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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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什么我不能冷静下来？因为他们是一群让人忍无可忍的格兰芬多贱逼，这就是原因！”

 

Draco一把推开男生宿舍的门，门撞在石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Pansy紧随其后冲了进来，看起来又气又恼，Theo Nott紧跟在她身后，Blaise Zabini大步走在后头，一如既往的兴致缺缺。

 

“Draco！”Pansy尖锐道。他烦躁地动了动脖子，但没有回答，径直穿过房间扑到床上，皱着眉踢掉床边的一本书。书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压出层层褶皱。

 

“闭嘴，Pansy。”他闭眼道，“我头疼。”

 

“我想那多半是因为Potter把你头着地摔了下来，而不是Pansy。”Blaise干巴巴地说，踱步过来，也坐到Draco的床上，靠在床头板上，伸开双腿。他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从床头柜上拿起Draco的《飞行第一》杂志，懒洋洋地翻阅起来。

 

Draco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慌忙坐起来，扑上前从Blaise手中夺过杂志。“哦，呵呵。把它给我——我还没看呢。”

 

Blaise防备地举起双手，Draco一个闪身，抱着杂志靠着床脚板坐下来。“所以我不能看你的杂志，但我一拿到《工艺品周刊》就是你的了？”

 

Draco一动不动地静坐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把杂志扔还给了Blaise。

 

“不敢相信Weasley哪来的胆子。”Pansy不屑地吸了吸鼻子。她在Draco床头的位置坐下，挤在Blaise旁边，Theo绕了一圈盘腿坐在Draco身边的地板上，“我差点就对她下咒了——”

 

“那你为什么不呢？”Draco烦躁地问，坐起来给其他人腾出位置，收回长腿交叠起来。“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吼我之前——”

 

“好吧，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Pansy开口。

 

“哦，随你怎么说，你只是不想让他们有任何借口找你茬——”

 

“够了。”Theo温和地说，打断他们的争吵，“我们不需要你们两个也吵架。”

 

“那跟她说去，我叫她闭嘴她是不会听的。”Draco厉声说道。

 

“Draco！”

 

Draco听出了Theo语气里的苛责，涨红了脸，垂下脑袋。“抱歉。”他嘟囔道，手指在膝盖上捻在一起，“我只是很生气。”

 

“你知道你可以和Potter一起合作——”

 

“不！”Draco又勃然作色，“我不会！”

 

“今年我们回来的时候，你都准备好亲吻他的鞋子了。”Blaise插嘴说。

 

“Blaise，你在帮倒忙。”Theo在Draco冲另一个男孩发火之前轻声说。Blaise翻了翻白眼，但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因为Theo的训斥，但更可能是因为Draco脸上暴躁的表情。

 

“Potter是个傻逼。”Draco恶狠狠地说。

 

“不过你也没帮上什么忙，不是吗？”Theo问他。

 

“我他妈也不想。”Draco很快回答，激动地扯着裤子缝边。

 

“Draco说得对。”Pansy狠狠地插嘴道，“我们不想和Potter做朋友。”

 

“这跟你没关系。”Theo提醒她，“我想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你和Potter才没可能成为朋友。”

 

Pansy脸红了，开口道：“Draco对他比我还糟糕——”

 

“我们别再谈这个了。”Theo坚定地说。

 

“但——”

 

“闭嘴，Pansy。”Draco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很暴躁，“听Theo的。”

 

“那你为什么不听他的？”她反唇相讥，“我只是在帮你说话。”

 

“你们两个都闭嘴好吗？”Blaise插了一句，听起来气急败坏，“你们俩简直是噩梦。”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Theo在Draco和Pansy回击Blaise之前说，“Draco——听着，尽管你不愿意，但你得理智地思考一下。你根本没有在帮忙——”

 

“我不在乎。”Draco不屑一顾。

 

“你在——”

 

“我是在乎。”Draco纠正道，“但那是在他差点弄断我脖子之前，在那个贱人卷进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羞辱我之前——”

 

“那他来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那是在这两件事之前。”Theo耐心地问道。Pansy正热切地注视着Draco，就连Blaise也隔着杂志仔细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Draco试着开口，听起来似乎很费力，“因为他很生我的气，我没想到他会……我不想让他好过。”

 

“你知道应该是你努力成为他的朋友，而不是反过来。”Blaise漫不经心地说。

 

Draco又皱起了眉头，“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以为他可以一直得逞……去他妈的。反正也无所谓，如果他让他那个愚蠢的贱人女友来帮他打抱不平，我也不会装好人。”

 

“这么说，如果Weasley女生没插手，你会跟他谈谈？”

 

面对Pansy的问题，Draco的神情顿时一变。整件事越来越混乱了，他根本无法妥善处理。看在梅林的份上，有些时候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的朋友们又怎么指望他能解释清楚呢？

 

“我不想再谈了。”

 

“Draco——"”

 

“我不想再谈Potter了。永远都不想。”

 

Draco双手抱胸，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表情阴沉。他希望Pansy不要再对他喋喋不休，也希望Theo不要继续让他感到内疚，提醒他把Potter的情况弄得更糟糕。

 

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坚决地表明了他不想再谈Potter，Theo耸了耸肩，伸手把书从地上捡起来，轻轻地把皱巴巴的书页抚平。Pansy把注意力转向Blaise，倾身把杂志从他手中抢走。

 

“梅林！”Blaise愤怒地举起双手，Draco则努力掩饰笑意，保持闷闷不乐的表情。“你只想看那些好身材的魁地奇球员，我发誓我是唯一一个真正读里面内容的人——”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Pansy说着，挪了挪身子，让Draco可以和她一起看杂志，如果他想的话。Pansy的求和起了作用，Draco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他微微侧身，眼睛扫过书页。“现在闭嘴。”

 

Draco听后微微一笑。他的朋友们围坐在他身边，像往常一样吵吵闹闹，你一嘴我一嘴……他几乎可以假装他和Potter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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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你的样子中可以看出，这次的经历有些累人？”

 

Harry甚至懒得向McGonagall发出一个像样的瞪眼或机智的反问。现在还是大清早，他还在应对昨天的不愉快造成的影响，还在为Malfoy已经掌握了通过链接进行交流的方法而忐忑不安。她一定也猜到了，她的嘴角抽动一下，露出一丝微笑。

 

“我必须说，你们处理这件事的方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继续说道，“本以为你们俩没几天就会被关禁闭或者进医疗翼。”

 

“差不多了。”Harry嘀咕道，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自己看起来糟透了。他整晚都在辗转反侧，试图想出如何让Malfoy和他的朋友们同时高兴的办法。

 

“Draco告诉我，他在链接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McGonagall继续说道，一边说一边翻阅着一沓文件，“不过他拒绝告诉我更多。”

 

“嗯。”Harry说，听起来不置可否，把胳膊肘从桌子上移开，搁在椅子上，“我们都快成功了。”

 

“快成功了？介意多说点吗？”

 

Harry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说下去，但McGonagall不是一个他能轻易搪塞过去的人。他想她只是想了解情况，免得他和Malfoy最后互相掐死对方。

 

“在我这边，我想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停止了。我再也接收不到他的任何声音……但他可以通过它直接跟我说话。”

 

“他可以？”McGonagall问道，挑了挑眉毛，“你们讨论过一些界限吗？”

 

Harry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什么也没说。

 

她顿了顿，不再翻阅她的文件，而是抬眼看了他良久，“啊。我猜你们是分开研究的？”

 

Harry点点头。

 

“你知道你们一起合作会取得更大的进步——”

 

“我问过他。”Harry过了一会儿说，“问他能不能教我……但是我们吵了一架，从那以后他就对我脾气很差。”

 

McGonagall靠回椅子上，端详了他一会儿，“你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Harry揉了揉脸。“我知道。”他咕哝道，“我不想和他说话。”

 

“你们现在是成年人了。”McGonagall严厉地说，“你们两个应该克服这一切。”

 

“我们有……”Harry坚持道，“但很难。”

 

McGonagall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能想象。”

 

“他没那么坏。”Harry突然说，“不再是了……但他还是很讨厌。”

 

McGonagall的嘴角抽动了一下，Harry向她投去一个微笑。她清了清嗓子，把文件整整齐齐地堆在右边，前倾些许，十指相扣，把双手搁在桌子上面。“容我问问——你觉得自己能控制好链接，和Draco聊聊吗？有些话必须说出来，我想他是不会高兴我们背着他谈论他的。”

 

Harry扑哧一声笑了，知道她说得无比正确，“我想是的。我是说，在我想起他的时候，他没有对我大喊大叫，所以我想这说明他没有收到我的想法。”

 

“嗯，这是个进步。”McGonagall轻快地说，“Harry……你知道Draco现在有多难吗？”

 

Harry正想反驳Draco的处境肯定不会比他更难，但McGonagall神情严肃，他察觉到她说的不仅仅是链接一事。

 

“有……有一点。”Harry挠着后脑勺说。

 

McGonagall等着下文，但Harry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想到Malfoy，他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的感觉自脊梁骨而上，让他感到奇怪和尴尬。和他在神锋无影一事后的感觉很相似，他不是很喜欢。

 

“他……他的父亲死了。”Harry最后说，抠起了长袍上松动的线头，躲避McGonagall的目光，“我知道他母亲有点不和外界来往。魔法部也在监视他。”

 

McGonagall点了点头，“不光是这些。Draco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关于你，他欠你一条命，这让他很难受。”

 

“为什么？”Harry疑惑地问，“我不介意——”

 

“想想Draco会是什么感觉。”她提醒他，“他是在被寄予厚望的环境中长大的。成为一个富有的纯血统继承人，永远不辜负家族的期望，永远不亏欠任何人。”

 

“哦，是啊……”Harry咕哝道，焦躁地用手捋了捋头发，“而且我敢打赌，他的父亲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好话……”

 

McGonagall点了点头，“我认为Draco本人现在对你没有意见。但不管你怎么看，他爱他的父亲，他还是会顾忌Lucius会怎么看他。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摆脱这种习惯，意识到他现在是他自己了。”

 

Harry狐疑地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他，表情比平时柔和多了，“现在不止魔法部在盯着他。我觉得如果有人早点花时间关注Draco的话，很多麻烦都可以避免。”

 

Harry缓缓地颔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是啊。但如果他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就好办多了。”

 

McGonagall听到这的确笑了笑，不过嘴角的弧度稍纵即逝，“不错。现在你走吧，第一节课十分钟后开始。你应该不用我操心，你会做正确的事的，对吧？”

 

Harry叹了口气，站起来用脚把椅子推了回去，“应该吧。”

 

McGonagall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也许气愤多于好笑。Harry离开办公室，郁闷地想着Malfoy的困境。

 

他知道，对Malfoy友好将是今年——也许是有史以来要迈出的最大的一步。好吧，这有点夸张了，但依旧如此……八年来，他与Malfoy一直不和，改变这种状况将是巨大的一步。但也许是时候长大一点，与Malfoy和平相处了。

 

Harry的大脑提醒他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他不得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在黑魔法防御课那致命的一刻之前，他们的休战一直进展得很顺利。

 

他走下从校长办公室下来的螺旋楼梯，几乎没注意自己要去哪里。链接一整天都很安静，老实说，他几乎有点想念那些他已经听惯了的怪话了。他还感到心神不宁。那些溜进他大脑的话让他很清楚Malfoy在哪里，在忙些什么，而现在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合理的不安。

 

该死的Malfoy，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不过，这次也许并不完全是他的错。可能是因为Harry一气之下追着他跑才把他惹火了……然后是头着地摔倒，还被Ginny大声训斥了一顿，这些可能都无助于缓解斯莱特林与Harry之间的冲突。

 

Harry只能继续这个计划，尽量对Malfoy好一点，希望这样能抚平昨天造成的伤害。他希望这能奏效。他整晚都提心吊胆，等待着Malfoy通过链接对他进行更多的辱骂。

 

值得庆幸又出乎意料的是，链接一直很安静。结果就是，Harry现在既惶恐不安，琢磨着要把Malfoy惹火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彻底无视自己，又感激Malfoy没有选择整夜对他进行精神上的谩骂。

 

他慢慢地踱着步，并不想按时去魔药教室，他穿过大厅，向通往魔药教室的拱门走去。他意识到除非Malfoy在躲着他，否则他今天一定会去那里上课。一想到要和他面对面说话，Harry就莫名地感到心乱如麻。

 

他走向走廊尽头，转过通往Slughorn教室的拐角，发现了Malfoy。他那铂金头发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即使从远处看也能一眼看见。好吧，Harry郁闷地想，现在正是开展“对Malfoy友好”行动的好时机。他的心猛地一沉，注意到——该死，Malfoy靠在墙上，身旁是Theo Nott和Pansy Parkinson。完蛋。虽然他们不是Crabbe和Goyle，但他们的出现无疑会让Harry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快速扫了眼走廊，发现Ron和Hermione在最里面靠门的地方，等着门开锁进去上课。Hermione发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但他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向Malfoy走去。

 

“Malfoy。”

 

听到他的话，三个斯莱特林都看向他。Pansy皱起眉头，Theo一脸惊讶，Draco只是盯着他看。

 

「什么？」

 

Harry烦躁地抽搐了一下，发现Draco选择通过链接而不是开口跟他说话。“我想跟你说句话。”他说，尽量不露声色，保持情绪平和。他告诉自己要理智地思考，他会生气，但不要表现出来。

 

「不可能」

 

Harry吞咽了一下，抬眼看向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的斯莱特林们。“你……你能跟我好好谈谈吗？”

 

「不能。」

 

“走开，Potter。”Pansy说，“在你女朋友干了那种事之后，你没有权利来这里要求什么。”

 

Harry一点也不喜欢Parkinson把女朋友这个词说得好像Ginny是个下等人一样，不过他觉得这比Malfoy昨晚对她的称呼好多了。

 

“我只是想谈谈。”他说，试图忽略Pansy，把注意力放在Malfoy身上，“试着把事情说清楚，你知道的。”

 

「不。」

 

Malfoy还是纹丝不动，人们都在盯着他们看，Harry开始失去理智。

 

“求你了。”Harry咬牙道，他看到Parkinson和Theo交换了一个眼神。

 

“别说了，Potter。”Theo突然出乎意料地说。Harry盯着他，Theo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但还是坚持住了。“不是现在。”

 

“谢了，但我是在跟Malfoy说话，不是你。”

 

Pansy立刻火冒三丈，双拳紧握在身侧，“所以你女朋友可以对他大喊大叫，我们却不能跟你说话？”

 

“不，这不是——”

 

「别烦我。我不想和你谈。」

 

Harry把视线收回到Malfoy身上，Malfoy别过脸去，神情阴郁地盯着地板。

 

“我们得谈谈这事。”Harry试着说。

 

“走开。”Malfoy终于咕哝了一句。

 

“听到没。”Parkinson得意洋洋地说，“他说了，现在滚吧。”

 

“Parkinson——Pansy，拜托，只是——”Harry揉了揉眉心，沮丧极了，“别插手，好吗？”

 

“别烦她，Potter。”

 

Draco语气中的怨毒令Harry瞪大了眼睛。Draco的镇定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看起来怒气冲冲，紧绷着下巴，声音也很紧张。

 

“拜托。”Harry小声对他说，试图阻止Pansy和Theo偷听，“我只是想让事情变得更容易——”

 

“更容易？”Draco厉声喝道，发出愤怒的嘶嘶声，显然是在努力不让自己大声吼出来，“那就不该差点弄断我的脖子，好好拴住你的女朋友——”

 

“别把她扯进来。”Harry说，暗自瑟缩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超出他本意的苛责。

 

“别把她扯进来？”Draco难以置信地问，“那就该在她对我大喊大叫之前告诉她！”

 

“我知道。”Harry说，试图安抚他，“我知道——”

 

「你他妈给我滚！」

 

“别骂我了——”Harry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

 

“哦，是啊，因为你说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别这么混蛋，跟我谈谈。”

 

“别自以为是了。”Draco嘶吼道，听到魔药教室开锁的声音，把头偏了过去，“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干系——”

 

“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你不能无视我——”

 

“是的我能！”

 

“不能！”

 

“能！”

 

Harry张嘴想吼回去，现在全然不顾大家都在看他们，也不在乎他的计划已经完全泡汤了——他茫然地看着Draco继续无声地对他大喊大叫，转身看到Hermione拿着魔杖朝他们走来。

 

“让开。”她恼怒地推了推Harry的肩膀，坚定地说，“那边。走。”

 

他想抗议，但Hermione还没有解除静音咒，而且看起来也不打算马上解除。她把目光转向斯莱特林，毫不畏惧地直面Malfoy杀人般的表情。她没有理他，而是看着Pansy和Theo。

 

“你们两个，去魔药教室。”她不无恶意地说，“Malfoy，走吧。”

 

Theo和Pansy看着摇头的Draco。

 

「我不会和你走的，所以放弃吧。」

 

Hermione似乎猜到了Draco在说什么，Harry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太阳穴，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朝Draco走了一步，Draco缩了缩脖子，眼睛瞟向她手里的魔杖。

 

“我不会对你下咒，听我说。”她低声对Draco道。Draco又瞥了一眼她的魔杖，有些谨慎地抬起头直视她的脸，身体紧绷。“你们两个在这件事上都是白痴，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和Harry好好谈谈。但如果你们不至少合作一点，我就不帮忙了。我知道你在生Ginny的气，如果你愿意跟Harry谈谈，你就会知道他对她也不太满意。”

 

Draco气愤的表情有一丝动摇，流露出些许惊讶，他看向Harry，Harry拉着脸耸了耸肩，微微点头。

 

Draco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远离靠着的墙壁，推开Hermione，径直向走廊走去。Hermione翻了个白眼，转向Harry，

 

“不客气。现在跟他谈谈，好好表现。下课见。咒立停！”

 

她用魔杖戳了戳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Harry愣了一会儿，试图整理思绪，又看了看同样有点目瞪口呆的Pansy和Theo，然后追上Malfoy。

 

“Malfoy，等等！”他喊道，Draco沿着走廊向大厅走去，“等等！老天——”

 

Draco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等着Harry追上来。Harry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抽出自己的魔杖。Draco明显紧张起来，Harry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咒立停！”他说，用魔杖指着Draco，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Draco就抢先一步开口。

 

“你真的有生Weasley的气？Weasley女生？”

 

“她有名字。”Harry皱着眉头说，“但没错。”他在Draco回嘴之前补充道，“我觉得她吼你完全不对。这跟她没关系，虽然我们对这件事并不愉快——”他戳了戳太阳穴，示意链接，“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与她无关。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最终会不停地吵来吵去，把对方逼疯，我敢肯定我们都不想这样，因为我绝对不想……”他话音减弱，不确定现在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喋喋不休会让Draco怎么想。Draco只是盯着他，完全沉默不语。“还有……我很抱歉把你头着地摔下来？”

 

他瑟缩了一下，发现这句话是个疑问句，句末的语调不确定地升高，但Draco只是扯了扯嘴角，几乎露出一丝微笑。一阵沉默，Harry不自在地挪动着脚步。

 

“我很抱歉……有点为难你。”Draco终于打破持续太久的尴尬沉默，双手插在口袋里，别过脸去。

 

“有点？”

 

Draco猛地抬起头，「闭嘴，Potter。」

 

“对不起，对不起。”Harry急忙说，然后吐出一口气，很快就笑了起来，“我只是太习惯和你斗嘴了，你知道吗？当你在我脑子里的时候，就有点烦了。”

 

Draco抬起头看着他，那几乎像是微笑的表情又回来了，“我知道。”

 

“那么……”Harry又停顿了一下，“嗯……”

 

Draco把书包扔到脚边的地板上，揉了揉眼睛，看起来顿时筋疲力尽。“那么，你想要什么？”他听起来很无奈。

 

“嗯……也许我们该别吵了？”Harry说，摆了摆手。他很快放了下来，把手揣进口袋，皱起眉头。“我觉得如果我们能试着和平相处，事情会好办些。不是说要当最好的朋友什么的，我不指望奇迹会发生……但是的，也许可以一起合作。”

 

Draco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话真多。”

 

“你也是。”Harry回答，用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太阳穴。

 

“嗯哼。”Draco耸耸肩。

 

“所以……”Harry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Draco慢吞吞地说，“但……”他吞咽了一下，似乎在纠结接下来要说的话，“Theo说，他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吵架。”

 

“你是怎么觉得的？”Harry好奇地问，Draco只是耸耸肩。

 

“不知道。”

 

“你一定有什么想法。”Harry有点困惑地说。

 

Draco又耸了耸肩，伸出手指划过旁边的石壁，目光落在手上。Harry默默等待，但Draco只是继续沿着石墙的接缝摸索，坚决不看Harry。Harry看着Malfoy站在那里，毅然决然地盯着墙壁，一点忙也帮不上，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翻滚的挫败感。

 

“Malfoy。”Harry语气更强烈地说。

 

Draco烦躁地抽搐了一下，好像他这么没用都是Harry的错。他把手从墙上放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Theo说——”

 

“我在问‘你’。”Harry打断他。

 

“我不知道！”Draco立刻回答，现在他的语气和Harry一样沮丧。Harry看着他把手臂紧紧交叉在胸前，表情阴郁。Harry皱眉盯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很好。如果Draco不想提出任何条件或建议，该死，那他就只好接受Harry的建议了。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个斯莱特林，难道他不应该努力在这场潜在的交易中占据上风吗？现在在这里生什么闷气，对这该死的墙壁发什么呆？

 

Harry捏着鼻梁，推了推眼镜。“好吧。”他开口，扶正眼镜，交叉手臂，“要不……我保证不再让我的朋友们为难你，你也不再用链接欺负我，我们再好好谈谈？”

 

“这对你我来说都很麻烦。”Draco嘟囔道，又低头盯着地板。

 

“Malfoy。”Harry气恼道，“拜托。”

 

Draco又耸了耸肩，Harry又一次惊讶于这个斯莱特林看起来多么小心谨慎，多么优柔寡断。即使Harry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似乎还是不想在谈话中提出任何想法或意见。Harry犹豫着要不要惹恼他，但McGonagall之前的话突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深吸一口气，试着站在Draco的角度想问题。

 

哦。哦！

 

他回想起Draco之前用的“Theo说”几字，顿时豁然开朗。Draco是个追随者，而不是领导者——不论他可能想要什么或相信什么，所以现在就需要Harry提出解决方案，说服他同意。他真不知道他是该为Draco从来没有机会自己做决定而感到难过，还是该为他还没有从中长大而感到恼火。

 

Harry深吸一口气，决定就这样说下去。“我不再讨厌你了。”他说，Draco抬起头看着他，灰眼睛凝视着Harry的绿眼睛，一脸防备。“在这之前，我们相处得还不错。”Harry继续说道，“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跟你吵架。Ginny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我已经说过了，她会让步的。”

 

Draco忽地点头，轻轻来回挪动脚后跟，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再次降临，Harry很想再唠叨几句摆脱尴尬，但他忍住了，等着Draco思考他说的话，希望他能做出回应。

 

「休战？」

 

Harry虚弱地笑了，听到Draco同意停止争吵，感到一阵不合理的如释重负。“好啊。那太好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Harry不确定地张了张嘴——

 

「我还是觉得你是个混蛋。」

 

他闭上了嘴，冲Draco翻了个白眼，Draco则固执地把双手抱在胸前。

 

“彼此彼此。”他叹气道，用掌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在大脑里形成某种秩序，好让脑子在余下的时间里正常运转。

 

“那好吧。”Malfoy低声说，Harry抬起头看着他，又气又好笑。

 

“是啊，我想也是。”

 

Malfoy松开双臂，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许久，接着慢慢弯下腰，拿起身旁的书包。他翻开书包，迟疑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一本书，朝Harry伸出手，整个过程看也没看他一眼。

 

Harry接过来，看了看封面：正是他们一开始在争夺的《大脑运作》那本书——

 

“会有用。”Malfoy说，突然显得很不自在，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他把包扣上，挎在肩上，尴尬地离开了Harry。“很快再见。不，我是说再见。回头见。在课上。”

 

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走了，留下Harry一人独自困惑。

 

“谢谢。”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声喊道，低头盯着Malfoy给他的书。

 

他嘴角勾出一丝微笑。除非他错得离谱，否则刚刚Draco Malfoy不仅同意休战，还帮了他一个忙。

 

显然，奇迹真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