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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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周四晚

“Malfoy？”

 

“嗯？”

 

“你会摔掉那个杯子的，放过它。”

 

有人拽了拽Draco手里的东西。他攥得更紧了些，只为和那人作对：“才不是什么杯子，你个笨蛋，这是酒杯。如果我摔了它，它会流芳百世的。”

 

某人只得放弃：“行，摔你的杯子去吧，我不在乎。我的魔杖在哪？”

 

Draco睁开一只眼，Harry Potter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顶着他那愚蠢的头发、愚蠢的眼镜和脸上愚蠢又恼人的皱眉：“被我坐着。”

 

眉间的皱纹更深几分：“你……不、你……你才不会……你骗人。”Potter叹了口气，一只手抓过头发，Mufty在给他搓海绵澡的时候肯定洗过它，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糟乱不成样。

 

Draco勾起嘴角，捉弄心也跟着一起苏醒：“没骗你，就在这，想来拿么？”他在椅子上动了动。

 

“梅林，才不！绝对不会挑在你是这种心情的时候。我们在哪？几点了？我的衣服呢？”

 

Draco把酒杯放到一边，拿出自己的魔杖，Potter甚至一点也没畏缩：“荧光闪烁。”Draco环顾四周，哦，没错。“我们在天鹅屋，Malfoy的庄园里。现在是晚上，你的衣服已经到了焚烧炉，魔杖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对于一个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浑身是鲜血和诅咒，还求着不要送去圣芒戈的白痴来说，你的话未免太多了。”

 

Draco停了下来。Potter正在打量自己的双手，这间屋子，甚至是他的眼镜。他摘下它，一只手捋了捋头发，然后又重新戴上。

 

“顺便一提，不用谢。”

 

Potter低头对他眨眨眼：“谢什么？”

 

“梅林的蛋啊，我一定要再次让你昏昏倒地，然后让我所有的努力白费。”

 

“让我昏昏倒地？”

 

忘掉昏昏倒地，Potter那傻乎乎的表情让Draco按捺不住想揍他一拳，这八成就是三年级的Granger对Draco的想法：“昨天，电梯，魔法部里？”

 

“啊，没错，抱歉，我……”Potter摇摇头，不知怎的把头发弄得更加凌乱。“长夜漫漫，”他笑道。

 

他在笑，对着Draco，就好像他们……

 

Draco站起身，打破那副表情里的异样亲密感：“什么鬼，Potter？我知道你没被迷晕，难不成是麻瓜嘴里的脑震荡之类的东西？”

 

“巫师也会得脑震荡，Malfoy。”

 

“那你绝对要去趟圣芒戈。”

 

“不要。”

 

“大脑可是个脆弱的东西，Potter。”Draco瞥了眼Potter眉骨上方那个逐渐消退但赫赫有名的伤疤。“虽然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但是你懂的，至少好好保管你为数不多的那点东西。”

 

“我说了不。”Potter拉开二人的距离，双手警惕在身侧，仿佛随时准备决斗。他那狂放不羁随处翘起的头发、那身借来的手脚裤脚都过长的睡衣和空落落没有魔杖的双手本该让他看起来可笑至极，但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衣服造就巫师，Draco的父亲总是这么说，虽然不无道理，但也不是完全正确。力量才是根本，而Draco正直面着这种力量，他怀疑整个世上有六七个在世的巫师甚至希望与其较量一番。

 

而你绝不在其中。你永远都不会。

 

熟悉的恨意在悄然酝酿，如霜冻，冷冷刺入骨髓，给Draco带来一种别样的力量。或许他永远也无法与Potter匹敌，但他不打算屈服，与Harry为敌的胜利也是胜利。他走向写字台拿出纸和羽毛笔：“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现状，Potter。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想法，也没必要对你言听计从。你必须去圣芒戈，我现在就用猫头鹰通知Granger，她能确保你乖乖待在那。”Tylluan从它栖息的地方直起身子，竖起羽毛，温顺地咕咕几声。

 

“Draco，等一下！”Potter的手环上Draco的手臂，轻轻握着，就是这点让Draco没有下手诅咒他，还有他的名字。

 

Draco？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简直匪夷所思。

 

仿佛察觉到即将发生的惨案，Potter随即松开了他：“我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求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Draco笑起来。

 

至少Potter识相地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这样的他看起来倒是令人心动：“任何事。你想要什么，Draco？”

 

你的落败，臣服和屈辱，超越你。眼下不是个自我意识的好时机，但Draco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如果说力量成就巫师，那么让Draco的力量凌驾于Harry之上足以让他无所畏惧。

 

但如何？

 

在决斗中战胜Potter的前提是Potter正处于最佳状态。让Potter站着不动，Draco在一旁扔咒语似乎有点幼稚。Draco可以为了夺得Potter魔杖的主动权而要人性命，就算这样他也深知魔杖不会听命于他。

 

所以，还剩下什么？

 

 @蓝泡泡 (Chapter 2，删减）

 

 

Draco被心中的一股莫名的焦虑惊醒，时钟的嘀嗒声还在脑海里回响。他的房间——不，不是他那铺满金色壁纸的房间，而是那个被黎明前的灰调给浸染的天鹅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仰躺在床上，而是侧卧着怀抱一个身形颀长，有着乱糟糟的黑发，还有结实诱人的臀部的人儿。

 

Harry Potter！他在抱Harry Potter！

 

他可是个训练有素的斯莱特林，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开始涌现，Draco努力平复着呼吸，放松四肢，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逃离现场。

 

当Draco确信没有吵醒Potter后，他开始慢慢从他身边挪开。每当Potter在睡梦中吸鼻子或变换姿势，他都会停下所有动作。该死，真像只小狗，Draco心想，为自己没能像平常一样挖苦Potter感到些许不快。他小心翼翼地滑下床，如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拿回魔杖，穿上裤子开溜出客房，顺带轻轻关上了门。

 

他自己的房门则被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整件事下来，唯一合理的就是Draco的安然入睡，因为一场绝妙的欢爱总能让他精疲力尽变得毫无用处。

 

绝妙的、欢爱，和Harry该死的Potter！至少Draco可以断言Potter没有被爱情魔咒、情欲药水或者夺魂咒给左右。即使他们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愉快地憎恶对方，Potter却满不在乎地同Draco调情，打趣并主动邀请Draco对他做这种事，在血流不止、浑身布满咒语的时候穿过一道道他本不该越过的结界，前来寻求Draco的帮助。在信不过所有人的时候去相信Draco。

 

Draco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试图唤起他熟悉的旧恨，却只是对那意义不明并使他上了Harry Potter的谜团愈发恼火，外加一点心悦。

 

他心不在焉地走到大堂，再是门廊。家养小精灵已经清理掉了Potter的血迹，但园丁还没替换掉附近那个一看就是Potter撞上的园林灌木，它横卧在宽阔的人行道上，枝叶支离破碎。考虑到这惨不忍睹的场面，Draco一度怀疑Potter是因为一个失败的幻影显形才来的这，但这不足以解释他是如何穿过结界不被Draco察觉。

 

“该死，幸亏他没把自己分体。”Draco嘟哝道，掰下几根吊在灌木上摇摇欲坠的断枝。深埋在落叶当中的某个东西吸引了Draco的注意，这让他想起了Potter的魔法在被净化后发出的金色光芒。

 

Draco的好奇心被勾起，但仍时刻保持警惕，毕竟这可是Malfoy庄园，谁知道老旧的帽盒或一本积灰的中空书籍里会蹦出个什么被诅咒的东西。Draco掏出魔杖拨开枝叶，这闪光逐渐变成一个熟悉得可怕的形状，恐惧如同带倒刺的蜘蛛腿一般淹没了他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一片鸡皮疙瘩。

 

Draco一把夺过灌木中的东西冲进庄园。

 

“Potter！”

 

脚步声震震回响，他飞奔楼梯，猛地推开天鹅屋的门：“Potter！”

 

空无一人，只在不久之后。Draco看了眼皱巴巴的床单，医疗箱和药剂箱都还在写字台上，旁边是一罐盖得整整齐齐的润滑油，角落里钉着一张卷起的羊皮纸。

 

Draco径直朝它走去，踢到了门口的什么东西，他弯腰捡起那副与Potter借来的睡衣一起飞过大半间屋子的黑框眼镜。它挤在了门缝后，Potter一定找不到，他丢下他的眼镜逃走了。

 

“又蠢又瞎又该死的白痴。”Draco咬牙切齿道，现在他能够找回原先没有流露的愤怒了。他把眼镜扔到凌乱的床上，抓起纸条。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日期、时间、地点，和一行Potter潦草凌乱的笔迹：

 

“别搞砸了，你知道为什么。”

 

Draco放下纸条，在它一旁小心翼翼地放上一个他在灌木废墟里找到的金色沙漏。没有链子，没有金银丝细工的保护匣，只是一个毫无防护和限制的时间转换器。

 

他用颤抖的双手蒙上脸：“该死的Po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