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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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明晚八点

Chapter 2

 

“Malfoy治疗师。”Harry对他打招呼道。

 

Malfoy猛地抬起头，“Potter。”他盯着Harry的时间有点长，似乎不明白Harry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呃。我们十点钟有个见面？招待女巫让我直接进来。抱歉，我搞错时间了？”他很高兴他至少找到了正确的房间。圣芒戈医院白花花的无菌长廊看上去都一个样。

 

Malfoy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放松，动作变得自然。“不，没有，完全没有。”他把先前在看的羊皮纸整理到一起，几乎慵懒地伸手示意那把硬邦邦的靠背椅，“我刚刚在看你案子的记录。”

 

Harry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门把手，匆忙松手关上了门。“一大堆记录。”他道，指了指Malfoy桌上一大叠纸。

 

“谁说不是呢。”Malfoy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你不会以为五十英尺长的羊皮纸里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吧，嗯？”

 

“这么说，没什么用？”Harry小心翼翼地坐到靠背椅上，发现比想象中要舒服，瞬间满意不少。

 

“除非你想看得头昏脑胀，或者说你想被记录者用一大堆毫无必要的复杂术语中伤。”

 

“呃。”福至心灵，Harry咧嘴一笑，“Hermione写的？”

 

Malfoy奇怪地看了他一眼。Harry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Malfoy清了清嗓子。“所以，”他道，手指交叉在一起，“从你失忆事件发生以来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我说得对吗？”

 

“没错。”

 

“而你还不知道事件的细节？”

 

“不知道。那天前我还在和傲罗一起值班，但没有人知道我在哪儿。”Harry又勾起嘴角笑笑，“你觉得这些记录没有用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仔细看。我相信里面全都写了。”

 

Malfoy眯起眼睛，“你也许会很惊讶，我在这个领域其实很受尊敬，Potter。”他的话里有让人猝不及防的恶意，“如果你认为我不配为你服务，我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哇哦。”Harry睁大了眼睛，举手以示投降，“我只是在开玩笑。”也许Ron说得有道理——Harry也许还不至于把Malfoy形容成虚伪邪恶。但绝对嘴不饶人。

 

Malfoy继续瞪他。Harry露出歉意十足的微笑，“对不起。请继续，Malfoy治疗师。”

 

又是奇怪的一眼。Harry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伸手摸了摸嘴巴，确保没沾上东西。

 

“要知道，严格来说，我不是治疗师。”Malfoy最终开口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叫我。”

 

“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一个停顿。“随你便。”Malfoy尴尬道。他再次清了清嗓子，“总之。虽然这些记录很全面，但在我们正式开始摄神取念之前，我想和你做一些初步的练习。你这周随时都有空，对吗？”

 

Harry点点头。

 

“很好。”Malfoy道，“既然如此，我建议我们先来点测试，我会进一步解释我会如何进行治疗，你可以就此考虑一下。如果你还想继续，我们明天在这里进行第一次摄神取念疗程。你对此有问题吗？”

 

鉴于Malfoy先前的爆发，Harry早已有所设防，他感到一阵心烦。Malfoy口中的“如果你还想继续”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认为Harry之所以还没有恢复记忆，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费心坚持一件事超过一天吗？

 

“在我看来没问题。”他咬牙切齿道。

 

“很好。”Malfoy拿出魔杖，“如果你同意，我要对你快速施一个诊断咒，标记出可能存在的黑魔法。”

 

Harry脸上的僵硬微笑直接扭曲成一副苦相。他快被诊断魔咒烦死了。

 

“我想你一定被诊断魔咒烦得要死。”Malfoy道。

 

Harry皱起眉头，“我以为你说过明天之前都不会有摄神取念。”

 

听到这，Malfoy笑了起来。声音爽朗欢快，与他高傲的语气截然不同，“有那么糟糕吗？”

 

“不是我的最爱。”Harry两手一摊，搁到座椅的扶手上。

 

“那好，我保证给你个痛快。准备好了吗？”

 

“我想是的。”

 

“速速辨别（Discernite）。”

 

Harry闭上眼睛，任由魔法从身上拂过。他自己的魔法也在周身升起，似在应对迎面而来的威胁，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皮肤上传来不舒服的刺痛，他竭力抑制住攥拳头的冲动。

 

任何诊断魔咒都会引起类似的反应，不过还是有细微的差别。Brisley治疗师的魔咒总是暖烘烘的，让Harry像尿裤子一样难受。在整个四月里，负责Harry的Medlar治疗师施的诊断魔咒像麻瓜电视机里的静电干扰，他们这一个月的共事无所谓好坏。

 

Malfoy的则有些冰凉……不知为何，甚至沁人心脾。还有某种别的感觉……Harry无法言喻。

“你的魔法感觉……很熟悉。”Harry睁开眼睛，“我不知道……我们在学校相互了解多少？”

 

Malfoy举起魔杖。感觉随之消失。“有趣的问题。”他谨慎答道，“我自己也能不完全确定。”

 

Harry还记得Ron听到Malfoy名字时的震怒。还记得他问Hermione和Malfoy是否曾经是一对时，他们脸上的难以置信。他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对吗？”他问道，“你和我？”

 

Malfoy眉毛一扬，胳膊从桌子上滑落。“呃——不，”他道，喉头哽咽，“不，我们——我们没有。”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桌上的文件，尽管已经摆放得十分整齐。“事实上，我们关系并不好。”他避开Harry的目光，“我们在敌对的学院里。”

 

“哦，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他注视着Malfoy，然后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所以Ron才如此严厉地反对他？为了学院的忠诚？

 

“当然，你还是有概念的，不是吗？”Malfoy昂首目视他，“包括一些霍格沃茨的细节？”

 

“是啊，我记得那些学院。”Harry承认道。他抠了抠座椅扶手，“我记得上过什么课，我能给告诉你公共休息室在第几层。我只是——我脑袋里没有画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那里。他们带我去了霍格沃茨，看能不能触发什么记忆，而我甚至找不到去餐厅的路。”

 

“嗯。”Malfoy的手里出现一支羽毛笔。他在笔记本上勾掉几行。

 

Harry环顾起了四周，等Malfoy结束书写。虽然Malfoy的办公室在大小上和Brisley的差不多，但明显整洁不少，却也不那么平易近人。所有的家具一律由木头打造，抛光打蜡，颜色暗沉，不见一个散落的文件，甚至没有丁点灰尘。透过挂着深蓝色窗帘的巨大窗户，可以看到与圣芒戈医院相隔一条马路的麻瓜办公室。Harry若是眯起眼睛，还能看到一排排办公桌，桌上锃亮的电脑和郁郁寡欢的植物。

 

“好了。”Draco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如果你愿意，首先我想测试一下你对已有记忆的回忆速度。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尽快回答。”

 

Harry把注意力从窗户上收回，准备接受例行问话。他敢肯定所有的精神治疗师都是照本宣科。Harry估计自己都能倒背如流。

 

“霍格沃茨从什么时候开始新的学年？”

 

“九月一号。”典型问题。

 

“学生们在九月一号通常怎么去学校？”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Harry尽量不表露内心的失望。都是些常识性问题。他在过去的四个月里可以随时掌握。更何况他已经被问过了几十次。这证明不了什么。

 

Malfoy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Harry几乎已经不再思考，只是不假思索地回答。Malfoy也不再记笔记，羽毛笔松松地握在手里。Harry发现他的手很好看。

 

“一年级以后，学生们是怎么从霍格莫德车站前往城堡的？”

 

“坐马车。夜骐拉的。”他左手拇指上有一枚宽大的银戒指。Harry看不清上面的纹饰。

 

“你能看见夜骐吗？”

 

“可以。”

 

“你最后一次看见夜骐是什么时候？”

 

“我……”Harry皱起眉头。新问题。“我不记得了。在事故发生之前。”

 

“但你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嗯，没错。”

 

Harry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发现Malfoy在仔细观察他。“我是说，也许？我想我可以从书上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你脑海里的画面看上去来自一本书吗？”

 

Harry聚精会神。他想到了皮革似的翅膀，一瞬不瞬的白色眼睛。温热的呼吸，有肉香味。“不是。”他坚定道。

 

“棒极了。”Malfoy道，眼里有光，“看样子很有希望。”

 

Harry心中燃起了奇怪的火花。片刻过后他才意识到那是希望，一种他好几个月从未有过的希望。“等等，你做了什么？”

 

“嗯？”

 

“我从来没有——我从来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Harry上下打量着Malfoy，“这是我第一次——我不知道，这算我记得的事吗？其他的治疗师从来没有……”

 

Malfoy似乎对Harry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不过回答时语气泰然自若。“精神魔法在英国实际上并没有被广泛研究。”他说道，“对这方面进行深入探讨的书很少，而且坦白说，全部都过时了。许多和精神魔法打交道的人都不再在原有的基础上添砖加瓦。我没有。”

 

“你应该去出书。这简直棒呆了。我才来了半个小时。”

 

Malfoy的脸颊微微一红。他清了清嗓子，“谢谢，不过别着急。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你保留了语义记忆和程序记忆。你丢失的是那些与你的生活、情绪相关的情节记忆。这的确支撑起了我的理论，也就是说你的记忆还在你的大脑里，但请不要期望能轻易取得进展。”

 

“那是当然。”Harry道，不过很难否认的是，这的确是一个激动人心的进展。Hermione和Ron会为此感到高兴。也许他还应该派一只猫头鹰告诉Brisley。

 

“在我们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Malfoy道。他浅色的眼睛与Harry四目相对。与他对视会产生某种焦灼感。Harry有种被Malfoy一眼看透的感觉。“如果你愿意，我想快速测试一下你的魔法。”

 

Harry希望的火花闪烁了一下，他不情不愿地抽出魔杖，“你确定笔记里没写？”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要求悬浮起多少次办公桌上的物品，施出多少次荧光闪烁，一旁还有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治疗师在写字板上写来写去。

 

Malfoy抿起嘴唇，“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亲眼看看。你能站起来吗？”

 

Harry站了起来。

 

“谢谢。”Malfoy也站起身，挥一挥魔杖，移开桌椅。

 

Harry眨了眨眼睛。这也非常不一样。

 

“你在事故后跟人决斗过吗？”Malfoy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卷起袖子。

 

Harry张开嘴想回答，但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他盯着Malfoy左臂上狰狞的伤疤。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是Malfoy也有。突然间，Ron对Malfoy的不信任更加合理起来。

 

“Harry？”Malfoy问。

 

“呃，没有。”Harry连忙道，把目光从那丑陋的标记上移开，“没有决斗过。”

 

Malfoy倘若注意到了Harry呆呆的注视，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想试试吗？”Malfoy问道，“当然了，只是一些小小的恶咒和魔咒。”

 

“当然。”Harry茫然重复道。他摇了摇头，将其赶出脑海，“我是说，当然了，是的。”

 

“很好。”Malfoy摆弄完袖子，又理了理长袍的前襟，魔杖就位，站到房间另一头，面对Harry，“你准备好后随时可以。”

 

“哦——抱歉，是的。准备好了。”Harry站稳脚跟。他真的要和一个食死徒决斗？一想到这，一阵令人晕眩的激颤就穿过他全身。他举起魔杖。

 

Malfoy看了他一会儿，手腕一挑，“腿立僵停死（Locomotor Mortis）。”

 

Harry不假思索地挡了下来。魔咒的火花霎时熄灭。

 

“哇噢。”这动作是条件反射，是下意识的行为。Harry不记得他以前有施过盔甲护身，但感觉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身体轻易摆出防御的姿势，一只脚滑到另一只后面，转动躯干缩小目标。他知道他是一个傲罗，但那只是因为别人是这么告诉他的。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切身体会到他是一个傲罗。

 

Harry朝Malfoy的大腿谨慎地扔去一个刺痛咒。Malfoy一挡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目光于空中交汇，猜测对方的意图。然后开始决斗。

 

为了测验失忆是否会对魔法造成影响，Harry在过去几个月里不得已施了不计其数的小儿科咒语，一遍又一遍飘起羽毛笔，点亮蜡烛，就像考前紧张不已的一年级学生梦的那样。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纯粹的、本能的冲动，他的眼睛捕捉到了Malfoy微小的动作，拦截他的攻击，他们的咒语风驰电掣般来回穿梭，两个人的步调完全一致。这种感觉如此新奇、如此欢乐，他不禁笑出了声。

 

Malfoy咧嘴一笑，一时间，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治疗师，也不像对他刨根问底、唠唠叨叨的古板专家。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胳膊上烙有黑魔标记的人。

 

想到这，Harry有一瞬犹疑，咒语正中Malfoy。两道光互相弹开，一道击中了Malfoy的窗户，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凝结在玻璃上。另一道撞上墙壁，在漆面上灼烧出一大块黑色焦痕。

 

“该死，抱歉！”Harry脱口而出。

 

Malfoy发出一阵笑声，一如先前那般明朗欢快。胸膛在扣得整整齐齐的长袍下剧烈起伏。“别担心，”他说，“反正我也看够了。这……”

 

“真的很有趣。”Harry回答。他的心脏在耳畔敲起了雀跃的鼓点。砰——砰——砰——砰。

 

Malfoy看上去很高兴。眼睛闪着光芒，整个脸都泛着绯色。阳光透过破裂的玻璃，在他凌乱的头发上洒下支离破碎的斑驳亮光。Harry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生。他不假思索地朝Malfoy走近一步，而Malfoy本能地后退一步。

 

“Potter？”

 

“‘Harry’就好。”Harry道，“你确定我们从来没有……？”

 

“没有什么？”Malfoy声音尖锐。

 

Harry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还敢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你给我的感觉非常……”

 

“非常……？”

 

“我不知道。”怦怦的心跳让他一阵心烦，他很难静下心来思考，“‘熟悉’这个词肯不太合适。你身上有种东西……”

 

Malfoy的脸上闪过好几种表情，最后只表露出礼貌梳理的专业性兴趣。他挥一挥魔杖，家具重新出现。Harry茫然地盯着桌子，一时间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分开。

 

“我建议你把你的想法和感受写在日记里。”Malfoy说着坐了下来，敲了敲他自己的笔记本以作示范，“全部收集起来后，更容易串联起激发它们的因素。”他扫了一眼Harry，又迅速移开目光。他扣起十指。

 

“如果你打算继续这个疗程。”他继续用那种冷冰冰的专业语气道，“我想要你今晚做个练习，把你的精神世界想象成一个物理空间。如果可以，把你过去几个月的一些记忆装进上锁的门后，或是封闭的盒子里，只要感觉对什么都可以。这将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打下基础。”

 

Harry心神不宁地点点头，努力适应Malfoy从先前的衣衫凌乱、笑容灿烂，转变成面前这副专业拘谨的模样，尽管这位专业拘谨的Malfoy依旧面色红润，呼吸不稳。

 

“精神的盒子。”Harry道，“知道了。”

 

Malfoy瞪了他一眼，“既然这样，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如果你还想继续，明天同一时间再见。”他盯了Potter良久，然后转身在书桌抽屉翻找什么。“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可以吗？”他含糊道。Harry被下了逐客令。

 

 

他精神恍惚地离开圣芒戈医院，像往常一样步行十五分钟来到了破釜酒吧。当他到达时，Ron和Hermione正坐在他们常坐的座位上，脑袋凑在一起聊得起劲。Harry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落在Hermione的手指上，看她抻平Ron长袍的袖子，Ron则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手，彼此都没有在意这个动作。两个人需要相识多深，身体才会在这种小地方上无意识地表露爱意？若是十年、十五年，如果Harry没有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恢复记忆，也许他只有到了四十岁才能拥有这种关系。

 

Ron抬起头，发现了Harry，挥挥手让他过来。

 

“怎么样了？”他还没有坐下，Hermione就问道。

 

“Malfoy又怎么样了？”Ron的语气明显不屑。

 

Harry坐到他们对面，思考起这两个问题。他们的手还交缠在一起。“我不知道，”最终他道，“很有趣。很困惑。”

 

Hermione对他同情地点点头，“你上次和精神魔法打交道也是这么说的。五年级的时候。”

 

“嗯？”过了好一会儿，Harry才完全明白Hermione的意思，“哦——不是。我们其实没有用精神魔法。”

 

“混蛋。”Ron说道，“他反悔了不是吗？他不干了？”

 

Harry拿起黏糊糊的菜单，尽管他早已对内容烂熟于心。“他想先做点测试。”他道，浏览三明治那一栏，而不是去看Ron轻蔑的表情。“我明天会再去见他。”

 

“首先进行测试是负责任的表现。”Hermione道，听上去很是欣赏他的做法。Ron冷冷哼了一声。

 

在看到Malfoy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后，Harry起初的热情开始变得复杂，决斗让其更是如此。至少，Ron的反应现在说得通了，如若有什么不同，Harry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很是奇怪。他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告知与伏地魔、食死徒的殊死搏斗（Harry对这些人毫无记忆）和他在战争中的立场。毫无疑问，在所有人当中，他是最不应该和另一方有任何瓜葛的人。

 

然而，尽管如此，尽管Malfoy一开始表现得很不耐烦，Harry还是十分愿意再次回去。不能说他有多喜欢Malfoy，但他对他很感兴趣。Malfoy用寥寥几个问题就得知Harry能够看见夜骐，也就是说，Harry亲眼见过人死去。鉴于被人告知的一切，Harry本可以想见这点，但他仍然无法确定。他在这一个早上取得的进展比过去两个月的总和还要多。

 

然后就是决斗。Malfoy把它称作是一场测试，但Harry从来没有在治疗师的办公室有过兴奋的感觉，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尽是震颤心弦的激动，这又提醒Harry他都干了些什么，擅长什么。

 

还有Malfoy的魔法带来的感受，点燃了某种近乎熟悉的奇怪的火花。Harry甚至对Ron和Hermione都没有这种感觉……

 

既然没有摄神取念入侵的疗程，Ron和Hermione也就不需要安慰Harry，他们很快就投身进了更轻松的话题。他们不遗余力地向Harry介绍他们提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地点和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尽管Harry在努力记住那些没有人脸的名字，他的思绪还是飘远了。

 

他吃着脆脆的培根三明治，猛然意识到Malfoy可能是故意让他看到黑魔标记的。Malfoy说过“如果你还想继续，明天在这里再见。”然后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慵懒而又缓慢，确保Harry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难道Malfoy在Harry允许他进入脑海之前，一直在确保他知道自己的过去？

 

只要Ron还在场，Harry知道他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一想法告诉Hermione。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回去的路上给了他信心。最后，他终于窝进了在他看来属于“他的”沙发上，然后闭上眼睛。这是他所能记起来的事里，第一次有作业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