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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于高山和溪谷
将军Harry丨间谍Draco
Harry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关好了那间小屋,反正他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去那。他要做的不过是收拾几件衣服,关上飞路,重新换一个屏障,拿出所有具有魔法的东西。这间小屋地处一个偏僻的地方,从外面看它就像是一间水磨石的简陋屋子,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它是否会被人意外发现。
至少,小屋里面温馨而舒适。直到Ron在上次拜访中指出,他才意识到它有点像一间布置了又软又厚的沙发,流苏花边的帷幔和长绒毛红地毯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哦,好吧。
他想种的果树需要再等一年了,他将所有需要做的园艺活都交给了Neville检查。
“很高兴你能外出一段时间。”Neville道。Harry后来对自己笑了笑,这不算是一个假期。
他花了几分钟的路程幻影显形,来到格里莫广场,他预想这里会有所改变。除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让他打了个喷嚏之外,一点也没变。战后他将这里打扫了一遍,所以至少没有出现巨怪腿做的雨伞架和精妙的蛇形固定装置,没有镶嵌的精灵头,或者他教父的母亲的尖叫肖像(虽然老魔杖不应该被用来移除她,但它比好几个解咒师还有效)。
但在其他方面,它依旧散发着霉味,镶着过时的木质装潢,藏青色的洛可可式墙纸从墙上剥落,还有精美的锻铁烛台。至少天花板很高,否则黑暗能溺死人。夜已经非常深了,Harry决定早饭过后再开始一切。他睡得断断续续,但当他醒来时,一个梦也记不得了。
Hermione在厨房桌上留了张纸条祝他好运。他按照她的指示,用魔杖启动了她设置的安全程序,把魔杖放进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检查他的飞路是否还关着。
他认为他的穿着并不重要,但他还是选择了一件黑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他在厨房里多坐了一会儿,拿出火鸟看了看。
火鸟让他想起了钢铁做的千纸鹤。这是一个精美的装置,他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到晨曦在上面嬉戏。它的中心是一捧明亮的白光,像火焰的中心。它看上去更像是某种来自卢浮宫的机械艺术品,而不是实用的装置。当他拿起它时,光黯淡了少许,他把链子套到脖子上。
等了足够长的时间后,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顺时针转了一下它的长翼。
他的震惊几乎同时乍现,因为他瞬间就看到了Draco。面对面。他们在一间老式的舞厅里。Harry能看到无数的燕尾服、领带和宝石色的舞会礼服。Harry很高兴他的肌肉记忆还在明显运作,因为Draco在领着他跳舞?
“谢谢。”Draco在Harry耳边道,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Harry瞥了一眼自己的胸膛——没有颜色,依旧滚烫。在他跳出这个宇宙前,他得说些什么。
“谢我什么?”Harry不假思索地问。Draco奇怪地看着他。
“在我的家族蒙受耻辱的时候,Potter,你依旧选择帮忙。”Draco道。波澜不惊的紧张氛围之下,藏着Harry正在做大事的事实。
“当然了,Malfoy。”Harry道,试图说出他认为的这个Harry Potter会说的话。也许,他应该在读书时进入表演社而不是魁地奇。天知道他根本不擅长伪装自己。
音乐终了,先松手的人是Draco,而Harry多握了几秒。Harry环顾四周,没有魔杖,没有科技,只有欢快的弦乐四重奏,跳着乡村吉格舞的幸福情侣,以及视线所及之处的精致礼服。角落里远远的那个人是Hermione吗?
“你感觉还好吗?Brown家族总是喜欢邀请太多的人。”Draco道,眉毛担忧地拧在了一起。Draco把手搭在他胳膊上。
Harry低头看去,他穿了一双闪亮的黑靴子和深红色的马甲,上面有闪闪发亮的金色军用纽扣。他的衣服似乎做工精良,Draco的则简单多了,清一色的灰。
“我感觉很奇怪(不舒服)*,”Harry坦诚道。
*(双关语,strange:含不舒服的,和奇怪的,两种意思)
Draco轻轻抓住他的肩膀,领着他们走向舞厅边缘的一个阳台。人们远远地躲开了Draco,却纷纷向Harry问好。
这些人他全都认识。当身穿浮夸风黑色礼服的Pansy Parkinson和她身后跟着的Adrian Pucey路过时,他努力不让自己盯过去看。Luna Lovegood对他微微一笑,银灰色的礼服上挂满了流苏,微弱的叮当声如果能代表什么的话,还有铃铛。
“Malfoy,Potter将军。”肯定是Neville Longbottom。虽然Harry对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没有把握,但眼下还有一个更紧迫的问题,Harry该怎么称呼他?
“见到你真高兴。”Harry选择这么说。
一看到Draco,Neville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但不管有什么矛盾,他还是礼貌地对Draco迅速点了点头。Malfoy的表情非常平淡,不论他对Harry表露出了什么情绪,现在都已经彻底控制住了,随即被茫然掩盖。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问一些关于你在南方农田里使用的灌溉系统的问题。”
“抱歉,我需要透个气——”说到这里,Harry打了个手势。
“非常抱歉。”Draco在Neville望向他时补充道,尽管他的声音不含一丝歉意。
“当然,我们待会儿再聊。”
Neville离开了。
“跟战争英雄在一起就总是那副样子,他经历得太多了。”后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他会结婚吗?他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人。”
“有人会想,他不会公然袒护一个叛徒的儿子,他们应该问问Malfoy有关Nott失踪的事。”一个低声回答。
他不想跟这个或者下个世界产生任何瓜葛,所以他全速前进,身后跟着Draco。
“有一半的人还以为我是法国间谍呢。”走进阳台后,Malfoy低声轻笑,“坦白说,法国人付的钱比我们国家要多。我要是知道我这十年会被人如何诟病,我可能会心动。”
阳台俯瞰着一个小池塘。他们面对面靠在栏杆上,Draco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你做了正确的事,但他们对你依旧不好。这不公平。”Harry气愤道,几乎忘记了他在扮演什么角色。
“你和你对公平的执着。因为我的父亲,不论他们给出多少头衔,我将永远是一个叛徒的儿子。就因为威廉国王屈尊授予我爵位而不是直接把我父亲的剥夺,我才有资格出现在体面场合。”Draco小心翼翼地说:“我试图回想起他们当中有多少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
“那还是不对。”Harry坚持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Harry。”Draco道,奇怪地改用了他的名,听起来很亲密,却如此正确。
五月天气凉爽,但人群产生的热量潮湿了空气,Harry将一根手指伸到领带下面。
“里面真他妈的热。”Harry抱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将军很可能不会说脏话,即便会,也可能不会在他们名誉扫地的熟人面前。
“你的男仆不会因此感谢你的。”Draco伸出手替他正了正领带。一阵悸动穿过他的身体。
“你能继续说下去吗?”Harry道,心脏还在快速跳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出现了焦虑的症状,却没有通常支撑这些症状的病因,这让人感到不安。
“我的故事都很可怕。”Draco道。
“跟我说说。”Harry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吧,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么被招募到这个组织的?”
Harry摇了摇头。
“我和Zabini一起去了游学旅行*。我们中的一个会说意大利语,所以我们最先去了意大利。我们都想远走到一个没有人能够回去汇报的地方。那时我们十六岁。父亲不会介意酗酒和赌博的场所,但他不喜欢政治沙龙,太多的激进分子、演员、践行不婚的同性恋……”说到这,Draco眨了眨眼睛。
*(游学旅行:旧时英美富家子弟在欧洲大陆主要城市的观光旅行,是其教育的一部分)
“欣赏风景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富有的意大利商人和他的妻子,他们说服我们去他的庄园里住一个星期。你知道的,夏季,人们会在乡间的老房子里走来走去,歌剧演员、小皇族还有其他的商人。一天晚上,他们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名叫Benedicto的好人。和我们同龄,但被保护得很好。你他妈听说过意大利人到了十二岁还不准在餐桌上喝酒吗?”
Draco没有等Harry的回答。
“他带来的所有朋友都比他大,还有奇怪的保护欲。Blaise一直在说他们之间有股非常可怕的熟悉感,但说实话,如果伯爵的儿子想在撒丁岛的庄园里养个后宫,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理论上他是伯爵的儿子,实际上……”
Harry几乎忘记了恐慌,他被Draco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
“他是什么?”
“俄罗斯的下一任帝王法师。这就能解释他们的意大利语为什么如此糟糕,我都没有那么差。他在躲避试图越位继承家产的弟弟的追杀。卑鄙的行为。”
他以前有听Draco讲过故事吗?是他总是如此粗心,还是这个世界的礼貌?
“等等,那你最后是怎么成为一个间谍的?”Harry不解。
“哦,这很无聊。Blaise和我在偷听,发现商人在卖情报给他哥哥,设了个陷阱,当场抓住他们下毒。恰如其分的戏剧性。我听说契丹有一尊我和Zabini的难看金雕像。英国大使Dumbledore也在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然后我们就相遇了,我彻头彻尾地成了你的人,将军。”
“你讲故事的技巧可以改进一下 ”Harry道,他可以想象Malfoy这样的人是如何凭一张嘴给自己惹上和摆脱麻烦。
“尽管如此,你总喜欢让我给你讲,”Draco道:“感觉好些了吗?”
Harry点点头。Draco直起身子:“我想你可能需想独自呆几分钟。”
这个Draco很擅长读懂Harry的表情,他能够察觉到他逐渐消散的难受,他知道他需要什么。Harry不敢肯定他是否喜欢这样。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Harry道,身上的项链早已冷却。
Draco点点头。
“战争过后,有时我也会发现自己无法呼吸,”Draco道。音乐在刹那间非常响亮,然后在阳台门关上时归于平静。Harry颤抖着双手,笨拙地摸索着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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