𝐁𝐥𝐮𝐞𝐛𝐮𝐛𝐛𝐥𝐢𝐧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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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合集指路→哈德中长篇译文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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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1994年08月26日

 

“‘怀疑’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状态，但‘确信’是荒谬的”
——伏尔泰

 

Playlist ♫ 《Fear》OneRepub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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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再也无法准确地投掷黑色橡胶球，因为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只要旋转力稍有变化，就会丧失所有的精确度。球撞到墙上，飞到了右边的桌子底下，Draco放弃了把球捡回来的努力，而是把脸埋在双手里。他无法集中精神。他无法思考。如果不能思考，他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不应该离开的。”Harry在客厅的另一头道，过去几个小时他一直在那边踱步。

 

“闭嘴。”Draco对他道，但他的声音里没有怨毒。

 

“我们应该留下来。”Harry说，“我们应该和他一起去。”

 

“不，不行。”

 

“他可能会死。”

 

Draco吐出一口气，彻底甩开这个念头。他不喜欢在任何与Snape教授有关的念头里想到死亡。

 

“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巫师。”Draco说，尽管他知道这个事实和他是否死了没有多大关系。

 

Harry没有回答，Draco把朦胧的目光投向房间角落里滴答作响的老爷钟。半夜一点半。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时间太久了。

 

“所以就这样？”Harry问，“他们回来了？‘他’回来了？我的梦，现在——”

 

“我们还不知道。还不能确定。他的……他的支持者正在集结，但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我相信我们会知道的。他会让所有人知道的。”

 

“我们什么都不能确定。”Harry轻声说，“这不就是混沌宇宙的本质吗？”

 

Draco面朝下一头栽在皮革双人沙发上。他不敢相信Harry竟然用混沌来反驳他。

 

“我们得做好准备，Draco。”

 

Draco无言以对。

 

“我们不可能永远被保护。我不可能永远被保护。战争就要来了。如果过去的经历来看，我一定会被卷入其中。如果我会，你也会。我周围的每个人都会。”

 

Draco能感觉到蝴蝶沿着他的前臂向下扭曲，落在手腕附近。

 

一阵布料的沙沙声和轻微的脚步声。Draco抬头看去，Harry正跪在他旁边的地板上。他似乎有些无奈，但并没有不开心。他那双绿得过分的眼睛坚定不移。

 

“我不害怕。”Harry告诉他。

 

“你应该害怕。”Draco说着，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身体。

 

“我应该。”他同意，“但我不怕。我有Snape教授。我有你。”

 

Draco几乎要说，你不知道你有我有多重要，但他决定作罢。相反，他说：“宇宙应该为对你如此不友善而感到羞愧。”

 

Harry勾起一侧嘴角，对他微笑，而Draco只想品尝他笑容的滋味。停下，Draco，停下。“没那么糟糕。”他回答，“再说，我从来没有幻想过生活是公平的。”

 

“在一个既没有公正也没有秩序的宇宙里，为公正和秩序而奋斗是人类的天性。”Draco说，语气温柔，因为Harry离他很近，Draco可以闻到雪松和肥皂的味道。

 

“我以为你更喜欢混沌。”Harry也轻声说道，轻柔的呼吸打在Draco的皮肤上，引来一阵鸡皮疙瘩。Draco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Harry靠得很近，他的手在移动，指尖拂过Draco的手心，轻得不能再轻的触感点燃了他的皮肤。

 

“喜欢？”他有点难以集中精神，遑论把话连贯起来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用‘喜欢’这个词。我……我‘感激’混沌。混沌能保护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还太小，没必要做一个虚无主义者？”

 

Draco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尽管客厅里很暖和，他还是觉得冷，浑身发抖，疼痛难忍。Draco想说，吻我，因为我要么为你疯狂，要么就要心脏病发作了。但他没有。

 

Harry的手指纠缠着Draco的手上，他向前倾了最后几寸，这时壁炉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他们都转过身去。

 

“Snape教授！”

 

这也许是Draco的世界里唯一一件比亲吻Harry更重要的事了，他们都慌忙站起来，匆匆跑到他身边。

 

他遍体鳞伤，满脸疲惫，身上多处烧痕，但保持着以往的姿态。

 

“发生了什么？”Harry问，

 

“有多少食死徒？你看到了吗？”

 

“有人受伤吗？”

 

“傲罗把他们都围起来吗？”

 

“孩子们。”Snape教授疲惫地说。

 

“你没受伤吧？”Harry忽然惊慌问道，打量着他。

 

“我去泡茶。”Draco急忙朝厨房走去。

 

“看在梅林的份上，要花茶或者不含咖啡因的。”Snape教授冲他背后喊道。

 

“来吧，教授，你看起来累坏了。”Draco开始忙活水壶的时候，他听到Harry说，“坐下。”

 

等Draco把水壶打开往茶漏里倒入上好的大吉岭白茶时，Snape教授已经在桌边坐下，而Harry则在不停地询问他有没有疼痛，或者他们是否应该飞路去找医疗巫师。

 

“我没事。”他说，声音大到足以让Harry不再喋喋不休，“我向你保证，我没事。”

 

Harry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满意。他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发生了什么？肯定是袭击吗？”

 

“更像是一场骚乱，但没错，是一群食死徒的蓄意袭击。”

 

“有哪些？”Draco问，希望自己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Snape教授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们戴着面具。”他说，然后又道，“我没有看见他。”

 

Draco低头盯着自己的脚。

 

“看见谁？”Harry问，

 

“我父亲。”Draco回答。

 

Harry微微一愣，低下头，似乎对自己的问话感到内疚。

 

“我不能确定有谁在那里。”Snape教授说，“但我更关心这件事背后的含义。”

 

“他还不能直接下达命令，对吧？”Draco问。

 

“对，不是直接的，我觉得他很可能有中间人。”

 

“嗯，他的上一个中间人很糟糕。”Harry说。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Draco严肃地说，“他是疯了，但绝对不傻。恰恰相反。”Draco又想起了那本日记，黑魔王意识中的一部分和他一起推测量子叠加。

 

“他在计划着什么。”Snape教授说，“他正在做准备。”

 

“在魁地奇世界杯这样的场合动手会造成很大的动静。”Draco说，“这是心理上的动员，并不是预备做什么。无法说明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们知道他是通过谁行动的，也许就能缩小范围。”Snape教授说，“但有很多食死徒都躲过了定罪，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很聪明。”

 

水壶响了，Draco转过身去料理。

 

“总之。”Harry说，“我们知道他有一个中间人，但不知道是谁。我们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但不知道是什么。我们没有计划，任何的推断都和猜测一样不确定。”

 

“差不多吧。”Draco道，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坐下。

 

“好吧，为我们的破事干杯。”

 

Snape教授给他们倒茶，没有回应。