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简介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番外：明晚八点

Chapter 4

 

Harry的第四个疗程。

 

“我能感觉到你。”

 

“很好。”Malfoy轻声道。Harry后背传来一阵激颤。

 

几天的摄神取念疗程让Harry得以在脑海里持续感知到Malfoy的存在。这感觉依旧奇特，一种冰凉的、沁着花香且过于亲密的存在感，在脑海里久久萦绕，不过，这感觉本身并不会让人感到不快。他忍不住在脑海里戳了戳它，然后感觉到一丝回应。

 

“记住我说的话。在发现自己走神后，温柔地纠正过来。不要强行做任何事。让记忆自然流淌。不要管它会变成什么形态。明白吗？”

 

Harry哼了一声表示明白。

 

“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感受我在你脑海里的存在。”Malfoy继续道，“当作你的锚点。”

 

Harry希望他能够闭上眼睛。毕竟你在跟人比赛干瞪眼的时候，本来就难专心引导意识的流动，倘若对手的眼神还如此摄人心魄，更是难上加难。他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脑海深处，转移到很快就熟稔起来的柑橘气味上。一阵冰凉的波动拂过他的身体以表赞许。

 

“很好。现在，如果你准备好了，回想一下你记忆里的第一天。你醒来时都发生了什么？”

 

Harry还没有开始思考，格里莫广场的卧室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很快就变成了楼下的壁炉台，墙上挂了一排排的照片，然后是厨房的碗柜，Kreacher窝在毯子上睡眼朦胧地望着他。

 

“很好。”Malfoy道，但这些画面还在不断出现。Hermione大惊失色的脸，一连串令人痒痒的诊断魔咒，医院走廊里照相机的闪光，报纸头条：Potter现身魔咒伤害病房——两个月以来第三次！

 

更多的闪光，更多的头条：

 

Harry Potter没有参加慈善晚会

 

救世主厌倦了拯救世人？Potter“无限中止”傲罗职业生涯

 

大难不死的男孩拒见老同学

 

“这很正常。”Malfoy说道，打断Harry越来越疯狂的思绪，“慢慢回到你醒来的时候。”

 

Harry深吸一口气。他记得那时的宁静，记得窗前的那只猫头鹰。还有Hermione寄来的信件，几个月里他收到了成百上千封信。傲罗长问他能不能露个面。人们感谢他，批评他，向他寻求帮助。外国高官要求他出席各种活动、聚会和会议。圣芒戈寄来一张又一张的报告——我们想换个调查途径——你也知道，你之前的测试结果不是很理想——我们还是不知道造成你这个情况的原因——我们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们的专家非常有信心——我们想需要做更多的测试——

 

“慢慢引导你的意识……”

 

又一个深呼吸。他们回到了卧室，窗前站了一只猫头鹰，脚上整齐地绑了一卷信纸。他伸手去拿猫头鹰的食物。更多的猫头鹰，用喙啄着玻璃，锋利的爪子上都抓了信件。只是一个和部门有关的小讲话，不带任何私人性质——根据一月份的讨论，我的建议是——你这个事故的调查没有进展——我们想为三月份的专题对你进行一个采访——你对Smith的故事有什么看法吗？——亲爱的Potter先生——亲爱的Potter先生——亲爱的Potter先生——

 

“好了。”

Harry脑海里的幻象烟消云散，画面不再源源不断涌现。他突然回到了Malfoy寂静的办公室里，耳朵一阵嗡鸣。

 

“抱歉。”Harry抓了抓他的头发，“我控制不住。”

 

Malfoy摇了摇头，“别担心。你有很多重叠的记忆。你第一天的记忆显然和之后的十分相像。有什么地方是你最近几个月只去过一次的吗？和你日常生活不一样的某个具体的地方？”

 

Harry思考了一会儿。“霍格沃茨？”他提出，“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在那里只待了几个小时。”

 

“嗯。”Malfoy用拇指摩挲嘴唇。他那枚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乍一瞥，像银色的飞贼。“也许吧。但在这个阶段，我不太建议选择任何一个你在失忆之前抱有感情的地方。还有别的吗？”

 

这一次，Harry几乎没有考虑。“没了。”他灰心丧气道，“我只去过圣芒戈和破釜酒吧。”

 

Malfoy蹙眉，“为什么是破釜酒吧？”

 

Harry耸了耸肩，抠着座椅的扶手，“Hermione说沉浸在熟悉的魔法环境里会有帮助。”

Malfoy眉头皱得更深，“你多久去一次？”

 

“不知道。大多数日子。也许，一周五次。”

 

“五次？”Malfoy的声音尖锐起来，“要知道，像Granger这么聪明的人，几乎满嘴废话。”

 

Harry被他的咒骂惊得笑出了声。

 

“你要是一点新信息都不接触，怎么可能加强精神力？”Malfoy质问道。

 

“她说每日惯例很重要——”

 

“所以才每天同一时间出去散步，睡前让家养小精灵准备一杯热可可！”

 

Harry不知道说什么好。Malfoy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但同时让他一阵感激，因为他对破釜酒吧真的腻烦了。

 

“再多个家庭作业。”Malfoy厉声道。

 

“你说过我还要练习构想精神空间。”

 

“那个继续。我们会用到的。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找时间做点别的事情。跟之前的要不一样。”他扬起眉毛，“据你告诉我的情况，这应该不难。”

 

“好吧。”Harry说。

 

“今天就到这里。”

 

Harry看了眼时钟。“现在才十点半。”他道。

 

Malfoy直视他，“就这样。明天见。”

 

 

Harry的第六个疗程

 

Harry现在已经习惯了不断有猫头鹰在他的窗户上啄来啄去，发出“叩叩叩”的声音，好像试图直接“叩”进他的大脑。大多数情况下，他扫了一眼后，就会丢到一旁，毕竟回一封漏洞百出的信会引人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不过有些信的确是给他的，也就是说，给这个失忆的他。

 

那天早上，负责Harry案子的傲罗给他寄了封信。显然，Harry和她有过很多合作。很明显，他并不知道她是谁，但他一开始还是喜欢她的。不过，她每寄来一封信，Harry对她的好感就减少一分。

 

Harry，

 

坏消息：我们以为的那条线索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Mulciber真的想去报名参加麻瓜芭蕾舞班。我们显然谁也没有料到（除了Thistlewick，我现在输了他十加隆——你找回记忆后会发现这很有趣），所以基本上，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Robards对我们的毫无进展开始感到很不满。他打算让Whitehart和Peters回去处理Jugson的案子，他认为那个更紧急——我知道，我也不赞同。我想他会把你拉到这周的会议上跟你谈谈，所以多个心眼。

 

我也让猫头鹰给Hermione送了封信。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明天就能和Robards达成一致。我会继续跟你保持联络。

 

Alicia

 

Harry把信揉成一团。“回到了起点”。也就是说，这四个月的努力全打了水漂。他的时间不多了。

 

Harry情绪不佳地来到Malfoy的办公室，手里还攥着那封信。他把它塞进口袋，力气过大地把门打开。

 

Harry进门的声音甚是吵闹，而Malfoy唯一的反应是挑起眉毛。Harry喃喃地打了声招呼，重重坐在等候已久的靠背椅上。Malfoy继续在他那愚蠢的笔记本上写东西，Harry厌烦地觉得他写了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Malfoy最终说道，仔细吸干纸上的墨水，“准备好开始了吗？”

 

说得好像Harry有让Malfoy等他似的！“是的。”

 

“今天我希望重新回到精神空间的概念上。你想到一个让你感到舒服的地方了吗？”

 

“是的。”

 

Malfoy勾起嘴角，“这次不觉得无聊了？没有把自己哄睡着？”

 

Harry眯起眼睛，“没有。”

 

“干得好。”

 

Malfoy高高在上的语气刺痛了Harry的内心，把他本就难以控制的不满用言语发泄了出来。

 

“听着，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Harry质问道。

 

Malfoy脸上的得意笑容消失不见。他还胆敢一副困惑的样子，“什么？”

 

“我来了有一个星期，而你只是让我坐在这里凭空想象一些房间、门和该死的纸盒子。这有什么意义？”

 

“我以为你是在借助我相当丰富的精神魔法知识恢复你的记忆。”Malfoy冷漠道。

 

Harry口袋里的那封皱巴巴的傲罗信件滚烫难耐，“那有什么用？如果我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Malfoy冷笑了一声，张开嘴，又闭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交叉手指。“我理解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一定让你很失望。”他说道，“但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可能无关紧要。”

 

“什么？这当然有关系。”Harry咄咄逼人道，“如果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治好我？”

 

“我想。”Malfoy不紧不慢地说，“就你的情况而言，恢复记忆和找出记忆丢失的原因没有必然的联系。”

 

“但坐在那里想象虚无缥缈的门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Harry嘲讽地笑了笑，“显然找到罪魁祸首然后叫他扭转这一切才更有帮助。”

 

Malfoy这次花了更长的时间回答。当他最终开口时，说出的话无比严肃，仿佛每一个字词都经过了慎重的考量。“既然无法保证一定能找到罪犯。”他说，“也无法保证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并扭转你现在的局面，那么是的。我相信这值得你花时间加强自己的精神力。”

 

Malfoy在胡说八道。“你说的‘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当然存在了。只要傲罗不吃干饭而是真正去找到那个人！”

 

“好吧，无论如何，如果你认为花时间到现场帮助傲罗会更好，你知道门在哪里。”

 

他轻蔑的语气让Harry瞬间停了下来。“什么？”

 

“就在那儿。”Malfoy指着Harry身后的门解释道，“请不要犹豫地开门出去。”

 

Harry再次吃惊地发现Malfoy与他共事过的其他专家有多么不一样。这已经不是Harry第一次对治疗师发脾气了，也不是他在收到Alicia的信之后第一次干这种事。但通常，治疗师都会好言相劝，哄他回到座位上，温和地向他解释，说什么最后一定会好起来的，Potter先生，你只需要拭目以待。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不想留下就滚蛋。

 

Malfoy的不屑一顾反倒让Harry更喜欢他了，Harry纳闷自己有什么毛病？

 

“我……抱歉。”Harry道，霎时偃旗息鼓，“我不想走。”

 

“很好。”Malfoy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抽出魔杖，“那好吧。你的精神空间。”

 

“我——好的。”Harry惊奇地看着Malfoy重新摆出一副礼貌疏离的职业化表情。他削瘦的肩膀向后挺成一道流畅的直线，伸出手拉直桌上的羽毛笔。

 

“你说你想出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让我看看？”

 

Harry谨慎地点点头，对情绪的突然转变感到不安。

 

“这个过程怎么样？你在构建空间的时候有不寻常的经历吗？有奇怪的画面、声音或感觉吗？”

 

“我想没有。”

 

“好的。”Malfoy举起魔杖，“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Harry与Malfoy四目相对，发现Malfoy先前的不耐烦早已无迹可寻。Malfoy施咒语的声音沉着平缓。他那冰凉、带有佛手柑香味的精神体流进了Harry的脑海里，这感觉Harry已经日益熟悉。十五岁的他为什么觉得被人进入大脑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呢？

 

“你想出的空间呢？”Malfoy提醒他。

 

“噢——是的。”

 

Harry聚精会神。想象中的空间画面开始显现，逐渐替代Malfoy办公室里深色木家具和夏日艳阳。Harry一时轻声惊叹，他虚构出来的东西看上去如此真实，感觉很是奇特。

 

“你能看到吗？”Harry殷切地问，有点尴尬。

 

“可以。”Malfoy的声音从墙后面的某个地方传来，“很好。你能跟我描述一下这个地方吗？”

 

“噢。”Harry花了不少精力来打造这个愚蠢的空间，他感到颇为骄傲。他想过无数种地方，从温馨舒适的客厅，到连绵起伏的旷野，再到乡村旅舍，不过就在他被这四面直墙围困、感到一阵挫败时，他想象了一下这个空间，灵感的火花乍现。他惊讶地发现这感觉如此正确。不过遗憾的是，他的想象不够具体，Malfoy无法看到细节。

 

“嗯，是一个圆形房间，墙壁是石头做的。”Harry环顾四周，“我想大概中等大小？有几扇能看到田野的大窗户，但我们的楼层很高。跟你要求的一样，有几扇门。都是木门，我不知道它们通往哪里。”

 

“很好。”Malfoy又说道，“有多少扇门？”

 

“四扇。”

 

“四扇。”Malfoy陷入沉思，“知道了。”他似乎离得很近，好像就站在Harry的面前。看不见他奇怪很感觉。

 

“能听到声音吗？”Malfoy说。

 

Harry不知道他还需要考虑声音的问题。他考虑了一下。“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一阵中途消失的不安——是Malfoy的感觉，不是Harry。Harry睁大了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怎么了？这很糟糕吗？”

 

一阵平静彻底驱散了Harry的心神不宁，令他怀疑刚刚是否只是他的幻想。“不是。”Malfoy说，“如果你的记忆像昨天一样再次失控，你可以回到这个安全的地方。这些门可以让你整理自己的记忆并分开存放。你在每扇门后能找到什么东西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我们会花一些时间在这上面。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加强你对精神的控制。”

 

Harry还是不明白如果不知道他是被下了诅咒还是毒药，或者只是被重重敲了一下脑袋，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但Harry毕竟真的不能去帮傲罗调查这件事（他问过了），他想他可以继续按照Malfoy的话去做，即使他觉得毫无用处。

 

“我希望随着我们的进展，你对这个领域的态度也会变得更加积极。”Malfoy说道。Harry后知后觉地想起Malfoy能够读到他的想法。

 

“抱歉。”他咕哝道 

 

“有疑问很合理。顺便一提，你做得十分出色。你现在已经把画面稳定了好几分钟。”

 

Harry一意识到Malfoy说得没错，圆形房间就开始闪烁其形，被格里莫广场的卧室所取代。然后是Ron和Hermione的客厅，Harry的卧室，Brisley治疗师的办公室。

 

“别多想。深呼吸。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引导回来。”

 

Harry握紧拳头。圆形房间再次出现。顷刻间，画面又变回了格里莫广场的客厅，然后是破釜酒吧，再是圣芒戈接待处。

 

“不要用蛮力。”Harry本能地去触摸Malfoy冰凉的存在，画面停在了招待处上，只是边缘有点不太协调，一直闪烁不定。“很好。”Malfoy说道，“让你的意识回到你想要的地方。准备好了吗？再来一次。”

 

 

Harry的第九个疗程

 

“早啊。”Harry道。他坐在靠背椅上，对Malfoy微笑，“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Malfoy的羽毛笔停滞在笔记本上。“早上好。”他小心翼翼道，“你真是活泼。”

 

“外面天气很好。”Harry说。Malfoy扭头望了一眼窗外，阴云密布。“再说。”Harry补充道，“我照你说的做了。”

 

Malfoy的脸上闪过某种奇怪的表情，然后被彬彬有礼的职业兴趣所取代，“哦？”

 

“是的。”Harry道，无法压下弯起的嘴角，“我做了一件新事情。而不是到破釜酒吧吃晚饭。”

 

“啊。”Malfoy放下羽毛笔，靠在椅子上。他微微一笑，“很好，你做了什么？”

 

Harry挥了挥手，“哦，跟麻瓜花园有关。Hermione想去那里，说可以观察到麻瓜尝试制作魔药之类的东西，我不太懂。”

 

“说得可真模糊。你玩得不开心？”

 

“你在开玩笑吗？那简直棒呆了。”Harry的脸上又展露一抹笑颜，“看植物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至少，我认为我没有。”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Malfoy轻声道，但还是用他一贯的专业腔调补充了一句，“能让我看看吗？”他举起魔杖。

 

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和伯爵茶的气味。脚下传来碾踏砾石的窸窣声。初夏骄阳的阵阵暑气被Malfoy冰凉的精神体慰藉。Ron、Hermione和Harry站在那儿，悠闲地聊着天，周围簇拥着绿意盎然的嫩叶。

 

画面一直保持着稳定。

 

“这是哪里？”Malfoy优雅的口音与周遭的尘世光景几乎格格不入。

 

“切尔西。”Harry道。这段旅程从面前闪过，从骑士桥延展的小路，熙熙攘攘的麻瓜商业街，安静地段的白色联排别墅。“抱歉，”他道。试图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花园上。

 

“不要强迫自己。”Malfoy提醒他，“让画面重新回来，慢慢引导自己。”

 

他的声音很有用。Harry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闪烁的画面变成了一条街道，那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两旁矗立着棕色砖墙。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俊逸男子站在绿色的标志旁等人，上面的白字写着：切尔西医药花园。

 

“医药？”Ron问，“我听说过这个。”

 

“这是麻瓜术语，表示的是魔药。”Hermione轻声道，心里想着那个卷发麻瓜。她带路穿过一扇平平无奇的铁门。Harry看了一眼那人，还有他那柔软的头发，然后跟了上去。“他们口中的医药和我们的魔药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这很有意思，尤其是在过去。当然，现在就没有多少了。”

 

“当然了。”Ron无不赞同道，和Harry一起耸了耸肩，Harry忍不住大笑起来。

 

画面一阵扭曲，变成他们三个在Ron和Hermione的客厅里欢声笑语，然后是格里莫广场的厨房，破釜酒吧的桌旁。

 

“操，对不起。”Harry道。破釜酒吧消失不见，Harry看到Malfoy坐在桌子对面，神情专注地蹙着眉，然后他们回到了花园。

 

Hermione弯腰观察起了一株叶子肥大的植物。

 

“想想就觉得很可怕。”她说，“在十七世纪的审判期间，很多麻瓜因为使用天然药用植物而受到了迫害。你嚼点紫锥菊又不需要魔法，不是吗？几乎称不上什么专业的治疗。”

 

刹那间，他们来到了圣芒戈。

 

“我得说，我在医学界有二十年的从业经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病例。”Medlar治疗师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斜眼看着Harry。“但你让魔法专业人士大吃一惊不足为奇。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回到花园。他们在温室里。空气闷热。

 

“我不是说他肯定骗过了圣芒戈的所有人，一路蒙混过关给自己谋取了职权。”Ron若有所思道，漫不经心地在凝结了水汽的玻璃上画起了粗鄙的鸡巴和蛋蛋。“但我想说，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此刻，Harry浑身发烫，“老天，抱歉，我——”

 

“别担心。”Malfoy道，声音在Harry的脑海里尽显温柔，不过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换，是破釜酒吧。

 

“他在Brisley的办公室里看起来还不错。”过去的Harry说，“有点……我不知道……”

 

Ron凑上前，“虚伪？不值得信任？邪恶？”

 

“天呐！”现在的Harry道，“真的——我真的很抱歉，我控制不了。”

 

“需要我解除咒语吗？”

 

“不。不用，我可以——”

 

又回到花园。

 

“你自己说你没有任何进步。”Ron坚持道。

 

“说实在的，Ron，他才去了一个星期。你能成熟点吗？”

 

破釜酒吧。

 

“我们其实没有用精神魔法。”Harry实话实说。

 

“混蛋。”Ron说，“他不干了？”

 

Malfoy的办公室里，在过去的某一天，某个时间。里面没有家具。Malfoy正卷起袖子，白皙光滑的皮肤上，赫然露出一道丑陋的黑魔标记伤疤。

 

“咒立停。”

 

画面瞬间消散，Harry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靠背椅上。脸被火舌燎过一样。

 

“我真的很抱歉。”他有气无力道。

 

“别这样。”Malfoy说，“你越担心，你的控制力就越弱。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一情绪激动就很难引导你的意识吗？”

 

Harry不幸地点点头。

 

“这很正常。”Malfoy道，“你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结果往往越适得其反。如果我现在用摄神取念，告诉你除了毒蟒什么都不要想，我保证知道我们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瞬间，Harry毫不犹豫地想起了毒蟒，只好承认他是对的。

 

“想象一下梦是如何从你的指尖溜走的，冥想盆里的记忆又是如何旋转。”Malfoy继续道，“意识是一种流动的、动态的东西。像液体一样，很容易被引导，也很容易失控。对抗意识的自然流动就像是站在河中央，企图用蛮力阻挡水流。相反，你应该温柔地引导水流，让它听从你的意愿。”

 

Harry想象自己站在泰晤士河中进退维谷，浑浊的深色河水被银丝般的记忆取代。“听上去很难。”他说。

 

Malfoy笑了起来，“当然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这份工作。不过只要勤加练习，你也能做到。”

 

“你认为这可以让我恢复记忆？”

 

“并不会。”Malfoy直截了当道，“但那可以增强你的精神力，反过来你能更深地审视自己的脑海，找到可能埋藏在那里的东西。准备好再试一次了吗？”

 

如Harry所料，一如既往的简单，也就是说，疗程结束后，他感觉自己毫无进步。他开始后悔没有采取Malfoy冥想盆的建议了。到了十二点，Malfoy已经被动受了一遍Ron在过去两个星期里对他五花八门的侮辱。

 

疗程结束后，Harry在跟Malfoy道别时，尴尬地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走之前。”Malfoy神色不自然道。

 

Harry看着他，“怎么了？”

 

Malfoy的表情几乎痛苦，“我说过在这样的练习当中，脑海里最先浮现的记忆不一定代表内心的真实感受，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开始怀疑，觉得我不是和你共事的合适人选。现在考虑换其他人还不算太晚。别人也可以跟你做这种事。”

 

一想到别的某个像Medlar一样谄媚的治疗师会意地看他一眼，然后钻进他脑海，Harry就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用，”他道，“Ron只是喜欢抱怨。我不听他的，真的。”

 

Malfoy犹豫不决。“我们决斗前的记忆。”他说，“有关——”他僵硬地示意自己的左手臂，“如果这是问题，我可以理解。”

 

“这不是问题。”Harry坚定道，“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变好了。”他被自己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

 

Malfoy似乎同样惊诧不已。他张开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Harry的尴尬卷土重来。他垂下目光，“那我、呃，明天见？和平常时间一样？”

 

“啊——是的。”Malfoy道，口气听上去完全不像他自己。

 

“当然。和平常一样。”

 

 

Harry的第十八个疗程

 

Harry的意识依旧到处乱窜，不过已经好了很多。现在，不论Ron说的话有多难听，Malfoy都已经面不改色地听了几十遍，这就让事情容易多了。Malfoy目睹了Harry和傲罗长的几次令人沮丧的对话，在Harry提起Malfoy对频繁去破釜酒吧的意见后，他跟着羞愧难当的Hermione一起游览了一遍咖啡店、酒吧和餐馆，还看到Harry与毫不知情的老朋友们笨手笨脚地打了无数次交道。

 

两周以后，Harry生活似乎每时每刻都有Malfoy的参与。这感觉很奇怪，有人对你知根知底，而你却对那人几乎一无所知。Harry对自己的失忆从来不是很热心，但一想到过去的自己对他现在无比好奇的Malfoy有所了解，心中的怨火就再次熊熊燃烧。

 

所以，当Malfoy提出教给Harry一项新的技能，也就是如何专注于记忆中的特定细节时，Harry迅速说道：“你向我展示一遍吗？我能进入你的脑袋看看吗？”

 

Malfoy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同意了。

 

他们又用了一遍盔甲护体（Harry出于习惯甚至差点忘了对Malfoy的摄神取念施咒语），Harry向前跌进了一间洁白宽敞的房间，天花板高高吊着。墙壁上列着一排排白色的木门，有几十扇之多。空气中飘溢着伯爵茶的味道。

 

“这是哪里？”

 

“我的精神空间。”Malfoy说。声音在Harry的脑海内外回荡。

 

“嗯。”Harry又饶有兴趣地环顾起了四周。这比Harry 的圆形石头屋大多了。“你要精神空间做什么？你也失忆了？”

 

他话音刚落，画面就一阵扭曲。不过立刻恢复了过来。

 

“在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急需学习大脑封闭术。”Malfoy说，“那需要很强的精神控制。这个地方就是这么来的。这也是我当初进入精神魔法领域的部分原因。”他的不安显而易见，像一团不可见的雾笼罩在他们周围。

 

“嗯。后面是什么？”

 

“记忆。但我们今天的目的不是那个。我们从稍微文明点的东西开始，好吗？”

 

在这个天花板高耸的房间里，白墙模糊成了棕色和蓝色。然后，他们来到了Malfoy的办公室。一时间，Harry不明白它看上去为什么有些奇怪。然后，他意识到他已经习惯了沐浴在明亮晨光里的办公室。眼前这间，却映着夕阳的橘红色调。

 

Malfoy他自己则靠在椅子上，柔软的头发稍显凌乱，一只手优雅地拿着摊开的笔记本。

 

“我们记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微小的细节。”Malfoy的声音传来，“我们会保留事情发生时的感觉，记忆会强调这件事给我们带来的感受。这就让你很难专注到细节上。去看看那个笔记本。”

 

Harry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全是模糊不清的潦草笔记，偶尔可以看清一些字句，如失忆……原因不明……诱人……

 

“嗯。”Harry道。

 

“在没有冥想盆的情况下，你需要努力专注在记忆的细节上。但你一旦掌握了这个技巧，就会发现你的记忆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提高。仔细看看。”

 

眼前的Malfoy翻了一页纸，又是一片潦草的字迹。但在Harry的注视下，潦草字迹变成了清晰的文字，直到整页纸都是小巧工整的笔迹。

 

是某种日程表，Harry看到“格里莫广场”几个字时，愣了一下。他凑近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这是Harry失忆前的最后两个星期的生活记录。Harry自己都不清楚记录在那里的大部分情况。

 

“哇。”他说，“那是Hermione的研究吗？”

 

“实际上，是我的。”Malfoy的声音毫无起伏。

 

“啊。”Harry又仔细看了看那一页，尽可能多地看进去，“傲罗有这个吗？”

 

“当然。”

 

“天呐。”过去的Harry在两个星期里做的事情Harry在这四个月里做的还要多。每天至少有六个行程，一大堆陌生的名字和地方。Harry内心一阵不舒服。他这些天甚至觉得吃完午饭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进入一家商店，都称得上是忙碌的一天。

 

“你是怎么记住这一切的？”

 

“多年的练习。”Malfoy道，“但首先，要想达到这种细节程度，你需要选择一个你花了大量时间而且十分了解的东西。也许，是你家里的某个房间，一段你在看最喜欢的书或者……看《飞天扫帚型录》文章的记忆？”他语气轻快，不过Harry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打趣。

 

“不，我只看《飞天扫帚型录》里的图片。”他果断跟他作对道，被忍俊不禁的Malfoy的冰凉佛手柑味触手包裹，身体一阵悸颤。

 

坐在桌旁的Malfoy哼了一声，又翻了一页。Harry靠得更近了些，想多了解一点自己的过去不过这一页不是日程安排，而是一个日志条目。Harry只看了一小段——他一点也没变，但他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然后，他就被Malfoy暴力赶出了脑海，猛地向后靠在椅子上，一阵天旋地转。

 

“干什么？”他叫喊道。

 

不知道为什么，Malfoy的脸涨得通红。

 

“没什么。”他飞快道，“什么也没有。那是另一个病人的记录。我不能让你看到——这是机密。”他的眼睛大大睁着，警惕道，“你看了多少？”

 

Harry眨了眨眼睛。“没有很多。”他说，看到Malfoy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慌失措，又补充，“什么也没有！我还在想之前的日程表。我那个时候去法国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去过法国。”

 

Malfoy将信将疑，但换了一个话题。Harry试图专心听Malfoy的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Malfoy修长的手指不厌其烦地转动着拇指上的银戒指。

 

 

Harry的第三十四个疗程

 

“今天我们要重新回到你的精神空间上。”

 

“又来？”

 

Malfoy对他挑起眉毛。“哦，抱歉。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Harry故作不满地叹了口气，掩饰心底的欢喜。“我想没有，”他说，试图让自己听上去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Malfoy撅着嘴，啧啧几声。Harry的笑容闪亮登场。Malfoy那轻蔑的神情仍然古怪地令他兴奋不已。Harry在过去几周里和治疗师Brisley见了几次面，再次意识到他有多不喜欢她提起自己的方式：就好像他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多么独一无二——可他并不是。

 

“所以，精神空间？”Harry提议道。

 

“是的。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记忆和门之间建立联系。今天我要你把一段记忆藏在门后，不要让我有机可乘。”

 

“嗯。”Malfoy一直在提醒Harry他可以随意使用冥想盆，但Harry无一例外拒绝了。考虑到Malfoy已经看过无数次Ron辱骂他的记忆，Harry真的没有什么可对他隐瞒的了。“这有什么意义？”

 

Malfoy叹了口气，“要知道，我十分珍惜你每次质疑我工作能力的机会。”

 

“我也是。”Harry道，“可是，意义在哪？”

 

“你是说除了加强你的精神控制之外？我想这是你来到这里的全部原因。”

 

“除了那个，是的。”

 

Malfoy翻了个白眼，“只要你学会关门，开门也会更容易。”

 

也许，Harry已经可以自诩为激怒Malfoy的专家了，但他还是猜不透Malfoy的谜语，“什么？我脑袋里的门全都是打开的。”

 

“也许是。”Malfoy赞同道，“但这个理论是成立的：如果你能在脑袋里藏住信息，这意味着你有可能掌握找出这些信息的技能。”

 

Harry坐直身子。除了第一个疗程有发现他能看见夜骐，Harry的大部分记忆还是像两个月前一样下落不明。考虑到Malfoy获得的赞誉（Hermione给他看了一页又一页Malfoy在精神魔法上的成就，Ron则气鼓鼓地在一旁强烈抗议），Harry本以为他现在能取得更多的进展。

 

这并不是说Harry讨厌了他们的治疗。恰恰相反，他发现自己前脚刚出Malfoy的办公室，后脚就在期待下一次的治疗。然而，尽管Malfoy坚持担心没有用，六个月的期限还是越来越近……

 

“Harry。”Malfoy尖锐道。

 

Harry抬起头，“什么？”

 

Malfoy蹙眉。Harry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在担心。“我说，你想试一试吗？”

 

“哦——是的。当然。如果你认为有帮助的话。”

 

“如果我认为有帮助？”Malfoy重复道，“你今天很喜欢挑刺，不是吗？有问题？”

 

“没有！”

 

Malfoy无动于衷地扬起眉毛。

 

“真的！”Harry抗议道，“我只是——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会像第一次的治疗那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Malfoy眯起眼睛端详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道：“格兰芬多塔楼的鬼魂叫什么？”

 

“呃，什么？”

 

“回答问题。”

 

“差点没头的尼克？”

 

“斯莱特林的呢？”

 

“呃、血人巴罗。为什么——？”

 

“哈奇帕奇的鬼魂？”

 

“胖修士——可我不明白——”

 

“被鬼魂穿过身体是什么感觉？”

 

“就像有人在你身上倒了一桶冰块，对吗，但——”

 

Malfoy改变策略，“能让你在水里呼吸的植物叫什么名字？”

 

“什么？”

 

“回答！”

 

“我——鳃囊草？”

 

“鳃囊草尝起来像卷心菜还是黄瓜？”

 

“嗯，卷心菜，我想是——”

 

“鬼飞球和水晶球哪个更重？”

 

“水晶球，简单，但这有什么——？”

 

“就这样。”Malfoy垂眸道，“现在你知道你穿过鬼魂的身体，吃过鳃囊草，拿过鬼飞球和水晶球。这就是想要的？”

 

Harry目不转睛。Malfoy毫不费力地挖出了这些细节，Harry甚至全然没有察觉。毫无进展的一个月后，Harry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火花在这其间黯淡了下来。

 

“什么鬼。”他哑着嗓子道，“怎么做到的——？”

 

“夜骐问题的关键是检查你是否保留了感觉记忆。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测试，证实了我们早已经知道的东西。我认为没有重复练习的必要，但是如果你宁愿我们停止真正有机会成功的事情去反复确定肤浅的事实，对我来说还更简单，所以我很乐意满足你。”

 

Malfoy皱着脸，明显不悦。Harry忍不住一直盯着他。

 

“我不是——”他苍白无力道，“我——”

 

“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你精神空间的问题了吗？”

 

Harry恍惚地点点头。“要知道，你太厉害了。”他吃过鳃囊草。他想笑。他到底为什么要吃鳃囊草？“天啊，难怪Brisley对你赞不绝口。”

 

Malfoy脸上不满的表情有所缓和。“嗯——谢谢。”他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继续严肃道，“但如果你听进去了我们第一个疗程里的话，你就会知道重新获得语义记忆要比——”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Harry咧嘴一笑，“很好地证明了你的观点。你说精神空间什么来着？”

 

“难以置信。”Malfoy低声道。他交叉起十指，“好吧，是的，开始吧。我要你闭上眼，注意呼吸。准备好后，想象你的精神空间。”

 

Harry照他的话做。一丝闪烁的希望还在他的心中燃烧，他放松身体，进入想象中的圆形房间，就像溜进了一间暖烘烘的浴室。他任由Malfoy的声音将他包裹，听他的指示：选择一段独特的记忆，关于特定的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存放到四扇木门的其中一扇之后。他们之前也做过类似的练习。令人感到舒心。

 

“确保门锁紧了。”Malfoy轻声道，“非常紧。尤其专注在无法破门而入这件事上。就算你拉动把手，门也纹丝不动。门闩没有松掉的可能。做完后告诉我一声。”

 

Harry哼声以表同意，按要求照做，专心感受门关上时的厚重感，使用快快禁锢后的吧嗒声，以及手下坚固的木门。“好的。”

 

“好的。”Malfoy重复道，“现在，保持画面稳定，睁开眼睛。你一完成我就会施咒语。”

 

Harry呼吸了一次，又一次。然后睁开眼睛。他只来得及瞥了一眼Malfoy沉稳的目光，Malfoy就道：

 

“摄神取念。”

 

Malfoy的意识涌进Harry的脑海，现在这感觉已经令他十分愉悦，于是当Malfoy与他精神交融时，他便需要花上百般努力才不至于把眼睛闭上。

 

“注意你的精神空间。”Malfoy提醒他，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画面很快出现，眼前的Malfoy也不见了踪影。Harry脑海里那间圆形的石头屋里，Malfoy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们三天前才在精神空间里进行了初次见面。看到Malfoy出现在他想象的地方，依旧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你把记忆藏在了哪扇门后？”

 

Harry集中起精神。他们所处的房间开始移动，直到面前出现一扇紧锁的门。Malfoy的赞许涌过Harry全身，给他的脑海捎来一阵冰凉的感觉，顺着后背向下蔓延。

 

“你确定是这扇门吗？”Malfoy逼问道，“去看一看周围其他的几扇门。数一数。一次专注一个。你确定是这扇吗？”

 

Malfoy在有关门的事情上经常这么做，总是怀疑Harry，然后让他检查一遍。Harry每次都会环视其他三扇门，确定他找的门是对的。他都每次是对的。他希望Malfoy能别再问了。

 

“别耍小性子。”Malfoy淡淡地说，“我现在要尝试打开这扇门获取你的记忆。可能会有被侵犯的感觉。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让我停下。”

 

“你不可能骗我说出‘土扒貂叮当’的，Draco，所以别想了。”

 

一阵揶揄的发笑。“如果你不需要安全词，证明我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我很高兴你还记得在你有需要时应该说什么。准备好了吗？”

 

当他们处于这种状态时，Harry什么也不需要说。Harry知道自己准备好时，Malfoy也会知道他准备好了。他脑海里的Malfoy伸出手，试图转动门把手。令Harry满意的是，门岿然不动。

 

“很好。”Malfoy低声道。Harry的身体又一阵颤栗。Malfoy抽出魔杖指着这扇门，“阿拉霍洞开。”门被瞬间甩了开来，露出McGonagall教授那张不满的脸。

 

“那是作弊！你不可以用阿拉霍洞开！”

 

Malfoy结束咒语，“我当然可以。”他得意地笑了笑，看着Harry火冒三丈。“如果有人试图通过摄神取念获取你的记忆，他不可能是个麻瓜，你说对吗？”

 

“有可能是。”Harry固执地说。

 

Malfoy的眼睛闪过精光，“好吧，如果你以后需要提防麻瓜对你的精神入侵，那你大可放心，你做得很出色。无论如何，第一次尝试总是不错的。花时间选择另一段记忆，加固那扇门，然后我们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