𝚃𝚛𝚊𝚗𝚜𝚕𝚊𝚝𝚎 𝚏𝚘𝚛 𝚕𝚘𝚟𝚎.
AO3:Bluebubbling
ETD: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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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授翻】永远一致(1/11)

简介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Chapter 1


星期三

Draco Malfoy讨厌去魔法部。他讨厌拥挤的中庭、人们的侧目斜视、路过时的骤然缄默和如影随形的窃窃私语。他唯一欣赏的,是等电梯的人总能找些蹩脚的借口避免与他共处,而那些早已在电梯的人则在下一层楼拔腿就跑。

 

他期望这次并无不同。电梯到达第二层时就已经空了,留他一人站在中间,高贵又显赫——只因为Draco早在小时候,就被父亲告知“外相造就巫师”,衣着简陋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因为他们不尊重自己。这是父亲的教诲当中,Draco相信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意味着即使是每月一次的例行报告,他仍选择穿那件厚重垂至小腿的羊毛长袍,手工定制的西装更像维多利亚风式的裁剪而不似现代的麻瓜设计。

 

Draco交叠起戴有手套的双手,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手背,等待笨重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停一下电梯!”

 

Draco待在原地纹丝不动。真的,他不过是在帮这位伙计一个忙,让他免去不得不和一个前食死徒待在封闭空间里的尴尬。

 

可这家伙快到一只手在门即将合上时伸了进来,抓住缓慢打开的门边。即使这样,Draco还是露出一抹微笑,期望这位姗姗来迟的人在瞧了眼里面后自觉退出。直到电梯门敞开到一定程度Draco才看见这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Harry Potter,救世主,大难不死只为惹恼Draco的男孩!Harry停下来喘息片刻后直起腰杆走进电梯,深红的傲罗长袍大敞,露出里面的麻瓜T恤和牛仔裤,这不正好证明了Lucius Malfoy关于尊敬的观点?Draco牢牢地闭上嘴巴,以免自己说出一连串刻薄的批判,穿成这个鬼样子绝不可能是规定。

 

“Malfoy。”

 

“Potter。”

 

这是战争过后二人间再寻常不过的对话,比仇人见面还要分外客气。Potter在威森加摩审判中表现得意外诚实——对于一个格兰芬多来说这或许并不让人意外,他让Lucius、Narcissa还有Draco免去一场灾难,证实他们是受到了Voldemort的胁迫。他还把Draco的魔杖还了回去,以猫头鹰的方式,一只该死的租借的猫头鹰!之后他就投身到了傲罗训练,Draco则埋头于学术研究,两人之间鲜少有交集。

 

今天不过是Draco的幸运日。他站在电梯正中,迫使Harry艰难地挪至电梯按钮处。Harry还没来得及按下目的楼层,胳膊就率先擦过面板,所有的按钮都亮了起来。

 

“我的老天,Potter。你才十二岁吗?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闲。”

 

Potter低头瞅了眼全被按过的面板,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比挫败,随即眯起眼睛看向Draco:“我不是故意的!Malfoy。”

 

微怒如冬日的冰封迅速冻结成了冰冷的狂怒。Potter很可能没有意识到也无法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苛责,可这并不能阻止Draco讽刺地勾起嘴角,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点自己的胸膛:“哼,我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借口?”

 

“你认真的?”电梯停住,铁门打开。一对热烈攀谈的年轻女巫正走上前来,发现剑拔弩张的Draco和Harry后立即缩了回去,电梯门再度合上。

 

Draco叹了口气,打消嘲讽Harry的冲动。小孩子才这么做,他早就过了这个年纪,大多情况下。他将双手垂至身旁,把拳头藏进长袍的褶皱里:“没有,我不是认真的。忘记我说的一切。”

 

“休想,你不能在这么多年里只有句‘Potter,Malfoy’后提起那事,还指望什么都没发生。”门开了又关,这次是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走廊。

 

好吧,他已经试过了成熟的方式。Draco假装抻直马甲,袖口还有披风:“事实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就因为你是一个Malfoy?”

 

激怒Harry简直易如反掌,还能带来一种怪异的快感。Draco几乎觉得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他不再是十二岁,因为他是一个Malfoy,他还在努力使这姓氏再次变得有意义。但刺激Harry的冲动是非常强烈,与飞行、决斗或欢爱带来的快感一样别无二致。在这方面,他从来不懂得克制。Draco内心某个扭曲的部分倒甚是想念黑框眼镜后光芒迸射的绿眼睛,还有凌乱的黑发下悄悄泛红的白皙肌肤。

 

“不。”Draco拖长声音冷冷道,“因为我不欠你什么,不是我的这条命,更不是我的自由,自然也不会是帮你解释我的意思。”Draco等待着,看那抹红晕悄然攀上Harry的脸颊,再向下蔓延至脖颈。“但我突然想起,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我……你……我们……”Potter磕磕巴巴道。

 

“代词用得可真不错。继续,来点动词看看。”

 

“你那时候要对我用钻心咒!”

 

这正是Draco打算挑起的战争,Potter甚至配合地以他傲罗般的速度掏出了魔杖。Draco退到电梯的另一头,他不希望Potter失控到随处扔魔咒,可即便如此……Harry还是不可预测的,Draco身上的伤疤足以证明。

 

“拜托,我被吓坏而且走投无路了好吗,还对着一个厕所怨灵哭得昏天黑地。我都没办法扔出一个简单的咒语,更别提不可饶恕咒了。而你,你自以为是地把我伤得皮开肉绽。我确实可以放下一切,所有的恩怨纠葛。但你呢,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甚至不承认我或许值得你的一声道歉。”

 

“呵,你现在想谈谈你到底值得什么吗?”Potter把他的傲罗袍向后甩去,让自己更为自如地挥动魔杖,Draco不得不承认这实为一个有用的举动。

 

Draco掀起一边肩膀上的长袍,同样的活动自如,不同的是更为高雅得体。电梯太小,不适合一场真正的决斗,但这点鸡毛蒜皮什么时候能阻止他们了?

 

“除你武器!”一道白色闪光穿过打开的电梯门,Potter的魔杖应声弹到身后的墙壁上。又是一声喊叫和电光,Draco的魔杖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Harry,该死的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某位顶着蓬松头发的剽悍女士站在走廊上质问道。

 

“没——没什么,Hermione。”Potter垂下脑袋,Draco对天发誓他居然瞧见Potter在用穿着运动鞋的脚尖抠电梯里的地砖。

 

Granger昂首阔步地走向电梯口,魔杖时刻准备,手砰地一声按住电梯门防止关闭。她比Draco和Potter都要矮一个头,但她的出现似乎统领了整个电梯,或许是因为她严格把控的怒火,亦或许是她那蓬松头发:“还有你,Mr. Malfoy?我们期望所有来魔法部的访客都能举止得当,这当中绝对不包括和傲罗在电梯里打来打去。”

 

Draco暗暗咬上嘴唇,惹恼Potter是一种别样的享受,惹恼Hermione Granger却一点也不好玩。

 

“没错,Ms.Granger,我为我应受谴责的行为向魔法道歉。”他正式地向她鞠了一躬。Potter再次气急败坏地在一旁嘀咕起来,这个浑蛋八成把礼貌错当成了嘲讽。Draco冷冷地勾起嘴角,拿回了魔杖。他逼迫自己不去脱下手套抚摸这根十英寸长的山楂木,然后只为了确保魔杖对他的忠诚,用魔咒击倒两个格兰芬多。

 

片刻过后,Potter夺过自己的魔杖塞回鞘里,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他的魔杖忠心与否。

 

蠢货。

 

“Harry,你不是还要去给新人上堂课吗?Mr. Malfoy,”Granger抿起嘴唇,看起来很想把Draco的蛋给咒没,“我会护送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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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nger没有送Draco离开大楼,而是准确地把他护送到了他的目的地——她的办公室,真正的办公室,不是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那个冒牌货。她引他前往的地方在第九层秩序部下的一个小办公间,隶属于她掌管的神秘事务司,她主要负责组织各部门间的研究工作,大致确保缄默人偶尔会与人说话,哪怕只是彼此交流。

 

这间办公室是给她所有的缄默人进行每月例行报告的地方,包括Draco Malfoy。

 

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变,就好比在魔法部的电梯里挑衅疤头来一场不被允许的决斗所带来的兴奋感。有些东西却也改变不少,Draco对这个蓬松头发麻瓜出生的女巫的确很尊重甚至有些好感。曾几何时把他打成熊猫眼的Granger现如今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见鬼,任何能够理解DoM各种各样的研究结果还能运用自如不把整个伦敦炸飞的人都值得这份尊重。Draco拿出他的报告,当他的魔杖轻而易举施出一个放大咒,并精准地把报告摆在她书桌一角上后,他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早就过了无缘无故招惹Harry的阶段,”Granger喃喃道,脱下她的外袍,站在办公桌后,双手握拳抵在整洁且没放纸张的吸墨纸上。

 

井井有条到了恐怖的地步。Draco坐到椅子上,面对她,仿佛她没在用眼神钻心剜骨他:“我不认为‘他先起的头’是个好理由?”

 

Granger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压住自己的笑声:“如果你在乎我对你长期以来的尊重,当然不。”

 

“哦,这样的话,绝对就是他先起的头。”

 

这为Draco赢得了一个笑容。Granger摇摇头,比起一个人突兀站着更喜欢舒服坐着:“我敢肯定今晚酒吧Harry也会这么说。”她拿起Draco的报告,大概浏览了一下,他知道等会儿她会仔细地再看一遍。,他推测魔法部里所有的职员里,只有Granger一个会读她的报告。

 

“我一点都不怀疑,早听说格兰芬多都是如此诚实。”

 

Granger的笑容逐渐变得幸灾乐祸:“你真的是个傻瓜,我会写进你下次的审核报告里。”

 

“没人会看这种东西。”

 

“还有就是我打算让你离开轨迹部——”

 

“什么?”Draco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站起身,双手在长袍里握成拳,因为他可不能对他的上司施魔法或直接上手掐死她。“就因为我找你朋友的麻烦?”

 

“哈,你承认是你先挑起的?”

 

Draco眯起眼睛,克制住自己幼稚的怒火。如果Granger是在开玩笑,那这就不是有关Potter的惩罚了。“Ms. Granger,我正在进行一项需要高度精密的数学计算项目,这关乎到空间折叠和波尔代热斯异能——”

 

“是的,没错,但是参宿四*的问题又不会跑,我需要一名跨领域的专家,你是最好的。”

 

*(Betelgeuse,为参宿第四星,又称猎户座 α 星,是一颗处于猎户座的红超巨星,是空中除太阳外第十二亮的恒星)

 

Draco松开长袍,转而抓住座椅的扶手。如果她是一个斯莱特林,他会怀疑这是虚伪的奉承,但Granger从不恭维人。

 

“什么领域?”

 

*。”Granger做了个鬼脸表示她不是认真的,“你觉得呢?”

 

*(此处为Amare,意大利语,意为爱)

 

根据Draco的已有知识,只有一种可能。他忍不住想做个鬼脸,但设法表现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像冰封的池塘:“不知道。”他们都是一群执着于时间的疯子,而且有充分的理由。

 

“我看了你上次的报告,对于异象,你说得没错,不稳定性危机确实在增加,我认为你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解决方案。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比你还要更了解诺维科夫(时间悖论)的可变性——”

 

“我说了不,”Draco抑制住自己揉胳膊的冲动:“我这一生或许犯了些令人遗憾的错误,但一点都不后悔出生。所以,不。”

 

Granger的神情缓和下来,和Draco一样,漠然疏离:“我想你没弄清楚,Mr. Malfoy。这不是请求,这是你的新任务。”

 

Draco强迫自己松开一根又一根的手指站了起来,包裹全身的长袍在小腿处飞旋,这重量让他感到一丝尊严——兴许是尚存的唯一尊严。这就是在众多巫师对麻瓜肥大的衣服趋之若鹜时,他选择它们的原因。“我想我还能在庄园里工作?”

 

Granger很好地掩饰了她对Draco措辞不尽友好的厌恶:“当然,只在理论工作方面,你必须亲自来处理这些异常。它——”

 

“固定在时空当中,我知道,我做了初步的调查,就这些?”

 

她点点头。

 

Draco打开门准备离开:“我就应该在电梯里给Potter一个魔咒。”

 

“缓刑和死刑没什么两样,Malfoy。我需要的是能力。”

 

即使承认Draco能做一些甚至是Granger还有那个怎么都死不了的笨蛋都做不到的事也不能安抚他的自尊心,更别说平息他的愤怒。他阔步走下黑墙长廊,走进默默等待的电梯。至少出去的时候,他不会被粗鲁的如雷咆哮给打扰,可以和平地生气回家。

 

也许不会,他想。电梯停在第二层,门后涌出一大群似乎是新人的傲罗,为首的正是Harry Potter。Potter见到Draco,后退了一步,嘴巴一开一合像极了疯掉的缝纫机,然后坚定了他那格兰芬多的决心。

 

“Malfoy,我欠你——”

 

噢,操,可别。Draco把魔杖从鞘里抽出的同时立即道:“昏昏倒地!”

 

咒语狠狠地击中了Harry,他的眼睛架应声而断,双目涣散,嘴巴大张,摔了个四仰八叉。

 

Draco顿时感觉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漫不经心地想象着Granger的反应,真是大快人心。Draco把Harry挡住电梯门的脚踢到一边,冲石化的新人们得意地挥挥手。

 

他心情极好地一路哼着小调走向中庭的飞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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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接下来的一天Draco都待在书房,挂起了长袍,卷起袖子工作着。他回顾了一遍最初使他卷入这场麻烦的笔记和调研报告,并绘制了算术图来决定如何开始着手。该死的Granger说得没错,综合考虑看来,因为他在轨迹部门的工作,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合适不过,而且还是个只有在魔法部才能被解决的问题。

 

他讨厌去魔法部,他讨厌去任何地方。战争过后,他的父母为了远离人们的注视和窃窃私语语逃往了意大利。他的父亲声称,在罗马,这些人尊重纯血血统,他还玩起了上流的政治游戏。他的母亲说她是为了那的阳光,因为她早已厌倦了长期阴郁昏暗的英国。

 

每一封信里,她都为Draco独自一人和几个家养小精灵在那座“被诅咒的陵墓里乱转”表示担忧,她恳求他同他们相聚,但他都一一拒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来对付心魔。他的父亲是装作完全不存在,他的母亲用阳光、酒水和不间断的社交来驱逐它们,而Draco……

 

Draco选择与它们共同生活,直到其成为旧日残影,再无力挣扎。

 

虽然他不能声称他的方式是最好的——如果他还无缘无故地挑衅Harry Potter,就显然不是如此——但他还有他的工作。他喜欢他的工作。他有他的上司,他偶尔也能喜欢她。他有他的骄傲,他或许不会过多接触英国的巫师界,但他没有落荒而逃。上千年来,Malfoy家族在Malfoy庄园里居住了好几个世纪,现在有一个Malfoy住在那里,该死的,这是有意义——

 

“什么鬼东西在乱敲门?”他怒吼一声,意识到这逐渐令他烦躁的声响不是他的心跳或头痛,而是真实的在他书房外响起。他放下羽毛笔,阔步走到大厅里。剩下的几个家养小精灵中,有一个叫Mufty的已经奔到大门的门闩前。

 

“非常抱歉, Malfoy主人。这结界,它们从来没有失灵过。我没有收到任何警告。”

 

“我知道,”Draco道,他同样也没感觉到有任何东西穿过结界,所以没有理由责怪这些家养小精灵,也没有理由在危险来临时置之不理。他把Mufty从门口推开:“当心,让我来。”

 

敲击声戛然而止。或许只是一根树枝?一个发狂的游走球?一只完全疯掉的孔雀?不是入侵者,但显然也不是访客。结界布上了如蜘蛛网般密布的触发链,即使是受邀的客人走进门,也会引起庄园主还有小精灵的注意,以便他们准备合适的待客之道。

 

Draco抽出魔杖严阵以待,他按下拴锁,门朝里打开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身披残破傲罗斗篷的Harry蹲伏在门庭前一滩自己的血泊中里。

 

“他妈什么情况?”

 

听到Draco卡在喉咙里的低语,Potter抬起头,半张脸沾满了血迹,头发也跟血混在一起。很可能是头部受伤,这血流的是不是过多了点?一个黑色的东西悄然穿过Harry的鼻梁,爬上另一边脸颊,仿佛快速生长的根茎,在皮下寻找血液。如果Draco记得没错,那是血根草咒,这可不是好事,如果出现了一个黑魔法,就可能有更多。

 

操,该死!

 

“Mufty!用飞路网通知圣芒戈,让他们找一个创伤治疗医师团队到魔咒伤害病房,还有让解咒师随时待命。”Draco弯腰扶起Potter,一个倒挂金钟可能会更简单,但未知的咒语很可能会与治疗咒和念咒产生不良反应,在弄清Potter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去猫头鹰屋找Tylluan,我要给傲罗长送个口信——”

 

“不要。”Potter死死拽住Draco的袖子,给布料染上了鲜血、灰尘和泥垢的混合物,另一只手仍攥着他的魔杖。嗯,至少这很重要。

 

“Potter,你必须进去,以你现在的状况,让你随从幻影非常危险。我可以飞路把你带到圣芒戈——”

 

“不、不要圣芒戈,谁都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

 

Draco被Potter迫切的语气吓了一跳,他那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你疯了吗?你被混淆咒击中了?”但Potter表现得不像头昏失常,他看起来很清醒,而且……见鬼的他到底怎么穿过庄园结界的?他为什么来这,这个让他只有痛苦回忆的地方?他为什么来找Draco?

 

“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Potter笑了起来,也可以说是说咳嗽,介于两者之间,“希望是这样。但我很清楚不要圣芒戈,不准告诉任何人我在这。”

 

这难道和失败的傲罗任务有关?Draco和傲罗们没有任何联系,但是:“至少让我通知Granger,你是相信她的。”如果要Potter选择相信谁,那毫无疑问是黄金三人组里的智慧担当,Potter对她的信任必定多于Draco。

 

“不行!谁都不行,答应我。”Potter加重了握住Draco手臂的力道,或许是因为事态紧急,或许是疼痛,亦或许两者都是,“不可以,Draco,求你了。”

 

Potter念他名字的方式让他彻底缴械投降。Draco低头注视那抹绿色,那双被厚框眼镜放大的绿眼睛。Potter昨天就修好了那副眼镜。

 

“很好,你要是死了,我就立刻把这个记忆交给威森加摩,我才不会因为你去阿兹卡班。”

 

有关上交记忆以证清白的法律讲得很清楚:未经记忆各方的同意,这些记忆是不被接受的。许多被指控的斯莱特林就是钻了这个不可采信的证据的漏洞而没被定罪。

 

Potter又咳嗽了起来,双眼紧闭,没被鲜血或是蜷曲于皮下的黑色根茎覆盖的皮肤如陈干奶酪一般煞白:“好。”

 

好,很好,他妈的!“Mufty!把我的医疗箱拿到天鹅屋去,还有药剂箱,再准备好飞路网以防万一。Potter,在我把你带到楼上前,不准给我昏过去,顺便告诉我他们到底用什么击中了你,这样我能大概率保住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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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在这几个小时里,让Potter活下来堪比登天。Tylluan栖在窗床边以防Draco不得不打破承诺通知Granger,坐在门边的Mufty则是以备圣芒戈的不时之需。Draco俯身站在Harry身旁,不停地释放治疗咒语,全神贯注地拆解复杂交织在Harry身体和魔法里的诅咒。

 

在他终于铲除血根草咒后,Draco允许自己歇息一会儿。他使劲眨了眨眼,一只手顺过汗湿甚至有点黏腻的头发,大概是因为Potter的血。

 

Draco想的没错,有些魔咒确实会使治疗药剂效用变差,这就意味着他只能用Mufty的纱布绷带来止血。他敢肯定他已经清理了一切——甚至是Potter的被治愈咒暴露出来的魔法,它们正如同香槟一样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不过Draco不是解咒师,而且现在他很累,他所有的努力只换来了一阵难耐的头痛,并随着Potter散发出的香槟色光芒一起抽动。“Mufty,你能看出来吗?我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

 

家养小精灵蹑手蹑脚到床跟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Draco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向家养小精灵咨询魔法相关的问题。但七年都已经一晃而过,Pendolo导师早在他学徒的第一年里就纠正了他这愚不可及的想法,家养小精灵永远要比一个巫师更懂魔法。

 

“没有,Malfoy主人。他已经完全没事了,但是,有点……有点过于活泼,不是吗?”她给自己掌了个嘴,“还有点……薄荷味?”

 

“他的魔法帮他活了下来。给我药剂箱,去医疗箱里把愈合膏拿来。”

 

随着诅咒的清除,Draco开始处理他身体上的伤害,看起来似乎都与流血有关,这让Draco 松了口气。他的医术没有高明到可以应对骨折或器官缺失的状况,但在亲身经历神锋无影之后还学不会速速愈合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Draco让Mufty脱下Harry的衣服,给他灌下补血药,Draco自己则喝下了一杯提神剂,接着他开始寻找每一处伤口,溯寻、吟唱,如此反复,最后清理干净并缝合伤口。“白藓糊,”他指示,“第三排中间,绿色的,倒上……操,全部。我还可以做更多。”

 

他绝不让Potter以后有理由念叨着伤疤不放。

 

Draco完成一切咒法后,瘫进一张舒适无比的扶手椅里,Mufty还在做涂药膏的收尾工作。Potter仍在沉睡,但没必要担心。一个巫师要想活下去,付出的代价绝不少。他的面色已经好多了,除了肩膀和肱二头肌上的淤青,这个大难不死还在活着的男孩看起来相当不错。

 

好吧,身材也不见得有那么不错。不,这个嘛,他看起来……Draco揉揉火燎过般的眼睛,在他细想Potter的姿色到底有多诱人之前,把他留给Mufty照料。

 

Draco匆匆洗了个澡,到楼下确认前厅已经打扫干净,结界也没有突发奇想去跑去度假,他拿着一杯的烈焰威士忌回到Potter床边,满腹疑问。

 

当然了,Potter还在昏睡。Draco再次坐进了舒适的扶手椅里,陷入沉思。Mufty换了张床单,看样子还给Harry擦了个非常彻底的海绵澡,帮他换上了一套Draco的睡衣,是他最不喜欢的深红与金色的丝质睡衣,所以他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让她把Potter的衣服和傲罗长袍烧成灰烬而不是再次使用,鲜血、灰尘和豁开的裂缝都可能暗藏诅咒,把它们扔进火里最好不过。

 

现在,只剩下一个Harry Potter。他为什么来这?他是如何躲过庄园结界的探测?看到Potter无边无际的魔法后,Draco毫不怀疑他能硬生生地闯进来,而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入,那需要的是技巧而不是力量,而Potter的灵活性和喝醉了的毒角兽(重达一吨)没什么两样。

 

再说,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来找他而不是Granger或者圣芒戈?不可能是因为被魔咒控制了神志,更不会是魔药。Draco已经消除了一切,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穿着Draco睡衣的Potter还有他那愚蠢跳动的香槟魔法海。

 

Draco抿了一口烈焰威士忌,任由酒水灼烧全身,然后缓缓垂下眼皮,沉入一大堆无解的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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