不去猜是谁。“浴室?”他问Zabini,后者笑着看向他,仿佛他蠢得要命,誓要捉弄他一番。

 

“隔壁。”Malfoy背对着Harry,弯腰拨弄他行李箱上的锁。箱子倏地弹开,一堆东西倾泻而出,稳稳落在床头柜上。Harry注意到这当中有一个装着Lucius和Narcissa的乳白色巨大相框,他们瞧见Harry时,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有那东西在对床,他一定能睡得很香。他尽量不去想这相框是否真的是用麻瓜骨头做成的,那可是疯魔的前兆。

 

“我想浴室是空的。”Harry走到一半时,Malfoy礼貌而尖酸道:“要知道,我们在小时候就学会了如何用魔法来解决基本的卫生需要。”

 

Harry不得不用尽全力来克制自己,才能忍住不把牙膏怼进Malfoy眼睛里。

 

这间宽敞的公共卫浴室很明显是空的,所以Harry在给门上锁时完全不觉得有多自私。他不会花很长时间,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有勇气在全身赤裸的情况下碰上他的任何一个新同院同学。他拽下自己的衣服,飞快穿好睡衣,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快的记录。这边的窗户也能看见碧绿浑浊的湖水,他不知道他在人鱼当中是否同样出名,不过他宁愿不知道,毕竟他的小兄弟还暴露在外。他边刷牙边看向镜子,倒映出的他是绿色的,他有些担心。

 

回到卧室时,他发现Malfoy床上的帷幔已经紧紧合了起来,他几乎松了口气。

 

然而,混蛋Zabini正坐在他自己的床边,身上只穿一条低腰睡裤,他妈的还对Harry眨了眨眼。“好梦,Potter。”他笑了起来——正是今天早些时候他对Hermione的那种笑,就好像Harry让他所有的梦想都成真一样。

 

这叫人心里发毛,Harry也心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蹦上自己的床,一挥魔杖,床帏就粗鲁地被拉了起来,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荧光闪烁,”他压低声音,把魔杖塞到枕头底下。朦胧的闪光如同一盏小夜灯,给这个绿色的世界投下绿色的影子。Harry注意到,不过太迟了,这床帏也算是挂毯,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表情令人难受,身体和头还分开了几厘米。

 

好梦个鬼!Harry只能祈祷,他应该施一个诺克斯(荧光闪烁的反咒),只有那样才能回归令人舒心的一片漆黑,他从不过分喜欢黑暗。

 

我做不到,这是Malfoy前不久说过这话,那么,是什么让他认为Harry就能做到?

 

他还是没有睡着,盯着床上的帘顶,试图忽略他室友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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