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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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以防万一，Pomfrey夫人让Harry在校医室待了一整晚。

 

他不确定他有睡着。

 

他花了大把的时间盯天花板，在脑海循环播放那个吻。每当他再次去回想，他总会关注到不同的点：Draco的样子，他的表情，或者只是他的眼睛。还有他自己的感受，吻的触感，以及Draco的味道。

 

他不记得有特意去闻他，但他敢确信那味道来自烈焰威士忌，须后水，或者是掺杂了浓烈的麝香和松柏气味的古龙水，还有些许辛辣，然而这些气味都十分浅淡，他很可能是在夸大事实。他想他记得有柠檬或类似柑橘的气味，但他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他记得Blaise和Pansy对视时的表情，他记得Draco的衬衫在他指尖的柔软触感。

 

他记得这个吻，他记得这个吻，他记得这个吻！

 

他和Draco Malfoy的初吻。他的第一个吻发生在十八岁。在无法亲吻任何人，在试错了上百遍后，他的初吻是和Draco Malfoy。

 

他需要找到Ron和Hermione。他急需和他们谈谈，否则他想他可能会原地爆炸。他知道Pomfrey夫人对此不会开心，但一想到他的朋友们并不会因为被吵醒就掐死他，他就果断离开了校医室。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路跑回的宿舍。他冲了进去，吓到了公共休息室里唯一的一个人，Hermione。她正在火堆前看书，考虑到前一晚的聚会，她看上去并没有喝醉。

 

一看到Harry，她的眉毛就瞬间扬起，把书砰的一声合上，站了起来，“可总算出现了！派对过后就不见人影，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下落！”

 

Harry走了过来，喘着气道：“McGonagall把我带去了校医室，不过那不重要。”

 

“校医室！”Hermione睁大眼睛，“你还好吗？”

 

Harry急忙用双手轻轻抓住Hermione的手臂：“我很好！那不重要！听着——”

 

Hermione眉头一皱，“Harry——”

 

Harry几乎是在踮脚蹦跳，“听着，拜托了，'Mione——我亲了一个人！”

 

她眉头皱得更深，“Harry……你昨晚几乎亲了所有的人。Pomfrey夫人知道你离开了吗？”

 

“我没有——”Harry短暂地咬了一下嘴唇，“你知道我不能亲吻Cho？”

 

“五年级的时候？Harry，我担心——”

 

“问题是。”Harry飞快道，匆忙说服了她，“我一直没办法亲吻任何一个人。”

 

Hermione怔在原地，眼睛逐渐睁大，“什么？”

 

“昨晚是第一次。”Harry补充道，声音逐渐减弱，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意识到自己还抓着Hermione的手臂，急忙松手缩回身前。

 

“你确定？”

 

Harry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Hermione问道，语气有些难过。

 

Harry露出歉意的表情，“发生了很多事，那不……重要。”

 

“是吗，可它现在是了。”Hermione气愤地摇了摇头，“你尝试亲了多少人？”

 

Harry耸了耸一边的肩膀，“一百或者两百？我没有去数。”

 

“好的。”Hermione若有所思地说，“很好，我现在要去图书馆。那里有三本我可以开始查的书。你现在就去上床睡觉。”

 

“什么？”他疑惑道，用手捋过头发。

 

Hermione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向通往宿舍的楼梯，“你看上去糟透了。去休息几个小时，我初步调查完后会立马叫醒你。”

 

Harry点了点头，一阵困意袭来。光是知道Hermione已经了解了一切，还会帮忙调查就已经让他感到如释重负。他偷偷溜回男生宿舍，里面的声音令人感到安心，这帮伙计不是在睡梦中打鼾，就是在说梦话和放屁。Harry甚至懒得拉上床帏，脑袋一粘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Harry从梦中惊醒，Hermione一屁股坐到了Harry的床尾，同时把她带来的一摞书也扔到了床上。“什么——！Hermione?”他揉着眼睛，然后抓了抓头发，到枕头下摸出他的眼镜，睡意朦胧地把它戴起来。

 

“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把你叫起来以免错过午餐，同时也是来告诉你，我都找到了些什么。”Hermione迅速道，已经翻开了她的一本书。

 

“午餐？”Ron在隔壁床呻吟一声，把毯子拉下去，伸了个懒腰。

 

Hermione翻了个白眼，“是的，午餐。你睡过了早餐。”

 

Ron慢慢地坐起身，扫了一眼再无其他人的宿舍，他指出：“Harry也睡了过去。”

 

Hermione摇了摇头，“没错，但Harry昨晚没怎么睡所以不算。”

 

“星期天睡个懒觉又不是什么大罪。”Ron起身嘀咕，晃晃悠悠地爬上Harry的床，坐到他旁边，问道：“做噩梦了？”

 

Harry摇摇头，感觉脸颊在发烫。几小时的睡眠和早上的阳光让他得以从昨晚的事件中脱离出来，不能亲吻任何人的事情似乎有那么一点愚蠢，但更多的是尴尬。

 

“Harry说他从来没有亲过任何一个人，也就是说他不管尝试去亲谁，无一例外都被排斥了。”Hermione以一种既正经又专业的口吻道。

 

“哈？所有人？”Ron皱起眉头，问道，“即使是Ginny？”

 

Harry点了点头，“是啊，即使是她。但昨晚——”

 

“要找到魔法印记和它们如何相互作用的资料出奇地难。”Hermione打断他，“我在书里查到的的相关信息，让它听上去像是作者随意捣鼓的有趣的有附加项目。总的来说，你这种情况非常非常罕见，罕见到一点记载都没有。我都在想我要不要去看一些医学的书。也许是某种医疗状况……”

 

Ron打了个哈欠，“所以这像公主与女祭司咯？”

 

“像什么？”Harry问。

 

Hermione从书中疑惑地抬起头，“你在说什么，Ron?”

 

Ron看了看Hermione又瞧了瞧Harry，“童话故事，麻瓜没有这个吗？”

 

“我想没有。”Harry说道。多亏了Dursley一家，他对儿童故事知之甚少。

 

Hermione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跟Harry的麻烦究竟有什么关系？”

 

“几乎是一码事，不骗你。”Ron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故事大概是：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城的公主本来应该嫁给一个王子，但在他们婚礼当天，他们没办法亲吻对方。”他用手比划着他们两人被阻隔的距离，“可是在他们的文化里，不能接吻就不能算是结婚。所以，国王就找来了更多的王子，没有人能够亲到她。然后他又传唤了所有的贵族，还是没有。”

 

“国王非常担心他的女儿因为结不了婚而孤独终老，于是他就昭告天下，任何人只要能亲吻公主，就可以牵起她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所有想当这个幸运儿的人都挤进了王城，排起了长龙。人们露营扎寨好几个星期就为了得到机会，但反反复复，还是没有人可以亲到公主，她感到非常难过——”

 

“她应该难过！”Hermione说，“被人像家畜一样对待！她不想说点什么吗？！”

 

Ron勾起嘴角，“'Mione，让我说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还是个童话故事。总之呢，她很伤心，开始每天去寺庙向上天祈祷。到了晚上，寺庙里就只有一个女祭司在看守，她们就开始谈天说地，成为了朋友。之后，公主来寺庙不再是为了祈祷，而是为了见女祭司，她们几乎每个晚上都在畅谈。”

 

“一天，公主意识到她爱上了女祭司，可是她没办法亲任何一个人，她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她告诉女祭司她想自杀，因为她非常不开心，没有女祭司她就活不下去。女祭司求她不要这样做，她告诉公主，她爱她胜过世上的任何人。”

 

“她想要自杀？”Harry难以置信道。

 

“童话故事。”Ron耸耸肩，似乎觉得这能解释一切，“她们想要结婚。即使她们不能接吻，她们还是想共度余生。国王同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女儿这么快乐。她们交换了誓言，然后接吻，不费吹灰之力。因为这是真爱，她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局就是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老掉牙的结尾。”

 

Hermione似乎有些怀疑，“所以你认为这个故事和魔法印记有关，那个公主很……不一样，除了女祭司排斥了所有人。”

 

“没错，女祭司和公主就是天生一对，所以她们才可以接吻。每一个魔法家庭的小孩儿都知道这个故事。几乎每一本老故事集里都有。”Ron说，“Ginny小时候就超级喜欢，Bill也是。我们的Bill总是有点小浪漫。”

 

Hermione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童话故事来说，这一点也不可怕。但对Harry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他只要找到他的女祭司就行了。”Ron坏笑道，“现在整个魔法界都会非常乐意亲你一口。一旦他们发现你就是那个公主，你就得刀枪加棍棒的赶走他们。”

 

Harry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他感觉他的脸在发烫。

 

Draco Malfoy会是……吗？

 

“只有一个人？”Harry晕乎道。

 

Hermione哼了一声，“我强烈怀疑。这只是一个随机的魔法印记，不可能存在只和一个人高度契合而与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匹配的情况。更可能的情况是，Harry要么是只能和少数几个人匹配，要么完全没有。”

 

“你可真是帮了大忙，Hermione。”Ron压低声音道。

 

Hermione皱起眉头，推了一下Ron的肩膀，“哦，闭嘴吧Ron。何况Harry说了他昨晚亲了一个人，这就是整件事的起因。”

 

“噢。”Ron笑了起来，故意用手肘捅了捅Harry，“兄弟，那个人是谁？可爱吗？美若天仙？你那个完美无缺直击灵魂的爱人？对你这个公主来说的女祭司？”

 

“为什么我在这里面是公主？”Harry问。

 

Hermione翻了个白眼，微微一笑。

 

“就很符合。”Ron接着道，“你亲那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浑身像被电了一样？卷起脚趾了吗？心慌意乱、心跳加快、鸟儿歌唱——”

 

Hermione笑着打断他，“Ron！”

 

Harry涨红了脸，“……我想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差不多，是的。”

 

“你也会想知道的。”Ron 对Hermione道，浮夸地吸了吸鼻子，“我们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他第一个真正的爱情。”

 

Harry无力地笑了笑，对他们注定要问的问题感到紧张无比。

 

“他们可以接吻并不代表Harry就一定要喜欢上那个人。”Hermione说。

 

“实际上，就是一定。”Ron道，“故事就是这么发展的！”

 

Hermione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在我听来又是一个童话故事。”

 

Ron给了她一个白眼，探身撞了一下Harry的肩膀，“到底是谁？”

 

“呃，那个……”Harry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DracoMalfoy。”

 

不论Ron打算说什么，都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一副吸不上气的模样。

 

“喔。”Hermione微弱地说。

 

Ron茫然地看向远处，开始为自己在这十分钟里说过的所有话感到无比后悔。

 

Hermione笨拙地清了清嗓子，“那真是……真是……当然。”她顿了顿，抬头看了看，“我想说出人意料，但考虑到Malfoy和你的整个——”她意味不明地挥挥手，“——关系，我想这并没有那么奇怪。”

 

“没有？”Harry道。

 

“嗯……”Hermione谨慎道，“你救了他的命，他也救了你的……你跟踪了他整整一年，他还爬到了树上，亲手制作了一百个‘Harry臭大粪’，只为了取笑你……”

 

“你一直把他叫做你的宿敌。”Ron说，“你有个要杀你的Voldemort，却说Malfoy是你的宿敌。在你十二岁的时候。没有人会在十二岁的时候有宿敌。”

 

Harry道：“对手，我说的肯定是对手——”

 

“才不是。”Ron摇摇头，“你说的就是宿敌，老兄。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傻。”

 

“你确定？”Hermione问。

 

Harry眉头一皱：“什么？”

 

“你亲了他。”Hermione看到Harry的表情，连忙举起双手，挥挥手安抚他的情绪，“你喝醉了，那里人又多还很吵，而且那可是Malfoy！不确定一下才更奇怪，不是吗？”

 

“我这一辈子——尤其是最近，根本没有亲过任何人。我敢肯定一旦我真的亲了谁，我能感觉出来。”Harry有些尖锐地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吻。就因为这个我才睡不着觉！”

 

Ron和Hermione犀利地对视一眼。

 

Hermione咳了一声，说道：“眼下更重要的是，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不知道？”Harry有点无助道，“他长得很好看——”

 

Ron和Hermione又对视一眼。

 

“——但自从庭审过后我就没和他说过话。当一切都结束后，他就只说了句‘谢谢’，就这些！”

 

“那你想和他说话？”Ron问。

 

他痛苦地扯了扯头发，“我不……或许？我们没有说话才奇怪不是吗？每年上学的时候，我们一上火车，他就会来找我，只是为了说点什么。”

 

“然后有一年他没有来找你，你就去找了他。”Ron 说。

 

“你喜欢他吗？”Hermione问道。

 

Harry发出一声抱怨，“我怎么可能知道？”

 

“去了解他？”Ron略带讽刺地建议，“你可以试着像正常人一样去和他说话，然后调情？”他苦着脸，“不，不用了，你在这方面就是狗屎，无意冒犯。当然，不要侮辱人。我想这对我们来说也一样，还有不要一言不合就干架。”他叹了口气，“我想我会好好珍惜我那唯一一次揍了那个蠢货的机会。”

 

“你可真是意外的支持呢，Ron。”Hermione皱起眉头，古怪地笑道。

 

Ron叹了口气，摸揉了揉后颈，“我想你因为和麻瓜一起长大，所以不知道，但……就像……两个人十分般配的情况真的非常罕见，发生了就代表——你不能随随便便——”他张开双手意义不明地比划，“拒绝。这是特别的。如果Malfoy是Harry唯一一个可以亲吻的人，那就更加重要。”

 

Hermione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是唯一一个。这概率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Ron耸了耸肩，“如果Harry可以随机亲一个身在中国的巫师，或远在加拿大的女巫，那有什么好处？他在这儿已经找到了一个！”

 

Hermione皱起眉头，“好吧，也许你说得确实有道理。”

 

“谢谢夸奖！”Ron得意笑道。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Harry笑了笑，干巴巴道：“既然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真的，最终还是取决于你。”Hermione道。

 

Ron 勉强勾起嘴角，“去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