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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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回到安静的宿舍，Harry没精力去叫醒他的朋友们，虽然早已心力交瘁，他还是无法入睡，盯着床顶上的幔帐看了好几个小时，思绪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死循环，越想越纷杂。

 

当整个寝室都醒了的时候，当他的闹钟响了一次、或者两次、或者三次的时候，他都没有醒。在第四次的时候，他硬生生把自己拖了起来，发觉已经很晚，他套上衣服，草草地梳洗一通，冲向了餐厅，希望在早餐结束前吃点东西。

 

正当他准备进去，他迎面撞上了刚出来的Ron和Hermione。

 

Ron甩过一条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拉过Harry，Ron的另一只手抓了个培根三明治，把它塞给了Harry。“所以到底怎么回事？”Ron问道，偏头示意身后的大堂。

 

“嗯？”Harry咬着一口三明治嘟囔着。

 

“那个通知，伙计。”Ron不耐烦地说，拽过Harry，“看你很晚回来，我们就让你继续睡，还以为进展不错，但这事……”

 

“你真的要让整个学校的人亲你？”Hermione挑重点道，“我无法想象Draco会安然接受，不是吗？我以为你们俩发展得不错。”

 

Harry叹了口气，吞下一口突然干涩的三明治面包，对他们说：“我是打算告诉他，可在那之前，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发生了什么？”Hermione镇定地说，走到Harry面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我不知道，”Harry摇摇头，“我自己都没想明白。”

 

“那就告诉我们。”Ron说。

 

Harry有些犹豫。

 

Hermione说道：“我们之前就帮上了忙，或许我们可以发现你看不到的东西。”

 

Harry点了点头，只是为了劝服自己。他闭上眼，告诉他们他所能记住的一切，尤其是最后一部分，那让Harry完全没有头绪。

 

他看见他的两个朋友们也都疑惑地皱起眉头，Harry又叹口气，用手撸过头发。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问问他。”Ron耸了耸肩。

 

Hermione的眉头更加皱起。

 

高悬在城堡顶的庞大青铜钟在报时。

 

“我还有课，”Harry果断地说，离开他们走向魔咒课教室，在扔掉这个如同嚼蜡地三明治之前，他强迫自己吃了几口。

 

Draco再没有去上课。

 

两堂课里，Harry只写下了三句有价值的笔记，虽然他完全不记得有写过。他胡乱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塞进书包里，在他还在收拾东西时，有人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走廊。

 

“H——Hermione？”Harry对身后一乱蓬乱的棕发女孩说道。

 

她瞄了他一眼，手仍不打算松开：“快点。”

 

“你不应该去上课吗？”Harry说，一边试图跟上一边用包兜着他的东西防止掉落。

 

“古代如尼文课，”她简单道，“我提前学完并请了个假。Malfoy有和你一起上魔咒课吗？”

 

Harry摇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后又补充一句：“不，他没有……”

 

“他也没来上古代如尼文课。”她在通往校长办公室的石像鬼面前停下，飞快报上通行密码，径直拉他上楼。

 

“我们干什么——”Harry挣扎着。

 

Hermione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拜托，我们没有很多时间。”

 

“你要干什么？”Harry问，“McGonagall知道我们来这吗？”

 

“当然，我向她借用了学校冥想盆，她说我可以在中午地时候使用。”Hermione说，直接走向校长办公室后方装有冥想盆的柜子。

 

Harry从Hermione松开的手中挣脱出来，“为什么？”他有些不安。

 

“Malfoy发生的——总之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Hermione打开柜子露出里面沉重的石盆，“我想亲眼看看。”察觉到他表情的变换，她轻声道，“你不需要让我看任何你不想我看的东西，你不清楚的那部分就行。”

 

Harry稍稍皱起眉头。

 

“我想帮忙，”Hermione说。

 

Harry低头盯着脚尖，过了一小会儿，他点点头：“如果我再看一遍，可能会有帮助。”

 

Hermione站到一边让Harry面对冥想盆。

 

他深吸一口气，把魔杖抵在太阳穴，用尽全力去细细回忆飞贼之后的事情。魔杖抽出了一条长长的银线，像水银一样游走在石盆的底部。

 

Hermione靠近他的肩膀，“你确定？”她问道。

 

“当然，”Harry含糊地说，弯下身子涌进他的记忆，Hermione紧跟其后。

 

Harry看着这段记忆再次上演，又一遍……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在他无法忍受之前，他退了出来，如第一次那般，只有空洞和虚无。他把自己摔进McGonagall的一张椅子里，双目紧闭，用拇指揉按着太阳穴，这阵钝痛昭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头痛。

 

Hermione双脚在毛毯上不安地挪动着，缓缓抬起头，飞速地眨了眨眼睛。她用魔杖尖取出这段记忆，走向Harry。他垂下双手，歪起头，当记忆回到他脑海时，与其说是画面的显现倒不如说是情感的读取，让他再度体会那种独一无二、不加修饰的强烈情感。

 

“我想看派对的部分，”Hermione说。

 

“什……”Harry看向她，“所有的？我们没有时间。”

 

她翻了个白眼：“当然只要Malfoy的。”

 

Harry重重坐回椅子上，把他的魔杖指向太阳穴：“好吧，没问题。”他疲惫地说，取出记忆，递出了魔杖。

 

Hermione对他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魔杖，把记忆放入冥想盆里。她扔回他的魔杖：“我们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去吃午餐，施一个时间咒，时间到了叫我出来，可以吗？”

 

Harry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在她完全进入记忆后，施加一个时间咒语，窝进了椅子，注视缓慢流逝的时间。

 

Harry遵守约定，在二十分钟后晃了晃她的肩膀，把她拉出冥想盆，等她的眼神不再涣散。

 

“午饭时间，”Harry说，从冥想盆里取回记忆，“弄明白了吗？”

 

“嗯……”Hermione嘀咕着，思绪专注在了别的地方，正是她努力解决某个极其刁钻的问题时的模样。

 

“就当作你说不，”Harry小声地说，从椅子上拽过书包，率先走下楼梯，不管午餐还剩下什么都打算垫一垫肚子。

 

“期望这件事可以尽可能地高效解决，”McGonagall古板地说，他们正一同穿过长廊走向餐厅。

 

Harry迈开腿跟上McGonagall极不耐烦却又利落的步伐，“你要在那吗？”他问。

 

McGonagall点点头：“当然，你是我的学生，和那些希望……”她几不可察地啧了啧嘴，“不屈服于命运的人一样，确保这件事能够合理且高效地解决是我的职责。”

 

Harry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校长在场，至少不会有人试图飞扑向他，或者试图亲吻他的脚尖。

 

“最理想的就是你的同学们有足够自制力，不要跟一堆发情的猫一样。”McGonagall表情变得刻薄起来，“不幸的是，从我多年的教书生涯来看，我很清楚这那是天方夜谭。”

 

Harry微笑起来：“我想教授你很有猫缘。”

 

McGonagall会意地勾起嘴角，很是自豪：“那代表你对猫到底了解多少，Mr Potter。”

 

Harry发现Hermione正站在大堂门口挥舞着手：“Herm——”

 

他被一团蓬松的棕发给吞没，二人打了几个转，Hermione攥住他的针织衫保持平衡：“Harry！Harry听着——！”

 

“Ms Granger，”McGonagall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教授，我需要跟Harry说下话，十……不、五分钟就行，这非常重要！”Hermione气都没喘一口，飞快地说道。

 

McGonagall稍稍眯眼，勉强地点了点头：“很好，就五分钟。”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看了一会儿，等待McGonagall走进餐厅。

 

“Hermione，发生了什么？”Harry问。

 

Hermione松开攥着他线衫的手，拿出魔杖，在周围施了个混淆视听咒。

 

“Hermione——”

 

“如果他不记得了呢？”Hermione说。

 

Harry皱起眉头：“什么？”

 

Hermione挫败地攥紧了拳头，似乎下一刻就想摇醒Harry：“如果Malfoy完全不记得这个吻了呢？他要是完全不知道这个吻的存在，一切都解释得通！”

 

“但有人可能会记得，Pansy或者Blaise，”他疑惑地说，不想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们正在一起交谈，我认为。”Hermione小心翼翼道。

 

“你认为？”Harry难以置信。

 

“是的，我认为。”她不耐烦地说，“你根本不知道你的记忆有多惨不忍睹——”

 

“嘿！”Harry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Hermione说，“我的意思是，整件事里，你对你周围的意识完全是混乱的，我不得不在那些浓雾里找出细节，而且我觉得你的时间观也是乱的。它的时间比现实要长。我的意思是，真的……”她终于放过了Harry备受折磨的线衫，手插在腰上，“绝对不超过一秒半……那个真正的吻，我是说……你们的嘴只是擦过了对方，别人只有正对你们才有可能注意到，但是考虑到那个房间的小角落和你们站的角度……简直是开玩笑。”

 

Harry举起手：“我懂了！我懂了，他可能根本不记得了。”

 

Hermione点点头，昂首挺胸走向门口：“为了证实这点，我们需要Parkinson，Malfoy自然是更好，但要我猜，他现在肯定在他的房间里生闷气，我现在就等着和你一起去找她。”

 

Harry跟上她，彻底被Hermione的雷厉风行给震慑住了，当她突然停下时，他差点踩上她的脚后跟。

 

Hermione对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只有五分钟……”Harry试图对她大喊，但Hermione早就进入了餐厅，里面传出的声音暗示那里一定挤满了乌泱泱的人。

 

Harry背靠墙壁，心不在焉地咬起拇指，陷入沉思。Draco有醉到那地步？他是那种喝多了就断片的人？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他不记得……那么，或许……

 

“说真的，Granger，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不然预言家日报一定会因为独家而害……Potter！”Pansy露出一个亮瞎眼的假笑，“想和我谈谈？”

 

“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Hermione说着把他们两个人赶离门口，再次施了个混淆视听咒，又加了几个保密咒。

 

Pansy狐疑地向周围张望：“这是做什么？”

 

“Draco记得八年级派对那晚发生的事吗？”Harry问。

 

Pansy耸了耸半边肩膀：“绝大部分，直到你说你要亲吻屋子里所有的人，他一个人打算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她尖锐地看了眼Harry。

 

“所以他不记得，”Hermione向Pansy走近了些，“他亲Harry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什么？”Pansy哼了一声，“我采访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亲了他的人在到处……”

 

“所以你没看见，”Harry说，有些激动。

 

Hermione和他对视一眼，扬起眉毛。

 

Pansy看看Harry又看看Hermione，“Draco没亲……”她有些不赞同，眉头紧皱，陷入她的思绪当中，然后又摇了摇头，“他不能——？”她观察他们的表情，然后目瞪口呆地僵在那，“他做到了？”她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你还好吗？”Harry不安地问。

 

她咯咯一笑，抱住了自己，看向他们，激动而兴奋：“我他妈不敢相信！”她几乎有些晕头转，“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亲了他？真的？”

 

Harry点点头。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Pansy呼出一口气，略微转身，擦了擦眼角。她深吸一口气高扬下巴，面向Harry：“好的，我会尽可能地去试着喜欢你……”

 

“我也是？”Harry试探着说。

 

“——你要是敢伤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Harry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用求助的目光看向Hermione。

 

Hermione翻了个白眼：“认真的？我才无法想象他们两个有哪一刻不是在干架。”

 

“你知道我的意思。”Pansy毫不客气地说。

 

“我不会……我……我会试着不去，”Harry打着磕巴。

 

Pansy甩了甩头，头发滑过脸颊：“既然这样，你的话即刻生效，但这不重要——”

 

“不重要？”Hermione霎时火冒三丈。

 

“不重要，”Pansy转身，用手戳了戳Hermione，“重要的是，Draco根本不知道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Harry后退一步。

 

Hermione皱起眉头：“就现在？Harry要赶去餐厅——”

 

“没错！”Pansy愤愤地打断她，“现在最好不过，你就不能想一下这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绝不可以让你那愚蠢的报纸工作掺和一脚！”Hermione上前一步，“Draco是你的朋友……”

 

“身为他朋友的同时，我也可以写出一篇绝佳的故事！你们这帮烂好人格兰芬多简直……”

 

Harry退到更远的地方，她们间逐渐激烈的剑拔弩张消退成了滋滋的嗡鸣，Harry松了口气，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不多。

 

他沿着餐厅外的长廊看向城堡，餐厅的事可以放到一边，他……

 

“HARRY！”Ginny的声音突然喊醒了他。

 

Harry转过身，只见Ginny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走了过来，Luna跟在她身后。

 

“您该走了，陛下。”Ginny说，荒唐而又夸张地鞠了一躬。

 

Luna咯咯笑着，也跟着行礼，弯腰的幅度过大，导致她站起身时头发落了满脸。

 

“你们在这做什么？”Harry问。

 

“帮忙，”Luna欢快地说，心不在焉地把头发往后一撩，一次只撩回一绺不安分的头发。

 

“没错，帮忙。”Ginny应和道，很是激动。

 

Harry眯起眼睛：“怎么帮？”

 

Ginny挥挥手不理会他的担忧：“你会知道的。”她转身，从Luna那边拿出一条红毯子之类的东西。当她把它铺展开、提起来递上前时，Harry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一条边缘缝有黑白貂皮的红色法兰绒斗篷。

 

“不要，”Harry脱口而出。

 

“拜托，这很有趣，”Ginny说着拿出了魔咒，动了动手腕，这件无礼的衣物就围上了Harry的肩膀。

 

Harry抓上被缠的肩膀试图脱下它：“我说了不要，整件事已经够尴尬的了。”

 

“你欠我的，”Ginny不容置喙道。

 

Harry恳求地看向她：“拜托了，Gin，你不能让我穿成这样进去。”

 

“没错，我是没办法强迫你。”Ginny还是用这语气道。

 

Harry盯着她，期望能被她放过一马，但什么都没等到。他不会干脆地拒绝她，Ginny知道这点。Harry抱怨一声，感到挫败。

 

Ginny笑了起来：“它是我用床单变的，我也可以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

 

“绝对不要，”Harry坚决道，被当中羞辱到什么地步，他还是有点底线的。

 

“线衫和学校的肥大裤子一点都不适合这种高贵的场景。”Ginny皱起眉头。

 

Harry翻了个白眼：“但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这可你那套有用多了。”

 

“嗒嗒！”Luna说着跳上前来，从她的小背包里行云流水般地拿出一顶银王冠。

 

“棒极了，Luna！”Ginny惊呼一声，“你从哪找来的？”

 

“我施法变的，”Luna一本正经地说，将它摆正到Harry的头上。

 

王冠在Harry头上待了至多五秒就滑下了了他那不羁的头发。Harry本能地在它砸到地上前接住了它，趁机近距离地看了一眼，一点不也不像麻瓜的皇室王冠，倒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那种，纯银打造，所有精美的弯曲处都装饰了类似珍珠和钻石的东西。

 

Ginny从他手中拿走王冠，护在怀里：“这简直惊呆了，Luna。你肯定能出色地通过你的NEWT考试。”

 

“谢谢，”Luna心不在焉地说，看向她的包，“我肯定有几个发卡。”

 

“我们可以直接用粘连咒语，”Ginny建议。

 

Luna轻轻地皱起眉头：“我不认为Harry会喜欢。”

 

“Harry不会喜欢。”Harry干巴巴地说。

 

“我想我只需要变出几个来，”Luna把包扔回她身旁。

 

Ginny耸耸肩：“我们可以进去决定，来吧，在McGonagall找我们之前。”她拽过Harry的手肘，路过时用另一只拉上了Luna，把他们推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