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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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星期五

 

下午，Harry前往Hermione那间二楼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假办公室，没人能完全解释清楚她的工作，似乎也没有任何报告，但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个对部门运作来说至关重要的工作。

 

Harry恰巧碰上Hermione离开，她丢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我们——”

 

“等一下，”她把他拉进办公室，关上门，越来越复杂地施出几个隔音咒，“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可能会来这上面？傲罗Potter，一个被派去加强神秘事务司安全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来见他这个工作于魔法法律执行司、跟综上所提的部门没有一点干系的好友Granger？”

 

Hermione的怒视与萎缩咒的效果简直一模一样，Harry耷拉起肩膀，“噢，好吧。”

 

“很好，十点再见。”她消除魔咒，走了出去，面带笑容朝身后挥挥手，仿佛先前气冲冲瞪他的人不是她。“感谢提醒，Harry，今晚酒吧，我不会忘的。”

 

Harry更加慢吞吞地跟在她后面。多年以来，他怀疑Hermione肯定是被分错了学院，实际上她应该去拉文克劳，但这些天他不禁觉得斯莱特林可能才更加合适。

 

这就让他想起了Malfoy，于是变得更加困惑不已。Harry几乎没有注意到头戴假发身穿长袍从他旁边办公室蹿出的Ernie，他只是扬起眉毛摇了摇头，但这似乎比一百个苦脸要更有震慑效果。Ernie拉走身后那群簇拥者灰头土脸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随之而来的讥笑声似乎针对的是他而不是Harry。

 

他在办公桌前花了几分钟把眼镜用胶带缠好，然后才下楼前往第九层。

 

他不喜欢神秘事务司，非常不喜欢。他讨厌走廊上黑曜石般的墙壁，诡异的蓝光火把，还有圆形前厅里一扇扇相同的门。他对此曾向Hermione抱怨过一次。如果有人能力下令改变这些，那必定是非她莫属。这种气氛对安全或研究似乎没什么必要，所以意义在哪？

 

而她则会对他亲切一笑，同情地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再次解释一遍找球手的目的以及抓住金色飞贼后打破比分落差的不平衡要点。这就是为什么Harry虽然非常喜爱Hermione，但他最好伙伴是Ron。

 

Harry意识到这气氛照明设计不是他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神秘事务司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他学会了依靠朋友，学会不低估他的敌人，了解到预言可以自我实现，除死亡之外没有什么不可避免。

 

他失去了Sirius，因此他有点厌恶这个地方，但现在他明白了它存在的必要性和需要被保护的理由。

 

当Harry走进圆形前厅时，秩序部的门正敞着。Hermione在等他。他徒劳地扯了扯长袍试图让其更加平整，走过长廊推开Hermione真正的办公室门，然后——与Draco Malfoy面面相觑。

 

Harry下意识地把用手伸向了魔杖，Malfoy也以同样的速度掏出魔杖，站了起来，踢开挡道的椅子。

 

“哦，说真的，”Hermione厉声道，站在一旁用魔杖指着他们俩。这间拥挤的办公室角落里，Millie甚至都没想憋住她的笑。“这是你们之间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现在就给我收起来，不然我就卷尺把你们绑了关在一间屋子里。”

 

“他在这做什么？”Harry质问道，皱起眉头，Malfoy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他们二人瞪来瞪去，就好像有关‘自以为是’的交谈和萨摩萨饼事件从未发生，整间屋子里只有Millie一个人的笑声。

 

Malfoy一只手仍稳稳地抓着魔杖，另一只手伸进长袍，摸出一块银色方巾，是先前被他挥过的那个，他晃了晃它，“停战？”

 

Harry突然意识到了整件事的荒唐性，他甚至不是在对Malfoy生气，不是眼下的这个Malfoy，绝对不是，他不过是在对一个早就消失了九年的幽灵发火。Harry逐渐放松下来，摇摇头收起魔杖，“停战。”

 

Malfoy也如法炮制塞回魔杖，把方巾收了起来。

 

Hermione呼出一口气，“感谢梅林。现在坐下，你们两都是。”

 

Malfoy扶正他的椅子，坐了下来，仍然用警惕的目光看向Harry。Harry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而Millie似乎很乐意一个人窝在角落。

 

“所以，他到底在这做什么？”Harry问Hermione，忽略Malfoy的咕哝：我还在这呢，你个笨蛋。

 

比起制止Malfoy，Hermione也选择视而不见，“自从Draco修完算数占卜和风水双学位后，在过去三年里他一直是轨迹部的缄默人。”

 

Draco？Harry心想，还整整三年！？他瞥了眼Malfoy，对方正在用戴有手套的手敲击椅子的扶手，死死瞪着Hermione脑袋后的墙壁。

 

“你当上司长也才不过三年。”Harry谨慎道，很明显整个宇宙比Harry意识到的还要乱套。

 

“没错，Draco是我的第一个下属，”Hermione道，Millie清清嗓子。“在我的安全部长的推荐下。”

 

Millie笑了起来。

 

Harry试图消化这些信息。Hermione已经非常友善地与Malfoy共事了好几年，却没透露半分消息。

 

而Malfoy自愿为一个麻瓜种的女巫工作。

 

Harry和Malfoy一起吃了萨摩萨饼，争论过魁地奇，被他风趣嘲笑的话给逗笑，两人还没有互相给对方下咒。

 

好，很好，显然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离奇，“这还是不能解释——”

 

“Draco最近的月度报告记录了一种异象的潜在危险，而司里认为这种异常是良性的。昨晚，不明身份的人企图潜入当局，我们相信他们取得了这个异常信息。”

 

Malfoy倾身向前双手撑在Hermione书桌上，他的椅子刺耳地滑过地板，“而你居然没有立刻告诉我？他们——？”

 

“他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Millie的安全措施非常出色，但是他们还是逃走了而且很可能卷土重来，但那不重要。”

 

“我们怀疑是内部人员干的，”Millie道。

 

Hermione皱起眉头，把她书桌边缘的文件推上前来，“很明显，我不是唯一一个读你报告的人，Draco。”

 

“真棒。”Malfoy坐了下来，用戴手套的手揉了揉额头。

 

Millie走上前，幽幽走到Hermione身旁，“在确定入侵者是如何得到情报前，我不相信我们团队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向傲罗寻求外部帮助。Potter就是我们的联络人，他将协助我们进行内部调查，并加强安全管理。Weasley和Longbottom在负责外部的调查。”

 

Malfoy对Harry的怒目而视，就像一个厄咒，沁了毒，“当然了，处理魔法部里腐败现象的最佳方式靠的可不就是老套的裙带关系。”

 

Harry僵在原地，拼命忍住不去碰他的魔杖，“不是——”

 

“哦，别蠢得无可救药了好吗，Malfoy，”Hermione凶狠道，“我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这种异象。”

 

“我们知道？”

 

“他们什么？”

 

“在它产生的时候，我们都在那。Millie，你可以带下他们吗？我得去部长那汇报工作。”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那里捞你的。”Millie把脸埋在Hermione的头发里片刻，“快点男孩们，把你们的魔杖都收好，这可一点都不受欢迎。”

 

Harry努力不让自己当众晕倒，一把抓起文件跟Millie走出门回到圆形前厅的入口。

 

Malfoy跟在他身边。

 

“你还记得今天我说过很奇怪吗？”Harry嘟哝道，“这就是。”

 

“我还在适应你已经知道异象的事实。”Malfoy也跟着咕哝起来。

 

“我甚至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异象！”

 

Millie等他们离开走廊，关上门。蓝色的火把影影绰绰，逐渐被黑暗淹没，墙壁转了起来，快到Harry目不暇接。

 

“时间室现（Fores Tempus），”Millie低声道，门开始慢下来，然后停止不动，有一个火把似乎要烧得格外明亮，“作为一项额外的安全措施，现在这个结界只能被一名安保人员和一名缄默者协同解开。Potter，我会给你许可这样以后你就不再需要我了。Draco？”

 

“要你干什么？”Harry含糊道，怀疑自己知道答案，就和Hermione想把他和Malfoy锁在一间房里直到他们互相残杀直到问题解决一样。

 

他看着Millie和Malfoy逆向修补屏障，以傲罗般的洞察力注意两人的动作。“那不是标准的结界，”当通往时间室的大门打开时，他说道。

 

“特别设定，而且每个月我都换一次。”

 

“但它们都是建立在撒赛特模式的基础上，只要知道钥匙就很容易破解。”Malfoy道，在Millie和Harry都目瞪口呆看向他时，他耸耸肩，“我父母退休去了意大利，母亲就喜欢给别墅设置撒赛特。”

 

Millie领他们走向另一边的房间，“哦，他们怎么样？我听说Greengrass一家定居在了拉文纳？”

 

“没错，母亲和Astoria走得很近……”

 

他们走上前去，当Harry停在门口时，他们的对话声逐渐减弱，被巨大的房间给吞噬殆尽。

 

空中闪烁金色光点，像正午的阳光沾上了尘粒，与九年前的光景别无二致。桌子整齐地排列在中央，钟形玻璃罩不见踪影，但千奇百怪的钟表仍霸占着整张墙面，悬挂在拱顶之下。有的漂浮在原地，落地大摆钟、怀表、日冕和漏刻表，嘀嗒，嘀嗒，声音响到Harry不禁怀疑是否有人能在这完成工作。

 

“Harry？”Millie在一片滴答声中提高音量，她和Malfoy停在房子半中间。

 

“来—来了。”颤巍呼出一口气，Harry走了进来，至少这不是那间屋子。

 

那片遥远的另一头，Harry就意识到他们在朝那个不断坠落的柜子走去。“哦，那个异象，”他轻声道，就如那晚一样，一道红光在无数玻璃曲面上游走反射，玻璃门随之破碎。裹着金银丝细丝的沙漏掉了下来，如电影倒带一般，柜子又从一堆碎片中恢复原状，再次破裂，倾泻而下。

 

“噢，那个异象？”Malfoy几乎是扯着嗓子喊道，比平常缓慢冷静的声音还要尖锐，转向Millie，“Please，please我能咒死他吗？”

 

“不，”Millie皱起眉头，“Harry，你还好吗？”

 

“是的。当然，我只是……”Harry对她苍白一笑。从那晚起，时间应该就没再改变，但它周围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在所有人里，Millicent Bulstrode成为了他的朋友，她还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的好友。就算Lucius Malfoy能够逃过审判，他却和Draco吃了萨摩萨饼，与他在麻瓜伦敦争辩魁地奇，很是欢喜，他怀疑Draco也是如此。“抱歉，我只是从那以后就没有来过这……”

 

Millie拉长着脸，对他肩膀重重一拍，不愧是他的Hermione二号。“嗯，好，我明白。”

 

“其实，并没有。”

 

Millie不悦地看向Malfoy，“Draco……”

“不，没关系，”Harry道，预料到Malfoy会任性地唱着反调，这反而是一种安慰。“上次来这还是五年级，Voldemort骗我来的，因为他想要得到预言球。”Harry的视线匆匆瞥过附近通往预言厅的门，他扯了扯袍子，无法平心静气地说出当年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怨恨自己应该如此觉得。“你的父亲也在这，Bellatrix，一伙食死徒，在我们逃离的时候，Neville扔出的昏昏倒地（Stupefy）偏离目标打中了这个柜子。”

 

然后，Bellatrix施出的诅咒没有脱离目标，把Sirius飞送到了死亡帷幔之后。Harry注视着时间转换器，看着它们一遍又一遍坠落。有多少个夜晚他是在回忆Sirius永无止尽的掉入那个帷幔？Harry攥起双手，等待Draco说点什么，等他说出刻薄的言论。

 

时钟的嘀嗒声愈发轰鸣作响，然后，“没错…我听说了那晚的事，没注意到柜子是在那时候坏的。”

 

Harry松了一口气，Millie也一样，看来他不是唯一一个准备迎接爆发的人，但Malfoy有在努力克制自己，所以Harry也不得不照做，“我认为这些时间转换器就跟跳入了循环一样，你却说不是？它们很危险？”

 

Malfoy缓缓点头，“一旦因果链关闭，内部相对一致的时间循环就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但是你看到这个级联式的模式没？那是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而是一连串的时间循环，所有的时间转换器一个接一个关闭，创建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莫比乌斯循环。要想引进一个不稳定契机，就会把原有的级联式扩张成分形循环，进而导致它在时空当中变得极不稳定。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无序引擎，它会随着事件的无限扩张而坍塌缩一个黑洞，再说，你们两个其实连我说的一个字都听不懂，对吗？”

 

“呃，不懂。”Harry道。

 

“我习惯了，”Millie眨眨眼，“毕竟我和Hermione住一起。”

 

Malfoy动了动嘴，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已经坏了，我相信我知道在不进一步破坏，或者说让所有人的存在被清除地一干二净的前提下解决好它。”他狠戾地看了眼Harry，仿佛抹去所有人的存在是Harry的错。

 

Harry举起手，“嘿！那是因为Neville的咒语。”

 

“如果我们都被无序状态给打败，我一定会好好感谢Longbottom。”

 

“没有什么能比世界末日更让人团结一致，”Millie兴冲冲地握紧双手，“既然你们看起来已经相处得没问题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Potter，在Malfoy工作期间，你将是他专属的保安。Hermione认为那段时间是时间转换器最薄弱的时候，很容易遭到袭击。我会给你办好出入许可，明早再一起讨论剩下的安全措施。我再跟你们强调一下，不要把这里的结界换成撒塞特，没事了吧？”不等回答，Millie挥手示意直接走人，啧！

 

Harry看向Malfoy。

 

Malfoy看向Harry。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被算计了？”Harry问道。

 

Malfoy冷哼一声，脱下手套，“倒像我们这种人会做的事。别偷懒，给我找张椅子，我要工作。”

 

Harry大发慈悲没因为Malfoy是个白痴而给他下咒，而是乖乖的找椅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