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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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Harry确实记住了这点。

第二日在走廊遇见Malfoy时，他就记着。“嘿，Malfoy。”匆匆路过时，他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金发男孩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Harry试着换位思考如果Malfoy向他打招呼，他会有什么感受。困惑，怀疑，提心吊胆等待结果……好吧，他想大部分的怀疑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

当他看到他在图书馆忙于黑魔法防御课的作业时，他牢记着这点。“哦，太好了，你这么高——能帮我拿下那本书吗？”Malfoy瞪了一眼他，但还是顺从地从高高的书架上把书拿下来递给另一人。Harry又张嘴想说再玩一场游戏或聊天什么的，但Malfoy立刻转身背对起了他，显然把他拒之门外。Harry注意到他弓起了肩膀，身体线条紧绷着，缩着身子靠近书架，他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感到了困扰？被逼无路？愤怒？他是否已经在提前编造婉拒的说辞了呢？Harry不想在他已经如此防备的时候再逼迫他，只好道谢转身离开。

当他在餐厅环顾一圈，注意到Malfoy不在时，他牢记着。当然，他的第一反应是找到他，给他投食，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希望有人能找到他给他喂食，但——好吧，这显然是在把他的想法和欲望强加到他的对手身上。也许他已经吃过了。也许他不太舒服。也许他真的想一个人待着。Harry坐到位置上。

当他上草药课迟到，环顾四周，只看到两个空座位时，他还记着。一个是Michael Corner（他不是个坏家伙，但拜托，他在Harry和Ginny在一起后立刻跟Cho在一起了，Harry有权利对他感到奇怪），另一个是Malfoy。犹豫片刻后，他不假思索地朝那个斯莱特林径直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征求同意。Malfoy很是不安地看了他一眼，Harry提醒自己Eltanin曾说的“避开公众的视线”，但那个金发男孩点了点头，于是他就此坐下。

当某个夜晚，他在图书馆发现Malfoy时，他依旧记着。Malfoy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不过这一次似乎没那么不安，于是Harry提议再来一场找球手对找球手的比赛。Malfoy开始感到不自在并焦虑地四处张望，似乎想确保无人听到，他牢记着这点。他没有马上下定论，而是问Malfoy在找什么。

“没什么。没有谁。”Malfoy迅速回答，“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知道。”Harry耐心地等待回答。“……好吧，我想。为什么不？”

（那晚，Harry又梦见了飞行。）

他把谈话的另一部分也记在了心里。

当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某个人的身上时，他会花时间注意对方是男是女，或者至少是特别男性化还是女性化。他试着把这种关注与一年前他对Ginny、与他们小时候甚至是现在的感觉进行比较。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衡量标准，毕竟她之前害羞到不敢和他说话，而且他们现在仍有些尴尬。

当Seamus用他那充满活力与魅力的方式和男孩们调情时，Harry将同伴们的反应与自己的进行对比。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不过，Harry可以肯定他的朋友们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所以这可能是一次失败的实验。

Harry和某些人交流时会感到心烦意乱，他试图弄清原委。是否存在一种与性别相关的特征能让他感到尴尬、害羞或愚蠢？过去他有多少次是因为他人的外貌或举止感到害怕？显然，不论是在课堂上还是空中，Cho都是一头长长的黑发，面带温暖的笑，举止友好。Ginny则有着一头火热的头发，以及同样火热的智慧，幽默感十足，洒脱不羁。Oliver的确令人生畏，但Harry认为这种让人畏惧的因素更多地来自于他对魁地奇的痴迷，而不是他好看的样貌。Cedric……一想起他还是会难过，他有时还会出现在Harry的噩梦里，但有时也会在他梦里露出灿烂的笑容，被阳光吻过的皮肤，波浪般的卷发，健硕的体格，以及……

嗯。

最后，Harry决定他这一轮的沉重自省是Eltanin的错，所以最好还是溯本求源。

🔸多亏了你，我现在开始怀疑一切了。

🔹哦，老天。我说了什么？

🔸很多。有关可以进行假设，但另一个是关于我是否认为，或者知道我是直的……

🔹哦，梅林。我不确定我准备好了带你出柜。

🔸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个可以出的柜子！我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我喜欢他们，还是我觉得他们值得尊重，或仅仅是客观上有吸引力，然后就会不自觉地感到不安。

🔹好吧，形容一下你知道你喜欢过的人，然后说说你没有把握那些。

🔸我的前女友们一点也不像，真的。都有长长的直发？两人都很瘦，但这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是找球手。她们都很聪明。一个是黑发，棕色眼睛；另一个是红发，绿眼睛。一个贴心，但太……我不知道。情绪化？我们在一起的时机太糟糕了。我们的分手也很糟。另一个非常理性，活泼，忠诚，绝对很好。不过她肯定也有她的脾气。我只是觉得她更像我的妹妹。

🔹其他的呢？

🔸我想我朋友的嫂子一开始吸引了我，但她是一个媚娃，所以我很确定这是唯一的原因……她确实很漂亮，而且坚强，我尊重她对家庭的付出，但我对她没有兴趣。

🔹好吧。那你不确定的呢，那些非女性化的呢？

🔸我的魁地奇队长非常不错，但我想我最喜欢的还是他对这项运动的热情，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别院的男孩……事实上，他也是魁地奇队长，一个找球手。但绝不像我的前任们一样瘦小。也许还有我朋友的哥哥。又高又帅，真的很有特点。长发，戴獠牙配饰，诸如此类。他的工作相当危险。

🔹他也打魁地奇？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他的家人几乎都有。事实上，他的一个兄弟就很棒。在我进这里前，他在我们院是一个出色的魁地奇球手。大家说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职业选手，但他跑去研究龙了，那得有多棒？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家里人显然很喜欢他，他看上去真的很自信。

🔹我在笑你。

🔸什么？为什么？！

🔹我想比起人，你更喜欢魁地奇。如果你要发一个择偶广告，你的要求会是：“自信、张扬、意志坚定的运动员。”

🔸哦，梅林。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建议长发。家庭感必不可少。”

🔸那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或者接近喜欢，你朋友家里的三个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嫂子。要么那家人全像摇滚明星，要么你特别喜欢亲密的家庭关系。

🔸嗯。

🔹还有谁需要考虑的吗？

🔸我不知道。也许。

🔹也许？

🔸好吧，如果你这么说，那个我试图交朋友的人也很自信、张扬、玩魁地奇，而且对家族及其忠诚。

🔹你没有说过他对你有吸引力，除了你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好吧，他当然有吸引力。那是有前提的。

🔹什么叫有前提？

🔸如果你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了。瘦长，白皙，像个王子。轮廓像模特一样分明，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走路的时候好像要全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这看上去应该十分可笑，但他真的做到了。他狭隘的自尊心曾让我非常生气，但我想战争让他改变了很多。可我不喜欢看到他这么消沉。那不适合他。尽管他一开口我就想给他下咒，但看到他不开心或者不自信就感觉不对。至少我有时能让他飞一场。与他对抗的激动是前所未有。虽然他会耍阴招，但飞得很出色。没有其他队员在的时候就更棒了。不用担心鬼飞球，不用躲避击球手，只有我们和金色飞贼。

🔹又是魁地奇。

🔸哈哈。这就是亮点？

🔹抱歉，时间不早了。我有些累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拖你到这么晚的！你去睡吧。

🔹是的，我想我会的。晚安，Harry。

🔸晚安，Eltanin。

Harry努力不让自己对他的突然下线感到失望，他收起日记，将眼镜放到床头柜上，钻回被窝里。

就在他进入梦乡前，他依稀记起Eltanin说了三个兄弟姐妹。他还在想他什么时候提到过Ginny和Bill与查理的关系，思绪就断了线睡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Harry发现逃进他的壁龛日益艰难。他需要上课，准备NEWT考试 ，努力跟上Ginny、Neville、Luna和其他朋友的步伐，躲避更加执着的粉丝，避开来自各种出版社的猫头鹰的筋疲力尽，以及魔法学校通常的混乱场面，他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即使没有魁地奇比赛、没有女友也没有凶残的黑巫师，他也不比前几年自由多少。

不过，他总会抽出时间做一些事。

首先，自然是花上足够的时间与Hermione和Ron待在一起，特别是后者。Hermione似乎很喜欢和Ron依偎在一起，查看Harry，不然就是给他一些空间，但他们去年相处的时间久到Harry可以肯定他们的灵魂早已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不需要共同呆上几个小时来了解对方的需求，一个疲惫的表情或一个紧绷的微笑或一个令人安心的点头就可以做到。

但Ron是Harry的室友。Ron来自于一个庞大的群居家庭。Ron经常为他在三人中的位置感到不安。Ron受到轻视时脾气更容易爆发。因此Harry确保他们至少每周一起出去，不特意做什么事，以免自己再被枕头袭击。

其次，他确保每天都会给Eltanin留言。久而久之，他们会在睡前简短地打个招呼或道声晚安，在周末进行真正的对话，聊一聊彼此的生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Eltanin获悉Harry的生活。这个法国学生固执地对自己的生活闭口不谈，但几个月以来，他的确放松了不少，表示他是家里的独子，朋友不多，功课足以与Hermione匹敌，喜欢变形课，喜欢高空和飞行，讨厌草药课和占卜课。他还展示了画功极差但蠢萌的涂鸦本领。

第三，Harry会为Malfoy腾出时间。他的时间似乎总会为Malfoy开放，并为其调整。

真巧。

如果天气晴朗，球场空无一人，他们会经常飞行。如果户外学生太多，或者都不愿社交，他们就会坐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看书或学习，假装他们的陪伴只是巧合。有时，Harry注意到Malfoy独自一人坐在前庭或壁龛里，他便会回房间拿游戏，他们会为巫师象棋、高布石或爆炸牌花上几小时的时间。

当然，起初Malfoy是坚决反对的。这并没有阻止Harry再次尝试，他的努力也逐渐得到了回报。二月与三月期间，渐渐地，Malfoy拒绝他提议的次数越来越少。

Ron认为他想和Malfoy交朋友简直是疯了。Hermione大惊小怪着，又默默担心，但她似乎更能理解，如果朝前任对手偶尔偷偷投去的目光能说明什么问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