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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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Draco又躲了他一整天，Harry还是无法轻易逃离自上次早餐惨案过后就一直阴魂不散的人群。就算有拉文克劳男生把自己撞成脑震荡的例子在先，也没能打消其他五个学生冒险去亲他的念头，四个女生和一个小伙子，无一不在成功接近他之前先弄伤了自己。

 

Harry躺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他本想早点入睡，却也知道自己没法睡着。他抓过活点地图摊到胸前，看向城堡。七年级和八年级有着格外严格的宵禁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其余学生的宵禁时间。走廊里几乎空无一人。

 

正当Harry打算合上地图，他看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东西，Draco Malfoy——在天文塔上。他猛地起身下床，只在拿斗篷的时候短暂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奔下台阶。休息室，Ron和Hermione正互相依偎在火堆旁的沙发上。

 

“我出去一趟，”Harry对他们说。

 

Hermione皱起眉头：“去干什么？”

 

Harry脸上荡漾着笑容：“我要去拜访一下寺庙，祈祷一下上帝之类的。”

 

“那祝你好运，特别是‘祈祷’这方面。”Ron动动手指示意道。

 

Hermione翻个白眼，又说道：“别被抓了。”

 

“我？”Harry不屑一顾，“不可能，我可是诡计大师。”

 

Harry溜出了画像门，把斗篷盖在身上，沿着长廊匆忙奔向塔底。他再次确认了遍地图，只是为了确保他大老远爬上塔顶不是一无所获，然后走上螺旋的楼梯。在到达前，他脱下了他的斗篷。

 

Draco裹了件毛皮衬里的披风，他倚靠在护墙上，阴郁地向不远处眺望。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给他平添几分凌乱感，在上弦月色的映衬下，更不似人间姿色。

 

Harry走上前去，对自己施加了一个温暖咒。

 

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Draco转过了身，认出是Harry后，逐渐设上所有防备：“Potter，你在这做什么？”

 

“我也可以这么问你，”Harry说，“这里更像是个你会避开的地方。”

 

Draco耸耸肩，转身把手撑在护墙上，抱住双臂，继续看向漆黑的天边，愠怒道：“我先问的。”

 

“睡不着。”Harry半真半假地说，靠在墙上。

 

“我说了那和我没有任何关系。”Draco说道。

 

Harry眉头一皱，眨巴眨巴眼：“哦！你指的是那篇文章。我知道是Pansy写的，我和她谈过了。”

 

这番话不但毫无帮助，还惹怒了Draco：“她没做错任何事！她——”

 

“我知道。”

 

“只是想成为一个……”Draco呆在原地，“你知道？”

 

“这篇文章没有问题，无论如何，它说的都是事实。”Harry看向Draco。

 

Draco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真是这样？你不能亲任何人？”

 

“有一个，”Harry说道。

 

“是吗，你可真走运。”Draco尖酸刻薄地说。

 

Harry移开视线，一股陌生的痛感盘踞在心中。

 

“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Potter？”Draco问。

 

Harry叹了口气：“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在这。”

 

“睡不着。”Draco轻声道。

 

Harry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你母亲怎么样？”

 

“你在问我的母亲？认真的吗，Potter？”Draco诧异地问。

 

Harry怒目而视：“我以为这是一个可以安全交谈的话题。”

 

“我们之间？”Malfoy说，“不存在安全话题。”

 

“就因为你不放弃当一个混蛋，”Harry怒气冲冲。

 

“刚把我叫成混蛋的人还有脸说，”Draco冷笑一声。

 

Harry回他个一模一样的嘲讽不屑神情：“不想告诉我他的母亲怎么样的人还有脸说。”

 

Draco看起来就像只怒发冲冠的猫，在诅咒Harry和就此离开之间举步不定。

 

Harry靠了回去，后退一步，不再看Draco。就这样，他们之间近到Harry能够感受到皮肤上传来一阵让他不禁战栗的强烈情感。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繁星，心想这公主是否会像他这样有如此多的困难，然后又立即在精神上谴责自己自称是公主。

 

“总之，母亲的身体很好，她在重新打理庄园。”Draco不情不愿地说。

 

Harry惊讶地看向他，又飞速收回视线，努力寻找话题：“她在重新装修？”

 

中途的停顿似乎无休无止，而Harry害怕这死寂永远不会被打破。Draco回道：“不是，我说了是重新打理。清走损坏的墙壁，替换所有能改动的东西，把祖传遗物塞到阁楼，变换所有的家具，新地板、新油画、墙纸，”最后一个词被他说得好似低俗廉价，“就好像过去几年是能被她努力擦掉的污渍。”

 

“嗯……”Harry冒险道，“如果有用……为什么不。”

 

“墙纸！”Draco嘟哝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她的信里有问候过你，但不肯告诉我原因，就是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她……”他突然停下。

 

“其实，我很好。当然比……要好得多，”他顿了顿，不确定是否要说完这句话，“嗯……在那之前，”他勉勉强强的结束这句话。

 

Draco不自然道：“我能想象任何事都要比被一个自大的杀人狂魔追杀要好得多。”

 

Harry意外地看向Draco。

 

见Harry这副表情，Draco翻了个白眼：“我不是玻璃做的。”

 

“当然，”Harry点了点头，“嗯，比那更好。”

 

Draco眉头一皱，不再看向Harry，低头盯着双手：“你想要什么，Potter？”

 

“什么？”Harry不解。

 

“我们不是朋友，但这已经是你第二次……”Draco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论如何，你是抱着目的来的。要么我有你想要的东西，要么是因为同情。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Potter。”

 

Harry不屑地哼了一声，忽视Draco紧皱的眉头：“我才无法想象同情你的样子。”

 

Draco眯起眼睛：“废话，他妈的一堆废话。”

 

Harry发现自己正在注视Draco的双手，他那修长优雅的手指正搭在石墙上，缓缓松开然后紧握成拳。

 

Harry小心翼翼地说：“在我看来，我无法想象有人能承受你经历的一切。”

 

“我什么——？”

 

“你，”Harry打断他，“你以为有多少人可以在Voldemort闯进家门、拿父母做人质、威胁要杀死他们后活下来？”

 

Draco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不复存在，他艰难地吞咽了口气，双目紧闭，语气痛苦：“你可以，比起活下来你可以做到更多。”

 

“如果我有父母，如果我有我的父母——”Harry咬住下唇，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我可以。”

 

Draco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Harry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转而瞥向他的双手，见他再次松开了手，Harry如释重负。Harry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几乎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太过喧嚣。

 

Draco的手指滑过石头，蜷在边缘：“所以你没有可怜我。随你好了，我还是不知道你要什么。”

 

Harry低下脑袋，用手抓了抓头发，脑海里闪过可能的回答，绝大部分答案肯定会惹怒Draco。他缓缓开口，确保每个字都不出差错：“我想要了解你。”

 

“滚，这看起来像是在和你一起和平共处吗？”他嘲讽道，突然转身离开。

 

Harry紧抓Draco的手臂：“等下！我……那个……拜托……”

 

“放开我，不然我诅咒你断子绝孙！”Draco后退一步，猛地挣脱手臂。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就在他看起来正打算这么做时，他猛地转过了身，飞扬的斗篷肯定会让Snape骄傲。

 

Harry叹了口气，靠回矮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