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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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明晚八点

Chapter 11

意识逐渐回笼。Harry的大脑比身体更先苏醒过来，肉体似乎还滞留在朦胧的远方。感觉就像漂浮在空中。他的心静如止水。一片宁静。

 

他最先感受到的是自己缓慢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意识突然就恢复了，像某个遗失的零件，咔嗒一声嵌回了原本的位置。也就是说，他还活着。他很高兴。

 

接着，他的伤疤传来一阵灼痛。于是，剩下的所有知觉瞬间汹涌了回来。他感到一阵恐慌。他在枕头底下摸索着他的魔杖。眼睛像被胶水粘着似的，完全睁不开。

 

“Harry！你醒了！”声音？是Hermione。谢天谢地。他们肯定在帐篷里。

 

“他在这儿。”Harry咕哝道。他的魔杖在哪儿？“H’rmione……他快来了。”

 

“是谁，伙计？”Ron的声音。毫无疑问。他会回来的，不是吗？那雌鹿，宝剑，和挂坠盒。

 

“Voldemort。他——我的伤疤——在哪——魔杖——”

 

“嘘，没事了。”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带他躺好。“你在圣芒戈医院。”

 

圣芒戈。他的脑袋一阵抽痛，扭曲的世界又重新回归原位。圣芒戈。是的，这说得通。他肯定在办案的途中受伤了——哪一个？亚克斯利谋杀案？又一阵抽痛。亚克斯利谋杀案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才刚开始工作，Ron还是他的搭档。也许Thistlewood失踪了？诗歌谜案*？脑海里闪过一个接一个不稳定的画面，像是被杂乱地摞在一起，摇摇欲坠。

 

“嗷。”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很好。”Hermione再度把他额头上的碎发朝后拨去。

 

“我的伤疤很疼。”Ron赶紧安慰他，“不是那样的。你失忆了一段时间。有六个月。还记得吗？”

 

失忆？开什么玩笑——他的问题只是记忆太多，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他感觉他昨天还站在一间寂静的地下室里，凝望着成千上万个飞舞的钥匙，还有Oliver Wood三十岁生日上的酒水，以及之后漫长的宿醉，感觉像是几十年前的事。之后，Ginny穿着哈比球队的制服在空中疾速飞过，旋即变成了她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另一头羞赧地微笑。Lucius Malfoy在魁地奇世界杯的顶级包厢里轻蔑一笑，画面顿时又变成了Draco大步朝他走来，冲办公室的门扔了几个锁咒，把他向后推去，直到Harry的大腿后侧撞上桌子——

 

“哦，操。”

 

“你还好吗？需要我给你叫治疗师吗？”

 

“什么？他不是就——？”Harry揉了揉眼睛，上面的泪水早已干涸。房间模模糊糊的，初看并不觉得熟悉，记忆回归后便清晰了起来。Ron和Hermione坐在他左边，长袍全都皱巴巴的，眼睛下一片乌青。房间里再无别人。

 

“呃，不用。”Harry说，意识到Hermione还在等他回答，“我很好。只是脑袋有点……乱。”

 

“他们说这有可能发生。”Hermione同情道，“他们说你的记忆会在下周全部恢复。”

 

“好。”Harry小心翼翼地躺回床上。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疼痛，似乎也没那么糟糕。显然脑袋还是很疼，仿佛被烧成白热的刀子剖了开来，但他经历过更痛苦的东西。感觉和前面出现的Oliver Wood三十岁生日后的宿醉差不多。

 

“他有事走了。”Ron突然道。

 

Harry小心地转过头，疑惑地扬起眉毛。

 

“Malfoy。”Ron解释道。Harry的脑袋又抽痛起来。“他每天晚上都来，但几个小时前他去上班了。他看上去也很糟糕。显然他还没有习惯不睡美容觉。”Ron暗自发笑。Harry重新看起了天花板。

 

“你要我们告诉他一声吗？”Hermione紧张的表情在他的余光里盘旋，“我相信他会想知道你已经醒来了的。他显然也在担心。”

 

记忆继续在Harry的脑海里翻滚，像坩埚里乱蹦的高布石。

 

“很高兴见到你。”Malfoy曾在Brisley的办公室里轻声说，目光停留在Harry身上。

 

“既然你落到了我手上……”他冷笑道，在一节空无一人的火车车厢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的Harry，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脸。

 

“梅林。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不会后悔。”他贴着Harry的喘息道，与他额头相抵。

 

“钻心剜——！”他喊道，脸上泪痕斑驳，表情被怒火扭曲。然后，他倒在盥洗室的地板上，鲜血从胸膛和脸上喷涌而出。

 

Harry用一只手捂住脑袋。“我不知道。”他说，“我不能——这没道理——”

 

“没关系的，别担心。我们去给你找Brisley治疗师。她会帮忙的。”

 

Brisley治疗师笑容满面地快速走进来，Harry花了些时间才把她认出。她对他一阵嘘寒问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又让一群治疗师（但里面没有他）进来，对Harry的全身施了一堆数不清的咒语。

 

显然，他的诊断结果非常乐观。Harry又一次成为了医学奇迹。现在，他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治疗师建议他今后几天留在圣芒戈医院，让Malfoy治疗师再做一次最后的检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Harry拒绝了检查。Hermione和Ron打了一辆麻瓜出租车，把他送回格里莫广场。Ron试图用乐购超市的俱乐部卡付钱。Harry则回去睡觉。

 

 

Harry康复的第二天

 

卧室的那部分让人困惑不已。纷乱的记忆在叫嚣，试图引起他的注意。Harry知道有些只是幻想，肯定是这样，只是他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记忆上方萦绕的那片薄雾——那是……茶？他的脑袋阵阵作痛。凌晨两点，Harry拖着绒被和枕头来到二楼的空房间，五年级的时候，他和Ron曾住在这里。房间里干净而整洁，显然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这令人安心。Harry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醒来时发现Hermione正气势汹汹地在房子里暴走，大喊着他的名字。他弱弱地发出一声抗议的呻吟，脑袋依旧虚弱。回应他的是被人猛然甩开的房门，接着他就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让他不要一句话不说就玩失踪。他试图指出他有权力随意进出他家里的其他房间，不过遭到了敌对。

 

Hermione把他随从显影到了圣芒戈医院，接受Brisley治疗师的第一次日行检查。Harry自动走到了四楼。快到Malfoy办公室的门口时，Hermione指出他们完全走错了方向。Harry的脸一热，默不作声地转身，朝楼梯井走去。他不可以去想。但他也做不到不去想。

 

Brisley对他的进展很满意，微笑着送他离开，反复叮嘱他今后几天要卧床休息。正当Harry和Hermione站起来准备离开，布谷鸟时钟就突然尖叫着报时，已经十点了。Harry强忍住用魔法把它从墙上打下来的冲动。

 

Harry在Ron和Hermione的家里待了一个下午。他们闲聊了一会，提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魁地奇比赛和Weasley家里的闹剧。Harry认出了Ron和Hermione试探性提及的每个名字，尽管他对时间的把握还是不准。他留下来吃了顿饭（Ron做的），太阳落山后，他回到了格里莫广场。

 

他又睡在了那个空房间里。

 

Harry康复的第三天

 

Harry的测试结果依旧鼓舞人心，预测他过几天就会完全恢复正常，随后他便离开了Brisley的办公室。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四楼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站了足足五分钟，才转身回家。

 

他走进厨房打算喝一杯提神的茶，Kreacher看了他一眼，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道：“欢迎回来，Harry主人。”

 

Harry尴尬地谢了他。Kreacher诡秘地笑了笑，打了个响指。Harry身旁出现了三大堆信件，从地板一路叠到了天花板，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它们，惊恐不已。他依稀记得猫头鹰送来了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寄的信件，他对里面的内容毫无头绪。他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于是丢到了一边，他不知道的是Kreacher一直在回收它们。

 

“我不想要这些。”他说，目光无法从羊皮纸堆上移开。

 

Kreacher啧啧几声。“主人必须恢复他的社会地位。”他谴责道，“一个家族的影响力在于时刻被无产阶级牢记在心里。这是Kreacher女主人的教导。”

 

Walburga Black尖叫着破口大骂的肖像画从Harry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宁愿永远遗失这段记忆。

 

他叹了口气，把信扔进客厅，开始费力地看了起来。他一眼就能认出哪些是粉丝来信，见一封就烧一封，可即便如此，到了下午早些时候，他才拆完了所有的信件。全部拆完后，就只剩下一叠。他想这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匆匆吃完午饭后（Kreacher赞许地踮着脚尖，穿过一堆堆的纸张和灰尘，给他端来午餐），Harry坐下来继续回复剩余的信。

 

每隔五封信，Harry就会在空白的羊皮纸上方写下Malfoy的名字，注视片刻后，将其揉成一团抛到身后。每隔十封信，他就会突然站起来，抓起魔杖，阔步走到前门，打算幻影移形到圣芒戈医院，又突然停下，大声咒骂着，踩着重步回到客厅。到了晚上，Harry的脑袋又开始抽痛。他愁眉不展地看着剩下的那堆信件（现在已经只有一个矮子——或高大的地精那般高了），他心想如果寄信的人已经等了几个月，再等一两天也无妨。

 

空房间的大床又冷又讨厌。

  

Harry康复的第六天

 

不知怎的，Harry的失忆虽然没有公布于众，他康复的消息却还是传到了傲罗长Robards那里。Harry被拽去进行了一番漫长的审问，问他是否还想当傲罗（是的），是否准备好恢复工作（没有），他的脑袋稳定下来没有（差不多）。出于习惯，他开会的时候穿的是傲罗制服，直到他回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他才意识到六个月来，他唯一一次看见自己穿制服是在Malfoy的脑海里。Harry扯下长袍，塞进了衣柜深处看不见的地方。

 

 

Harry康复的第十一天

 

Harry终于征服了那堆信件山，也完成了在圣芒戈的最后一次检查。他正式恢复了正常（normal）。（“当然，你从一开始就不平凡（normal），不是吗，Potter先生？”Brisley治疗师嗤嗤地笑道。Harry咬牙切齿地对她露出微笑，热情万分地感谢她的帮助，在出去的时候冲那个闹心的布谷鸟钟施了一个永久沉默咒。）

 

他从圣芒戈幻影显形到了陋居，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医院超过二十四小时，他感到很激动。Weasley夫人见到他喜出望外，Harry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在陋居闲逛和聊天，她同情地问了些问题，他惊得说出了实话。离开时，她紧紧拥抱了他，让他保证下次不会隔太久才前来拜访，因为即使他不记得她是谁，她仍然会爱他。

 

他来到Ron和Hermiown家吃晚饭时，眼睛依旧隐隐刺痛，胳膊里夹满了食物。时间过得飞快，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Ron和Hermione这六个月来有多么紧张不安。Harry看着Hermione噗嗤一声大笑起来，看着Ron比手划脚地讲述魔法把戏坊的疯狂故事，觉得这光景比Weasley夫人做的美味牧羊人派还要暖心。他笑意不减地回了家。

 

在度过了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天后，那间空卧室显得格外不友好。他只犹豫了半秒钟，就抱起被褥，搬回了楼上以前住的卧室。

 

他过去六个月养成的习惯和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奇怪地融合在了一起。泡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只手拿着他最喜欢的旧杯子，二月份以来它就不曾被使用过，另一只手抓着装有伯爵茶的罐子。他来到Ron和Hermione的家里，会不假思索地坐在他沙发的老位置上，可他的目光仍会停留在壁炉台上的照片上。当他躺在床上，用手掌揉着脑袋，缓解从伤疤扩散的头疼时，闭上眼睛想象他和Malfoy一起努力打造的精神空间，像是世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回到那里。他好笑地发现，他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从零开始打理这个空间，这里看上去和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一模一样。现在已经一般大小的五扇门沿着墙排列，取代了原本应该有五张床的位置。所有的门都半掩着的，只有一个例外。

 

Harry缓缓走近那扇关闭的门。他并没有刻意把它关上，但他知道后面一定藏了什么。他在回忆过去的过程里，一直尽可能地让自己沉浸在每一个细节当中。唯独一件事，他避而不想。

 

他平静地深吸了几口气，打开门。

 

现在，他离开医院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二十四小时了。Harry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他加快脚步。他今天睡过头了，他昨晚在有关Malfoy的记忆中流连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才睡着。但他不能再拖了。

 

他走到Malfoy办公室的门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先派去一只猫头鹰。也许，他还应该穿上他的傲罗制服，不过他只是短暂这么一想，想知道Malfoy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至少，他应该看上去不怒自威，有权随便叫人滚蛋。才不是Harry占有欲太强，不是那样的，不是——

 

Harry翻了个白眼，对自己感到恼火，敲了敲门。

 

“请进？”

 

Harry打开门，旋即僵住身体。上帝，他就在那儿。他已经看向了门口，这本身就不寻常，通常情况下，他应该在笔记本上匆匆写着什么，但他一看到Harry，就扔掉羽毛笔，从椅子半站起身。

 

“Potter。”这是Harry自从恢复记忆以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的皮肤一阵悸动。

 

“Malfoy。”他不知道应该把手往哪儿摆。他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门框上，又放回身边。“嗯，你忙吗？”

 

Malfoy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依旧半站着，“一点也不，请——”他挥了挥手示意那把靠背椅，Harry的椅子。

 

Harry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门关上。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从Brisley和Granger那里听到你康复的消息了。”Malfoy谨慎道，“进展还顺利吗？”

 

“哦——是的，没错。现在看来，我已经差不多好了。”他坐下时做了个鬼脸，“抱歉，我应该联系你的。”

 

Malfoy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他也坐下来，弯起修长的手指，“我、呃，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嗯，我……其实有几件事。”

 

“哦？”

 

Harry的心在胸中怦怦直跳。他想知道Malfoy是否也是如此。

 

“是的，首先，我——我想说声谢谢。”这部分最简单，“很明显我没有意识到你同意给我治疗后，你——你耽搁了什么。本来不会这么简单的，没有你，我不可能恢复记忆。所以——谢谢你。”

 

“请别客气。”听上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Malfoy一定经常被病人感谢。“这是我的荣——我是说，这并不麻烦。”

 

他们目光交汇。Harry的呼吸陡然加快。他清了清嗓子。

 

“我还想让你知道，关于你说的话，我想了很多。我身上压力太大了，这可能是造成我最初失忆的原因。”

 

“那只是一个推测。”Malfoy指出，“有很多因素——”

 

“我知道，但我家里堆的那些信件让我觉得你可能是对的。不管怎样，我只想说声谢谢，我现在是精神治疗师的信徒。其实，我正想找人帮我更好地应对那堆精神问题。”

 

“哦。”Malfoy的神情闪过一丝警惕，然后露出礼貌的微笑，“当然。你确实有很大的进步，但进一步加强只会对你有好处。”他把笔记本翻到前面，用一根手指划过页面，“我可以把你安排在周二和周四的十点。我认为不需要比这更频繁——”

 

Harry笑了起来，“不，才不是——你个混蛋。我不是在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治疗师。这是我最不想要的。”

 

“哦。”Malfoy又道，怒火被点燃，“那好吧。我很同情最后要跟你打交道的可怜家伙。”Malfoy下意识的尖酸刻薄，让Harry不禁咧嘴一笑。“就这些吗？”

 

“不。”Harry无法抹去脸上的微笑。Malfoy还在瞪他，这让事情变得容易多了。“还有一个。”

 

“就一个？我真幸运。”

 

“我想说——我不想在周二上午十点见你——”

 

“是的，事实上，你说得很清楚——”

 

“——但我想在明晚八点见你。”

 

一贯专业谨慎的Malfoy突然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什么？”他最后道。

 

“吃晚饭。”Harry为自己辩白道，“不是在该死的破釜酒吧。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Malfoy肩膀紧绷的线条稍稍缓和下来，“我想我可以调整时间。”他缓缓地说，“是工作上的见面吗？”

 

“不是。我听说精神治疗师在社交时间谈工作，从道德上讲是不对的。我不想你陷入那种境地。呃，再一次。”

 

Malfoy的表情仍然难以捉摸，Harry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又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跳过晚饭直接去我家。其实我现在就有空，如果……？”

 

“Potter，我……”Malfoy修长的手指转动那枚银戒指。Harry贪婪地将这画面尽收眼底。“对精神治疗专业的人来说，有很多对不当行为的规章制度，所以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弄清楚你到底问的是什么。”

 

上帝，Harry只想把他拽过来，用吻狠狠堵住他那些机械性的回答。

 

“我在请你和我约会。”Harry说，“或者，我在问你今天下班后愿不愿意和我回家。昨晚我找回了最后一点记忆。我绝对有兴趣再去看看，如果你也有的话？”

 

Malfoy咽了口唾沫，“你找回了什么记忆？”

 

“我们上次在这间办公室。”Malfoy的呼吸一滞。Harry继续道，声音喑哑低沉，“几个星期前的幻想可不少。事实上，在我失忆前，就有很多。”

 

Malfoy探身向前，眼睛大大睁着，“失忆前？你确定吗？”

 

“想看么？我可以给你看。”

 

Malfoy的专业面具彻底支离破碎。Harry希望他再也不会见到。

 

“想。”Malfoy说。

 

“想看哪部分？”

 

“所有的。什么都可以。”Harry正打算站起来，把Malfoy幻影显形到格里莫广场，Malfoy又说了一句，“但现在不行。我不——我这周已经推掉了很多预约。明天怎么样？”

 

与Malfoy共度一个漫长而又奢靡的下午的幻想瞬间消散。但明天——明天可以。明天非常可以。

 

只要Malfoy想，Harry愿意一直等下去。毕竟，运气好的话，明天将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天。

 

 

原作者注释：

有关“诗歌谜案”的提及，是对Lep的Each Breach My First里曲折案件的小小致敬。

 

原作者终章注释：

关于：恋爱关系——Harry与 Draco处于病人和治疗师的关系时，没有发生明确的性接触，虽然有一些接吻，但通过摄神取念的联系，他们的确共享了相当一部分的露骨内容。在病人/治疗师的关系，以及 Harry对他和Draco的历史没有任何记忆的事实上，我们进行了多次详细的讨论，并最终达成一致。最后一章，Harry其实在失忆前就已经对Draco有这样的想法了，所以他的情感并非来源于病人/治疗师的关系，只是当时他们都不知道。

 

译者（冬十三）：很高兴你能看到最后，四扇门的正文就此完结，感谢喜欢！不过，惊喜未完，原作者今年八月份写了四扇门的续集，也就是“Eight o’clock, tomorrow evening（明晚八点）”，原文字数1w+，以Draco视角来看他们这段关系，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半文字都在描写一场用舍摄神取念连接精神的火热doi），可以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