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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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与Draco Malfoy交朋友大作战”可能有点失控了。

 

Harry意识到这点时，作战已经开展了四个月，Hermione跑来找他，说：“Harry，这可能有点失控了。”

 

Harry对她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她居然离开了Ron这么久来找他，“什么？”他无辜地问。

 

Hermione白了他一眼，“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Harry。你那种眼神，还有你那抽动的嘴巴。”

 

（什么？！）

 

“再说了，先不质疑你的品味，我真的不在乎你是不是在和Malfoy谈恋爱。”

 

Harry惊恐万状地站了起来，“现在，等一下！我没有——”

 

“说真的，我并不惊讶。我们都听到了你在他审判上提供的证词，这和你过去跟踪他的样子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我没——我有充分的理由——”

 

“甚至我也能承认，他现在已经好得多了，不再滔滔不绝地说一些血统的废话。”

 

“好吧，是的，但我不明白这怎么——”

 

“但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他坦诚一点吗？”

 

这一次，Harry真的被弄得晕头转向了，“坦诚？坦诚什么？”

 

Hermione气呼呼道：“Harry。你让这个可怜的家伙拿着你的书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我在变形课上伤到了肩膀！”Harry抗议道。

 

“你一直戴着他的围巾，像打了他的标签一样。”

 

“围巾非常暖和！”

 

“你几乎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

 

“你见过地牢里的床吗？”Harry语气强烈地问，“简直棒呆了。这根本不公平。”

 

“哦，看在戈德里克的份上！就连八卦专栏都在打赌你们俩能撑多久。整个巫师界基本上都知道你在和他谈恋爱——除了他！”

 

Harry一脸迷惘地盯着她。然后他继续看着，只是不再那么迷惘，而是更加郁闷。然后他继续看着，只是不再那么郁闷，而是更加尴尬。

 

最后，他看起来受到了严酷的惩罚。

 

“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他平静地告诉她，“真的，我们没有。他不会感兴趣的。光是让他做朋友已经够难的了，他从来没有给过别的任何暗示……”

 

Hermione哼了一声。

 

Harry对她眨了眨眼睛。

 

她叹了口气，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晃了晃他，“Harry James Potter 。他没有拒绝你任何事情！九月份的时候，他不再默默让人把他推到一边，躲进图书馆里——”

 

（她是怎么知道的？）

 

“——而是定期去霍格莫德村，和你单独吃饭，把衣服给你穿。你就是在和他谈恋爱。你和他比我和Ron更像是在谈恋爱，而我肯定在和Ron谈恋爱。”

 

Harry又对她眨了眨眼睛。

 

“唯一的区别是我和Ron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而Malfoy完全不知道。你知道当我问他你们星期天的约会怎么样时他说什么吗？”

 

Harry强忍住嫉妒地质问她为什么跟Draco说话的冲动，又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说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只是在等待时机，好获取更大的利益。”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Harry想了想Draco什么时候把她气成这样了，“他觉得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而不是他本身，我知道我肯定把你教得比那更好。所以别再和那个可怜的家伙兜圈子了，让他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白吗？”

 

他没有立刻回应，于是她又用力地摇了摇他。

 

Harry吱了几声。

 

这足以让他（有点）（差不多）镇定下来。他设法咕哝了几句，类似于“是的，女士（ma'am），对不起，女士”[或者：是的，妈妈（mum），对不起，妈妈，那时他正试图变出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所以很难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做了一件格兰芬多的祖先们引以为傲的事，他勇敢地掉头跑掉了。

 

//

 

“所以，嗯。”

 

Draco抬起头，看到Harry走进了他的房间，似乎并不惊讶。斯莱特林们早就放弃了对他隐瞒口令的尝试，不过有时候，如果Draco想睡在自己的床上（因为Harry似乎从来不在别的空床上睡着——哦豁？），他就会把Harry踹出门外，但Draco多半睡在曾经是Blaise的床位上。

 

他期待地等着。

 

Harry拖着脚走了进来，关上身后的门，揉了揉脖子，“那么，嗯——Hermione提到你们俩最近有过交流？”

 

Draco不耐烦地盯着他。

 

“我是说，那很好——那太好了！”Harry赶忙补充道，“真的。你们都喜欢长篇的书籍，还有如尼文，还有——还有……这之类的。”

 

Draco叹了口气，放下羽毛笔，在椅子上转过身来，“别拐弯抹角了，有话就说，Potter。”

 

Harry皱了皱眉，清了清嗓子。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格兰芬多的勇气，然后……

 

他又清了清嗓子。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皱起眉头。

 

“我眼睛真的抽动了？”他脱口而出。

 

好吧……也许他应该再想一会儿。

 

Draco凝望了他一会儿，缓缓挑起眉毛，一脸难以置信，“这就是你——哦，看在萨拉查的份上。不，你个混蛋，你是嘴巴抽动。先是你那个眼神，在你说一些自认为偷偷摸摸的话之前，嘴巴就会开始抽动。”

 

“从什么时候？”

 

“从，我不知道，三年级？四年级？出生以来？”Draco怒冲冲地说，“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Harry感到绝望道，“以前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样的事，虽然Snape过去经常怀疑地盯着我看，但他会怀疑地盯着每一个人看，所以这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你突然说我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是在唬我，你表现得跟‘事实299’里通常有的表现不一样，但Hermione今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只是——”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Draco打断他，“你刚才说了‘事实299’？”

 

Harry身体一僵，“呃……”

 

 

“你的确说了。”Draco从座位上坐起来，得意地宣布，“你只有在尴尬的时候才会像那样僵住，既然与情景A和情景C无关，那肯定是情景B。”

 

“情景B？”Harry重复了一遍，开始感到不真实。

 

Draco不耐烦地对他挥了挥手，“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事实进行统计？”

 

“你又为什么要记录我的情景？”Harry回嘴道，感到不知所措。

 

“事实299是什么？”

 

“情景A、情景B和情景C又是什么？”

 

“不同的行为模式对应很多不同的情景A、情景B和情景C。”

 

“你在转移话题！”

 

“好吧，就是有！”

 

“还有很多的事实！”

 

“什么是‘事实299’？”

 

Harry突然注意到他们几乎是在大喊大叫。他之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站得离对方非常近，他仰头（向上、再向上）看着Draco，耳朵里回荡着怦怦的声音。

 

他想他的心也在怦怦直跳。

 

是因为Draco喷了古龙水，还是因为他身上一直都这么好闻？

 

他扩张的瞳孔是因为争吵，还是距离的拉近？

 

他在脸红吗？

 

“我想那不重要。”他慢慢地暗示道，把声音压到合适的大小，“事实……我想应该是‘事实500’。”

 

Harry迫切地希望他对这个情境的解读是正确的，他挪得更近了，削瘦的肩膀撞在Draco的胸膛上。Draco本能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只是既没有把他拉近，也没有把他推开。

 

他们依旧凝视着对方的眼睛，Harry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从犹豫、希望、困惑到沮丧，然后又闪过犹豫和希望。“是什么？”他平静地问，等着——不论Draco想要什么，真的。

 

Draco吞咽着，轻轻把他推了开来，“我……我想我误解了现在的情况。”

 

Draco的退缩只是在证实他所希望的场景，Harry发出一声挫败的声音，“有什么好误解的？我很确定我们在这上面是一致的。”

 

“你是个英雄，Harry。”

 

听到金发男孩叫了他的名字，Harry的心漏跳了一拍。尽管如此，一想到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他就觉得胃一阵抽搐。他没想到Draco会在乎这些东西。事实上，他肯定他不在乎。他们的矛盾一直围绕着他们两个人，而不是他的社会——

 

“而我是个罪犯。”

 

——影响力。

 

等等，什么？

 

“等一下，”Harry抗议道，“你不是！你被赦免了！”

 

即使知道战争影响深远，而且不容忽视，这就依旧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他不想让历史阻碍他们的现在，阻碍他们的发展，阻碍他们……这件事。

 

“在法律上。我被赦免是因你为我作证——”

 

“你被赦免是因为你是个未成年人！你是被强迫的，你无处可逃！”Harry激烈地驳斥他，“当你的父母被人用魔杖指着的时候，你能做什么？”

 

Draco尖锐地吸了一口气。

 

“我看到了你的崩溃，我看到你和你的家人在受折磨，但你没有在可以拆穿我的时候把我拆穿。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反对你？”

 

 

“你值得更好的。”Draco疲惫地辩驳，“你值得一个从一开始就不会动摇的人，一个善良勇敢的人。”

 

“止步不前很容易。”Harry厉声道，“跟随家人的脚步很容易。站在朋友一边很容易。为了做正确的事而违背你所知道的一切呢？你肩上的恶魔是你的亲人呢？身边有比你更强大更卑鄙的朋友，却还是选择让他们住手呢？”

 

“十一岁的时候，你只是在禁林看到一个影子，就丢下我跑了，今年，你却留在魔鬼火焰里试图救你昏迷的朋友。十三岁的时候，你拒绝向一只巨大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低头，今年，你却在我面前表现卑微。十六岁的时候——”

 

 

Harry不得不停下来，咽下突然堵在喉咙里的苦涩。

 

“十六岁的时候，我差点在你绝望痛苦的时候杀了你。我看着你在流血，我跑了。我甚至从来没有为此道过歉。但今年，你为了救我当着你父亲的面撒谎，还有什么比这善良更勇敢的呢？”

 

“我也从未向你道歉。”Draco平静地提醒他，“没有为我这些年来对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道歉。”

 

 

“好的。”Harry说。

 

Draco对他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好的？”

 

“好的。”Harry重复道。他对金发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好……哦。”Draco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不安。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我很抱歉。”

 

“道歉接受。”Harry回答道，“正式说一遍……我也很抱歉。为我以前是个蠢货……为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给你带来了麻烦……为我拿走了你的魔杖。”

 

“拿走我的魔杖可以让黑魔王得不到老魔杖。”Draco指出，“你不必为此道歉。”

 

“拿走你的魔杖让你在战争中无法保护自己。你才是那个和Voldemort——”Harry克制住了对Draco下意识翻白眼的冲动，“还有食死徒住在家里的人。”

 

“你才是他们想杀的人。”

 

Harry不耐烦地对他挥了挥手，“总有人想杀我，我已经习惯了。”

 

Draco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重点。”

 

“这整个争吵更不是！”Harry说，“我们有很长的敌对历史。我知道。我们可能会一直吵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斗嘴，看在戈德里克的份上。我们还会对战争吵得不可开交。我想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我们还搭理对方。你知道的，我真的很想。关键是——”

 

说到这里，他格兰芬多的勇气打了个嗝。

 

他坐立不安，清了清嗓子，磨蹭着脚，揉了揉脖子。他避开Draco的眼睛，目光在他的喉咙附近徘徊。

 

Draco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弯下腰（向下、再向下）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是的，”他坚定不移道，“我喜欢你。”

 

“哦。”Harry回答，有点晕晕乎乎的，因为这个吻，也因为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好吧。很好。我，呃……我是说，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是的。”

 

“好吧。”

 

“好吧。”

 

尴尬地站了几秒钟之后，Harry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咧开嘴笑了，“等等，那——那我们……我们……？”

 

Draco轻柔地哼了一声，手臂环住了Harry的腰，把他拉近自己，“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Draco还没说完，Harry就肯定地说。

 

这是Draco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展露笑容。

 

Harry竭力不让自己一命呜呼。

 

“那么是的。是的，‘我们’。无论你想要什么。”

 

作战终于成功了。

与Draco Malfoy交朋友大作战：复盘

 

在“与Draco Malfoy交朋友大作战”中，Harry学到了几件事：

 

1.他意识到，他也许并不像自己之前认为的那样读懂别人。

案例1a：他不知道Draco对他感兴趣。这一次他可以原谅自己，毕竟他一直在忙着（糟地）隐藏自己的兴趣。

案例1b：他不知道Hermione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显然还是由他去了。这有点难以接受，因为她是他最好、最长久的朋友。

 

2.他意识到，也许他并不像之前认为的那样偷偷摸摸。

案例2a：他打主意的时候一目了然。他最好的朋友和以前的对手不得不直接告诉他他的眼神暴露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

案例2b：“与Draco Malfoy交朋友大作战”众所周知。真的，Ron和Ginny给他的剪报合集让他有点想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这辈子都不出来了。他真的看起来那么牵肠挂肚？

 

3.他意识到，这两点都不重要，因为：

理由3a：知道他现在读不懂别人的心感觉还不错，而且没关系。他不再需要战斗了。

理由3b：知道有人愿意读他的心绝对是件好事。

理由3c：知道这些人接受了他而且一笑置之更让人高兴。

 

最重要的是：

理由3d：尽管他对自己的认知有点不足，他还是得到了那个人。

 

原作者注释：

-标题来自歌曲《Good to You》by Marianas Trench

- Draco在读的书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他不尴尬被人发现他在读书，他只是尴尬被人知道他在阅读麻瓜的哲学著作。

 

“在跟踪时收集到的Draco Lucius Abraxas Malfoy信息库”中的已知条目：

• 事实9：Draco Malfoy是个爱说话的人。他的声音可以穿透大厅，如果他不那么混蛋的话，他可以成为一个相当有风度的领导者。他善于策划，更善于指挥别人。

• 事实14：Draco Malfoy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虽然在……好吧，在工作方面可以独立完成，但他总是被人众星捧月。他引人注目。

• 事实23：Draco Malfoy会被人的脆弱吸引，像鲨鱼被血吸引一样。

• 事实108：Draco Malfoy喜欢Harry在某些事情上笨手笨脚。

• 事实243：Draco Malfoy对真正的暴力行为没有兴趣——参见例外14B，“鼻子”事件。

• 事实299：Draco Malfoy喜欢炫耀他渊博的知识。

• 事实313：Malfoy喜欢为利益、秘密、物质财富和/或服务讨价还价。

• 事实429：Draco Malfoy是个积极向上的人。

• 事实478：Draco Malfoy喜欢看小说。

• 事实480：Draco Malfoy更喜欢茶，尤其是焙茶和伯爵茶。

• 事实500：Draco Malfoy在跟踪Harry的过程中也收集了大量关于Harry的信息。

• 事实501：Draco Malfoy是个接吻高手。

 

Draco的“Harry Potter情境诊断手册”中的已知条目：

行为模式91：Harry Potter僵住的情况有：

情景A：他看到他喜欢的女孩子。（见人物档案：Cho Chang&Ginevra Weasley）

情景B：被识破。（见冲突：五年级，有求必应屋。）

情景C：面对生命危险，咒语并不可行。（见冲突：六年级，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