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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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周五晚，Harry走出飞路时，Hermione已经双臂抱在胸前等候他的到来，她的怒视让Harry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Ron，”他冲厨房喊道。“我做了什么？”

 

“这次你得靠自己，伙计。”Ron回答，“我要安全地呆在厨房准备烤肉的肉汁。祝你好运，我一定会让你风光下葬。”

 

天哪，他做了什么？Hermione仍在低头盯他，仿佛是在给一条蛇怪上课。Harry拖着脚挪到一边，让自己放松进一张破旧的扶手椅上。椅子是某种令人作呕的绿色，Ron管它叫“魔药事故。”

 

“好吧，给我个痛快，Hermione。”

 

“我听Neville说，他听Dean说，Dean又是从Blaise Zabini那听说你在用蛇佬腔‘帮’Draco跟他那条生病的蛇说话！这非常不道德，而且是欺诈，Harry！”

 

Hermione语气里的谴责意味让Harry几乎以为法官会凭空出现，宣布他被指控有罪。梅林啊，她在法庭上一定是个恐怖分子。

 

Harry如坐针毡，权衡着各种选择。现在想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否认为时已晚，Hermione太了解他了。他只希望有神迹发生，比如克鲁克山袭击了烤肉或者他脚下的地板轰然倒塌。Harry白费力气地等了几分钟，Hermione在一旁不停地点脚。Harry绝望地试图为自己辩护。

 

“这没有造成什么伤害，Hermione。老实说，那条蛇没有生病，她最后肯定会饿得受不了自己进食的。”

 

Hermione对这个解释似乎无动于衷，她甚至不需要开口告诉Harry她的想法：所以你觉得可以对他撒谎？

 

“我保证，蛇一开始吃东西我就告诉他真相，好吗？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她，至少他可以……”

 

Harry没让自己说下去，他不确定Hermione是否知道乌龟和电视的事，他绝不想因为向她坦白在‘帮助’Draco上的种种努力，把自己暴露在她更加猛烈的怒火中。

 

Hermione已经放下了手臂，Harry认为这意味着她至少听进去了他的话，他或许可以博得她的同情。

 

“我只是不想错过和他说话的机会。”Harry语气恳切，“你知道我等了多久的。是不是，Ron？我总是会提起他，不是吗？”

 

“啦、啦、啦！一大锅滚烫、勇猛的破咒人！”Ron大声唱着，“我不想参与你们的谈话，啦、啦、啦！”

 

Harry抿紧嘴唇强忍着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凄凄惨惨、饱受相思之苦。最后，Hermione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好吧，但事情一旦败露，别指望我会同情你。”她说。

 

“好的。”Harry唯唯诺诺，“你可以安全出来了，Ron。我已经被狠狠地训了一顿，开始为我的罪行忏悔了。”

 

Ron手拿着切肉刀，走出厨房，询问地看了眼Hermione，她点头确认了Harry的话，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太棒了，时机也正好。在那只猫对我的烤肉有什么非分之想前，我们吃饭去吧。”Ron说着瞪了一眼克鲁克山，后者正靠在沙发背上，尾巴晃来晃去。“我知道你有这想法，不是吗？”

 

克鲁克山宛若一个丝毫不畏惧Ron的审问的嫌疑犯，使出它惯用的伎俩，眼镜一眨不眨地以作回应。

 

“晚饭后，我会偷偷给你带点肉出来。”Harry朝着令人口水直流的厨房走去时，小声对猫说。他已经成功平息了Hermione的怒火，他非常乐意分享他的好运。

 

即使克鲁克山很可能像被指控的那样有罪。

 

六

 

又来了，Harry想，在这个周日的早晨走进了实务巷。这个点，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早起的人，想错开对角巷拥挤的人群。Harry如果没有那么紧张，他或许会享受清晨的阳光和从咖啡馆以及面包店飘来的阵阵香味。Draco在信里要求Harry再去一趟，但没有告诉他原因，他希望这是件好事。

 

Harry一连跨上两个台阶，敲了敲Draco的门，几乎期待地翘起了脚尖。Draco打开门看到Harry后怔在原地，目光落到Harry的T恤上。

 

“你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Draco问。

 

“哦，我昨天购物的时候看到了这件，我觉得很有意思。你知道的，就是棕色和褐色的条纹，加一个黑脑袋。”Harry解释，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就跟她一样！”

 

Draco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转身回到了公寓，嘴里似乎在嘟囔“你他妈有什么毛病？”

 

你就是我的毛病，Harry闷闷不乐地想，跟Draco一起走了进去。

 

尽管他对自己反响平平的笑话感到有些失望，他还是忍不住把周日不穿马甲加进他脑子里写有Draco事实的小本本里。

 

“所以，她吃东西了吗？”Harry和他走在走廊上。

 

“没有，”Draco简短回答。“就算房间里多了台电视，她的行为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Harry的心沉了下来，她为什么就是不吃饭呢？

 

爬行动物室里，角落的一张桌上放着一台静音的小电视。不过，那蛇却不见踪影。Harry猜她可能躲进了她的某个巢穴里。

 

“就跟你看到的那样，我的蛇对电视不感兴趣。但是这些壁虎却被迷得神魂颠倒，尤其是对某种叫做‘天线宝宝’的五颜六色生物。”Draco示意一排小玻璃水箱。

 

果不其然，Harry看到几只斑点蜥蜴正端坐在那，鼻子紧贴着玻璃，黑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Teddy小时候喜欢看这部剧。”Harry笑出了声，“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它们到底是什么？外星人？”

 

“我肯定不知道。重点是，Potter，我的黑头巨蟒还是不肯进食，我买那台电视不是为了娱乐我的壁虎，顺便一提，它们应该是夜行动物。现在我从一个问题变到了两个。”

 

Harry注意到Draco的愤怒后，脸上的笑容迟疑了下来。他当然不是故意要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能再抱抱那条蛇吗？”Harry怯怯问。

 

他在心底默默重复着自己在被Hermione训斥之后发下的誓——不再假装使用蛇佬腔。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安抚这条蛇，或者给予它渴望的关注。

 

“我想可以。”Draco说。Harry跟着他走到大水箱边，看着Draco用钩子的一侧轻轻抵住她的背，然后再把她拉出来。

 

“你为什么要用钩子这样做？”Harry问。

 

“让她知道我要把她拿起来，这样不会惊吓到她。”

 

Draco把蛇递给Harry，看样子她几乎喜欢被人抱着。然而，她在Harry的肩膀上找好位置后，比上次被他触碰时还要迟缓。Harry摸了摸她的脑袋后方，低声说了些——用英语——温柔的鼓励话语。Draco如果对Harry没有用蛇佬腔说有什么疑问，他没有问。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吗？”Harry耸了耸肩，肩膀上的一团蛇随之滑了下来。“我觉得她想要被人抱得久一点。”

 

“很好。”Draco愤愤地吼了一声，把Harry带进客厅，示意他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腿有孔雀蓝装饰的木雕腿沙发。Harry感激地坐了下来，让蛇贴小心地近他的身体。

 

他借机环视了一下四周（Draco的客厅，Harry的心得意忘形地欢呼着！），然后他明白了之前瞥见这里时为什么会觉得拥挤。显然，这个房间既是Draco的客厅又是卧室，一张双人床挤在角落里，床尾板上靠着一张低矮的五斗橱。衣橱的两侧是溢满的书柜，窗下摆着一张面朝街道地整洁写字台，家具之间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人走动。

 

Harry对Draco私人空间的细细审度让他显得很不自在。

 

“爬行动物养殖室曾经是我的卧室。”他解释。“另一间是我制药的地方。”

 

“把魔药实验室放在其别的地方不是更好——呃，更安全吗？”Harry问，他想知道Draco的房东是否知道他在公寓里经营着两个生意。

 

“理想情况下，是的。但你要是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经济……状况。我希望等我成为了一个魔药师、生意变好时，能有个像样的实验室。只要有合适的通风设备和安全操作，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不会有危险，我才不会像一个笨手笨脚的一年级学生一样引起爆炸。”Draco皱着眉头，好像Harry冒犯了他一样。

 

“是的，那是当然。”Harry赶紧说。

 

他把目光从Draco身上移开，注意到身旁有一个绣花枕头，看来是Malfoy夫人的杰作。

 

“‘你是变色龙之一（你是善变人之一）*！’”Harry大声念道，狡黠地看了一眼Draco。一只厚脸皮的小蜥蜴用五颜六色的线缝在这行字的下面，眼睛突出，嘴巴大张。Harry不禁想Draco的公寓里究竟散落了多少比这还要鼓舞人心的爬行动物双关语。

 

*（chameleon：既指变色龙，又指善变、见风使舵的人）

 

“不幸的是，就算我没有任何变色龙，还是阻止不了她。她是个危险人物。”

 

“我觉得那很可爱。”Harry回答。

 

即使这是件Draco感到恼火的事情，他也为自己得以窥探到Draco的小部分生活不由得感到沾沾自喜。Hermione是对的，这比Harry从远处搜集到的有关Draco的信息要好得多，他有种在案件中寻获可靠线索的感受，好像他终于有所进展。

 

“我在考虑把蛇还给她原来的主人。”Draco突然说。

 

“什么？”Harry喊了一声，从他的思绪中惊醒，他低头看向那蛇，她在自己的腿上盘绕成了一圈，似乎很享受着他的温暖和温柔的抚摸。

 

“我虽然有在尽力照顾她，但还是不能让她吃东西，她似乎不愿意或者不能告诉你她究竟有什么问题，可能她只是不喜欢待在这。”Draco在扶手椅上下滑了几英寸，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到椅背上。

 

“先别放弃！她现在肯定已经很饿了，所以她很可能会去吃东西的，对吧？”Harry央求，他讨厌Draco把这条迷人的蛇交给别人。

 

“我再多等几天，蛇不吃东西也能活好几个星期，但我不愿意让她因为我的经验不足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Harry觉得很难受，他腿上那只可怜动物需要帮助，但Harry没法跟她交流找出原因。Draco将不得不放弃这个能获利的新业。Harry可能再没有机会了解Draco了，只能在对角巷远远地观望Draco，从朋友那听到一些三手或四手的消息。

 

“这就是你今天早上给我送来猫头鹰的原因？”Harry问。

 

“没错，我想我应该当面告诉你，毕竟你花了时间来帮她。”Draco歪起头看向Harry，“我也想谢你，我意识到我对你太……太无礼，但那只是因为我太担心她。”他悲伤地看着Harry腿上的蛇。

 

“我相信你对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Harry向他保证，又在蛇背上摸了几下，然后问他们是否应该把她送回笼箱里去。

 

他和Draco一言未发地朝爬行动物室走去。Harry把蛇挂到钩子上，Draco把她放进箱子里。她立刻滑进了她的一个藏盒里。Harry喉咙发紧，低声说了再见。

 

他们像以前一样在前门握了握手，Draco再次郑重地对Harry的帮助表示感谢。

 

“真的，一点也不麻烦。”Harry回答，“嘿，也许你偶尔可以跟我和Teddy一起吃冰淇淋，我相信他会喜欢的，Andromeda说她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也许，”几拍心跳过后，Draco说，“只要你不穿这件衬衫。很难看，而且颜色也不适合你。”

 

Harry吐出他在等候Draco回复时憋在胸口的气。

 

“太好了！真的太棒了，所以我想我会联系你？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火焰通讯找我。”Harry大胆地加了一句，“我的地址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说再见时，Harry竭力压制住脸上的笑容。也许这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